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嗎?沒有,如果我死了你們就不會看我在這裡講的故事了!
在我整個身體都被水怪咬進嘴裡的一刻,水怪就消失了,連同升起的天池,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二叔同我坐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居然都忘記了為逃過一劫拍手慶賀。
我們看着這詭異的一幕,完全無法理解,二叔愣了一會,“這是幻象?天池把幽冥界的巨大鬼物的倒影隐射過來了?這這這……”
我沒說話,但是我的腿都軟了,回了二叔家我才發現這一路回來連我的旅遊鞋丢了都不知道!
二叔打天池一回來整個人都不好,垂頭喪氣自己開了一瓶酒就往嘴裡灌,“這麼多年我白盼了,哎,我老了,就怕死了之後照妖鏡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二叔又說,“小天,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你還是靠的住的,等我死了完成家族使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我覺得二叔說的好像是交代遺言一樣,就勸他,“二叔,你這好好的說什麼胡話呢,老田家不是還有聰明嗎?再不成小甜也挺厲害啊!”
“聰明不行,他是我一小看大,連你一半都頂不上。嘿嘿,小甜這娃不錯,可惜是個女娃,等一嫁人就成了外姓,指望不上,我倒覺得她挺合适你的!小天等二叔幫你和秋水說說,讓小甜嫁給你,留下來和二叔一起找照妖鏡吧!”
我一聽這話,二叔肯定是多了。
二叔不開心,喝了幾口就滿口胡說,什麼田家人都是忘本的狗,把祖宗都給忘了,還說他爹是好樣的,為了使命現在也沒回來,留下他一個獨子,現在他倒好,連老婆都不娶,想方設法的尋找照妖鏡,連個兒子也沒有,如今希望也破滅了,等他死後這些田家人肯定不會再提祖宗的來曆。
最後二叔說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王八蛋,沒一個有良心的,說着說着二叔把這一瓶酒幹完了也就爬桌子上睡着了,沒想到二叔對村裡人的怨氣這麼大,怪不得胡作農婚禮上一副誰都欠他錢似的!
我隻好把二叔扶進屋裡睡覺去,等我自己也躺下的時候天都快亮了……
第二天我夢裡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喊我,“小天哥,你還在睡覺嗎?”
“小甜?”我猛的一翻身就醒來了,看見院子裡田小甜正張望着,我趕緊床好衣服就出去了。
小甜一見我就和說,“二叔醒了嗎?我在外面叫了半天都不見二叔出來!”
二叔昨天喝了一瓶,睡的又晚,現在肯定起不來,我當下就問小甜,“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小甜點點頭,昨天出現了一件怪事,我爹讓二叔去瞧瞧!
“怪事?”我吓了一跳,難道昨天我和二叔幹的事情被發現了?不過也不對啊,那可是在天池那呢!
“小天哥,這事還真不好說,昨個晚上胡大哥詐屍了!”
啥?胡哥詐屍了?有沒有傷着人?
我心裡想胡作農好好的怎麼詐屍了呢?這詐屍一般都是因為特定的環境才詐屍的,比如擺放屍體的地方陰氣太重或者風水不好,可胡作農就停在自己家的院子裡,該防備的田聰明都弄好了,所以胡作農不存在詐屍的必備條件。
小甜有點擔心的說道:“人倒是沒傷着,說起來挺奇怪的,昨天夜裡,胡大哥的屍體莫名其妙的就爬到了梁可悅的床上,然後在她床上躺了一夜!今天早上起來差點把梁可悅給吓瘋了!”
我一聽這就趕緊說,“二叔昨天累病了,今天起不來了,我和你去看看。”
正要走卻發現我還少了一隻鞋呢,隻好去屋裡先找了二叔的一雙舊鞋湊合的穿上,和田小甜一塊往胡作農家趕了過去。
一進家門,我就看見田聰明和田秋水還有好多鄉親都坐在棺材前,愁眉苦臉的……
“小天,你二叔呢?”田秋水急忙問我,我編了個謊話說二叔病了,來不了了,我過來看看這是咋的一回事!
田秋水氣的大罵二叔,“這老家夥咋這個時候就病了呢,哎,胡娃子的屍體不安生,這可咋下葬啊!”
可不是,這村裡就講究死者必須是了無牽挂的走,否則就是埋進土裡也會蹦出來,因為這不火化,隻土葬,也算是一種陋習吧。
我連忙勸田秋水,“叔,你别着急,我好歹了當了幾年鬼媒,大事不行,這詐屍的小問題我還是能搞定的!”
田秋水一聽,一把拉住我了,“哎呀,小天啊,叔差點忘了你也是鬼媒,你給看看,這是咋的一回事嘛,胡娃子太鬧騰了!”tqR1
我走進棺材一看,我記憶中胡作農熱情洋溢的臉上此刻已經烏黑一片,雙眼緊緊閉着,還穿戴着結婚時候的大紅大紫。
大家這裡不要誤會,并不是所有死人穿了紅色的衣服就一定會變成厲鬼,隻有特别冤屈死前故意穿成那樣的才會變。
田聰明在棺材前也順着我的眼光望去,“小天哥,你看胡哥這是怎麼了嘛,我該布置的都布置了,而且這裡也不存在屍變的條件啊!”
我一瞧擱棺材的凳子地下四角處果然放着四個碗,這一招主要是把屍體與地氣給隔絕了起來,以防屍體吸收地氣詐屍。
我想了想,覺得這事情有點古怪,就問:“屍體起來沒傷人嗎?”
胡作農的老娘一聽就大哭起來,“我的娃起來啥都沒做,就是安安靜靜的進裡屋睡了,也不來看看他的老娘,我的兒啊,那個掃把星女人有啥好的,你咋就那麼想不開啊……嗚嗚嗚……”
說來也怪,原來昨天晚上大半夜的,胡作農的屍體自己就起來,悄悄的就進了裡屋躺在梁可悅的床上,然後就一動不動的,直到天亮梁可悅醒來,差點沒吓瘋了。
我搖頭對田聰明說,“這不叫詐屍,詐屍是說屍體因為特定的原因變成了粽子,那起來是要傷人的,哪有這麼安靜!”
我順便給田小甜也普及了一下,“像這種情況我以前也聽說過不少,死者的魂或者屍體在沒人的時候悄悄回來,那是因為有放不下的事情或者人,這是一種思念之情!”
田小甜和田聰明聽完我說的,感到十分高深,尤其田聰明對我一豎大拇指,“小天哥你就是牛,别看咱倆差不多大,你比我懂的多多了!”
“那是,就你這點本事哪能和小天哥比。”田小甜也不忘說我兩句好話,弄的我都有點飄飄然起來。
可是胡作農的老娘一聽,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你說胡作農的屍體半夜悄悄摸到梁可悅床上那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想着自己還沒同房的妻子嗎?反而把他的老娘都給忘了,這可把胡作農的老娘給氣了個半死!直罵梁可悅不要臉。
我擡頭一看,窗戶裡梁可悅也正紅着眼睛向外看呢,就那麼靜靜的聽婆婆罵自己。
田秋水聽我道破了事情的關鍵,覺得我真能辦了這事,就問我,“小天,你說這事該咋辦呢?”
我說這好辦,既然胡作農想媳婦,就讓嫂子出來說幾句話呗?
田秋水聽完以後,和田聰明還有幫忙的鄉親們都是一拍腦瓜,可不這兩天梁可悅都沒出過門,更沒說來給胡作農上柱香說說話什麼的,那胡作農能幹嘛!
當下田秋水就讓幫忙的女人們進屋把梁可悅給架了出來,非讓梁可悅給胡作農上柱香。
可是梁可悅今天早上給吓的夠嗆,現在一見胡作農的屍體,那腿肚子都抖了。
梁可悅癱在地上,哭的哆哆嗦嗦,接過田聰明遞過來的香,就爬過去給香爐裡插上了,“作農啊,你别吓俺了,俺快給吓死了,嗚嗚嗚……”
梁可悅一說這話,頓時惹的鄉親們不高興,什麼叫别吓俺了,你可是胡娃子的老婆啊,還能怕自己的男人?這明顯就和胡作農不是一條心。
胡作農的老娘又嗚咽着抓起一把掃把就往梁可悅的胳膊上、背上、屁股上打,“俺兒子都讓你個喪門星害死了,你連個好話也不說給俺兒子,打死你、打死你!”
我趕緊攔住胡作農的老娘,對梁可悅說,“嫂子,你看這胡哥怎麼說也是你丈夫,從半夜爬你床上看就知道心裡有你,你别害怕,說兩句,沒事的!”
梁可悅這才對着胡作農的屍體說,“作農啊,别人都說我害了你,可是我沒有,我真沒想着你會死,現在你走也走了,就别惦記着了,早點入土為安吧。”
梁可悅這麼說大家才把她又攙回屋裡去,我看着梁可悅真挺可憐的,丈夫也沒了,婆婆還對她不好,有娘家也回不去,可憐她一個婦道人家整天挨罵受氣戳脊梁骨,這日子想想就沒什麼盼頭。
但是其他人卻不這麼想,都認為梁可悅是活該的,誰讓她生了一個白虎命!
我搖搖頭,讓田聰明晚上在屋子門前布上一道墨鬥線以防萬一,這墨鬥線是克制屍體的法寶,我可不想胡作農萬一這大晚上的又想媳婦了,把本來就挺可憐的梁可悅給吓壞了。
正想着,卻覺得胳膊肘被一隻小手拉了一下,回過神來,卻見小甜對我笑了笑,“小天哥,二叔病了我和你回去看看他吧,中午給你們做點飯,好不好?”
我看着有點癡了,怎麼可能說不好,心裡又想,也不知二叔昨天受了那麼大的打擊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