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
慕淺羽毫不猶豫的開口,面上冷凝一片。
“現在就走?”
靖王皺了皺眉,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麼急。
“嗯。”
慕淺羽點了點頭道:“您若是有事,那就安排我先走。”
靖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明白了什麼,略一思索才道:“好,我現在安排你走,煌兒留在盛京還有事,你與墨兒、瑤兒、陌雪三人先走。”
“好。”
慕淺羽沒有猶豫的應下,也沒有任何異動的情緒,隻是面色冷的很。
好像她已經将一切都忘掉,又變回了原來那個自己似的。
“我答應了你這兩個條件,那我當初立下的誓言,就不會再應驗了對不對?”
慕淺羽剛剛走到門外,忽然轉過頭來看了靖王一眼。
這事她必須問清楚。
“隻要你不反悔,自然不會應驗,但如果你去了初雲國,卻不嫁給墨兒,就算違反你我之間的約定,終究還是會應驗。”
靖王也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道。
“好。”
慕淺羽沒再猶豫,轉身出了屋子。
隻是走出屋子的一刹那,身子一晃,眼前黑黑的,幾乎沒了隻覺。
就在這時,有一雙溫暖的手扶住了她。
“你還好吧。”
語氣同樣溫和的很。
聽到這聲音,慕淺羽頓時皺了皺眉,伸手将人推開,冷漠的别過了臉去。
“十叔做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連我這個太子都不能。”
雲墨無奈的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想阻攔這事,而是根本不阻攔不了。
“雲墨,你真的決定要娶我?”
慕淺羽回過頭來,靜靜的看了雲墨一眼問道:“雲墨你信不信,也許你娶到的隻能是一具死屍。”
她已經想過了,既然不能違背當初的誓言,那便嫁吧,至少這樣可以保住蕭承逸的命。
但是嫁了之後,生死便由她了。
聞此,雲墨微微一愣,面上劃過一抹複雜,而後才道:“你不該如此輕賤自己的性命,無論如何都該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希望?”
慕淺羽忍不住嗤笑一聲,面色暗淡。
希望是什麼呢?
這輩子她還有希望嗎?
自從跟蕭承逸遇見到現在,恍恍惚惚一年的時間,她經曆了太多。
那麼多人都想要阻攔她的去路,一個個困難,一道道坎坷,她還是殺出了一條血路,走了出來。
這期間,有人為她犧牲過很多。
薛君煜為了她,娶了韓晴玉與沐兒。
雲亭為了她,可以放棄所有。
然而,眼瞧着曙光就要來臨的時候。
忽然一片片烏雲,遮住了所有的光亮,讓她的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努力了這麼久,所有的希望在一朝一夕間破滅。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努力了。
也許就這樣吧,就這樣轉身離去,忘掉彼此,再不相見。
不是她不愛蕭承逸,隻是愛的太累。
明明愛到極緻,卻已經累的無法再繼續前行。
她不想再連累蕭承逸,再讓他陪着她一起累。
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想要什麼都有,何必為了她要背負這麼多不該背負的東西?
也許從當年蕭祁與慕蕭的約定開始就是錯的。
也許從慕蕭收她為徒那一刻就是錯的。
也許從她愛上蕭承逸那一刻就是錯的。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如果沒有當初的情深,就不會有現在的痛苦。
這一刻,她選擇安靜的離開。
她相信以蕭承逸的能力,肯定能解掉剩下的一半無傷。
然後找個好的女子,成親生子。
一生就這麼平淡的過完了。
有的時候,也許一生,并沒有那麼長。
眨眼間,曾經相識的人便是陌路。
再眨眼,一切就都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
雲墨命人收拾了東西,半個時辰之内離開了盛京。
靖王與雲煌留了下來,雲陌雪也沒有走。
所以隻是雲墨、雲瑤以及慕淺羽離開而已。
慕淺羽剛剛出了盛京,追影便回去傳信了。
這事就算慕淺羽再讓他閉嘴,他也不敢閉嘴了。
其他的人并未跟着,但是慕淺羽這身邊四個暗衛卻是什麼時候都不可能少的。
“你一點東西都不吃嗎?”
雲瑤坐在馬車裡,側頭望着她,那股子嚣張的氣焰,早已收斂起來。
她手裡拿着出京前準備的極為精緻的糕點,神色關心。
可慕淺羽卻是看也不看,隻是搖了搖頭,靠在車壁上休息,懷中抱着一個大盒子。
雲瑤有些好奇,開口問道:“你盒子裡裝的什麼,給我看看可以嗎?”
說着,便要伸手去瞧。
一直閉目沉思的雲墨,忽然睜開眼睛看了她一眼,聲音低沉,“瑤兒,别鬧。”
“哦。”
雲瑤這小丫頭,向來聽雲墨的話,雖然依舊好奇的很,可還聽了雲墨的話,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胡鬧。
一轉眼便是半日過去,蕭承逸并未趕來。
慕淺羽不知道的是,靖王的人攔住了他。
不過,慕淺羽也不想讓蕭承逸追上來。
因為她無法面對。
到了晚間,即将到消息的地方,後面陣陣馬蹄聲響起。
聽到馬蹄聲,慕淺羽頓時一愣,面色有些難看。
那個男人終究還是趕來了。
雲墨的馬車被迫停了下來。
慕淺羽能感覺到周圍原本平和的氣息,瞬間一冷,甚至冷的人發慌。
她忍不住往角落裡縮了縮,緊了緊衣裳,不想出去見蕭承逸。
雲墨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整個人都所在角落裡,閉着眼睛,沒有一點精氣神,跟之前在跑馬場上賽馬的樣子,完全不同,頓時忍不住歎息一番。
“小羽。”
外面傳來蕭承逸低沉的聲音,帶着些許沉痛。
聽到這個聲音,慕淺羽更是猛地一顫,緊緊閉着眼睛,甚至想捂住耳朵。
她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說,不想解釋一句,不想出去見他。
“璃王,你還是回去吧,羽姐姐不想見你。”
雲瑤掀開車簾,探出腦袋去,看着蕭承逸道:“她是我們初雲國的郡主,按照先皇的意思,怎樣都是要回去的,所以你還是放棄吧,你這樣糾纏對誰都不好。”
蕭承逸依舊一襲白袍,騎馬而立,淡淡的月光揮灑下來,照在他身上,更添了一分溫和。
然而此刻他的臉色,卻是冷的很,冷厲的面色之後更是隐藏了無盡的悲傷與心痛,還有迷茫。
他不明白,為何她真的要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