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沒長眼嗎
“沒事。”我不願多說。
唐宋拍拍我肩膀:“好吧,如果需要幫助,随時來找我,别忘了我們是一家人,本來就該互幫互助。”
唐宋這突如其來的友好讓我無所适從,愣愣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轉彎處,隻覺得最近幾天所有人所有事都變得很奇怪。
我好像突然墜入一個迷霧重重的陰謀裡,每個人都在算計,每個人都在攻擊,每個人都把我當棋子,利用來達到他們隐藏在黑暗處的陰謀。
心慌意亂之下我打車去了傅厲琛的公寓,開門進去就聞到一陣飯菜的香味。
傅厲琛有空間潔癖,他的家裡沒有保姆,家政也隻在每天早上上門做清潔,這個時間點可能出現在家裡的應該隻有傅厲琛。
“傅厲琛,你怎麼這麼早吃飯?”我邊說邊在玄關處換鞋,走進客廳後沒見傅厲琛,反而看到了蔣初雲。
她也很意外我的突然到來,但還是很快就露出招牌微笑:“嶽小姐,你來了,早知道你也要來我就多做點飯菜,現在也隻夠我跟阿琛吃,不過沒關系,我們每人分一點給你。”
“……你怎麼會在這裡?”
蔣初雲聳聳肩,很随意地反問:“這裡是阿琛的住處,我在這裡有什麼問題嗎?”
聽聽她這句話。
是,這裡是傅厲琛的住處,可是她的語氣理直氣壯得好像這裡也是她的家一樣。
我不由得想起幾個月前,她在這所公寓裡依偎在傅厲琛身上的畫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原本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我看着這房子竟到處都是女人生活過的痕迹。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出的女式室内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吹風機可以随便放在桌子上了。看着那吹風機擺放的位置,甚至可以想想出,有一個女人剛洗完澡,随意靠在沙發邊吹幹頭發……
我的雙腳像被糊了502膠水一樣,粘在地上一步都邁不開。
蔣初雲将最後一個湯端出來在桌子上,擡起頭朝我十分友善地笑了一下:“阿琛剛才出去了,再等半個小時才能回來,你餓了就先吃吧。”
她朝我招手,笑得别提多讓人厭惡了。
當初我被趕出唐門時,傅厲琛說‘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現在她在我家裡反客為主,我該怎麼做呢?
“嶽小姐,你不餓嗎?”蔣初雲說着自顧自坐下,盛了一碗湯放在一個空位前,“來,坐這裡,嘗嘗看我熬了一下午的湯。”
受不了了。
真惡心。
無論是那盅蟲草甲魚湯的味道,還是她虛僞做作到極緻的嘴臉,都讓我惡心透了。
忍着胃裡翻滾的不适,我一字一句地逼問:“蔣初雲,我問你,我的裸照是不是你放上去的?”
蔣初雲擡起頭,秀氣的眉一下子擰到了一起:“什麼裸照?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吸一口氣,雖然隻有徐瑤的一面之詞,可是心裡就是覺得這件事就是她幹的:“我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别裝了。”
“裝什麼啊?我真不知道你說什麼。”蔣初雲演技特别好,無辜的樣子連我差點都信她是真不知情。
她放下湯勺,暧昧地朝我笑:“不過裸照……真是沒想到嶽小姐居然也有這種東西,看樣子還被流傳了出去?可惜我真不知情。”
她的表情和反應看起來都那麼自然,我一時間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裝的。
說話間門又被人從外面用打開,傅厲琛走了進來,他看見我們兩人共處一室時,整條眉心都擰了起來。
這樣的場面真尴尬。
我都替他尴尬。
他說蔣初雲隻是朋友,可是哪個朋友能在主人不在家的時候随意使用房子?哪個朋友能那麼有底氣地以主人的身份自居招待我?
蔣初雲自然而然地招呼:“阿琛你回來了,醋買到了嗎?”
我扯着嘴角笑了,比她更自然地說:“你們吃,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着我走到玄關處彎腰換鞋,不想看這個男人一眼,他卻拉着我的胳膊沒頭沒尾地說:“我祖母最近在跟她老師學食療,開了一張菜單要求我每天按上面的吃,還要我每頓都給她拍照,否則就要讓阿森來帶我回去。”
我怔愣。
傅厲琛嘴角輕勾:“懂的我意思嗎?”
他的意思是……
我立即扭轉回頭看向蔣初雲,她的臉色變得不自然,低着頭把鬓角的散發挽上去,根本不敢看我和傅厲琛。
我懂了。
蔣初雲她做足了姿态想讓我誤會她和傅厲琛,但其實她隻是被交代來幫傅厲琛做飯,隻相當于一個廚師的存在而已,但要是今天傅厲琛晚一步回來的話,今天這件事鐵定在我心裡留下疙瘩。
不得不說,蔣初雲真的很擅長打心理戰。
果然部隊裡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
回過頭,我斜眼看着傅厲琛:“我也會做飯。”
他臉上挂着帥掉渣的笑,一手把我攬住:“好,以後你來做。”
接下來沒蔣初雲什麼事,她别别扭捏找了個借口走了。
我知道,她的離開隻是暫時,這個女人想跟我搶傅厲琛,每次都見縫插針,在我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就蹦出來找存在感。
蔣初雲走後我從傅厲琛懷裡出來,鼓起腮幫子,心裡還有些氣:“你的一日三餐不都是酒店負責的嗎?你就不能讓廚師給你做菜?非要找到她?”
傅厲琛瞥了我一眼:“剛才我的話沒聽清楚嗎?我祖母跟她老師學的食療,菜單直接發給她的。”
哦,對。
怎麼忘了,蔣初雲還是傅厲琛的醫生,被傅家人安排在他身邊照顧他的人。
這是多能讓蔣初雲運用來接近他的契機啊。
傅厲琛忽然伸手把我拽過去,直接把我禁锢在他腿上:“嶽歆,老子就讓你那麼沒用安全感嗎?如果今天老子沒看穿你,真被你的風輕雲淡騙了,你回去是不是又要哭一頓?”
我沒好氣:“你怎麼知道我是裝的?”
傅厲琛嘴角彎出很邪肆的弧度:“廢話!你臉上就寫着‘傅厲琛你這個負心漢’幾個大字。”
他點了根煙,将煙灰彈在雪白的桌面上,“嶽歆,很多事情你不清楚,她以前在部隊裡的代号是花木蘭,英姿飒爽,神采四溢,有時候坦坦蕩蕩到男人都服氣,幾年不見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經曆了幾次人生的大轉折的原因吧,人類本來就是容易适應環境最快的動物,環境需要什麼人我們就會變成什麼人,現在的她和以前截然不同。”
我盯着他,如果沒理解錯他的話的話:“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在你面前裝模作樣?”
他順勢掐了一把我的腰:“老子是沒長眼的嗎?”
停頓了一下,他扯着嘴角說:“我跟她之間曾經有過什麼,很難描述給你聽,我欠她的情,原物奉還不了,隻能從别的地方彌補。”
他說着又笑了。我盯着他的臉好半響,心跳凸凸地跳起來:“所以、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歡她了對不對?你現在要的是我對不對?”
傅厲琛吸了口煙吐出,舌尖舔了一圈上嘴唇,性感得讓人心尖發顫,他單手往下不規矩地摸我:“是,老子現在就幹你幹上瘾了,别人都不要。”
我條件反射夾緊腿,紅着臉掰他的手:“别鬧……你不是要拍照嗎?去拍啊。”
傅厲琛這才放開我,摁滅煙頭,用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幾張照發出去,回頭就端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往垃圾桶裡倒。
“你幹什麼?”我一驚。
傅厲琛連續倒了兩個菜,把盤子丢進水池:“省得你看了心煩。”
心裡突然一暖,他是怕我看到這些想起蔣初雲心裡膈應吧。
他端起那碗蔣初雲說炖了一個下午的甲魚湯要倒,我連忙上前阻止:“别呀,甲魚一斤一百多呢,我剛好也餓了,不吃白不吃。”
傅厲琛皺眉看了看我,嘟囔了句女人怎麼那麼善變。我忍笑。
見識了現在的蔣初雲,我很難想象出傅厲琛口中那個宛如花木蘭一般的蔣初雲是什麼樣的,不過她做的飯菜味道真不錯,尤其是素菜,兩盤素菜基本都是被我吃完的。
傅厲琛沒怎麼吃,看我放下筷子,盛了一碗甲魚湯放在我面前:“喝湯。”
甲魚很鮮美,隻是聞着味道就讓人食指大動,可我才喝一口,就覺得有一股腥味隻竄到胃裡,差點嘔出來。
連忙把湯移開:“不要了,我吃撐了,吃不下了。”
傅厲琛沒強求,收拾掉一桌飯菜就陪我看電影,我告訴了他徐瑤說的那些話,緊緊盯着他的臉,想知道他聽見蔣初雲的名字後會有什麼反應。
他隻是很平淡地說:“我會去查。”
“你覺得是不是她做的?”
傅厲琛看了我一眼,擱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撥撥我的頭發:“徐瑤的話隻能信三分。”
也就是說他覺得七成不是蔣初雲做的?
這麼信任?
還是在他心裡,蔣初雲不至于做那麼龌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