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欣兩人跟随着人群走到了寫字樓。
這一條街在帝都比較繁華,特别是在這種假期夜晚,出來活動的人更是不少。
這一片燈火通明,到處霓虹燈閃爍,隻見在一座最高的樓層上,坐着一個穿着白色長裙的女人。
這個女人雙頭晃蕩在高樓外,伴随着陣陣掠過的夜風,她整個人恍惚搖搖欲墜。
寫字樓有20多層。
他們擡頭看去時,一眼就看到了女人圓滾滾的肚子。
這是一個孕晚期的孕婦。
寫字樓下圍滿了人,這附近的兩條街都被堵的水洩不通。
有警笛聲從遠處響起,也有救護車駛了進來。
“挺着這麼大個肚子,都要當媽的人了,還不負責,這不是活生生的剝奪了别人的生命!”
樓下有人批判道。
尤欣心頭一涼,看向了說話的人。
這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爺子,他穿着白色背心,黑色褲衩,手上拿着一把蒲扇,在那兒一臉厭惡的批評着樓上的孕婦。
“都這種時候了,還在說風涼話,老人家給你自己積點口德吧,免得死了都沒人送終。”
不知道是誰聽不過去,沒好氣的反駁到。
這老爺子立馬怒了,怒氣沖沖的轉過頭,想要看看是誰在那兒亂說。
但由于人太多,他年紀也不輕,根本找不到是誰說的。
附近的人議論紛紛,又扯着嗓子勸孕婦多考慮的,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讓快跳的。
面對着這麼多聲音,尤欣隻是望着樓頂那一抹是要乘風歸去的身影,想起了一些往事。
她上一世記得這個女人。
她是書香門第,父親是教授,母親是老師,丈夫事業有成,她曾經也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
但就在懷孕的這個敏感期,她丈夫出軌了。
那個時候,媒體鋪天蓋地報道着的都是她丈夫的绯聞,為了熱點,他們甚至追到了家裡,當着面問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她丈夫的這些事?
後來,沒過多久。
尤欣看到了新聞。
這個女人跳樓了。
一屍兩命。
當時,這件事的熱度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連官方新聞都出來指責一些無良媒體,硬生生的逼走了兩條命。
前兩年她就知道,有些事情即使她重來一次,或許還是會上演。
果然,眼前的場景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該來的,總會來。
“小嫂子,她怎麼會想着跳樓啊?她坐那麼高,不害怕嗎?”
封子君擡頭,看着那道像是随時要掉下來的身影,滿臉擔憂。
尤欣沒有回答,隻見她鑽進了人群,靠近了寫字樓。
這一片已經被警方包圍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以免刺激到樓上的人。
“閑雜人等不要靠近,以免誤傷。”
看到他們有人靠近,警方直接攔住了,一臉冷漠地道。
“讓我上去試試,或許有用。”尤欣說。
“你?”
這位警察看了看她,滿臉懷疑。
還沒等她說些什麼,旁邊人直接道:“你上去試試吧。”
看秦诏發了話,這位警察也沒再攔路,直接讓開了一條道。
封子君看尤欣就這麼上去了,原本想要跟上去,但下一刻就被攔住了。
坐上電梯,尤欣直接抵達了頂樓。
樓頂的風很大,呼嘯而過,刮亂了她的頭發。
“你不要靠近,你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
孕婦沙啞的聲音傳來,剛傳到中間,便被風聲吞沒。
“我不過來,我就在這坐一會。”
尤欣說着,就在距離她三米處的天台邊坐下。
她和孕婦一樣,靠在樓頂邊,感受着迎面而來的烈風。
“你就不想報仇嗎?”她忽然說了一句。
孕婦沉默着,低着頭,原本發了福的身體,在這一刻看去竟有一些孤單無助。
尤欣轉頭看了看她,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看着有些冷漠。
“為了渣男賤女,丢了自己和孩子的命,值得嗎?”
尤欣的聲音輕飄飄的,又帶着一絲絲的惋惜。
聽到她這句話,孕婦頓時哽咽起來,情緒也越發激動:“我和他結婚這麼多年,從他一貧如洗,到現在身家上千萬,他看我身材發福了,就變心了,他成天帶着那個小三出入,一起到外面旅遊,一起出國,他給小三買房、買車,給她買昂貴的珠寶首飾……憑什麼啊?”
“外面的人都笑話我,家裡的親戚也嘲笑我,他們嘲笑我守不住男人,說我沒本事,明明是他犯了錯,可他們都在怪我。”
她的聲音沙啞無力,眼淚嘩嘩往下掉,身影也是搖搖欲墜。
往下看,下面群燈璀璨,人們聚集在一起,全都在圍觀着看熱鬧。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隻會像看笑話一樣,嘲笑她,讓她快跳。
“我父母一夜之間白了頭,他們氣不過,去找他理論,卻被保安推在地上,害得我父親腰椎骨折,住進了醫院,他讓我生下孩子就淨身出戶……”
“他還想奪走我的孩子……”
這些話像是在她心裡堆了很長很長時間,此時面對尤欣這樣,一個陌生人像是倒苦水一樣,通通都發洩了出來。
說完後,她望着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道:“這個世界的人很冷漠,也很自私,我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這肮髒的世界。”
“如果我說,我可以助你複仇,要不要考慮一下?”
尤欣轉過頭看着她,她的語氣認真,眼神堅定,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孕婦愣了一下。
她也轉過了頭,借着那盞微弱的燈光,她對上了一張年輕漂亮的面孔。
她沒說話。
“他們嘲笑你,欺負你的父母,還想奪走你的孩子,你這一跳下去,是能逃避這個世界,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你再想一想,等你一死,小三就會正大光明搬進你的房子,住你的床,理直氣壯占據你所擁有的一切。”
“你死了以後,除了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以外,什麼目的都達不到。”
幽幽的聲音伴随着晚風吹進了孕婦的耳朵裡。
她雙手蒙住面,泣不成聲。
而這時,尤欣也沒再說過話。
終于,孕婦哭夠了。
她放下手,紅着眼眶看着尤欣,說道:“請你幫幫我。”
尤欣從天台上下來,朝她伸出了手。
“下來。”
女人冰涼的手放進了她的掌心,頓時感覺到了溫度。
一下來,她獲得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尤欣在她的耳邊道:“我送你回去,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
下了樓,封子君匆匆的跑了過來。
“小嫂子,怎麼樣了?”
她還有些顧慮的看了看旁邊的孕婦。
“沒事了,你先回去,我去處理點事情。”
“不行,要是你沒跟我一起回去,我哥也不放心。”封子君直接拉住了她的另外一隻手,一副寸步不離的樣子。
見此,尤欣也沒再多說。
她們一起上了秦诏的警車,回了孕婦的家裡。
這是帝都的一座别墅區。
住在這裡面的人非富即貴,大多數都是一些比較出名的明星,以及導演等等。
在這一路上,可能是由于孕婦在,封子君也很安靜,沒說過什麼話。
車子一停下,秦诏也沒有久留。
别墅裡還亮着燈,她們一進家門,就看到一個穿着灰色單薄浴袍的男人站在客廳裡,目光陰沉的望着門口的方向。
這是于鳴。
也是孕婦的丈夫。
“鬧夠了?還找了兩個幫手回來?”
于鳴雙手環兇,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們幾人。
沈蓉看也沒看她,直接就往客廳裡面走。
“于總還真是掙了錢,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換了身邊人,既然這樣,那就準備好從這套房子裡搬出去。”
尤欣氣定神閑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不要妄圖使用什麼非法手段,剛剛回來的警車你也看見了,這件事我們已經備了案,若是她出現一點問題,警察第一個抓的就是你。”
在她說話的這個期間,于鳴這才認出她來。
“尤欣?這是我們的家事,你插手進來幹什麼?”
尤欣已經很久沒有在國内活動過了。
之前關于她的傳說,也在時間中漸漸銷聲匿迹下去,如果不是她這張臉讓人印象很深,剛剛他也不可能認得出來。
看她幫起了沈蓉,于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有些難看。
他清楚的知道,尤欣不單單隻有她一人,在她身後,還有整個封家。
封家是什麼樣的地位?
他從小在帝都長大,對封家的了解不可謂不深。
正是考慮到這些因素,他此刻才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更是忍不住在心裡将沈蓉狠狠的罵了一頓。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有點閑,就喜歡插手這些事。”
尤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你要是想這件事順利解決,該怎麼做你心裡明白,别到時候身敗名裂,前途盡毀,那時候可就晚了。”
說出這句話,她根本沒給于鳴思考的時間,轉身帶着封子君離開了别墅。
看着他們兩人很快融入黑夜的背影,于鳴咬了咬牙,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走到别墅區外,封子君還心潮澎湃,滿眼崇拜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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