當時陳叔聽到這話,臉色便猛地一變,而且整個身子也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你确定嗎?”陳叔冷眼看着那小子問道。
他不停地點頭說道:“真的,我親眼看見的,他就在樓下,不行咱就趕緊讓他兒子走吧,或者啥的....”
“怎麼回事兒啊?”向一以及孫家的幾個人見狀不禁問道。
這陳叔深吸了一口氣,緩慢的開口道:“周惠民出來了。”
幾個人一聽,臉色立馬吓得有幾分蒼白。
“誰說的?可能是謠言吧?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他怎麼可能出來?”
“是真的。”陳叔冷眼說道,“因為他人就在樓下。”
“完了完了,那怎麼辦啊?”這孫家人有些慌神的說道。
其他幾個人的臉色,顯然也很難看。
“不行咱就跟他商量商量,看看别把事兒鬧大了,大家一起賺錢不就行了?”孫家人說道。
很明顯,這幾個人對周惠民都抱有很深的恐懼,隻是聽說他回來了,便想着退讓了。
秦平站在那裡不禁暗想:這些年周惠民到底幹了什麼,會讓這些人這麼懼怕他。
“慌什麼。”向老爺子開口道,“區區一個周惠民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就是!”向明旭也跟着說道,“他回來了又能怎麼樣?整個甯城還有他的落腳之地嗎?再說了,他的後台已經倒了,他回來了隻能是自取其辱。”
陳叔的臉色有幾分難看,為啥呢,因為他知道,周惠民這個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回來的。
就像他說的,他這種人,一旦跪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呼,向老爺子說的對。”盡管心裡這麼想,但陳叔眼下隻能穩住衆人。
他心想:大不了我就退回到河北,倒黴的也絕不是我。
想到這裡,他便擺手道:“該幹嘛幹嘛,我倒要看看他想幹什麼。”
話音剛落,周惠民已經從樓下走上來了。
今日的他意氣風發,一身西裝将他襯托的多了幾分魅力。
手裡雪茄缭繞的煙霧,擋住了他的面龐。
盡管他隻有一個人,但氣場絲毫不輸衆人。
周惠民緩慢的走進了房間,臉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并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老周,你可總算出來了!”這陳叔顯得無比激動,“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好為你接風洗塵啊!”
周惠民淡淡的笑道:“怎麼,是不是很意外?”
“的确是有點意外。”陳叔笑呵呵的說道,“我本以為你一時半會回不來呢,呵呵。”
“呵呵?”周惠民眉頭一挑,這陳叔的臉色便禁不住一變。
緊接着,他的目光落在了秦平的身上,揮手道:“過來吧。”
秦平指了指自己的手铐,無奈道:“爸,你看我能過去嗎?”
周惠民對此并沒有什麼表示,倒是孫家的人急忙說道:“周總,這都是誤會,我們馬上就找人給他松開。”
“松開?”向一搖頭,“不可能,他威脅公職人員,這是大罪,我看就先關在那裡吧。”
話音剛落,衆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周惠民的身上。
陳叔也悄悄打量着周惠民的面孔,似乎是想看出點什麼。
但是向周惠民這種人,就算他心裡再惶恐,臉上也絕不會表現出來一絲一毫,因此,他并沒有什麼收獲。
“大家都是朋友,我看要不就算了吧?”這孫家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
“不,就按照向一說的辦。”周惠民淡笑道。
“老周,既然來了,就趕緊入座吧,剛好我們在商量關于金村項目的事兒呢。”向老爺子淡淡的開口道。
“過來個人,給周總搬個椅子。”陳叔對外面喊道。
外面的人立馬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在了角落裡。
“老周,趕緊入座吧。”陳叔笑呵呵的說道。
周惠民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爾後,他緩慢踱步,往向老爺子的位置走了過去。
當時屋子裡的氣氛冷到了極點,除了周惠民的皮鞋與木地闆之間的撞擊聲,便再無其他。
他一直走到了向老爺子的身邊,靜靜地說道:“我覺得這個位置比較适合我。”
說到這裡,周惠民的眼睛直視着向老爺子道:“你說呢?”
向老爺子額頭青筋鼓起,說道:“周惠民,别給臉不要臉。如果我們不給你面子,随時可以把你轟出去。”
“你可以試試。”周惠民的聲音也瞬間冷了下來。
“周惠民,你想找事兒嗎!”向一頓時勃然大怒,“就算是以前的你,也不敢跟我們如此講話!”
“以前?”周惠民眉頭一挑,“以前不是不敢,而是不想。但在座的各位想盡辦法把我送進去,我還有必要去尊重你們嗎?”
說完,周惠民指了指向老爺子的位置,說道:“向老爺子,麻煩你讓讓吧。”
“大膽!”向明旭指着周惠民罵了起來,“你還當你是以前的周惠民嗎?現在這屋子裡的人,随便一個人擡腳就能踩死你!”
“那啥,别吵别吵。”這時候陳叔假惺惺的說道,“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家别難為老周,畢竟我們兩個是摯友。”
“是摯友嗎?”周惠民還沒說話,秦平就忍不住罵了起來,“你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大家别吵了,我看咱們坐下好好談談,行嗎?”孫家的人再次開口。
今日,聚集在這裡的有孫家孫永壽,沈家沈良,高家高天嬌以及陸家陸永真。
這幾個人呢,對于周惠民都是有心理陰影的,所以此刻看到周惠民,早就慌了神。
“要不周總您坐我這兒?”孫永壽再次開口。
陸永真年紀比較大,他隻想保住這陸家的資産,因此眼下其實最慌的是他。
“來我這兒坐吧,大家都生長在甯城,都是為了混口飯吃,像我們以前也都有過交情不是?你現在雖然落魄了,但我們願意讓出來一部分股份給你,行嗎?”陸永真說道。
當時陳叔看到這幅場景,忍不住在心裡罵了起來。
他布局這麼久,結果周惠民一回來,這還啥都沒幹呢,他們就吓尿了。
但周惠民會領這個情嗎?顯然不會。
他本身就是個有仇必報之人,而且呢,隻要他站在高處,就絕對不會給這些人生存的機會。
因此,周惠民并沒有理會他們,而是指着向老爺子的位置道:“談談可以,讓向老爺子必須讓個位置。”
衆人一聽,頓時愁眉苦臉,畢竟兩邊的人他們都不想招惹。
“周惠民,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啊?”一直沉默不語的沈良開口了,他将手裡的煙放在了桌子上,說道:“以前的你,在甯城的确是頗有威望,我們也大多會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周總。”
“可現在你一無所有,資産凍結,背後的關系也被斬斷,你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
沈良開口後,其他幾個人似乎也覺得這話有幾分道理。
“老周,差不多行了,有啥事兒咱說開不就成了?”這陳叔打圓場道。
“你閉嘴。”周惠民冷眼掃向了這陳叔,“有時候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在我眼裡,你甚至比不過坑裡的一坨屎。”
陳叔也算是周惠民心裡的傷痛了,畢竟這麼多年來,他也隻有這一個朋友。
而陳叔呢,聽到這話後,笑容也漸漸地消失了。
他坐在桌子上,點上了一根煙,說道:“好吧,周惠民,既然給你臉你不要,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氣了。我現在開門見山的告訴你,你要是滾出甯城,我當你這人不存在,否則,我就賞賜你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