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微的響動将我們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劉大能跳下床,輕輕的打開了卧室的房門,招呼我過去一塊看。
張一山此刻又變得渾渾噩噩的,根本不在意我們在一旁偷看他,幹脆我們也不躲了,就敞着門看他能幹什麼!
隻見張一山走進衛生間,趴在浴缸上将那頭發撈了出來,嘴裡哼起了小曲,那頭發濕漉漉的被張一山舉在空中,頭發還滴落這一道道水珠連城的銀線。
張一山個子本來就矮,那頭發舉過頭頂竟然能耷拉在張一山的大腿附近!
劉大能奇道:“小天哥,這頭發長長了,那天我戴着的時候也不過散在我的肩膀上!”
“你帶來着?”我若有所思的拔下自己的一根頭發,在劉大能脖子上比劃着,隻見我那根短短的頭發陷進劉大能的肉中,像極了下午我爺爺用道符給他脖子上逼出的黑線!
錯不了,劉大能接觸的髒東西絕對就是那頭發!
劉大能急忙問我,“小天哥,你這是做什麼?”
“噓!”劉大能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了,我趕緊示意他小聲點,莫要驚擾了張一山。
突然,一陣嗡嗡嗡的響聲,我們一看,張一山已經将那長發悉數擰幹,用吹風機吹了起來。
等吹了一會,那頭發也就變的半幹不濕的樣子,張一山又取過梳子,唱道:“娃娃哭、娃娃笑,娃娃愛看唱大戲,花臉将軍耍大槍,踢到了柱子打翻了燭,棚子倒了死光光。”
張一山唱到這裡忽然掉過臉來陰陰一笑,“全都得死,誰也逃不掉!”
啊……
我和劉大能都是一驚,正要退回屋子裡,隻聽張一山嘻嘻笑道:“我的頭發好看嗎?”
劉大能就像着了魔障一樣,立刻答道:“好看!”
我啪的一掌就打在劉大能的臉上,一下子就把劉大能給打醒了!
劉大能頓時醒悟自己剛才說了什麼,吓的臉都綠了!
張一山嘿嘿笑着将那假發套在自己的腦袋上,然後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我和劉大能趕緊躲過張一山的目光,隻見張一山也沒有理我們,反而走到客廳中央自嗨了起來。
張一山套着長頭發的的樣子很有意思,那本該是正常人及腰的發全部散到張一山膝蓋部分,飄逸順滑,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很香、但是也很腥!
偶有從窗子裡吹進來一絲涼風,發梢就會擺動飛散,張一山跳上沙發,首先将自己的衣服全部脫掉,露出不健康的身體,幹巴巴的,塌陷的兇口還有一道道傷疤,有些地方還有一些污垢,總之極為不幹淨也不美觀。
張一山光溜溜的站在那裡,嘴裡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好像發情的野狗一般,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動手動腳,偶爾還會抓起一把頭發按在他的鼻子上深深的呼吸,我和劉大能看着這一幕簡直驚呆了!
張一山越摸越很瘋狂瘋狂,完全不能自拔!他的嘴裡不清不楚的說着污言穢語。
呃……
好惡心!
我和劉大能看着張一山做完這一切,嘴裡開始噴着熱氣,想要休息沉醉的樣子就不忍直視,但就在這時,我們忽然看見張一山的頭頂無端的滲下一絲血迹!
那是鮮血,慢慢流到他的嘴裡,他還完全不知,伸出長滿舌苔的舌頭,将那些血舔進了嘴裡。
我草,血越流越多,流的開始落在沙發上,地上,順着頭發不停的流了出來!
壞了,這頭發要殺張一山!
我和劉大能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沖了過去,就在轉過客廳拐角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在陽台的月光下,有一個鬼影!tqR1
鬼!
一件白色、染滿鮮血的白衣!
兩隻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低着頭,看不清面貌,最為恐怖的是!它的頭頂光秃秃的,露出慘白的骨頭……
啊!
我叫了一聲,身體被驚的愣在當場,仔細的向陽台看去,可是!那鬼影沒了,毫無征兆的就沒有了,消失了!
就好像那根本就是我眼花了一般!
好在劉大能沒有看見,他飛快的跑到張一山的身前,一把擒住張一山的脖子将他從沙發上拽了下來,然後撕扯着張一山的頭發。
張一山死死的抱着頭發,就是不肯松手,劉大能大吼道:“狗日的,在不撒手你就死定了!”
張一山依舊沒有松手,反而發出凄厲的笑聲,那種笑聲聽起來讓人不寒而粟!
“我的頭發,你要我的頭發嗎?”張一山猛的将頭擡起來,他的眼中全是瘋狂!
“給你!這是我的頭發!”張一山面無血色,五官扭曲,一把扯下假發,直直的伸手将頭發遞給了劉大能!
“給你!你拿去呀,你拿去呀!”
劉大能怎麼敢接,直吓的哆嗦着身體。
嘭……
電燈亮了,是我摸到了客廳的電燈!
這一絲絲光明瞬間将詭異的氣氛驅散了半分,張一山遞着頭發,愣愣的站在那裡。
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我和劉大能還驚訝的看着張一山光秃秃的頭頂,他的頭發哪裡去了?
張一山過了一小會就又清醒過來了,他先是疑惑的看了看站在客廳的我們,然後伸手在額頭摸了一下,“草泥馬!劉大能,老子招惹你了,為啥把我打的頭都破了!”
劉大能又愣了一下,什麼話都沒說。
張一山還憤憤不平的說道:“劉大能,我算是看透你了,想要搶我的頭發不說,還把我打傷了,你他媽的真不夠意思!”
“要你妹啊!”劉大能怒罵張一山吃了迷魂藥,好壞分不清。
我連忙将劉大能拉開,說道:“張一山,你好好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副鬼樣,哪有半點血色,你中邪了知不知道,那頭發想要你的命!”
張一山一愣,急忙跑進衛生間一看,“啊!我的頭發呢?是誰剃了我的頭發?”
還能是誰,鬼呗!
張一山哭着臉走出了衛生間,我讓他坐下,然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甚至連我在陽台上看到的鬼影這件事情都說了出來。
劉大能卻說他剛才沒看見,也許是沒注意,但我覺得是真沒看見的居多,因為我們做鬼媒的有這種通靈體質,在一些特定的環境下确實能自動開啟陰陽眼,看到附近厲鬼!
張一山聽完期初還不信,可是沙發和地上的血迹,還有茶幾上那一抹黃白,卻一一驗證了我們的說辭!
“那怎麼辦,老劉你可的救救我啊!”張一山一下撲倒在地上就要去抱劉大能的大腿。
劉大能急忙側身躲開,張一山這瘦猴子還沒洗手呢!
張一山又怕又氣的說道:“我還以為我撿回了海螺姑娘,沒想到他娘的天天玩的是自己啊!”
“老劉,說什麼你也的救我!”
劉大能沒好氣的說,“救你?老子好不容易去了邪,沒想到又讓你這個狗日的把鬼頭發給弄回了家,老子自身還難保呢!”
“你怎麼驅邪的?”張一山突然眼睛一亮,瞧向了劉大能。
劉大能又看向了我,我急忙說道:“我爺爺說了,這隻鬼太兇他現在法力已經不夠除掉這隻鬼了!”
我又補充道:“要是我表哥在這裡就好了,可是也不知他什麼時候能來!”
我這一番話瞬間就澆滅了他們的希望。
“救命啊……兄弟,要是能逃過這一劫,以後我偷來的錢分你一半,不,全給你!”張一山又撲着過來抱我的大腿,我趕緊躲開。
誰要你的髒錢,再說他怎麼就是意識不到自己沒洗手!
張一山看我們誰都不肯幫他,一臉的委屈。
“張一山,你現在相信這頭發會要你的命了吧!”
張一山哭着回答我,“相信了,我的頭發都沒了,還流了這麼多血!”
原來這個混賬也知道怕!
“那你願不願意把頭發扔了?”
張一山一聽,一把撿起頭發沖到陽台就扔了出去!
我擦,這家夥還真沒點功德心,要是被别的人撿到不是又害了人家嗎?
我趕緊跑到陽台上向下瞧去,但是黑不溜秋的哪能看見啊!
我歎了口氣,“先去洗洗吧!”
張一山又求助道,“兩位哥哥,我怕,我不敢進衛生間!”
看來這張一山已經徹底醒悟過來了!
“怕你個鳥,你天天戴着那玩意自摸的時候咋不怕,趕緊給我滾去洗洗,然後打掃趕緊!”劉大能見頭發被張一山扔了出去,頓時就松了一口氣,立刻變的牛氣了起來,生怕不知道這裡他最厲害似得!
清醒的張一山怎麼敢和劉大能較真,隻好委屈的自己一個人去衛生間裡清洗污穢!
劉大能笑了笑,“這狗日的回頭還得賠我一個浴缸,反正老子以後是怎麼都不會用那養過頭發的浴缸洗澡了!”
我也苦笑着說道:“這東西真邪,我看你明天還是把接觸過頭發的所有家具都扔了吧,萬一哪裡還落了一根毛可怎麼辦啊!”
劉大能有說,“對,最好把這間房子也賣了,想起來就滲的慌!”
我們正說着,突然衛生間裡傳來了張一山的慘叫聲。
啊……
我們急忙沖進衛生間一看,那黃白的浴缸裡,依然還泡着一卷柔順細滑的秀發,散在水面上,好像一朵盛開的罂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