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琛一路上拉着我的手,繃着一張俊臉,腳步很快,快的我根本跟不上。
“你做什麼?放開我!不能讓他帶陳美美走!”我氣急敗壞地朝他大吼,使勁兒想甩開他的手,可就是甩不開。
他拉着我走到他的車前後,一個用力,将我甩向車門,我沒有防備之下,砰地一聲,後背撞在車門上,疼的我忍不住咧嘴。
我不悅地皺了皺眉,反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腰,生氣地瞪了一眼陸銘琛,轉身向我那輛保時捷走去。
陸銘琛見我要走,又一個上前,兩手握住我的肩膀,将我抵在車門上。
“你有毛病啊?放開我!我說了,不能讓白亦樹将陳美美帶走!”
我伸出手,抓住陸銘琛的手腕,尖銳着嗓子,爆了粗口。
“你現在自身都難保,還想着什麼陳美美?”陸銘琛抓住我雙肩的力道越發深,皺着眉頭,冷冷地看着我。
自身難保?
我好笑地看着他,輕嗤一聲,“什麼自身難保?你想對我怎麼樣?”
可能是我一副玩世不恭又無所謂的表情,激怒了陸銘琛,他伸手扯掉我的假發,用力地甩到一邊,再低了眸子,将我全身打量了個遍。
“穿成這樣出來?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跟着陳美美鬼混?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明明比我更清楚。”陸銘琛氣得呼吸都有些加重了,額頭青筋微凸,眸底跳動着小火苗。
聽到他這樣說我的朋友,我真的不能忍了,低頭咬住他的手腕,很用力。
可是,我咬了半天,陸銘琛也沒有松開手,也沒有任何推開我的舉動,時間一長,我都懷疑我咬的根本不是他的手腕,而是一根沒有直覺的木頭。
算了。
我松開口,看着陸銘琛手腕上深深的牙印,泛着血珠,心裡隻覺得他真的有點強到變态了。
這麼用力的咬下去,他連哼都沒哼一聲,是沒有痛感神經嗎?
我側過頭,看着我的紅色保時捷,被白亦樹開走,心裡輕歎一聲。
這我真是攔不住了,明天陳美美見到白亦樹,還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估計我也快被連坐遭殃了。
陸銘琛握着我的肩膀的手,略微松了些力道,在我頭頂上輕輕開口說到,“你是屬狗的嗎?說咬人就咬人?”
我轉過頭,下巴微仰,看着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輕哼一聲,“怎樣?不服氣?那你也咬我?來咬.....”
然而,還未等我的話說完,陸銘琛低頭就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
刹那間,我條件反射地皺眉閉眼,可卻沒有意料中的疼痛降臨。
他隻是輕輕地咬了我一口。
良久,他才擡起頭,摸了摸我肩膀上被他咬過的地方,“今天,我就暫時放過你,以後,不許再來夜店這種地方,陸太太,你已經結婚了,穿成這樣還出來瘋,若是被媒體拍到了,不說我,我爸媽還有你爸媽,都會給你輪番上課的。”
我掙開他的手,輕嗤一聲,“本小姐穿成這樣,還能被認出來?開什麼國際玩笑?”
說完這句話後,我走到副駕駛前,拉了拉車門,拉不開。
“解鎖啊!不回家嗎?”
陸銘琛薄唇輕抿,摸出車鑰匙,解開車鎖。
回家的路上,陸銘琛一直在專心開車,而我則掏出手機,專心地玩我的手機,誰也沒說話。
奈何我手機電量不多,隻玩了大概十幾分鐘,就OVER了。
氣氛一下變成詭異的沉默,我轉了轉眼珠,伸手去按音樂的按鈕。
點開之後,我才發現,隻有一首歌。
還是很老很老的一首歌。
是張信哲的《過火》。
一首就一首吧。
于是,我點了播放。
車内緩緩響起旋律優美的前奏,然後是張信哲幹淨而清冽的聲音。
是否對你承諾了太多
還是我原本給的就不夠
你始終有千萬種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讓你瘋,讓你去放縱
以為你,有天會感動
關于流言,我裝作無動于衷
直到所有的夢已破損
才看見你的眼淚和後悔
我多想再給你機會
多想問你究竟愛誰
既然愛,難辨是非
就别逃避,勇敢面對
給了他的心
你是否能要得回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
..........
車内隻有張信哲的聲音,一直在唱,反複輪回。
當聽到第五遍的時候,陸銘琛伸手關掉了音樂。
我側頭看向他,“關掉做什麼?”
“我需要安靜。”陸銘琛淡淡地說道。
既然他這樣說了,我也不想再跟他争執,于是轉過頭,看向車外。
大約彼此又沉默了十分鐘。
我想起他今天怎麼會在這夜店,陳美美不是說他今天有應酬嗎?沒道理這麼巧吧。
于是,我轉過頭,瞥了他一眼,問到,“你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路過,看到了你的車。”
看到了我的車?那是不是,連車震也一并看到了?
“呵呵....”
我輕笑一聲,眨了眨眼眸,“那你都看到了,是不是以為車裡的是我?”
“不可能是你?”陸銘琛想也沒想,回答到。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不是我?那萬一我就給你戴了綠帽子呢?”我好笑地說到。
而我這句話剛出口,他一個急刹車,我身子因為慣性往前沖了沖,安全帶又将我扯了回來。
“你.....”
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擡頭看見是紅燈,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陸銘琛手握着方向盤,良久,才開口。
“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
了解我?
聽他這一說,我真的是無話可說了。
是,陸銘琛他是真的比我自己還了解我自己,從小到大,我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顔色,最愛說的口頭禅,最喜歡的動物,以及讨厭誰,讨厭什麼東西,他都知道,這就是竹馬,這就是發小。
我什麼出過什麼醜,幹過什麼壞事,連考試作弊沒有,他都能摸清。
很多時候,我都懷疑,他在我身上安了一雙他的眼睛。
但是,我這人就是嘴犟得很,還是裝作不屑的樣子,頂了回去,“我都不了解自己,你憑什麼說了解我!不要吵我,我要睡覺了。”
我說睡覺,是真的想睡覺,這時候已經是一點多了,眼皮早就已經發澀了。
于是,我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上眼。
而這一睡,我就再沒醒過來。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睜開眼,看着雪白的天花闆,還有天花闆中的水晶吊燈,我眨眨眼。
昨天,我居然就在車上睡着了,現在能躺在床上,想也知道是陸銘琛把我弄上來的。
我再次眨巴了幾下眼睛,想起床,剛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腰間有什麼東西硌着,于是,我伸手摸過去,摸到了一隻溫熱的手掌。
手掌?
我猛然轉過頭,陸銘琛的俊臉近在咫尺。
他此刻還在熟睡,呼吸綿長,一隻手抱着我的腰,一隻手搭在被子上,以一種擁抱的姿勢,抱着我。
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打在他的臉上,近距離,我甚至可以數清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他的睫毛真的很長,眉毛雖然顔色不是很濃,但很有型,甚至沒有雜眉,像是後天修過般,高挺的鼻梁,纖薄的嘴唇,顔色很淡,皮膚細緻,甚至都看不到毛孔。
他的皮膚不白,但也不黑,屬于那種很健康的小麥色皮膚。
可能比小麥色稍微還白上了那麼一點。
說實話,這麼多年,我還從未好好地看過他的臉,仔細一看,他長得确實很好看,也難怪A市那麼多名媛美女對他趨之若鹜,甚至就算他已經結婚了,人氣也依舊不減。
在上流圈子,但凡像他這樣多金又帥氣的男人,哪個不是天天流連于花花蝶蝶間,願意早早就結婚被婚姻束縛住?
他也算是個另類,大好年華,戀愛都沒談過一次,就跟我結了婚。
他為什麼會跟我結婚,是我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的問題。
剛結婚那會兒,我也猜測過,他是不是暗戀我,喜歡我,可是基于他後來對我的态度以及從不曾越距的行為,他喜歡我這個想法,也被我否定了。
可能是我想的太過入神,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陸銘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他眨巴了下漂亮的眸子,唇角輕輕地彎起一抹弧度。
“早安!”
早??!!安???!!!
他剛才是對我笑着說早安了嗎?
這是我們結婚以後,他第一次對我笑,太過震驚之下,我猛地坐起身來,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我突然坐起身,帶走了陸銘琛的被子,他不悅地皺了皺眉,伸手揉了揉眼角,然後也坐了起來,翻身下床,恢複他的高冷基調。
“昨天,白亦樹那件事,謝謝你....”
我看着他的背影,咬咬牙,小聲地道謝。
如果不是他的出現,我可能真的就被白亦樹掐死了,那時候,白亦樹那種眼神,很明顯想要緻我于死地。
聽到我的道謝,陸銘琛背對着我,明顯一僵。
良久後,他才轉過身,眸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愫。
“你是我的妻子,保護你,是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