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慕淺羽微微擡眸,正對上薛君煜真誠的目光。
眼前的男人,身形修長,一襲青色直襟長袍,腰系同色腰帶,身上并無其它配飾,幹淨簡單。
難得的是他的目光跟他的人一樣,純淨透明。
這樣的人沒有多少心機,卻也不傻,更多的是樸實。
面對這樣的男人,慕淺羽實在不好冷漠以對,一雙眸子清淡的很,輕聲開口,“多謝,我沒事,自己就可以。”
靜默片刻,繼續往前走去,卻不想身形一晃,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三小姐。”
薛君煜見她差點栽倒在地上,再也顧不得其它,急忙伸手扶住慕淺羽,着急道:“三小姐,還是我送你吧,你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也知道……”
略一停頓,猶豫道:“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我不好癡心妄想,但是……但是你看上去真的很不好,我總不能将你扔在這不管,即便你是個陌生人,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這話雖然說的猶猶豫豫,但是語氣裡卻還是能聽出一股子真誠。
江湖就像是個大染缸,什麼樣的人都有。
便是再憨直的人也能在裡面泡出點顔色來。
皇室裡權貴中就更不用說了,沒有幾個是傻的。
因此,類似于薛君煜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
慕淺羽勉強一笑,依舊搖頭:“我真的沒事,我……”
話還未說完,又是一陣眩暈感傳來。
她雖然嘴巴逞強,但是心裡清楚,自己這樣子至少好好休息兩三日才能有力氣。
更何況昏睡這麼久,滴米未進,體力早已達到了極限,前面的路怕是再也無法走下去了。
“三小姐,屬下送您回府吧。”
就在慕淺羽猶豫不決的時候,追風忽然飄落在眼前,當目光觸及到薛君煜扶着慕淺羽的手時,微微閃了閃。
“誰讓你跟着我的?”
慕淺羽眸光一變,如玉的容顔之上,盡是層層寒霜。
被這淩厲的目光一瞪,追風面色微滞。
倒不是他膽子多小。
身為蕭承逸身邊的四大暗衛之一,他能有什麼怕的。
不過礙于這位姑娘極有可能是未來的女主人。
因此追風不怕也得怕。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在薛君煜想要送慕淺羽回去時,他才不得已現身,怕的就是自家主子的媳婦被别人給搶了。
“誰讓你跟着我的?”
慕淺羽眸色冷凝的又問了一遍。
“三小姐,我們王爺是擔心您。”
追風一副犯了錯的樣子,無奈解釋着。
“我跟你們王爺什麼關系,為何要他擔心?”
慕淺羽凝眉,語氣不悅。
追風頓時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你最好不要再跟着我,否則我跟你們王爺以後再見隻能是陌路。”
慕淺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推開薛君煜繼續往前走去。
追風隐了身影,卻沒離開,暗地裡繼續跟着她。
“追風,你真當我說話不算話,還是要我再回去一趟,親口告訴你們王爺,我與他恩斷義絕!”
慕淺羽忽然停住腳步,不容置疑的開口。
追風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慕淺羽跟前。
“三小姐,您不要為難屬下了,這是王爺交給屬下的任務,若是屬下丢下您回去,肯定會挨罰的。”
追風一臉無奈的看着慕淺羽。
“與我何幹?”
慕淺羽眸光如冰。
追風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猶豫着不肯離開。
“那我現在就去告訴他。”
慕淺羽忽然轉身,朝着皇宮的方向走去。
“三小姐,屬下這就離開,您自己保重。”
追風被她威脅,隻好無奈的離開。
他本以為自己隐了氣息,慕淺羽不會發現。
畢竟她武功還沒恢複。
誰知道她直覺這麼敏銳。
其實,不是慕淺羽直覺敏銳,是她腦子轉的太快。
她武功沒有恢複,自然沒有那麼靈敏,剛剛不過是猜測而已。
結果一句話就将追風炸了出來。
薛君煜頗為驚訝的看着這一幕,直到追風走後,他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你有銀子嗎?”
與追風糾纏了這麼久,慕淺羽實在沒了力氣再走下去,虛弱的靠在牆壁上,轉頭看着薛君煜無奈的問道。
“啊?”
薛君煜一愣,随後才反應過來,急忙點了點頭道:“有。”
說着伸手就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枚繡梅花的荷包。
剛剛伸出手便頓住了,面色微紅。
慕淺羽奇怪的看着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會紅臉,不就是向他借點銀子,至于嗎?
順着薛君煜的目光望去,忽然一愣。
怪不得薛君煜的神色如此奇怪。
原來他手裡拿的那荷包,正是慕淺羽當日丢到護城河裡的那一個。
“你……”
看到這一幕,慕淺羽簡直又好笑又好氣的。
一個大男人揣袖子裡一枚女子用過的荷包算怎麼回事。
他也好意思。
薛君煜面色赧然,甚至不敢擡頭看她,支吾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像是一個犯了錯被抓住的孩子。
“你不是對我已經沒有心思了嗎,為何還留着這荷包?”
她竟然不知道,他居然又跳下去把荷包撈上來了。
“對不起,我……我……”
薛君煜憋的滿面通紅,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出來。
許久之後,他終于鼓足勇氣,擡起頭來看着慕淺羽的眼睛,很是認真的說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也知道你不喜歡我,也不會糾纏你,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這一點改變不了,你可以不喜歡我,但是不能幹涉我喜歡你。”
這番話仿佛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來的。
說完之後,立刻洩了氣,慌忙低了頭,再也不敢看慕淺羽的眼睛。
那雙眼睛即便是冷的,也那麼好看。
看着面前這個像是孩子的男人,慕淺羽頓時怔住,眸光訝異。
“把荷包給我。”
愣怔片刻,忽然伸出了手。
薛君煜神色微滞,輕輕退後了一步,低聲道:“能留給我做個紀念麼?”
“不能。”
慕淺羽挑眉,蒼白的面上,湧起複雜的情緒。
聽她說不能,薛君煜看着手裡的荷包有些不舍。
這是唯一值得紀念的東西。
當時為了從護城河将它撈上來,他險些丢了性命。
所以他不舍,是真的不舍。
可慕淺羽的态度又堅決的很。
薛君煜無奈的伸出手。
慕淺羽伸出手正要去拿那枚荷包,薛君煜忽然又收回了手。
害的她抓了個空,險些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