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注意到尤欣反應的,是站在旁邊的胡韻。
她溫婉一笑道:“不用緊張,你叔叔今天有時間,正好送我過來,看看你試考的怎麼樣。”
尤欣盡可能地笑笑,身體還是沒怎麼放松。
即便活了兩輩子,在面對封興華與生俱來的氣勢時,心裡還是有一股畏重感。
封興華曆來嚴肅,尤欣幾乎從未見他有笑過,在他面前也多了幾分拘謹。
此時,她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叔叔。”
後者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旋即,他沉厚的聲音響起。
“做題不用那麼着急,你阿姨可以在外面多等等,不差這一時半刻。”
他說話的語氣,有點像是在提醒自家女兒一樣。
尤欣眼裡略有些驚愕。
即便封興華的聲音和平日無異,但這股感覺卻是錯不了。
她忙點了點頭,“我會的。”
“明天想吃什麼?你阿姨給你做。”
封興華的聲音平穩有力,聽着沒有什麼起伏,但還是透着一股淡淡的關心味道。
尤欣心頭又有一絲絲的緊張,她連連搖着頭。
“不不不了,食堂裡有飲品,不用麻煩了。”
她從來沒有面對這樣的情況,平日裡的冷靜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怕是連封子君都沒有這樣的待遇。
她這時的心情真是有些無法言語。
看她拒絕,封興華也隻是看了看她,沒說話,轉身往校門外走。
他身上始終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氣勢,這股氣勢由内而外的散發出來,讓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胡韻向尤欣擺了擺手,笑着道:“阿姨先走了,你好好考試。”
送走了他們,尤欣才聽到後面教室裡傳來的收卷聲音。
她一回頭,隻看見有不少同學陸陸續續的從大教室裡走,出來而走出來的他們,看向她的眼神皆是複雜不已。
終于和她分到同一個教室的譚安安,一臉苦悶的走了出來。
“這是什麼考試,把我們一人分到一個角上,這也就算了,你考試比寫作業還簡單,還有人給你送下午茶來,我們被你吓唬就算了,寫個卷子還要絞盡腦汁,我真的是……”
譚安安在旁邊嘀嘀咕咕個不停,語氣聽着很是憤懑。
“之前你交卷的時候,我還以為時間過得差不多了,那時候我連第一部分的填空題都還沒有寫完,着急忙慌的,也不知道後面都寫了個什麼。”
聽着她的控訴,對着她滿是怨念的小眼神,尤欣有些不太厚道的笑了笑。
“你不是想和我排在一個考場?”
“那前提的是我倆距離很近,你在最前面,我在最後面,在一個考場有什麼用,還不如把我們分開,免得我心裡還惦記!”
說起這事,譚安安就忍不住想吐槽。
以前她們每次基本上都是分在不同的考場,她幾乎次次都念着,想要和尤欣分在同一個考場裡。
結果這次終于如願了,但尤欣又被安排到了最前面指定的位置,和她距離最近的座位,都至少隔着有一米左右。
說着說着,譚安安的目光又往校門口的方向掃了一眼。
她神秘兮兮的靠近尤欣,悄聲問道:“剛剛來找你的人是誰?好像還給你帶了不少下午茶?”
“保密。”
尤欣笑着,邁着步子就往樓上走。
她越不說,譚安安越是好奇。
“我看他們的氣質好像都不是普通人,還能給你送下午茶來,關系肯定很近。”
她在旁邊猜測着,尤欣也不語,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都是考試。
除了試卷考試以外,還有動手做實驗的考試。
這些考試對于尤欣而言,的确很簡單,沒有一點難度。
她上課永遠都集中精神,在做卷子這一塊上沒有一絲的問題。
動手實驗上更是不用多說,她每天都在實驗室裡,各種實驗不斷,猶如家常便飯。
正是因此,尤欣在考試時,總是遊刃有餘,輕輕松松就給完成了。
不管是時間還是效率,都是無人可敵。
也是因為這一點,隻要她所在的考場,總是會彌漫着一股緊張和凝重的氣氛。
隻要尤欣一起身,全場的同學神經都緊繃了起來,她一離開教室,剩下的所有人都會不自覺的加快答試卷的動作。
由此以來,不少同學紛紛在心裡祈禱,希望下一學期的考試,不要再抽到和尤欣同一個教室。
――
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比賽結束,暑假來臨。
在全校期末大會後,尤欣在宿舍裡收拾着行李。
譚安安最為興奮,她換上了漂亮的裙子,對着鏡子打扮了半天。
“我要去約會了,你們自便。”
她背着一個亮眼的黃色小背包,向她們擺了擺手,踩的歡快的步伐往樓下走。
她向來這麼潇灑,尤欣見怪不怪。
她要收拾的東西不多,主要是把放在外面的東西塞到箱子裡,避免一個暑假過去落了灰。
她剛收拾的差不多,封厲的電話也來了。
“我也先走了,下學期再見。”
尤欣提着包,一邊接着電話,一邊出了宿舍。
封厲在樓下等着她。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黑白相間的休閑裝,整個人看起來青春了不少,周圍頻頻有女同學的目光投射過去。
仿佛他不管在哪裡,身上永遠像是帶着光,永遠令人矚目。
“考試累不累?”
封厲見着她,将牛奶擰開瓶蓋,遞了過來,還順手拿過了她的手提包。
這動作一氣呵成,有種一如既往的熟練感。
尤欣喝了兩口,才向着他甜甜一笑,道:“不累,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票已經買好了,飛機還有兩個多小時起飛。”
封厲無視旁人打量的目光,牽着她的手,又忽然說了一句:“我們先回院子一趟。”
“回四合院?是不是要拿什麼東西?”
這裡距離四合院還有一段路程,從四合院再到機場,大概需要四十多分鐘,倒是來得及。
尤欣正這麼想着,隻聽旁邊醇厚的聲音響起:“回家不止你我兩個人。”
尤欣轉頭看着他,還覺得有些奇怪。
“不止你我?”
“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