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陸清歌早早來探視。昨天裴連翹的情況令他很擔心，回去還被小叔訓了一頓，才知道白二爺的用心良苦，不想讓裴連翹知道洩密跟她有關。

　　結果這下真相大白，但是對裴連翹的打擊也是無比沉重。

　　好在今天的裴連翹已經恢複很多了，讓人稍稍放心。白沐容最近很忙，和裴連翹一起吃過早餐之後就出門了……

　　“連翹，你現在好些了嗎？”陸清歌關心問道。

　　裴連翹沖着他點點頭，揚起一抹笑說道，“别擔心。我确實很難過，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MECO變成這樣，我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麼。穆筱雨那個罪魁禍首，我也一定不會放過她。對了，昨天很抱歉，我那個态度，是我不好。”

　　“我們之間就不用說這個了。連翹，雖然林樂樂這次做的不對，但是你想想冰心，我，流楓，咱們這些朋友，不是還都在嗎？”陸清歌勸慰，不過這倒是弄巧成拙了。

　　裴連翹無奈苦笑，“你和冰心，确實還是我的朋友。但是大粽子……”

　　“他又怎麼了？”陸清歌驚訝。

　　裴連翹默然，“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大粽子跟我是仇人。”

　　“不會吧？”

　　裴連翹說道，“二爺把推斷證據和結論都告訴我了，不過，大粽子不親口承認，我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清歌，陪我去一趟，我們去找他。”

　　“好。”陸清歌點頭，看着裴連翹，心底歎了口氣。

　　雖然裴連翹說一定要楚流楓親口承認，但是現在她明顯已經相信了，楚流楓就是仇人，隻是要給自己一個痛快，别再心存僥幸。

　　人不肯接受一個事實的時候總是會逃避，殘留其他可能性。可是，裴連翹卻要逼着自己去面對，不能逃避，因為這已經牽涉的不止是他們兩個人，而是兩大勢力。

　　MECO出事，林樂樂被軟禁，楚流楓就已經預料到了，裴連翹會知道他的真實來曆。

　　但是當兩人真的對峙的時候，腦海中預想過千萬次的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的場景都沒用。看見裴連翹，他的腦海就一片空白。

　　他們之間年少相識相知，多年後重逢，但是依舊跟以前一樣了解對方，隻是一個眼神，楚流楓就知道裴連翹什麼都知道了。隻是一個眼神，裴連翹就知道，楚流楓确實是敵人。

　　“你真的是韓家的人？現在是賀家的人？”裴連翹還是問了出來。不親耳聽到，就不作數。

　　楚流楓點點頭，順便還告訴了她，賀辛鵬就是當年韓家的人，賀家和MECO的仇不死不休。

　　“……所以說，你們如果打算拉攏分化賀家是不可能的，賀家和穆家一樣，都想将你們MECO置之死地，這一次兩家聯手，堅不可摧。MECO，隻怕要完了。”楚流楓講解了往事恩怨，唇邊至始至終挂着若有若無的笑，并沒有因為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有什麼異常。

　　陸清歌聽的火冒三丈，很不滿意楚流楓這種态度。不說裴連翹，就是他都已經把楚流楓當做了夥伴，朋友。當初他們四人遇到危險，誰都不肯丢下同伴先走，同生共死的義氣，現在都哪去了？

　　林樂樂好歹哭的真心難受，這位卻一副無動于衷的表情，令人火大。

　　陸清歌憤怒道，“兩家聯手，堅不可摧，好大的口氣，洋洋得意，你就絲毫都不覺得愧疚嗎！”

　　“這有什麼好愧疚的。MECO弄倒了韓家，現在我們弄倒MECO，這就是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楚流楓扯了扯唇角。

　　裴連翹淡淡說道，“清歌，不用生氣，好歹他給我們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也省了拉攏賀家白費力氣。早點認清賀家和我們的仇，更能準确的做出判斷部署，這就是你故意要送給我的情報嗎？”

　　楚流楓不置可否。

　　“不過就算你送我情報，我也很讨厭你。林樂樂心地善良，從不做壞事，就算是穆筱雨挑撥，她也沒那麼蠢。她知道穆筱雨是敵人，不會上當。但是你不一樣。我想過了，能夠欺騙利用林樂樂偷我的指紋，穆筱雨還沒這麼大本事，是你幹的對吧？因為林樂樂喜歡你，是你利用了她的感情，對不對？”裴連翹盯着楚流楓，眼中的憤恨猶如一把利刃插在楚流楓的心口上。

　　楚流楓扯了扯唇角，沒說話。

　　“我問你，你和林樂樂在一起，是不是隻是為了利用她，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是不是隻是因為你和穆筱雨不可告人的目的，玩弄她的感情？”裴連翹的質問，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聲音冰冷的刺骨。

　　楚流楓攤開手，“是。可是糖栗子，林樂樂背叛了你，她不值得你為她生氣。”

　　“啪！”下一刻，裴連翹的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楚流楓的臉上。他可以擋，但沒擋。

　　“别這麼喊我，惡心。”裴連翹盯着楚流楓，臉色冷若冰霜，一字一句，“我的大粽子，是一個會對陌生的路人伸出援手的人，是一個哪怕不擇手段雙手沾滿鮮血，但是絕不會欺騙自己朋友感情的人，不是你！他不是你！不是楚流楓！”

　　楚流楓的心猶如千瘡百孔，她每一句話都比刀子紮的更狠。他忍受了一切，利用了所有人，自始至終甯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舍得傷她分毫，可是此刻，她卻刀刀捅在他的心上。

　　“對，我不是你的大粽子，我隻是楚流楓。我早說過了，如果有第二個選擇，誰都不想當楚流楓。”楚流楓望着裴連翹，勾起唇角笑了笑，“毀了你的回憶，深感抱歉。”

　　裴連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轉，“從楚北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有所圖謀，所以我躲開，讓開，避開，直到你讓我知道，你竟然是大粽子。我沒有覺得你變成了楚流楓，就不配當我的大粽子。我很心疼我最好的朋友，經曆了這麼多的災難，活的這麼不容易，我隻有心疼，隻有敬佩。就算你跟我有仇，當卧底潛伏在我身邊，我被你騙了，我也認了，不會怨恨你。因為我們是敵人，你對敵人不擇手段并不過分。但是林樂樂是無辜的，她和你沒仇，和MECO更沒關系，可是你為了對付我，卻要利用她對你的感情。你知道她有多喜歡你嗎？你知道她現在有多痛苦嗎？你毀了她的愛情友情，也毀了我的大粽子和好姐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