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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檐下花傘

鬼媒人 夜冷狐 3525 2024-01-31 01:08

  南京的三月,春風拂人,花開滿城,桃花櫻花二月菊百花齊放,實在是令人心曠神怡,我被以甜小手牽着,一路小跑,此刻的她身輕如燕,猶如林間雀躍的小鹿,我能理解這是一種怎麼的歡愉,這道試題對于她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不得不說天命師放水可以說是放的很徹底。

  我任由謹以甜将我帶出祠堂,穿過小林,七拐八拐通過一條小路,眼前一亮就來到了一條人迹還算稀疏的街道中,謹以甜微笑着說,“我在這邊長大,對于附近十分熟悉,那隻小貓叫聰聰,最喜歡到這邊玩耍,走這條路一定沒錯的,下面我就要算算它去了什麼地方。”

  我伸手接住了一絲春油,剛剛出來的時候這陰綿的小雨似乎停頓了一刻,現在複又飄飄落落起來。

  謹以甜來到一家狹小的書店門前,借着屋檐下的幹燥,将手中星盤置于地上,沉思片刻,這星盤早于千年前便是陰陽師最得意的推衍利器,圓形的木餅四周刻畫着如同甲骨文一般的文字,在正中還有一個小圈子,裡面有七個暗點,連在一起倒是北鬥七星之天象。

  謹以甜細細推衍一番,輕笑一聲,“聰聰就在附近,怕是等着我們去找它呢,小天,我們一直向南邊去找好了。”

  聽了謹以甜的指示,我當下點頭,原來找小貓這道題對于她還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啊。

  謹以甜起身一指,我們便一起順着這條路走了下去,我還打趣道,“以甜,這次試題真的是簡單多了,看來你爺爺之前早就幫你想好了。”

  “嗯,你也知道我們星算師每日要觀星預測,對于身體的損傷很大,我的父親很早之前就去世了,等我長大了就不見母親的蹤影,聽爺爺說是改嫁了,隻能和爺爺相依為命啦。”

  想不到以甜的身世竟然和我一樣,都是沒有見過父親母親的面,我十分能體會這種沒爹疼沒娘愛的不完整童年。tqR1

  謹以甜見我略有沉思,便問我,“小天,你在想什麼呢?”

  “沒有想什麼,隻是我想到我的父母也從未與我見過面,說起來咱們還是同病相憐呢,我想以甜你一定是一個情感很敏感的人吧”

  “耶?想不到小天居然也沒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不過我還好,因為爺爺很呵護我,童姐姐和童妹妹因為和我年齡相仿,自小也有玩伴,總的來說除去這個遺憾,我并沒有感覺到有太多不一樣的地方,那麼小天你呢?”

  我想了一下,“我?我小時候和表哥在一起生活,因為都沒有父母,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哈哈,我感覺我吧,就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和感情細膩沾不到一點邊。”

  “哈哈,小天,說明你是一個善良的人!”謹以甜掩着嘴巴笑了笑。

  這個說法好像沒什麼依據吧,我有點納悶,隻聽以甜解釋道,“小時候爺爺也怕我因為這件事情在心裡留下陰影,就帶我見過很多無父無母的孤兒,不管男女,他們總不願意坦誠的和别人交朋友,甚至有些過分的在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算計人呢。”

  我頓了頓,這麼說我還真挺善良的。

  忽然嗖的一聲,一團黑影從我們頭上掠過去,正是那我們要尋找的目标玄貓,它從一顆大樹上躍下來,站在路邊很警覺的看着我們,我還看到它頭上的血印十分明顯。

  謹以甜急忙招手,“聰聰,快過來。”

  玄貓警惕的打量着我們,喵的叫了一聲,這貓叫聲似乎有些驚恐又有些憤怒,尾巴豎了起來,一扭頭立刻向遠處跑了幾步又回頭看着我們,我笑道,“以甜,剛才你爺爺施了什麼小法術?”

  謹以甜想了想,“通靈術,哎呀,一定是讓聰聰産生了幻覺,把我們看成了敵人。”

  這就對了,這道試題也不可能太簡單了,否則也太水了,不過沒關系,抓貓也非難事,我當下就說,“以甜,看來隻能抓住它了,你等着。”

  說完我一步追了出去,那玄貓見我跑了過來,立刻尾巴一擺,急忙向遠處逃去,這貓跑的可要比人快多了,我隻能拼命的追了過去,逼的那貓急了,一躍就跳上了栅欄,耀虎揚威的沖我叫了兩聲,等我近了又向前逃了一段,複又停下了腳步,多少有點愚弄我的意思,氣的我追着跑出了老遠,回頭一看,謹以甜已經跟不上我的腳步了,隻是氣喘籲籲的叫我等她一下。

  我一看還真是沒我不行,就謹以甜這小腳啥時候才能追到貓呢?

  我見這貓總是跑一段就停下舔舔腳趾,這不是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間了嗎?于是乎我也不願在這樣傻頭傻腦的追下去,幹脆等在了路邊,直到謹以甜過來我才說,“以甜,這麼追也不是個辦法,你看它有啥習性,我不如下個陷阱去抓它好了。”

  謹以甜愣了一下,“不會傷到聰聰吧。”

  “呃……不會,我小心點就是了。”

  “這樣,我想一想。”謹以甜将手中星盤抱在兇前苦思冥想一會,主意還沒想出來,我就覺得這雨似乎下的大了一點,轉瞬間,就又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嘩啦啦,傾盆而下。

  哇,下大雨了。

  那不遠處的聰聰見雨下的不小,站起來跳下牆頭,一溜煙就又往遠處跑去,我一拉謹以甜,“不好,貓要跑啦,快追!”

  謹以甜還沒反應過來,就給我連拉帶拽的追了出去,隻見聰聰順着牆根下一直跑到了街心,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地下通道,然後跳進了昏暗的通道之中。

  我和謹以甜對視一眼,也立刻追了下去,因為現在是下午四點多,也不是下班高峰期,下面人不多,偶有幾個被淋成落湯雞的行人匆匆趕路,隻是這通道裡的燈光不亮,又長又暗,往前看去也不知延綿到了什麼地方。

  謹以甜一拉我,示意我看不遠處的牆角,那聰聰果然還待在那裡一邊舔着腳趾一邊喵喵的叫着,見我們的目光看了過來,一扭頭又逃向深處,似乎故意在引誘我們一般。

  “快追!”

  我倆立即追尋着惡貓的腳步向前跑去,越往前跑,這通道中越空蕩,漸漸的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了。

  發黃的電燈還在努力的照射着一絲絲光線,隻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印在牆壁上就和泛黃的鏽斑一樣,也許外面除了暴雨之外,還刮起了狂風,不住有些涼風湧進來,謹以甜打了個哆嗦,我拍了拍她稚嫩的肩頭,兩人繼續向前走去。

  沒走兩步,對面走過來一個妙齡女子,臉上畫着很濃的粉底,搞的臉色特别的蒼白,她的唇上口紅很重,兩相比較之下,居然有點讓人瘆的慌,但是我覺的最讓人受不了的是,她的雙眼就和假眼一樣,無神不說,簡直就像一直在死死的盯着前方,轉都不轉。

  就是在這遮風避雨的通道中,這女人還撐着一把花傘,也不放下,她緩步走來,讓我不由的有點緊張。

  就在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那女人眼珠動了,兩顆黑色的眼珠就像鐘擺一眼瞬間擺動了過來,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卻也隻能看着她的背影,那女人就這樣的走了。

  “這不會是神經病吧!”我下了一個定論,這次連謹以甜都微微點頭,“是不大正常,哪有在通道裡打傘的呢?不是說在屋檐下打傘會出現鬼嗎?”

  呃……謹以甜也似乎反應過來了,急忙說,“哎呀,太不吉利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我搖搖頭,拉着謹以甜繼續向前面走去,可是心裡不知道為什麼,自從見了那個女人以後就怪怪的,不由的我們倆人腳下走的也慢了一點,這便導緻那聰聰惡貓不知道去了哪裡,居然追丢了。

  正在我暗惱自己太大意的時候,迎面又走來了一個人,我和謹以甜的心噗通一聲就加速了。

  因為對面來的這個人,也打着一把花傘,那淺色的粉衣貼在身上,頭發也不知是沾濕了還是為何,明明垂了下來,可是在走路的時候偏偏連晃都不晃,十足像極了一個假人。

  這一下我和謹以甜都有了警惕,不過我卻沉下心來,對謹以甜說,“以甜,莫要驚慌,我們假裝沒注意她從她身邊走過去。”

  謹以甜聽話的點點頭,同時無意識的貼近了我的身邊,我為了使以甜安心,便用胳膊攏在她的肩頭上,看起來倒像是一對親密的情侶。

  不過話雖簡單,但真的能對這迎面走來的奇怪女子視而不見連我也做不到,我和謹以甜一邊挪動着雙腳一邊斜眼看了過去,當真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古怪。

  你猜怎麼的?

  那女人,從容貌裝扮上怎麼看也不就是剛才那個女人嗎?

  這一驚,直接吓的我和以甜一哆嗦,仔細瞧去,那女人的雙腳根本就是不着地的……

  草,見鬼了!可是我根本沒感覺到有鬼的存在啊!

  我一按謹以甜的肩頭,示意她不要太害怕,我們第二次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女人依舊目不斜視,待她走過我們身前,謹以甜悄悄的從我懷裡向外打量了一眼,“小天,那女人不見了……”

  “不會吧。”我也回頭一看,在我倆後面的甬道中,根本就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但卻真的沒有任何人影,或者說是那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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