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能的話非常神奇,和飄落的雪花一樣融化在我的心裡,“因果化解?你是說,一切都是命數注定,或有轉機?”
劉大能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緩慢的說,“小天……也許我說的在你看來有點道理,但是卻不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在念甜身上所施加的壓力太多了,這些來源于她内心的不确定,秦蘇畢竟說的也對,骨肉相連是這世界上最最神奇的事情,是大自然賜予的心心相連,她真的肯讓自己的親生父母就這樣淡淡的退出自己生命的痕迹嗎?我看不會!”
“再說她肩上的重擔,是來自陰陽道、是家族的給予她的命運,那個冠以安倍姓氏的家庭,就同一把螺絲刀一樣鋒利,可偏偏,念甜就是那把螺絲刀最尖銳的地方,就是命運将她推了上去,下面是無數人默默的注視,期盼!她會被逼着一步一步的走向極端。”
說到這裡,劉大能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小天,即便是我和秦蘇也給了念甜太多的壓力啊,我們活着,就是在提醒着念甜,殺死她父母的兇手,依然活着,而且就在她的身邊!如果你置身在這種壓力中,你又該如何自處?”
我一句話沒有說,聽完了劉大能說有的話,好像明白了點什麼,一切都是命運,是無法回避的事情,越拖下去,可能會像蛋糕一樣變質,入口難咽。
“我懂了,大能你說的對我很有幫助,我真的明白該去如何正視這件事情了!”我有了決定,心裡一下就放松了,将飯煲提過來還誇了劉大能一句,“你這家夥沒想到說的話這麼有見地!”
“咦?難道你不知道嗎?”劉大能眼巴巴的望着我,我問他,“知道啥?”
“老子一直是你們中最聰明的啊!”劉大能把話說的一本正經,讓我差點噴了,忙說,“對對對!”
劉大能認真的說,“那有個詞叫什麼來着?大魚若智!”
“是大智若愚!”
“嗯?大智若魚?說反了!不過你還得承認老子是你們中最聰明的一個人!”
“啊!哈哈哈……”我哈哈大笑,卻摸到裝着飯煲的袋子裡還裝着一瓶白酒,劉大能搶過來一看,“哎呀,還是你了解我啊,給我帶了好東西,今天咱們哥倆好好聊聊天咋樣?”
雖然不是我、是秦蘇放的,但我還是當下同意了,開了酒、提了菜出來,情深意重便是獨飲也恰到好處。
這一聊、當真是聊了好久,從那十年前一起去給人家配冥婚一直聊到在哈爾濱碰到了那頭發的事,細細說來還真是有些恐怖呢。
我有又講了當年一别,我和蘇柳夢在東北生活的些細節,前塵往昔,唏噓不已,說到阿旺的事情,劉大能又是唉聲歎氣,一直聊啊聊,這天都要發白了,竟然隻覺言片語間,時間過的飛速,說至今天,瞬間覺得百感交集,劉大能又說,“想不到以甜妹子和你之間這般多折,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也實在太離奇了,不簡單、不容易!聽的我都快要落淚了。”
“好了,大能,你看這一聊就把這半輩子都聊完了,天也快亮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我看了看天色,隻見劉大能凝重的點點頭,“反正我整天都是睡覺養傷,倒是你啊,好好休息,别累壞了身體。”
我笑了笑,這就回自己屋去了。
早上的時候,我還在睡覺,醒來後才聽說董瀚麟和童菲菲去拜見諸葛易已經回來了,還聽秦蘇那個八卦說,諸葛易已經決定要給他們籌備婚事,這就要走上組成家庭構建美好生活的道路了,現在應該去民政局了吧。
“扯證去了?”我大駭。一切來的都太多突然了!
晚上我又去地下冰室看了看以甜,還好,以甜的容顔依舊定格在了昨天,并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摸着水晶一般的夢幻,低頭将臉埋在冰冷而又透明的棺上,“以甜,一切都很好,很順利,你也會開心的吧,我隻是不知道……”
我停頓了一下,“就是你上次見到的那個丫頭啊,不知道念甜她該怎麼辦呢?”
後來我又去劉大能那裡聊天,路上我總能感覺到有些其他人的氣息在竹林裡上串下跳,該死的忍者們!
這幾天倒也閑在了不少,基本上的時間,我都在和劉大能憶往昔,秦蘇也會參加,晚些時候,我去看看以甜,念甜那邊隻是偶爾去,因為總有許多忍者或她的手下到處跑,投來惡意的目光。
後來我讓秦蘇去湖北找浣北海取後面的治療方法,秦蘇灰頭土臉的回來,告訴我浣北海隻在小居裡留了張字條就跑了,上面說念甜體内陰氣早就根除幹淨,那天是诓我們的,秦蘇氣的大罵,“我早就覺得不對,這種事情哪有治一半的,要麼根除幹淨,要麼落下一輩子的後患。我看他是怕咱們當場翻臉,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吧!”
“啊呸,你知道不早說!”劉大能氣鼓鼓的擠兌了秦蘇一句,我卻想其實這樣也不錯,怪不得念甜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了。
隔日,諸葛羊受諸葛易之命來找我,通知我做好準備,大約還有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還陽局符文就雕刻成功了,至于選址,董瀚麟這兩天幫我選好了,其實這兩天我并沒有見到董瀚麟,原來他去幹這件事情了!
我們三兄弟聽後,真是快要喜極而泣,自淝水之戰後,沒有比這還要開心快樂的捷報了!
一晃三四日,董瀚麟歸來,當晚大家又是動手準備了豐盛的晚餐,這次劉大能完全沒有問題,頻頻舉杯,讓我們不得不感歎窦家血脈的神奇。
喝了一半,就聽外面有一道輕聲斥道,“你們倒是開心的歡暢,怎麼不叫我呢?”
大家舉着一半的杯就僵在了半空中,我回頭一看,原來是念甜,其實我剛剛傍晚的時候,就去看過念甜了,最近念甜的情緒十分不對,見了我也沒什麼好情緒,我想與她談論些開心的事情,念甜既不笑又不說話,我張嘴剛向她旁敲側擊的說了一句關于當年的殺死安倍藤蘭的事情,念甜就咆哮的坐立難安。
我隻好退出來,怎麼會想到念甜又找過來了呢?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誰都沒想到念甜會來,因為他們誰都沒有對念甜發出邀請,念甜一直與他們都格格不入!
劉大能倒是站起來說道,“大侄女來了,快來坐。”
劉大能拍拍身邊的凳子,念甜秀眉一挑,“那倒不必套近乎了,本來我也不是找你們來的。”
話落,念甜一指我,“你!跟我出來!”
此刻的念甜有些咬牙切齒,流露出絕不友善的樣子,驚的秦蘇騰的一下就跳起來了,惡聲質問道,“你想幹什麼!”
秋愛婉連忙去拉秦蘇,但秦蘇有點控制不住,甩開秋愛婉的手,可也說不出話來,旁邊的董瀚麟劍目看過來,似有精光流轉,連童家兒女都是劍拔弩張。
這幹叔叔阿姨輩的人物臉色各異,都緊張的注視着念甜的一舉一動,念甜輕笑一聲,“呦、怎麼如此緊張,我不過是想和爸爸說說知心話罷了,難道你們還想聽上一聽?”
啪的一聲,童菲菲一掌擊在桌子上,“要不是看在你和小天的關系上,我已經不會對你這麼客氣了,念甜,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你今天的态度不對!”
我連忙勸起來,“菲菲姐,你不要這樣說話。”
我剛勸完,童菲菲倒是給了我幾分薄面,可念甜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倒是奇了,我的态度一直如此,怎麼的你平白無故的說這些話來了?”
我怎麼能不知道,自從秦蘇那日一番言論,早就激的大家對念甜的看法越來越偏激。
“好了,我去去就來。”我一轉身,秦蘇就走過來拉住我,悄聲說,“小心,今天念甜情緒不對勁,這等喜怒無常的外族人,你切莫不可大意了,你還要……”
我馬上撥開秦蘇的手,由着這家夥說下去,不知道還要墨迹多久,“放心,念甜不會對我下手的!”
我将秦蘇撥開之後,大步踏過去,輕輕一攬念甜的肩頭,她就由着我一起出去了。
“走!”
我與念甜一起走出這屋子,步在箐箐綠草之上,又走進竹林之間,月光流淌在林間竹葉上,風一吹就要把這些金色的光吹下去,還葉一片翠綠。
我沖四周大喝一聲,“都走開吧!”tqR1
立刻退去了不少生人的氣息,我問念甜,“你有什麼事要說?”
但見念甜背對着我,肩頭微微聳動,“爸爸,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聽了此言,我的心頭狂跳一下,差點踉跄跌到,難道念甜已知我的決心,這就要和她将那淡淡的化不開的濃仇說上一說了?
“我、念甜!我總是說過的,如果時間一到,你便可以……”
“不、不是這件事情!”念甜呼的一下轉過臉來,臉色已經急的發紫,“不是這件事情!你為什麼不對我講出來!”
我被念甜問的有些疑惑,還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