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尊重一個父親
第五惜是濮陽雄的孩子。
如果是别人這麼說,估計白凝要放聲大笑三分鐘了,可是,告訴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伊莉莎。
伊莉莎的話是有一定可信度的,或者可以說,她根本不會欺騙自己。白凝對這個結果無疑是震驚的,就算知道對方說的是真的,她還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你他媽沒在逗我?”
“誰閑的沒事幹逗你?我又不是閑得發慌,”伊莉莎說道,“這件事就是說來話長了。”
濮陽雄還是濮陽家族二當家的時候,曾經有一個女兒,那是他和他的愛妻生下的唯一的孩子。
後來,濮陽雄的妻子帶着他的女兒上山遊玩,卻不想遇到了玄獸,妻子為了保護女兒從而被咬死,而女兒也不知蹤影。為此,濮陽雄有一段時間的堕落。
根據調查和推測,第五家族的人遇到了受難的第五惜,然後将第五惜給收養了。
“第五家族和濮陽家族不是世交嗎?濮陽家族丢了人,第五家族怎麼會不知道?”白凝問道。
伊莉莎回答道:“濮陽家族的冷血程度你也是知道的。剛開始測試,第五惜隻是一個資質平平甚至下等的普通人,如果不是濮陽雄努力保她,濮陽家主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沒有将第五惜給做掉。否則,第五惜早就在劫難逃了。但是他們不知道,其實第五惜并不是廢材,相反,她甚至是天才。第五惜在算卦和煉藥上的造詣就連擁有第五家族血脈的第五流歌都比不上。”
“第五家族一直沒有告訴第五惜的身份?”
“沒有,估計是顧忌她的心情。其實比起濮陽家族,第五家族已經很有人情味了。或者可以說,第五家族是我見到過的最有人情味的家族。”
但是就是這樣的家族,被第五惜一手毀滅了。
“第五家族也真是倒黴,被自己養的狼反咬一口,”伊莉莎嗤笑着,“不過,我還是喜歡這個家族一點。”
白凝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沒有說,第五家族會再次振興。這是她自以為的,她覺得這樣的家族不應該遭到毀滅。
“行了,你跟我先來。”伊莉莎說道。
她随手一揮,劍氣形成圓形凝聚在了她的手中。白凝略有些好奇,湊上去看,竟然酷似現代的雷達。伊莉莎以為白凝看不懂,于是解釋道:“我剛剛在濮陽雄的身體裡注入看來一絲精神力,大概能堅持半個時辰。”
白凝總算知道伊莉莎為什麼要勸自己不要跟了,敢情人家早就有所準備了。伊莉莎沖白凝得意地眨了眨眼,一副“怎麼樣我厲害吧”的樣子。
白凝笑了笑,誇也不是,不誇也不是。
第五惜和濮陽雄的位置終于停止了移動,确定了兩人的位置,白凝和伊莉莎便往地點趕去。
第五惜正咬牙切齒,與白凝戰鬥再加上飛速逃跑,現在的她雖說算不上精疲力盡,但體力也剩不了多少。
“你知道你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嗎?”第五惜瞪着濮陽雄,一雙眼睛似乎要瞪出來了,“你這個廢物!就是因為你,我們一年多的努力基本白費了!”
“你先别激動,”被罵成廢物,濮陽雄自然是不好受的。可是,對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女兒。這些年來他一直挂念着她,執意認為她沒有死,如今,他又怎麼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兇她,“這次失敗了,還有下次。”
“你當白凝和墨淵是吃白菜長大的嗎?還是說,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樣蠢?”第五惜暴躁了,“剛開始接受你是因為你是濮陽家族的人,并且是二當家,可是現在,我發現你這個二當家也是腦子裡裝稻草的!也難怪濮陽家族會被搶走。”
濮陽雄的表情呆滞。
“你别解釋什麼,你們濮陽家的事情我算的一清二楚。你們幾個大前輩還比不過一個小輩,也是丢臉丢得夠厲害的,”第五惜越說越氣憤,越來越嚣張,“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和你合作!簡直是給自己添麻煩。”
濮陽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第五惜了,他隻覺得本來就陌生的女兒變得更陌生了。
他做了很多很多,都是為了女兒,然而,他的女兒卻未曾有過他這個父親。濮陽雄隻覺得心中酸澀,他想要蜷縮将自己給掩藏起來,似乎隻有這樣才能掩蓋他内心的恐慌。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濮陽雄不知道,他努力地想做好一切,卻遭到了譴責和謾罵。而如此對他的,卻是他的女兒。
第五惜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說的有些過了,畢竟就算是狗,相處了一年還會是有感情的。
“你知道我為了救你耗費了多少精力?”第五惜說道,“之前為了操控第五流歌,我的精力就所剩無幾了。今天又被你這麼一折騰,我想沒過多久,我就會和死人差不多。”
“别再讓我失望啊。”
第五惜說道,然而濮陽雄還沒有來得及點頭,一隻冰涼的手就握住可他的手腕。緊接着,手腕上傳立一股力量将濮陽雄硬生生地制服在地上。
“啧啧,前輩啊,做人呢,要懂得随時随刻保持警惕,不然就會落到現在這種情況,”白凝手中的匕首輕輕擦過濮陽雄的傷口,“就像這樣,明白嗎?大叔?。”
第五惜暗喊不妙,連忙沖上前一巴掌想要扇過去,卻不想她的四肢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伊莉莎給锢住了。
該死的。第五惜的連忙将暗藏在袖子裡面的刀片給顯露了出來,伊莉莎眼疾手快,躲過了第五惜的暗刺。而伊莉莎的松手也給了第五惜逃跑的機會,第五惜沒有一點猶豫,頭也不回,撒腿就跑。
伊莉莎和白凝對視一眼,兩人心有靈犀地沒有去追趕。而白凝也在伊莉莎的指示下,将濮陽雄帶回了濮陽家。
見到久違的濮陽雄,不論是濮陽煙還是濮陽原,都沒有太明顯的變化。想想也是,一個是心理成熟的假蘿莉,一個是面癱的三無少年,你想要他們有多大反應?
伊莉莎覺得無趣,天知道她多想看到兩個人露出憤怒或者其他有趣的表情,當然,白凝将這種心理分劃為典型的閑的蛋疼。
“好久不見呢,二當家。不,應該是濮陽雄才對。”濮陽煙讓濮陽原将襲擊放下來,小小的她站在地上,直視着被五花大綁地跪在地上的濮陽雄。濮陽雄的神情很落寞,濮陽煙看向白凝,白凝飛快地做了幾個手勢,多年來的默契讓濮陽煙很快地明白了大緻情況。
伊莉莎看着濮陽煙和白凝的互動,不由得感慨默契征服世界。有些人一個時辰都解釋不清楚的事情,人家用幾個手勢就能解釋得一清二楚,而且最關鍵的是,人家是真的懂了!
濮陽煙的唇角綻放笑容,她的笑容看上去是天真無邪的,但是在白凝看來,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濮陽雄,你是不是覺得很傷心?”如果濮陽煙現在有煙,估計會用十分優雅的動作點燃一根煙,然後吐出煙霧噴在對方的臉上,“真是可悲的,你愛的人竟然這麼沒有絲毫考慮地放棄了你。”
“我樂意。”
“啧啧,真是死鴨子嘴硬,”白凝說道,“不過想想也是,死鴨子嘴不硬難道還軟?”
“你到底想是說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隻是為你感傷一下罷了,怎麼樣,你是不是很感動?恩,我也被自己感動到了。”
濮陽煙從對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對方的憤怒。簡單來說濮陽煙就是欠揍,前世也是這樣,特别喜歡惡趣味地挑起對方的憤怒,讓對方想動手卻不能動手。白凝說道:“行了。”
瘋狂的人是很可怕的,萬一濮陽煙将人逼急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
濮陽煙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前,她說道:“濮陽雄,其實我也是為你感到悲哀的。心心念的人啊,牽腸挂肚了十多年的人啊。這簡直是一場罪過。”
濮陽煙稚嫩的聲音竟然添了一分魅惑:“怎麼了?濮陽雄,你有什麼想說的?”
“濮陽煙,你這個……王八蛋!”
“來人,将他帶到地牢裡,讓他見見世面。”濮陽煙幹脆不理他了,慢悠悠地走回濮陽原的懷裡。
地牢在濮陽家族是一個很可怕的存在。
陰暗的地牢裡,白凝看着一排排的刑具和一道道鐵鍊,竟然恍惚看到了現代的那些拷問犯人的監獄。
下人給濮陽雄綁上了鐵鍊戴上了鐵拷,濮陽煙喜滋滋地挑選着刑具,而濮陽原卻皺着眉頭制止她做什麼暴力的事情。濮陽煙說道:“你放心吧,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畢竟就算我不親自出手,這地牢也不好過呢。”濮陽煙說着與她的外表格格不入的話。
白凝看向濮陽雄,這個父親在這種時候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白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在濮陽雄的身上看到了白慎遠的影子。
如果是自己,白慎遠是不是也會射陽護着自己?
答案,是會。
“濮陽煙,收手吧。”白凝說道。
濮陽煙一頓,要知道,白凝從來沒有在這種方面阻止過她。
“我知道你是個明白是非的人,”白凝說道,她很清楚,濮陽煙的殘暴,從來不會對待普通人,“但是同樣,我尊重一個父親。”
“你變了。”濮陽煙說道。
“變了又怎麼樣?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白凝說道,“其實你也變了,隻是未曾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