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以惡制惡
“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方梓新害怕自己下車後沒有好果子吃,拼命掙紮,扒住車門不肯下來。
拽他那人看了陳安一眼,陳安面無表情,那人當下心中明了,揚手就是一耳光甩在方梓新臉上,罵道:“慫不啦叽的,連個娘兒們都不如!”
方梓新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他的人生中,當初在大庭廣衆之下被陳安扭住胳膊求饒,已經是最丢臉的事了,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這種被人甩耳光的事。
那一耳光甩過去可不僅僅是羞辱,而是實打實的打臉,方梓新當時就覺得一邊耳朵嗡嗡作響,眼前一黑,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沒等他說出一句話來,那人又不由分說重重一腳踹在他兇口上。
方梓新“哇”吐出一口清水來,那人怒道:“我靠!敢對老子的鞋吐口水!”一雙腳粗暴地在方梓新臉上蹬來蹬去,糊得他滿臉的泥水。
雖然方梓新平時耍橫的時候也張口“老子”閉口“老子”,但到了此刻,他是真正體會到了到底誰才是“老子”!
方梓新是個蠻橫慣了不講理的,現在遇到了比他更不講理的!
“别浪費時間!”陳安直到此時才說了句話。
“是,安哥!”打人的男人忙拽了方梓新的衣領,把他一路拖到了倉庫裡面。
到了倉庫裡面随手将方梓新一扔,方梓新就死豬一般滾在地上,好一會兒,終于恢複了視力,才看清倉庫裡還站着很多人,整齊地立在兩邊。
裡面一個頭發理的極短,幾乎是貼着頭皮的年輕男人,走上前來對陳安點點頭,禮貌地叫了聲:“安哥!”
其餘的人都站在寸頭男人的後面,似是以他為首。
“辛苦了。”陳安淡淡說了句。
“應該的!這兩個蟊賊敢在青木的地盤上動安哥的車子,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了!”
“撬鎖的時候不巧被我給撞見了,倒也沒什麼實際的損失。”陳安道。
“敢動安哥的車子,冒犯了安哥是一回事,差點引起安哥跟青木協會的誤會更是不可原諒的事。”男人道。
陳安不置可否。
“安哥,您看要怎麼處置?”寸頭男人請示。
“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不插手。”陳安淡淡道。
寸頭男人讓人給陳安搬了張椅子放在正中,陳安大喇喇地坐下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但在場所有人都表現出以他為中心的态度。
衆人分散開,露出後面哆哆嗦嗦跪在後面的兩個人。那倆人被拽掉口中的布條後,立刻大叫起來:“安哥!安哥!我們錯了!求您大人大量原諒……”
陳安皺了皺眉頭。
寸頭見狀,立刻讓人又塞住了那兩人的嘴巴。走過去抓住其中一人的左手道:“哪隻手撬的鎖?這隻嗎?”
那人驚恐地拼命搖頭。
寸頭扔了他的左手,又抓起右手,問:“那是這隻?”
那人說不出話,隻能一個勁兒的搖頭。
“不好好說話,是想讓我猜麼?”寸頭男人看着那人,道:“那我就猜這兩隻都撬了!”
他招招手,立刻有人上前按住地上那人,将他的一隻手伸直了五指張開按在地上,另有一人拿了一把足有兩個拳頭那麼大的重錘過來。
沒有任何前奏,直接掄起一錘狠狠砸上去,那一錘不是砸在手掌上,而是砸在指尖,那人的一根食指立刻血肉模糊,貼在地面上被砸成了一層薄薄的血皮!
“啊――”角落裡傳來一聲尖叫,是沒有被堵嘴的方梓新。
沒人理會他,那拿錘子的人接着第二錘,第三錘砸上去,跪在地上那人的手指一根根被砸扁,剩下光秃秃的手掌,人早已昏過去。
跪在他旁邊另外一人,身下洇出一片水漬。
方梓新也覺得裆下一熱,随即聞到一股騷味兒。
這些人都是瘋的!是變态!如果說,曾經對他家公司動手的神秘人物像懸在頭上的一把刀,讓他不敢輕舉妄動,陳安這幫人的舉動帶給他的恐懼,則是更直接的,血淋淋的,一擊緻命的。不僅
是不敢動,就連心中生出一點妄想都能讓背脊冒出一層冷汗來。
收拾完那兩人,寸頭将目光轉向方梓新,問陳安道:“安哥,這個慫蛋是?”
方梓新兩股間冰涼,人已經抖成了篩子,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陳安目光往方梓新身上一掃,方梓新幾乎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方梓新再混賬也都是耍的些無賴手段,而現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眼前滿是血肉模糊的視覺沖擊,鼻端是濃重的血腥味兒和尿騷味兒,周圍是一群殺人都未必見得會
皺一下眉頭的亡命之徒,他覺得自己像進了閻王殿,再看陳安,想起他那句“殺你我嫌髒了我的手”不是一句玩笑話,他真的可以不用自己動手就殺了他。如果可以的話,方梓新隻想回到過去,狠狠扇上自己兩個耳光,說什麼都不該招惹陳安。那兩人不過是撬了他的車鎖就被這樣對待,自己還不知死活地挑釁過他兩次
!
寸頭見陳安沒說話,上前一把拖過方梓新,照舊兩個人過來把人往地上一按。
方梓新殺豬般地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安哥,您說!想要哪兒?”寸頭男人道。
“救命啊!求求,求求你們!我有錢,我給你們錢!”方梓新厲聲尖嚎。
聽了方梓新的話,周圍一圈人都笑了。
陳安将手架在膝蓋上,盯着方梓新看了一瞬,像在思索。
于是寸頭男人親自掄起錘子,就在要砸下去的時候,在方梓新嘶聲力竭地叫聲中,聽見陳安淡淡說了句:“算了。”
寸頭男人放下錘子。
“不想給她招來麻煩。”陳安像是自言自語了一句。
方梓新這下腦子轉的飛快,雖然陳安沒指名道姓,但他知道這個“她”指的是于洛洛。
“安、安哥,我都記住了!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住了!我、我絕對不會再騷擾她,絕對不敢!絕對不敢……”方梓新涕淚橫流,語無倫次道。
陳安站起身,轉身往外面走,對寸頭男人道:“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安哥,您慢走,這邊我會收拾好。”
陳安走後,寸頭男人的手下迅速架走了昏迷的兩個人,又有人打掃幹淨地上的血迹,整個倉庫竟一點兒也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迹。留下仍在哆嗦的方梓新,一幫人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