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說響點！”

　　“明白！”

　　“很好，至于的你們，我覺得也要改改，”白凝說，“我也沒有多少心思，除小泥鳅外，你們有七個，根據年齡分别按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階級來排。最大的叫赤玉，最小的叫紫玉，明白？”

　　七個孩子進行排名，最大的藍衣男孩被命名赤玉，紅衣女孩叫做青玉，最小的女孩則叫做紫玉。

　　“那我呢？”小泥鳅眼巴巴地看着，這些名字可比他取的好聽多了，“我叫什麼？”

　　白凝點了點小泥鳅的腦袋：“你叫流雲，是那個長歌姐姐的弟弟，明白了？”

　　被賜名流雲的小泥鳅看向了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第五流歌，點了點頭。

　　白凝環顧了下四周，這個條件果然艱辛。這群孩子都跟了自己了，總不能繼續住在這裡。白凝說：“你們跟我走，我給你們找個安置的地方。”

　　自己帶着一大群孩子上街總會引起注意的，白凝拿出面紗給自己和第五流歌戴上，然後帶着一幫孩子，找到了一個買院子的地方。

　　白凝剛踏入門檻，就吸引了小二的注意。

　　這是來砸場子的吧？小二看着白凝身後髒兮兮的孩子們，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這個念頭。但看看白凝，衣着端正，又是女子，怎麼也不像是來鬧騰的。

　　“我要買院子，”白凝指了指那幫孩子們，“最好隐秘點，夠他們住就成。哦不，在大上一些。”

　　見白凝真的是來買院子的，小二說了口氣。他介紹道：“北邊靠近森林那邊有一個院子，大是挺大的，但因為人煙稀少所以廢棄了很久。不知道這位小姐……”

　　“夠幾個人住？”

　　“一人一間，再塞上幾個孩子都沒問題。”

　　“成，多少銀兩？”

　　小二報出了一個數目。

　　雖說是廢棄院子，但面積還是擺在那裡，這價格也不低。

　　白凝沒有回答，她在心裡暗暗估摸着這個院子的真正價值。小二以為她拿不出那麼多錢。他正想換個推薦，沒想到身後默不作聲的第五流歌遞來了一張銀票，上面的數字正好是院子的價錢。

　　“長歌？”白凝詫異地看了第五流歌一眼，想要把她的手推回去。

　　第五流歌當然知道白凝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好了，這些錢是我之前偷偷溜出來時賺的，除了我已逝的爹爹，沒有人知道。”

　　第五流歌生性頑皮，不是大家千金的典範。小時候也常常溜出來，然後在父親的幫助下成功賺錢。幾年下來，也算是一筆巨款。

　　“不，這些錢你先留着，我有錢。”白凝推拒道。

　　“反正有你在，我留着也沒用，”第五流歌将銀票塞到小兒手裡，“你拿着。”

　　小二連忙拿走銀票。

　　後面院子的簽字畫押，第五流歌卻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白凝知道她的想法，也沒有繼續勸說什麼。

　　有了屋子，幾個小孩髒兮兮的，也沒有合身的衣服。白凝便帶着幾個人給每人買了幾套新的衣衫，順便找了個地方讓幾個人洗了個澡。清洗過後的孩子露出了清秀的臉龐，特别是兩個女孩子，格外的清麗動人。

　　流雲說，他一直覺得青玉很聰明。因為他第一次遇見她時，她将自己的臉抹的髒兮兮的，逃過了老鸨的眼睛。

　　否則，以青玉的姿色……

　　短暫的相處下來，白凝也将幾個人的性子摸了個一二。赤玉穩重，紫玉活潑，而青玉卻是裡面最聰明的。能屈能伸，好好培養，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幾個人在來到了買下的那座院子，個個落實下來。白凝給孩子們制定了訓練要求，監督交給了青玉和流雲。流雲聽着白凝報出的一項項任務，目瞪口呆：“這會累死人的吧？”

　　“如果你想哭死，盡可以逃避。”白凝說。

　　青玉卻是出奇地安靜，她将白凝所說的一字不漏地默念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

　　白凝給赤玉了一些銀兩，當做他們這幾天的夥食費。赤玉性子沉穩，想來對于錢不會是大手大腳的。

　　至于安全問題，白凝在每個孩子的身上寄了一縷氣息，萬一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可以及時趕到。

　　弄好這一切時，天色不早，白凝也就和第五流歌回去了。

　　白凝走後，流雲去買了菜，便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流浪在外的他們都會做飯。雖說廚藝說不上好，但還是能下肚的。

　　熱騰騰的飯菜下肚，幾個孩子幸福至極。

　　“青玉姐姐，千沙姐姐還會來嗎？”紫玉抱着青玉的胳膊，問道。

　　“會來的，”青玉回答道，“還有，要叫主子。”

　　“我說青玉，你年紀那麼小，那麼古闆幹什麼，”流雲呵呵笑道，“千沙姐姐不是說了嗎，我們叫她姐姐就可以了。”

　　青玉沒有回答他，隻是給紫玉夾了一筷子的菜。紫玉看着面癱着臉的青玉，不懂這個姐姐為什麼臉上沒有表情。糾結了一下，紫玉決定還是不再想了，免得頭疼。

　　流雲雖說寵愛弟弟妹妹，也很欣賞青玉的聰慧。但一個年幼的孩子的臉上卻出現這種神情，着實讓流雲看着難受。流雲給青玉夾了一塊肉，說道：“青玉，你也要多笑笑。”

　　青玉面不改色地将流雲夾來的肉咽下。

　　吃飽喝足後，休息了半個時辰，青玉忽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道：“該鍛煉了。”

　　“什麼鍛煉？”流雲不明所以。

　　青玉看了流雲一眼，流雲忽然明白過來。流雲有些不情願：“千沙姐姐又沒說明确的時間，明天開始也不遲吧。”

　　“随便你，”青玉轉過身，她的脊背筆直，帶着幾分孤傲，“如果你不想盡快變強的話。”

　　紫玉看着逐漸離去的青玉，也邁開小腿一扭一扭地跑上前去。流雲被青玉這話打擊得臉色大變，他哼了一聲，懊惱地撓頭後，也走出了房間。其他孩子見狀，也跟了上去。

　　這種鍛煉方法是白凝根據孩子的情況特地配置的，夜晚的任務也不算多少艱難，但是也将沒有鍛煉過的孩子們累得半嗆。流雲的狀況是最好的，至少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一下子跌落在地上。

　　但是最在流雲意料之外的，是青玉。

　　青玉的體質太弱了，甚至還沒最小的紫玉來得好。一個繞着院子跑圈的任務，别人都完成了，可青玉還剩足足一圈。流雲還有點力氣，便跟着青玉。

　　青玉的呼吸沉重，那樣子絕對好不到哪裡去。流雲看着有些心疼：“青玉，要不今晚就算了吧，反正就隻剩一圈。”

　　青玉咬咬牙，艱難地搖了搖頭。

　　青玉的腳步越來越緩慢，卻始終沒有停下來。她感覺自己的雙腿被注入了鉛，沉重的很。青玉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在地上。

　　“青玉？”流雲伸出手想扶住青玉，卻被青玉堪堪躲過了，

　　最後半圈，青玉終于倒在了地上。她的四肢麻木，全身沒了力氣。流雲抱住青玉，他感覺懷裡的女孩細微的顫抖。流雲低頭，映入眼簾的是青玉那雙飽含淚水的美眸。

　　“流雲哥，”青玉的聲音沙啞，“我是不是很沒用？”

　　說完青玉就哭了，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哭泣，任由淚水順着臉龐落下。流雲有些心疼，這是他的妹妹啊，就算自己偷竊也要好好保護的妹妹啊！和青玉在一起三年，流雲第一次看到青玉哭。

　　記憶裡的青玉很堅強，被流雲撿到的最初，她什麼都不會，嬌貴的像個千金大小姐。她做不了粗活，卻連縫補舊衣服也縫補不來。但青玉沒有氣餒，日夜苦練後，竟然用僅僅幾個月的時間練出了一手極好的刺繡，繡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

　　于是青玉日日刺繡，将繡好的繡品拿出來售賣，用來當這個小家庭的補貼。而青玉也是最貼心最細心的那個，她能輕易看出所有人的心思，一點小細節都瞞不過她。有一次流雲摔傷了，極力掩飾下，還是被青玉看了出來。

　　而看出來的，隻有青玉一個人。

　　“青玉哪裡沒用了？青玉最厲害了。”流雲哄着青玉，當初的青玉就是這樣哄紫玉的。她抱着紫玉，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紫玉嬌小的背，嘴裡喃喃道：

　　“妞兒乖，妞兒最厲害了。”

　　明明，還那麼小。

　　過了很久青玉才停止了哭泣。休息了片刻，她終于有了力氣。她伸出手抹去了眼淚，眼睛裡重新充滿了一種叫堅毅的東西。

　　“我不會放棄的。”青玉說。

　　“你的意思是，你把她們兩個女子跟丢了？”木長風看着面前的黑衣衛，手中的酒杯一晃一晃。

　　黑衣衛雙膝跪在地上，冷汗浸濕了他的後背。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明明千沙還有一個長歌拖後腿，他竟然連千沙的影子都夠不上！

　　“蠢貨！”木長風一甩手，溫熱的酒潑在了黑衣衛的頭上，“這次先饒過你，如果有下次，你就不用呆在這裡了！”

　　“多謝主子！”黑衣人連忙磕了三個頭，因潑酒而産生的微微怒意很快就消失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