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程也不是傻子,他坐在車上便跟前面的司機說道:“這個秦平還真會鑽空子,估計那個五爺要被氣死了。”
司機哪懂得這些啊,他便說道:“章總,這是什麼意思?秦平不是幫了咱們嗎?”
“幫?”章程輕哼了一聲,“你仔細想想,如果是你,有兩個競争對手,一個威脅你,一個幫你解脫威脅,你會選擇誰?”
司機這麼一聽,就明白了。
“年紀輕輕就能想的這麼周到。”章程淡笑道,“倒也不放和他交個朋友。”
......
實際上呢,秦平對此是毫無所知的。
這一切,都是薛偉自作主張。
倒不是說秦平對此不上心,隻是對口不一樣。
薛偉天天盯着五爺,自然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所以想出了這個對策。
但章程心裡面也明白,假如薛偉不來,這五爺敢動自己嗎?
顯然是不敢的。
可薛偉來了,性質立馬就不一樣了,五爺頓時就被擱置在一個極其尴尬的位置上。
當薛偉來到平頭傳媒,把這件事兒告訴他後,秦平也忍不住贊歎連連。
他起身說道:“我選擇過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張行。”
“而你們兩個,幾乎成了我眼光的兩個極端了。”
聽到秦平的贊賞,薛偉也忍不住笑道:“沒啥,隻不過我最近一直在盯着他。如果換個人,我相信他也會這麼做。”
秦平盯着薛偉說道:“不,沒有另外一個人,隻有你。”
說完,秦平拍了拍薛偉的肩膀。
第二天,秦平便接到了章程的邀請。
他在電話裡說:“秦總,若是有時間,不妨出來聊聊。”
當時時間已經到了飯點了,所以秦平就說:“不如這樣吧,叫上程總,我帶你們一起去嘗嘗甯城的特産。”
“特産?”章程笑了笑,“好啊。”
挂掉電話後,章程便看向了窗外。
他的腦子在飛速的運轉,心裡暗想道:“本來我想與他交個朋友,便直接回京城,但現在...”
他忽然明白秦平的意思了。
之所以把程柏山也叫上,那就是說明,秦平不想獨吞了。
事實上也正如章程所想,秦平此時改變了主意,他覺得與其樹敵,不如讓出點利益來,交個朋友。
況且像他們這種商人,将來給自己打來的利益,可能遠不止眼前的這一點。
他扣掉電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就跟猛哥阿山一起去赴約了。
話說另外一邊,這五爺被薛偉擺了一道後,頓時大怒。
回到住處,便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小畜生,真是給臉不要臉!”
“五爺,我去做了他。”五爺身邊的一個人說道。
五爺眼睛裡閃爍着寒光,他輕哼道:“也該給他點教訓了。”
說完,他看向了身邊這個小子道:“記住了,做的幹淨一點,不要留下什麼把柄證據。”
“放心。”
......
秦平去了酒店後,剛一坐下,章程跟程柏山便來到了這裡。
一進門,章程便笑呵呵的說道:“秦總,昨天真是太感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可能要被擱在甯城了!”
秦平跟他握了握手,說道:“章總這話見外了,大家雖然是競争對手,但也可以是朋友,我想假如我在京城遇上麻煩,章總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說的是。”章程笑呵呵的說道。
兩個人入席以後,秦平便招呼服務生上菜了。
爾後,秦平便笑着說道:“我也不隐瞞,這塊地呢,我是勢在必得。我爸将這工程交給我來做,那可能就是我在省城立足的根本。”
章程和程柏山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秦平繼續道:“但我這個人喜歡交朋友,我也看得出來,兩位對這塊地也很感興趣,不如這樣,我們一起來做這個工地,如何?”
“一起做,是怎麼個做法?”章程問道,“我們都是商人,在商言商,你想讓我們提供什麼。”
秦平剛要開口,說借用他們公司的殼來做這個工地,但這個時候,秦平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打電話的人是張姐。
這要是别人,秦平指定是不接了,但張姐的話,八成是有要事兒。
所以,秦平便起身說道:“不好意思,我先接一個電話。”
說完,他走出了包間,然後接起來了張姐的電話。
張姐在電話裡面說道:“林虎被取消了資格,你現在應該就是中标的首選,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任何意外,你要小心一點。”
秦平說道:“張姐,我知道,但眼下其他兩個公司都比平頭傳媒更有經驗,所以....”
“誰說的?”張姐打斷了秦平的話,“你去查查平頭傳媒這些年幹的工程,從三年前,周總就已經開始規劃了。”
一聽這話,秦平就愣住了。
“張姐,你這話說的是真的嗎?”秦平張大了嘴巴,感覺有些不敢相信。
因為三年以前,秦平跟周惠民甚至都還沒有相認呢。
“我會騙你麼?周總剛告訴我的時候,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張姐苦笑道,“你可得好好幹啊,周總這些年可是煞費苦心。”
“我知道了。”秦平深吸了一口氣,爾後扣掉了電話。
他站在門口那兒抽了一根煙,不禁在心裡面暗想:他媽的,早知道這樣,根本就不需要章程跟程柏山了啊。
可眼下已經答應他們了,在反悔顯然是不可能的。
“算了,就當是交朋友了。”秦平把手裡的煙掐滅,爾後扭頭走了回來。
“不好意思,這個電話有點久。”秦平走過來後,笑着端起了酒杯。
“剛剛的話題,我們繼續說。”秦平将手裡的酒一仰而盡後,緩慢道:“我年紀小,才剛剛起步,眼下隻想多交幾個朋友,要是能和你們這種優秀的企業家做朋友,相信也是一件幸事。”
秦平滿口扯淡,但扯得他倆人心裡面還挺舒服的。
任何人都有虛榮心,無論在什麼位置上。
這倆人也不例外。
秦平繼續說道:“所以,我不需要兩位前輩為我提供什麼,我隻是想和兩位交個朋友。”
章程和程柏山頓時愣住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倆人忽然覺得這其中是有什麼陰謀。
秦平看出了他們的疑惑,笑道:“我才剛接手房地産這個行業,很多地方都不太懂,而且甯城的發展也即将飽和了,希望以後兩位能多提攜提攜我。”
這樣一說,他們心中的顧慮便消除了很多。
拿錢買關系的事兒,他們見的多了。
“我把工地利潤的百分之五讓出來,送給兩位。”秦平笑道。
“百分之五?”章程挑了挑眉,要知道百分之五可不是一個小數。
這個工地保守能賺十億以上,後續帶來的價值,根本不可限量。
百分之五,那就至少要五千萬。
秦平居然白白拿出來這麼多錢?
“這我怎麼好意思?”程柏山蹙眉道,“秦總這未免也有點...”
“沒關系。”章程笑哈哈的說道,“既然秦總想要交朋友,那我就交你這個朋友了!”
“不過...”說到這裡,章程話鋒一轉,繼續道:“無功不受祿,回頭我會派一個優秀的工程師來甯城,協助你。”
“那就多謝章總了!”秦平連忙拱手說道。
秦平當時就覺得:這個章程,比程柏山顯然有層次的多,聰明的多,也更會來事兒,不愧是從京城走出來的企業家。
這頓飯算是圓滿的結束,秦平回到車上後,便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