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花怎麼能開并蒂呢
陸諾桐用力的去撞擊車門,連撞了幾下,撞得她肩膀生疼。
“不怕疼你就撞吧,想把我這車門撞開,你别想太多了。”有人提醒陸諾桐,不要在做無用功。
陸諾桐又用力撞了幾下,才漸漸放棄抵抗,她蜷縮在後車座,疼的額頭盡是冷汗。用力撞過去的時候,她的五髒六腑都在震,這會生疼。
陸諾桐漸漸安靜了下來,她滿腦子都在思考着怎麼逃跑,還沒想出個所以然,車已經停下來了。
陸諾桐被人扛起來扔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鼻尖充斥着一些讓人不太舒服的味道,像是有人在這裡歡愛過後的味道。
“你是誰?”
陸諾桐蒙着黑布轉了轉頭,四周很安靜,并沒有人回答她。
隔了一會,有人伸出微涼的大手觸碰她的腳碗,陸諾桐猛的要把腳往後收,被人扯得更緊朝前一拉。
陸諾桐被拉的仰躺在床上,她用力掙了掙繩子,仍舊是無法掙開。
“你要做什麼,霍和雲?!”陸諾桐被吓到了一般大聲質問。
“被你猜到了,諾桐,我能做什麼,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霍和雲伸手,将陸諾桐的繩子解開,又将她的眼罩摘下來。
剛摘下眼罩的陸諾桐受不了那樣刺眼的日光燈,她伸手擋了檔白光。
她白皙的手腕上已經遍布被捆綁的紅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疼嗎?”
霍和雲拉過陸諾桐的手,他在她手背上輕輕吹了一口氣,微涼的感覺。
“滾開,不要你的虛情假意。”
陸諾桐一把打開霍和雲的手,她環顧了一下四周,在垃圾桶裡看見幾個用過的T。陸諾桐将視線移開,睫毛微垂下來,她一想到她坐着的這張床剛才有人在上面那樣過,陸諾桐就覺得有些反胃。
她翻身,下床要開門出去。
“我鎖了。”
霍和雲的話,沒由來的讓陸諾桐有些心慌,她擡眼看着霍和雲,眉頭微皺。
男人坐在床頭,視線看向她。裁剪合身的黑色襯衫托出他的一絲不羁,也許是剛剛歡愛過,他的眼中透露着一些疲累。
“你…想要做什麼,霍和雲,你在害我?”
陸諾桐看見這一切的時候,就隐約猜到了一個答案,但是她不敢去想後果。一旦這個計謀成功,後果是陸諾桐無法承擔的。
她不敢去想,甚至不敢去面對。
“諾桐,我害誰也不會害你。我…是最愛你的,你不願意,我就不會傷害你。”
霍和雲走上前,伸手要去撩陸諾桐的頭發,被陸諾桐一把将他推開,退到角落。
陸諾桐靠着牆壁,她的後背早就已經被冷汗打濕。她望着不遠處的霍和雲,明明他對她的一言一行還一如從前,但是有些東西,在他的眼中,是變了的。
他對她的愛,從隐忍,變得偏執。
“不,霍和雲,我會恨你的,我會恨死你的。”
陸諾桐閉上眼睛,再次掙開眼睛的時候,她滿眼憤恨。她怎麼也想不到,曾經她認為不會傷害她的霍和雲,對她布下了這樣一個天羅地網的局,将她帶入局中。
“那你就恨我吧,如果不愛我,我甯願你恨我。愛和恨,都是兩種極端…”
霍和雲還沒有說完,敲門聲震天響,然後是有人撬鎖的聲音。
陸諾桐隐約聽見陸靖安的聲音。
“怎麼樣,我的這場局你還滿意嗎?諾桐,遊戲才剛剛開始。既然你恨我,就一定要恨到底。從今往後,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
霍和雲點了一根煙,面上染上了些許笑意,他似乎很得意。
“霍和雲,你真讓我惡心,你跟蕭琳琳一樣,讓我覺得惡心!”陸諾桐罵霍和雲。
這一刻,她無比後悔自己曾經,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霍和雲是個好人。他怎麼可能是個好人,他就是一個魔鬼,一個瘋子。
“惡心?從今往後,你會更惡心我!惡心我的同時,還要求着我。”
霍和雲揚手,把桌台上的東西全部揮落在地。他抓起地上的一塊長條玻璃拿在手中,緊緊握着,全然不顧鋒利的玻璃已然将他的手割傷。
“你要幹什麼!”
陸諾桐還沒來得及跑,就被霍和雲抓了回來,他迫使着她的手放在這個玻璃上。陸諾桐拼死掙紮,難逃命運的沒有掙開他的力氣。
下一秒,霍和雲拿着這個玻璃狠狠的朝自己的肩膀刺過去。溫熱的鮮血濺到了陸諾桐的臉上,頭發上,衣服上…
“霍和雲,你這個瘋子…”
陸諾桐吓得渾身發顫,她在霍和雲松開她的第一時間,後退了好幾步跟他拉開距離。
這個時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陸靖安一身寒氣的站在門外,看見陸諾桐的那一瞬間,他将她一把拉到身後,迅速環顧了一下周圍環境。
他的視線在看見垃圾桶那幾個T的時候,眼中戾氣暴漲,恨不得将霍和雲千刀萬剮。
霍和雲半跪在地上,他含着笑,看着陸諾桐。
“諾桐,到底是我錯了,你傷我,我不會計較的。”
霍和雲的人在下一瞬間湧入房間,有人将霍和雲攙扶起來,一臉的關心着急。
有人立刻在案發現場拍照,取證。
“我沒有…”
陸諾桐抓着陸靖安的袖子,她滿眼絕望的看着陸靖安,眼中掉下眼淚來。
“陸靖安,我是被陷害的,我跟他我們之前,什麼都沒有!”
陸諾桐嗓音沙啞的說着,陸靖安垂眸看着她,神色裡全是陸諾桐看不懂的複雜。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真的沒有,你信我,信我啊!”
陸諾桐說完,陸靖安眼中閃過哀痛,他将眼睛轉向一旁,幹脆不在看她。陸靖安顯然是一副相信了的模樣,這讓陸諾桐很憤怒,憤怒的同時又覺得恐慌。
“哥,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你也覺得我跟霍和雲有什麼?我沒有,真的沒有…”
陸諾桐說着,她把自己的雙手舉在陸靖安面前,她的手都有些帶顫。
“你看,你看我的手,我被她們綁架了,就在剛剛才送過來。房間那個跟霍和雲做
愛的那個,真的不是我,你可以查監控,對,查監控!”
陸諾桐慌亂的跟陸靖安解釋着。但是陸靖安隻是眸光憐惜的看着她,這讓陸諾桐覺得他是在認準了事實之後同情她。
她不想要這樣的同情,她不稀罕這樣的同情。陸諾桐轉身要去找監控,剛走出兩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腕。
“我…知道,不是…你…你的錯,是我…我沒有保護好你。”
陸靖安好似很艱難的說出這些話,然後他滿眼仇恨的看着霍和雲。他望着霍和雲,一字一句說的冰冷。
“霍和雲,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殺了你。”
霍和雲冷笑,在衆人的擁簇下往電梯走,應該是去醫院。
他一句話都沒有留給陸靖安,因為他想說的,已經全部都說完了。
“霍和雲,你别走,你說清楚。”
陸諾桐作勢要追,被陸靖安強硬的按在懷裡,他哄她:“諾諾,冷靜一點,我們回去睡一覺,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陸靖安,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什麼叫當做?真的沒有發生,真的沒有!”
陸諾桐推開陸靖安,她沖他吼完,狼狽的蹲下來抱着膝蓋。
“為什麼不信我,陸靖安你不是很有本事嗎,你查啊。”
陸諾桐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周圍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聞意離帶着他們離開了。空曠的走廊隻剩下陸靖安跟陸諾桐,他站着,她蹲着。
“我會查的,諾諾,回家了。”
隔了許久,陸靖安抽完一根煙,才将陸諾桐提拉起來。他伸手挽了一下她散在額前的頭發,跟她溫柔的開口。
…
陸諾桐洗過澡坐在床上,陸靖安在浴室,他洗了很久,都沒有出來。
今天的這一切,讓陸諾桐覺得特别累,她随手拿了床頭櫃上的手機,想看看幾點了。
拿過手機以後手指碰到前面的按鍵,指紋解鎖了手機,頁面停留在一個視頻的末端。
陸諾桐這才發現這不是她的手機,是陸靖安的。她在他的手機裡錄了指紋,所以能解鎖也不奇怪。
視頻開始從頭播放,昏暗的燈光下,一個女人被綁在床頭,霍和雲邁着長腿緩緩走近,女人掙紮的厲害…
陸諾桐看着這個女人,她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衣服也一模一樣…
視頻裡的女人被人按在床上,被子蓋住了他們的身體,床抖動的厲害。男人的喘息和女人被封住嘴巴後的低吟,從手機裡傳出來。
看着裡面昏暗燈光裡的兩人側臉,陸諾桐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
可是她的記憶很清楚,這個視頻裡的女人根本就不會是她。
那就隻有一個人了…
陸諾桐咬牙切齒的說了三個字:“蕭琳琳!”
霍和雲這場局布置的可真精心。
連她看了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失憶了,更何況陸靖安!
難怪剛剛陸靖安看見她雙手上的紅痕時,無動于衷。原來早有過視頻做鋪墊,她身上的一切,都跟視頻印證了。
所以她越解釋,就越讓人覺得心虛。
擊垮陸靖安的最後一擊,霍和雲都安排好了,他實在是太了解她了。如果這件事情真的發生在了她身上,陸諾桐是一定會上去殺了霍和雲的。
同樣的,陸靖安也是因為太了解她了。
所以,才對這樣的事情,深信不疑。
陸諾桐把手機丢在床上,她捂着臉,不知道為什麼就哭了。
“怎麼了,諾諾。”
陸靖安走出來,伸手要将陸諾桐攬進懷裡,被陸諾桐躲開。陸靖安的手僵在空氣中,他微愣了一下。
想再次去觸碰陸諾桐的時候,陸諾桐已經赤着腳站在了窗前,她睡袍裡露出來的雙手,上面的紅痕猶如一條紅蛇纏繞,詭異而妖娆。
“我發現我真的好渺小,在面對這樣的陰謀詭計之時,我就猶如一隻螳螂。”
陸靖安看着這樣的陸諾桐,他的眼中又是那種憐惜。不知道為什麼,陸諾桐讨厭他這樣的憐惜,她不想看,就轉開了眼睛,看向地上的白月光。
“因為有一個詞,叫…”陸諾桐還沒說完,就先哭了起來,她哽咽着把話說完:“叫螳臂當車。”
“好了,諾諾,别說了。”
陸靖安上前,要抓陸諾桐的手,被陸諾桐躲開,她往落地窗簾裡躲了躲。
“你讓我說完,陸靖安,我想跟你說完,我怕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陸諾桐伸手抹了抹眼淚,陸靖安伸手将她攬在懷裡,任憑她的眼淚落在他的肩頭。
“陸靖安,那個螳螂真的好可憐,它真的好可憐。陸靖安,它好可憐…”
陸靖安伸手撫着她的頭發,如鲠在喉,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陸諾桐難受一千倍,他就難受一萬倍,誰比誰,又好過一點了。
…
陸靖安不放心的在家陪了陸諾桐三天。
除了那晚之後,陸諾桐絕口不提那件事情,如同一個沒事人一樣。開心的時候哈哈大笑,被陸靖安逗的毛了以後也會發火。
第四天的時候,陸靖安才稍稍安心去了公司,但是仍舊早早回來了。
一切都沒有異樣,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陸靖安最近在拿項目,還要跟聞意離商量着對付霍和雲,抓霍和雲的把柄。他又要抽出時間陪陸諾桐,他很忙,真的很忙。
這周三的晚上,他實在是沒能推掉一個酒局,他告訴陸諾桐,會盡早回來的。
陸諾桐一手握着電話,一手拿着剪刀。
“沒事,我會好好的,嗯,乖乖的。”
挂了電話,陸諾桐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剪下了一朵并蒂的紅玫瑰花,她拿着花枝,把并蒂的玫瑰花對着夕陽照了照。
夕陽下,并蒂的玫瑰花被鍍上了一層金色,美得晃眼睛。
陸諾桐眯眼看了看玫瑰花,又看了看夕陽。
“花怎麼能開并蒂呢…”
陸諾桐笑的有些冷,她将手中的剪刀扔在地上。伸出手,将并蒂裡的一隻玫瑰花掰下來,握在手裡用力碾碎...
她的眼中漸漸布滿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