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懊惱的要死,明明時刻小心了,怎麼還是露出了馬腳,現在給人布下天羅地網,還能好的了?
秋愛婉勸我,“也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糟糕!”
我心道,還能再怎麼糟糕啊!等那些惡鬼沖進來把你我撲在地上撕咬成肉塊才算糟糕嗎?
“小天,它們當時沒有拆穿你,不是怕你跑了,你想你是一個活人,而你我身上的肉是惡鬼鎮最稀缺的美味,隻要把你追到街上吼一聲,四面八方湧來的鬼瞬間就能把你撕成碎片,你能跑得了嗎?”
我細細分析一下,惡意的換位思考後,“師父,你是說它們故意蒙蔽我們,隻是要等入夜潛進來把咱倆都殺了吃肉?”
“聰明,果然在這陰間待了些時候腦袋靈光多了!”
秋愛婉難得誇了我一句,但我心情沒有半分好轉,扭頭就對秋愛婉說道,“師父,那咱們還等什麼,趕緊扯掉鈴铛,打開生死門,回陽間吧!”tqR1
“不行,便是死在惡鬼鎮也不能在這鎮上打開生死門,否則放出一隻老鬼到了人間,那就鑄下大錯了!”
秋愛婉咬牙切齒的說,“現在咱們隻有拼一拼,出去把這宅子裡的鬼全部屠盡,然後悄悄出了惡鬼鎮,再做打算了!”
秋愛婉又問我,“這樣你會恨我嗎?”
“如果是為了人間幸福,我不會恨你!”
聽了我的大義之言,秋愛婉一拉我手,“楚小天,希望你能記住你今天的話!”
秋愛婉說的很語重心長,讓我全身一震,兩人商量了一下,由我把那鬼先引出來,然後秋愛婉和我一起合力将其斬殺。
我便推開門,走到院子裡,假裝尋找廁所。
等我一出去,擡頭向院牆上一看,那負責監視我們的鬼正露着半個腦袋,陰森森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我。
在鬼的世界裡,現在正是黑天半夜,這般藏着我應是看不見它,可它卻沒想到,對于我來說,眼前的世界隻是一片混沌,并無白晝之說,反而看的更加真切。
我也不做作,向那牆上一瞧,就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躲在牆上!”
驚的那鬼立刻跳下去,從牆後繞了出來,“楚公子,我是這張府巡夜的家丁,隻是看着牆頭上有一處磚瓦松動,怕砸到您,就上來修補一下,沒想到被您發現了!”
我自然不拆穿它,隻是着急的問道,“正好,我要去方便一下,你速速帶路!”
我還真當自己是座上賓,發号起了施令,那鬼家丁一聽,也沒有什麼過多的想法,一擺手,“請!”
說完就在前帶路,等它一扭頭的時候,秋愛婉就貓着腰偷偷出來了,我瞬間向前一步,貼着那鬼的後背,伸手就捂住了它的嘴巴。
這鬼還未反應過來,我一捏下颚,咔的一聲就給它卸下來了,這鬼頓時隻能嗚嗚的叫喚,但是聲音不大。
此鬼見我已經對它出手,兇性大起,一爪就掏向我的心窩,秋愛婉早就跑了過來,我倆一人一邊,咔咔兩聲先把它的左右臂給卸掉。
這一下此鬼就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我還沒等它使出法術幻化形态,一陰錢貼中額頭,也顧不上陰盛陽衰的危險,将它直接就煉化了,這隻鬼的道行尚淺,恐怕就是張生口中所說給它們家來打長工的新鬼吧。
我倆出手滅鬼的速度奇快,連我自己都想不到,秋愛婉拍拍我的肩膀,“可以啊小天,手法很幹淨!”
我犯了老毛病,得意的嘿嘿笑了起來,秋愛婉又難得打趣,笑罵了我一句,“真傻!”
我倆悄悄向張生的屋子摸了過去,因為我們倆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張生一家斬盡殺絕,否則跑了一半被人家追出來拆穿底細,怕是插翅難飛了!
我心裡生氣,好你個張生,我好心幫你,你居然要害我!
這去張生屋子的路也熟悉,一會功夫就過去了,我見張生的屋子屋門緊閉,就先過去推開窗戶縫,隻見這屋子裡沒有點蠟燭,床上也什麼都沒有,連那馬氏都不見了!
這下可奇了,鬼都哪去了?
秋愛婉一拍我,沉聲道,“如果不在,就去前廳看看,或許都會在那裡!”
我們又往前廳的方向潛了過去,這宅子分為兩部分,我們剛才摸過來的是這些鬼居住生活的地方,再往前面走就是前廳待客之用,不過中間還夾了一間廚房、洗衣服之類的地方。
正要通過此處,就看見那邊有一隻鬼飄動,我與秋愛婉同時貓腰伏下,還好對于那些鬼是黑夜,并沒發現我們。
我瞧見那鬼不正是這鬼管家嗎?
此刻的鬼管家已經兇相畢露,化為了鬼型,在這陰間我所見的鬼,一旦顯露真相,無外乎就是一臉死皮,如同被抽幹了腐肉,十分蠟黃,嘴中卻是尖利的牙齒,因為臉皮松弛,都遮不住了。
鬼管家在院子裡飄了一會,就進了廚房,我和秋愛婉這才潛行過去,藏在廚房的牆角處,那廚房裡似乎有鬼在幹活,傳來咕噜噜沸水煮開的聲音,那窗戶還開了半扇,正好我偷偷看了進去。
我從東邊瞧過去,隻見這廚房不是很大,最西邊的牆下有一個大竈台,而房正中擺着一張大桌子,上面全是紅色的蠟水,桌子再上,又有一隻被蠟凝固了的紅色蠟豬,看來張家的飲食還是挺講究的。
我見那屋中居然有三隻鬼,分别是鬼管家,還有一個特别肥胖的中年女鬼,腰間系了一條白色卻沾有少許紅蠟的圍裙。
這個女鬼的體型可真個大,雙足站在地上就和針尖一樣,但不是說那兩對大腳真和針尖大小,完全是因為從小腿開始就越來越粗,等到了腰間,那寬用井口來比喻也不為過,挺着大肚子正在燒水呢,過了腰間向上越來越細,但那也是和腰相比來說,正如同兩隻陀螺對在一起。
在那肥胖女鬼的圍裙下,還有一個和猴子似得男鬼正蹲在地上向竈台的火爐裡面扔燃燒之物,那火燒的倒是很旺,女鬼抱怨着,“老爺要吃那兩個活人,去把他們直接撕成肉塊吃了便是,非要生爐燒水烹煮幹嘛?”
鬼管家就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活着的時候就跟在老爺身邊,那時候咱們張家就喜歡将買來的婢女解肢吃掉,這吃人,為的就是一口香,你要是生吃隻有血腥味,豈不是暴斂天物?自然要用沸水烹煮才好,我有幸吃過,果真不錯!”
鬼管家說的嘴角不住的滴下口水,也不去擦拭,仍由流在衣衫上。
其餘二鬼也是聽的不住巴紮嘴巴,那瘦鬼聽的起勁,“我活着的時候沒吃過,死了之後又吃不着,不知道老爺會不會賞幾根棒骨舔舔也好啊!”
鬼管家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等一會把他們都宰了,還得下這鍋裡,當然還是由咱們動手烹饪,你便是不能美美的吃上一頓,也能偷吃一塊肉吧,或者喝兩口人肉湯也是極為幸運的吧。”
“你們想想,那男的一般皮糙肉厚,可是他身邊還帶了個美嬌娘,那女人肉的味道,呵呵,又嫩又細,你用刀由上而下去劃開那皮膚,都不用使勁,沉刀自然就紮出一個漩渦,隻要你手抖那麼一抖,血就流出來啦。不過這般好的東西,想來也沒咱們的份,你記得回頭把那男人的肉切一塊給我挂在屋後晾成肉幹,我下酒喝!”
擦,特媽的,居然要把我晾成肉幹下酒,看我一會不先把你給打散了!
我與秋愛婉對視一眼,隻見秋愛婉對着我偷笑,氣的我把仇恨都轉移到了那鬼管家身上,但這屋中有三隻鬼,我們隻有兩個人,貿然沖進去,一下不能收拾掉它們,惹來其它的惡鬼就不好了!
正一籌莫展之際,我見那鬼管家一踢胖女鬼裙下的瘦鬼,“還不快去磨刀,我去看看那小子有沒有偷懶,要是這倆人跑了可不好啊!”
瘦鬼點頭哈腰的就從牆上取下一把長約三寸的尖刀,放在一塊大磨石上滋滋的磨了起來,還不停的向身後的鬼管家媚笑,“您放心吧。”
鬼管家哼了一聲,轉頭就要出來,我和秋愛婉立刻躲了起來,見那鬼管家向遠處飄去,秋愛婉就一拍我肩頭,拉着我尾随了過去,真是天助我也。
不過這鬼管家說自己是和張生它們一家一起死下來的,恐怕就有點道行了,我隻覺得院刮過一陣陰風,鬼管家摸了摸頭上的氈帽,“他娘的,哪來的邪風。”
話還未落,秋愛婉已經奔了過去,手中亮出長刀對着鬼管家的脖子就砍了出去,她快步閃電,刀如驚雷,這一刀、隻需一刀絕不留下半分隐患。
刀鋒過境,寸草不生。
就差那一絲絲的距離,突然鬼管家呼的一聲也向前快了一步,猛然翻過身來就飄的離地三尺,一張死人臉就像剛剛從棺材裡鑽出來一樣,這就撲向了秋愛婉。
秋愛婉淬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