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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章情何以堪

最美的時光,遇見你 唐小溪 4077 2024-01-31 01:08

  我昏迷了。

  醒來是中午,傅厲琛已經不在了。

  身體像是被碾碎了似的,尤其是下身,稍微一動都疼入四肢百骸。

  傅厲琛這次是故意要我疼的,他昨晚用的力氣,至今回想起來都膽戰心驚。

  他幫我清洗過,也幫我上過藥,我動了一下,發現起不來,幹脆就不起來了,閉上眼,繼續昏睡,直至傍晚才被電話鈴聲吵醒。

  我扶着腰伸長手去拿手機,一看是杜衡的電話。

  “怎麼了?”一開口才發現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杜衡像是松了口氣:“嶽總,你總算接電話了,我和Mike找了一天都找不到你。”

  我眉心一跳,忍着酸疼從床上坐起來:“出什麼事了?”

  “是公司,那天查倉庫的那個軍官下午帶人去公司,說要例行檢查,你不在,Mike做不了主,有點自亂陣腳。”杜衡口吻沉穩,到是沒聽出慌亂。

  “這麼快?”問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下床穿衣服。之前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更要命的是,偏偏這個時候我和杜衡都不在公司。

  杜衡還說:“從下午查到現在,還扣着公司的員工不讓他們走。”

  我憋着一口氣:“他們現在還在?”

  “還在。”

  “我馬上過去。”

  挂斷電話,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随後在自動飲水機裡給自己到了兩大杯水,灌下後感覺聲音恢複了點,這才出門。

  在自己開車過去還是叫出租車之間權衡了一下,最後選擇了後者。

  從韓西洲的公寓到公司,隻需繞過一條街,十幾分鐘就到。

  從出租車下來,我一眼就看到杜衡和Mike在大門口站着,前者一臉病态,平日裡穿着很合身的西服,此刻竟有些寬大。

  不禁蹙眉:“你怎麼也在?醫生準你出院了?”

  Mike連忙說:“嶽總,非常抱歉嶽總,白天我們沒能聯系上您,隻好找杜秘書。”

  我目光又在杜衡身上停了幾秒鐘,他此刻像是在強撐,看得我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隻是最後還是抿唇,沒有多加贅言,大步入内。

  一進門,首先就看到跟蟑螂似的士兵們,他們趴在地上敲敲打打,像是在找什麼密道密格,原本安安分分工作的員工都被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使得他們在拘禁近八個小時後,都露出了惶恐和不安的神色。

  按了按火氣,我問了一個小兵他們的上校在哪裡,得知樓層後,便攜着杜衡和Mike過去。

  電梯門叮鈴一聲打開,我目光掃視一圈,被囚的員工們看到我,原本滿是倦态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欣喜。

  我徑直走到那個背對着我軍裝男人:“雷恩先生。”

  雷恩轉過身,看着我,第一時間并沒有認出我,略有些疑惑地問:“你是誰?”

  “我是這個公司的負責人,嶽歆。”

  “哦,我想起來了。”

  我沉着聲音:“雷恩先生,倉庫那一次我已經忍過你了,你現在又到我的公司做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分了?”

  雷恩饒有興緻地重複這個詞:“過分?”

  我直視着他:“我整個公司上下的員工都犯罪了?”

  雷恩瞥了一眼滿樓層的員工,沒有第一時間答話。

  我自顧接下去:“據我所知,應該沒有吧,他們甚至連疑犯都不是!我之所以任由你們在這裡搜查,隻是在盡作為公民的義務配合你們罷了,但如果我不想配合,你又能拿我們怎麼樣?所以你有什麼權利限制我的員工們的自由?”

  雷恩臉上的興味消去,轉換成深不可測地沉冷。

  我面容不動,繼續道:“上次在倉庫我沒有追究你囚禁我的員工和我限制我的自由,自認為已經給足你上校的面子,但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再試探我的底線!”

  “我的員工從下午到現在一直被你羁押着,飯也沒得吃,還要被你手下的兵将無形恐吓,身體和心理都承受了極大的傷害,如果出了事,請問我應該去找誰負責?又有誰負得起責任?”

  雷恩眯起了眼睛:“我的辦公習慣就是這樣,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變過。你不服氣,可以跟我上面的人投訴。”

  上校已經是非常高的官職,他笃定我找不到能治他的人?

  我反而笑了,點頭:“好,”然後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既然上校聽我的話,那我找個能聽我說話的人來。”

  “你要幹什麼?”他質問。

  我不作理會,隻問身後的杜衡:“紐約報警的電話是911對吧?”

  雷恩一手擒住我的手腕,阻止我按下通話鍵,氣場一下子就變得陰寒,甚至還隐有一點軍人得有的殺伐之氣;“我就是警,你還要報誰?”

  可能是被傅厲琛吓多了,膽子也吓大了,我勾着唇,無所畏懼地說:“上校你是緝毒警,查的是毒.品。我報的是民警,要讓他們給我公道。這能是一樣?還是說緝毒的和為民辦事的都是一夥的?那更沒關系了,我還能叫媒體。以前在國内時,我們的媒體可喜歡這種官官相護和官官勾結的戲碼,就不知道你們這裡的媒體喜不喜歡。”

  雷恩被我氣得不輕,死死地瞪着我。

  後來我才知道,這位上校的背景大到無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捧着,無論辦案手法怎樣也從來沒有人敢有意見,我是第一個敢站出來反對他的人。

  “好,很好。”他指着我,點了三下,像是在警告,最後中氣渾厚地喊,“走!”

  不多時,他帶來的那些士兵都撤走了。

  明明對峙不過十分鐘,我卻像是因為昨晚的疲倦而導緻此刻像是經曆了一場曠世持久的戰争,剛松了口氣,身體就随之一軟,直接軟倒在了轉椅上。

  “嶽總!”杜衡和Mike馬上來扶住我。

  我示意他們沒事,對Mike說:“你先去安排,讓大家都先去吃飯吧。”頓了頓,聯想到負面影響,“讓公關部的人再辛苦一點,盯着媒體,别讓他們趁機胡亂報道些亂七八糟。”

  Mike不敢耽誤:“好的嶽總,我馬上去辦。”

  收回視線時我看到了杜衡,他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擔心他又和那天在醫院一樣暈倒,催促道:“你也快回醫院吧。”

  杜衡不動,我很累,也沒心思再管他,把臉埋在掌心,身體并不是很冷,但肩膀卻無意識戰栗。

  杜衡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嶽總。”

  “我沒事,坐一會就好。”

  我吸吸鼻子,聲音有些甕:“我讓人送你回醫院吧。”

  杜衡沒有答話,卻拉過一張椅子坐在我對面,像是要和我促膝長談。

  可能是因為剛剛被碾壓過精神和肉.體的緣故,此刻看到他這樣在我面前坐下,面露關切,非但沒有想把他趕走的意思,反而還想再聽聽他能說什麼。

  這個大概就跟生病中的人一樣,很容易依賴對自己好的人。

  杜衡眉眼很溫柔,再加上病态,看起來很親和。

  “好像最近每次看到你,你臉色都很差。”杜衡接了杯熱水給我,想了想,笑了笑,“也不太對,從我認識你開始,你的臉色幾乎沒有好過。”

  我打着哈哈:“是嗎?可能是我膚色白吧。”

  他很不善解人意地戳穿我:“可是今天你的眼睛也是紅的。”

  我下意識擡手摸摸眼睛,扭頭看窗玻璃上自己的模糊影子,無聲苦笑。

  如今的我,到是像極了當年的陳曼冬和唐玲。

  眼眶紅紅的,眼袋重重的,帶着一圈青紫,毫無精神,把怨婦兩個字都寫在了臉上。

  大概這就是為情所傷的女人的标準模樣吧。

  我閉上眼,心頭微動,情不自禁都問:“杜衡,你愛過人嗎?”

  杜衡沒怎麼猶豫就說:“愛過。”

  我迷茫地想要一個答案:“如果你們很相愛,到最後卻發現他其實一直都是在傷害你,你還會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杜衡也做出很願意聆聽的樣子,他垂在眼簾像是在思考:“嶽總說的是怎麼樣的傷害?”

  我動了動唇,想形容一下,卻發現我和傅厲琛之前根本就是一筆爛賬,根本不知道該從何算起,半響後,我歎氣,搖頭:“算了,不說了。”

  杜衡亦是随着我沉默,隻是在沉默大約三分鐘後,他兀自開口:“我愛過一個女孩,最後她給了我一槍。”

  我狠狠怔愣――槍?

  杜衡歪頭:“嶽總那天在我腰腹上看到的那個圓形傷疤,就是子彈穿透的傷痕。”

  原來那個疤痕是槍傷……槍……不,也不是很稀奇,美國是允許公民持槍的,他的那個女人有槍也不是很奇怪。

  “然後呢?你把她這麼樣了?”我不禁好奇,那個決絕的女人如今的下場,是不是和我一樣,要為自己的反抗和叛逆付出屈辱的代價?

  可杜衡卻是說得風輕雲淡:“然後我們就做回普通朋友。”

  我足足愣了一分鐘,早上剛起床時那種嗓子被異物堵住的感覺又來了,等那股子不适消散後,才悻然說:“你到是大度。”

  “不是我大度,”杜衡嘴角噙着一抹笑,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裡有我從未見過的複雜,“她恨極了我才給我這一槍,難道我還能還給她一槍?她舍得,我不舍得。”

  她舍得,我不舍得。

  我心頭微動,忽然想明白了什麼。

  杜衡從自己的回憶中抽身離開,轉而凝視着我,我靜默了片刻:“我還是讓人送你回醫院吧。”

  杜衡笑着搖頭,像是無奈,但還是站起來,拂了拂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塵:“嶽總,說到底就是看誰在誰心裡的分量。”

  我琢磨着這句話,一直到家裡。

  公寓大門口亮着一盞燈,照着歸家的人。

  我站在燈下沉思,混亂中我想出了千萬種讓傅厲琛放過我的辦法,但每一種推演起來都覺得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就算是杜衡說的以死相逼,我也不敢試。

  第一,我惜命,我不太願意做那種以命相逼的事。

  第二,我怕他不在意,如果到最後我試探出來,他連我的命都不在意,那我情何以堪?

  我苦笑兩聲,刷了門卡進大門。

  乘坐着電梯到樓層,一從電梯裡出門,我就看到長在我家門口的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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