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夜半冥婚:鬼夫大人萌萌哒

第206章 乾坤道

  我掃了眼,他們三人的神色,考慮要不要說出來,然後阻止陳教授,他這樣很容易引出亂子的。

  可是我這一個想法,才剛冒出來。

  荒涼貧瘠的老鼈山山坡上,就平地竄起了一陣習習的寒風,開始的時候,不曾注意,以為隻是普通的風。

  但沾染的久了,就會發現,雙腿已經被凍麻了。

  而這寒風,卻已逐漸變大。

  嗚嗚的,帶動起一片格外刺耳的聲音,周圍草木,也跟着嘩嘩的搖動,無數草屑,打着旋,竟是好似一團有型的東西。

  從四面八方。

  朝着小墳的方向,襲去。

  “嗚嗚嗚……”

  風越發的大了,讓人打心眼裡冷。

  也不知道是陳教授沒有拿好,還是本就放在地上,那厚厚一沓紙錢,嘩啦一聲,四散飛揚。

  那風中,立刻傳來各種詭異的嗚嗚笑聲。

  像是有小鬼在争搶那紙錢。

  不過比起那紙錢,墳前的香燭似乎更加的誘人,于是那高高的一炷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急速燃燒。

  眨眼的功夫,就被小鬼們吃完了。

  風越發的嗚嗚的叫了,仿佛在催促陳教授,在點一炷,都點上,都點上……香燭拜神也祭鬼。

  帶着人類的虔誠,是這些東西最喜歡的。

  這些老鼈山上的孤魂野鬼,不知道多少年沒人祭拜過了,饞的恨不得把陳教授也給一口吃了。

  “糟了,教授有危險。”

  此刻那飛揚的紙錢,完全将陳教授的身影,半掩住了。

  這下不隻我變了臉色,就連沉默的葉群,也變了臉色,雖然他之前因為陳教授的種種古怪舉動,而懷疑跟蹤他。

  但到底陳教授是他的老師,他決不能讓陳教授出半點事。

  “陳導,快跑。”

  葉群第一個沖了上去,大喊了一聲。

  雙手正要捏訣,驅趕這些糾纏恐吓陳教授的小鬼,就見,墳前跪着的陳教授,并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驚慌。

  他在漫天飛舞的紙錢中,慢悠悠的站起了身。

  我還以為,陳教授是不是讓小鬼上了身,才會這麼詭異淡定的面對。

  但是我想錯了。

  不僅我想錯了,大概我們所有人都想錯了。

  就在我們一個個擔心的不得了的時候,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陳教授,雙指捏決,執掌之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道泛着紅光的咒符,在他的手中無風自燃。

  并随着咒符的自燃。

  陳教授的口中,輕輕吐出了四個字。

  “意破乾坤。”

  霎時間,小小的老鼈山土坡上,仿若飛沙走石,籠着着一片白色的霧氣,宛若雲煙,以陳教授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

  剛才那還嚣張無比,嘶吼的風中野鬼,像是看到了天敵。

  不,不是天敵,是大敵。

  嗚嗚的瘋狂哭泣了起來,在不敢如剛才那樣放肆,但是陳教授卻似乎并不想放過他們,他單腿一跺。

  踏出了一行,精湛的七星步。

  登時,那些造次的風中小鬼,哭嚎着,便消散的一幹二淨。

  白霧散去。

  寒風盡退。

  幽幽的小墳前,紙錢飄飛。

  我們四個,就這麼愣愣的看着,那個之前,微微有些消瘦的老學究,老教授,老古闆,仿佛瞬間在我們的眼前,變的無比高大。

  怕是誰也沒有想到,那個業界,一直以墨守成規而聞名的考古系老教授,居然是個道法高手。

  “是乾坤道的三訣印。”

  容麒淡淡一語,是認出了剛才陳教授的派系跟招數,而剛才他的那一招,我都看出來了,風輕雲淡,像是信手捏來。

  絕對是此道高手。

  小恒的表情,始終呆呆萌萌的,不明所以。

  而葉群,此刻除了震驚,恐怕就隻剩下震驚了,簡直是如遭雷擊,他發夢也是想不到,帶了他兩年,他眼裡的老古闆教授,居然會是乾坤道的術法高手。

  這也太……

  安靜,還是安靜。

  葉群就這樣不敢置信的望着陳教授,而陳教授,則老神在在的回看着葉群。

  其實陳教授的身材,并不是那種魁梧的,相反,還很是消瘦,不怎麼修邊幅的着裝,我甚至能看到。

  他微紅的眼眶,和發紅的鼻子。

  他剛才在墳前祭奠的時候,肯定是哭了。

  明明是個毫不起眼的糟老頭子,一個頭發斑白,帶着厚厚眼鏡框的老學究,但站在這曠野之上,卻莫名給我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仿佛,這才是最适合他的基調。

  難道,這就是叔兒說的。

  大隐隐于市嗎?

  高手在民間。

  乾坤道高手,做大學考古系教授?

  S大國民男神,葉群,還是趕屍匠呢。

  “陳導!”

  片刻,葉群似乎才微微的平複了下來,這個事雖然來的突然,但對他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他還是趕屍人。

  不過。

  “陳導知道,我的身份?”

  葉群重新擡眸,望着陳教授。

  陳教授笑着點了點頭,“我與葉老私交甚好,當年也算承過他的恩,你來S大,他自然打電話讓我照顧你,隻是我更喜歡年輕人,肆意妄為點,隻要别捅破天,我幫忙看着也無所謂。”

  這話,陳教授說的很随意。

  但葉群的表情,卻變得有點古怪了。

  “原來是我爺爺……這兩年,到是感謝陳導照拂了,隻是陳導一直瞞着我,為什麼昨天在車上,卻故意露出馬腳。”

  葉群不傻,相反,還很聰明。

  把事情的前前後後,和諸般疑點一想,就明白了,姜還是老的辣,陳教授不會犯那樣的低級錯誤。

  所以,昨天在車上,他是故意露出來的,故意惹葉群的疑惑。

  果然。

  陳教授聞言,露出了幾分自嘲般的苦笑。

  “因為我以後,可能不能繼續照拂你了,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此番來牛頭村,并不是為了什麼古墓,而是身後的老鼈山。”

  又是老鼈山。

  似乎一切的事情,都是圍繞着這個老鼈山開始的。

  “為什麼?”

  葉群問出了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疑惑。

  但是陳教授,就跟故意吊着我們似的,就是不說,還老神在在的掏出了身上的煙火,意識葉群抽煙嗎?

  我知道葉群是抽煙的,不過他一般隻在心煩的時候抽,而且抽煙的牌子還很挑剔,估計陳教授的煙,不和他的口味。

  “不用,謝謝。”

  陳教授也不惱,又颠了颠煙盒,問我們抽不?

  我跟容麒還有小恒,三個人,兩個死的,一個喘氣的,抽什麼呀,所以我們一緻搖了搖頭。

  陳教授啞然一笑:“我忘了,僵屍不抽煙的。”

  一句話,就把容麒小恒,看了個透透的。

  可我們看他,依舊是個嗜煙的糟老頭子,那雙渾濁的目光,猶如一望深潭,根本看不透徹。

  “小丫頭,你是驅邪師?”

  陳教授問我。

  我點了點頭。

  “你姓蘇?”

  我又點了點頭,以為這隻是一個長者,對一個後生晚輩打的招呼,但我卻沒有想到,這兩個簡單的問題。

  會在我今後的人生,掀起巨大的波瀾。

  “你們一定很想知道,我與這老鼈山的事吧?”

  席地坐在身後的墳頭前,山風吹散了陳教授的頭發,稀疏幾縷挂在垂老的側臉上,吸了口手中的煙蒂。

  這派頭,那裡是教授,流浪漢倒是像。

  我們也不說話,隻靜靜的聽着。

  陳教授的目光,變的逐漸幽深:“說起來,這裡算是我的第二故鄉了,我爺爺那代,在D市琉璃廠,有過一條街的門市樓子,也是大富之家,所以,當年變革的時候,我們全家沒少遭了抄沒跟批鬥,所以我成分也一直不好。”

  “後來下放農村改造,就是在老鼈山這一代,做的知青,也在這裡,認識的沈玉跟李鐵蛋,就是他們兩個。”

  說着,陳教授指了指身後的兩座小墳。

  而腦子裡,像是追憶起了他們年輕時候的時光,陳教授整個人,都顯得輕松微笑了起來。

  “沈玉跟我一樣,是一塊下放的女知青,勉強算同鄉,年輕漂亮,人也善良,就是不太适應農村的環境,開始鬧了幾場病,那個時代,缺醫少藥的,要是沒有李鐵蛋,她估計早早的就交代在這了。”

  “李鐵蛋是老鼈山附近的人,給生産隊趕車放牛的,那當時算美差了,掙的工分多,人也實誠,不過隻有我知道,他的醫術很好,據說他家祖上三代都是修道的,自古是道三分醫,他不僅會醫人,還能治鬼。”

  “當然,在那個時代,是反對這些的,所以他一直老老實實的趕車放牛,暗地裡沒少接濟過我們,後來我才知道,這小子是看上了沈玉,才這麼積極的,不過沈玉漂亮的就像天上雲,他邋遢的就像地上的泥,一直對沈玉張不開嘴,也不敢張嘴,就一直的對她好,沈玉借住的那家鬧鬼,這小子在房後一守就能守七八夜,白天還要幹活……傻子,後來我就給他牽線搭橋。”

  說到這裡。

  陳教授嘴角的笑,更濃了。

  那個時候,雖然時代苦了點,但卻是陳教授,跟沈玉,還有那個李鐵蛋,最青澀,最無憂無慮快樂的時光。

  “那教授,當年下放的村子,就是牛頭村嗎?”

  我微微打斷。

  距離那段曆史,似乎也不是很久遠,陳教授重回老鼈山,牛頭村的老人,沒道理對他毫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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