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子?
刀疤老三是經常下墓的人,當然第一個反應就是粽子出來了,立刻讓劉大能把繩索丢給他,大壯也取下繩子,兩人一左一右對那粽子呈夾擊之勢,并告誡大家不要分開,這地方太大了,走散就找不到了,現在大家都跟在他身後慢慢退。
其實我和劉大能不是怎麼怕啦,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前也見了不少,雖然今天的情況更加危險,但好歹我們身邊有刀疤老三和他的兩個徒弟,那可是對付粽子的行家,而且我表哥董瀚麟豈是吃素的?童菲菲那也有幾手,基本上可以說這裡的人都是行家裡手,所以我和劉大能要比以前見鬼還鎮定!甚至惡意的為這個粽子擔心起來,不被虐死才怪!
隻有曲小刀有點哆嗦,退了最遠,但又不敢離大家太遠,進退不得隻好站在一邊打哆嗦。
劉大能笑道,“曲老弟,你可比你爺爺的膽量差遠了,想當初和老子一起進過屍林呢。”
“大能,閉嘴。”這劉大能就是愛吹,什麼時候都不忘吹上兩句,我叫他趕緊閉嘴别添亂,倒是曲小刀聽了劉大能的調笑,稍微鎮定了一下。
遠處潭中漂浮起來的腐屍要比屍潭中那些沒頭腦的蟲子聰明了不少,沒有被血腥味道所吸引,反而是轉過臉來看着我們,也不用遊水,身體就直直的飄了過來。
這一下可是讓刀疤老三大吃一驚,因為刀疤老三下了那麼多墓,還真沒見過能控制身體在水中飄的粽子。
就因為這個,大壯下意識的從衣服裡掏出一個黑了吧唧的,和骨頭一樣毛茸茸的東西,我定睛一瞧,才知道這個不就是黑驢蹄子嗎?
大壯與刀疤老三互相一扔那繩子,兩人牽着繩子給擰了起來,讓這條繩子更粗更結實。
其實我們也不願意就這麼和粽子對上,還是不停的向後撤去。
粽子一上岸,先是在岸邊呆立了一會,我一看,媽呀,這條屍被水泡的年代太久遠了,沒有一處肉是幹癟的,完全就像吹起來的大氣球,比劉大能還胖,比大壯還高……
它渾身膿腫的白肉一動,都能看見流出不少稀淡的膿水。
它先是以一種很古怪的姿勢扭了扭脖子,這才開始邁步像我們走過來,也不知道腿腳被水泡的時間太久還是怎麼回事,走起路來軟綿綿的,也很不協調,看起來隻要一碰就會散架一般。
這種僵屍,實在是好對付的很。
大壯松了一口氣,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踏前一步,刀疤老三也不阻止,隻見大壯抓起驢蹄子對着粽子猛的一扔,黑驢蹄子就像一顆手榴彈一樣砸到了大粽子身上。
吧嗒……
粽子兇口腫脹的腐肉将那黑驢蹄子給彈出了半米遠,并未如預料般的被擊退,仿若隻是給他撓癢癢一般,不值一提。
大壯頓時慌了神,我還注意到董瀚麟也是眉頭皺了一下,這粽子最怕的東西便是黑驢蹄子了,怎麼對這個粽子就一點作用都不起呢?
隻見董瀚麟兩步走到刀疤老三身前,“刀疤老哥,這粽子不對勁,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呵呵,老弟你還是歇着吧,這種粽子對我們師徒來說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怎麼能什麼事都需要你出手呢?否則你花錢請我們來幹什麼?”刀疤老三冷笑一聲,再也沒搭理我表哥,一拉繩子對大壯說,“上!”
大壯聽了他師父的話,立即挺着繩子要去綁着粽子。
表哥董瀚麟沒有退回來,和刀疤老三保持了幾步遠,也跟了上去。
董瀚麟這一上,刀疤老三反而有些畏手畏腳的了,總不是不放心的向後面時不時的瞟一眼,恐怕這刀疤老三不僅防備着粽子,更加防備的卻是我表哥董瀚麟,“小老弟,這麼看不起老頭子?”
表哥隻好微微一笑,停下了腳步。
刀疤老三立刻怒吼一聲,“上!”
話音未落,大壯便扯着繩子一個箭步穿到那粽子身後,繞了一圈,猛的一低頭,卻見刀疤老三如同一個猴子一樣拉扯着繩子的另一邊躍過大壯的頭頂,二人這麼相互每交叉一次,那粽子便被綁了一圈,兩人用力一拉,繩子猛然緊縮,勒的那粽子身體上冒出了幾股淡淡的屍水。
刀疤老三和大壯反複的如此綁了幾圈下來,那粽子已經無法走動,最後一圈已經綁的極低,到了粽子的小腿部分,刀疤老三才一個驢打滾完成了最後一個動作,二人同時發力一收繩子,粽子吧唧一聲又摔在地上,起不來了。
刀疤老三仰天笑道,“小老弟,看老頭子我的手法如何?”
劉大能搶着答道,“老頭你說話也不害臊,綁了一個軟腳粽子算啥本事,也要吹牛!”
劉大能自己吹牛也就算了,但他還見不得别人吹牛,我就有點為刀疤老三打抱不平,“大能,軟腳的粽子也是粽子,比螃蟹厲害多了!”
可這話一說出去,我就覺得不對味了,刀疤老三果然臉色一沉,呲的一聲拔出了腰間匕首,走過去就要砍那粽子的首級。tqR1
還沒走出多遠,忽然那粽子身上射出幾股水來,身體頓時一癟,爬出了捆綁着他的繩子……
我草,這粽子居然還會縮骨功!
刀疤老三可沒防備,已經走到這粽子身前不到三步之遠,這下可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危急之中,刀疤老三一把抓起了不遠處的黑驢蹄子,對着撲過來的粽子就是一伸手,使勁的把驢蹄子給塞到了粽子的嘴裡。
但這粽子絲毫不懼怕驢蹄子,反而一咕咚把那驢蹄子給吞下了大半個,卡在嗓子裡不上不下的。
同時,粽子還是撲了過來,一隻慘白的手都伸到了刀疤老三的臉上了。
刀疤老三也是一個狠人,一看驢蹄子不管事,幹脆反手就有使出擒拿術,抓住這隻惡心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就聽咔的一聲,那粽子的手臂竟然給刀疤老三卸下來了。
也是,這屍體泡了也不知多長時間了,全身早就軟的和面條一樣,哪能經得起刀疤老三這麼折騰,所以瞬間就斷掉了。
可這粽子雖然少了一條胳膊,但也沒達到刀疤老三想要的效果,粽子沒摔過去,自然就一把撲住了老三。
刀疤老三一轉頭,就看見那粽子扭曲模糊的面孔貼了過來,驚的刀疤老三就是掙紮,可惜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
粽子扒到刀疤老三的面前,沒有像常識中的僵屍那樣去咬他的脖子,而且粽子的嘴裡還卡着一個黑驢蹄子呢。
那黑驢蹄子在粽子的嘴裡瘋狂的動了動,就沒了反應,緊接着粽子那已經化的露出鼻骨的鼻孔中,探出一個猙獰的小蟲子,這隻蟲子不就是潭中的屍蟲嗎?不過卻又要比剛才見到的那堆蟲子個頭大上不少。
蟲子就如一條小蛇一般,探着腦袋,不停的在空氣中一點一點的點着腦袋,似乎在尋找什麼,忽然,它對上了刀疤老三的鼻息,那帶有溫度的喘息聲就好比是一種對蟲子的暗示,蟲子猛的弓起身體,就射了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蟲子接近刀疤老三的瞬間,二根皙白的指以更快的速度當當正正的夾住那蟲子的頭部,指尖稍微一用力,那蟲子立刻被剪斷了頭部,冒出一股膿水,吓的刀疤老三已經是冷汗淋漓了。
“老哥沒事吧?”董瀚麟一甩手,将那半截蟲子扔回到潭水邊緣,刀疤老三才驚醒過來,連忙一推身上緊靠的粽子,那粽子噗通一聲仰天倒地。
可就在這個時候,刀疤老三還是吃痛的悶哼一聲,隻見他右腿腳腕處于那粽子的小腿居然黏在了一起,怎麼拔也拔不開了。
大壯跳過去就是一腳猛的踢在粽子小腿上,就像足球一般把那條小腿又給踢飛了。
可是我們都看見了,刀疤老三的腳腕上有個血眼,就在最外面還有一小截白色的尾巴,一閃而沒。
不好,是那種蟲子,它鑽到刀疤老三的身體裡了。
刀疤老三也是驚的一屁股做到地上,向後爬了兩步,歎道:“沒想到我刀疤陰溝翻船,上了這蟲子的惡當!”
我和劉大能對視一眼,該,剛才誰都看見是這家夥提防表哥下黑手,故意拒絕我表哥的好意。
想是這麼想,可我們倆都沒好意思說這麼幸災樂禍的話出來。
表哥還是扶了刀疤老三一把,卻被大壯推了一下,就連剛才躲的不知哪裡去的長毛也走到另一邊,包成粽子的臉上那眼睛還泛着兇光在我們身上掃來掃去,特别陰冷。
他們三個終究還是不放心我們啊。
刀疤老三嘴上說謝謝老弟救命,但卻沒有阻止大壯對董瀚麟不懷好意的碰撞,表哥隻好退開,關切的說了一句,“老哥,事不宜遲,還需趕緊處理啊!”
刀疤老三也不猶豫,撿起剛才不小心跌落的匕首,想都沒想,提起來猛的一刀就紮進腳腕那血眼處上面一點,頓時痛的大哼一聲,長毛和大壯立刻按在了刀疤老三的肩頭,隻聽刀疤老三忍着痛說了一句沒事,又繼續去砍自己的腳去了!
我無法想象一個人怎麼可能對自己這麼狠呢,刀疤老三挑斷了自己的腳筋,割斷了韌帶,就像鋸骨頭一樣,三下兩下把自己的右腳給鋸了下來!
這一刀,刀疤老三依舊拿捏的位置正好,居然把那鑽進去的長蟲攔腰斬斷了,上半段蟲子還在刀疤老三傷腿的肉裡鑽着,不過應該是死了。
待斬下來我們才看見,那條蟲子恐是母的,肚子裡全是無數如同米粒一樣的蟲卵,這些蟲卵有部分還從那半截蟲子肚中跌落出來,散在了地上,大壯一腳踩死好多。
刀疤老三的傷口止不住的流出好多血,彙成一股血河慢慢流向了屍潭,這些血一經過那粽子,粽子突然就又動了。
粽子身上少了一條胳膊一條腿,腦袋也耷拉着,可是現在就用僅剩下的另外一手一腳,拖動着身體爬了過來,我們瞬間都明白為什麼那粽子剛才在走路的時候非常不和諧,也不怕黑驢蹄子,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一隻粽子,而是一條被蟲子控制的腐屍!
在那緩慢爬過來的屍體之後,就是一群聞着刀疤老三傷口散發出血腥味而來的蟲子……
它們就像巨大的浪潮,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