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章誰來幫你(修改)
我從包裡拿出紙巾,擦去水漬,重新補妝。
收起口紅時,拿出手機,給傅厲琛發了條短信,最後才離開洗手間,照着來時的路走回倉庫。
九月跟上來,手裡拎着我落下的外賣。
剛才和徐瑤對話的時候沒看到她,那些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聽沒聽見?
想起那條短信,我也無所謂她聽沒聽見。
我走到杜衡身邊,示意他跟我上車,韓西洲在一邊看見了,也跟着溜上來,我沒理,随後将車門上鎖,把九月擋在車外。
“你這是幹什麼?”韓西洲把駕駛座的椅子放低,優哉遊哉地躺在上面,吊兒郎當地睨着我。
我把飯盒丢給他,拍拍副駕駛座的杜衡的座位背靠:“杜衡,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杜衡立即說:“嶽總直說,什麼事?”
“你在紐約生活了很多年,對這個城市比較熟悉,能幫我找一間租房嗎?”
“租房?”他怔了怔。
我點頭:“嗯,離公司近一點的。”
杜衡略一沉吟,沒有問緣故,直接答應:“這倒是不難,還有别的要求嗎?”
“面積不用太大,幹淨的,通風的,安保要好點,能馬上入住最好。”最後一個是着重要求的。
杜衡還沒說話,韓西洲就咬着蛋撻舉手:“嗳,嶽歆,找我幫忙啊,這個我能幫你啊。”
“你?”他在紐約也是個遊客,能幫我什麼?
韓西洲笑了:“我在紐約有一套房子,就在你們公司後面的小區裡,是我來紐約出差時住的地方,可以租給你。”
我權衡:“能馬上住?”
“你想馬上入住也不難,我回去就去收拾東西搬去酒店,把房子讓給你。”
為了能馬上搬出小樓,我沒有猶豫多久就點頭:“好。”
韓西洲‘嗯’了一下,随後就開始沒正經:“你要是不介意我跟你一起住,我也是可以……”
我沒理他,從車窗看到雷恩從倉庫裡走出來,馬上解鎖車門下車,迎上去:“上校先生,倉庫檢查完了嗎?可以把我的員工都放了嗎?”
雷恩拍拍身上的灰塵,把手套摘下來塞進口袋,盯着我說:“暫時沒有發現你們公司有涉毒的情況,不過你還是要跟我們去警察局做口供,還有,近期不準離開紐約。”
反正也不用出差,這個要求形同虛設,我點頭:“好。”
……
從警局錄完口供,我回到公司,看着亦步亦趨的九月無端刺眼,想了想,幹脆把她支開,然後和李叔悄無聲息離開公司,去韓西洲說的公寓。
韓西洲早就在門口等我,雙手插口褲兜裡,神情似笑非笑又意味深長地看着我:“看來你已經找到那個混賬了?”
我不答反問:“你不是已經搬走了?”
韓西洲彎着眼睛笑眯眯的:“作為房東,我覺得我有必要幫你介紹一下這房子呀。”
我看了他一眼,不多言,入内。
大概是長期沒人居住的原因,但卻沒什麼人氣,四下幹幹淨淨,沙發防塵罩也沒拿掉,看得出來韓西洲隻是把這裡當成一個睡覺的地方。
三房二廳,一百多平方米,我一個人住稍微大一點,不過現在也沒有更合适的。
“這間是主卧,我睡過的地方,我猜你大概是不稀罕的,喏,那間房的床是全新的,很幹淨,你要不就住那間房。”韓西洲靠着牆,懶懶地揚下巴示意。
我推開他說的那間門看了看,有一張電腦桌,一個大窗戶,采光很好,應該是剛剛清掃過,櫃子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一圈看下來,基本滿意。
我轉身道:“我可能要住的時間很長。”
他攤手:“随意。”
“謝謝。房租多少?”我明問。
韓西洲也不客氣,公事公辦,思索了一下:“按照現在紐約的市面價格,兩萬一個月。”
我直接用手機支付寶轉了兩萬給他。
“就給一個月?别人首付都是三個月,加半個月押金。”韓西洲看了手機信息,有點不滿意地嘟囔。
我懶得理他,再次趕人:“你還不走?”
韓西洲笑了笑,回主卧收拾了一個行李箱。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站在門邊問他:“你什麼時候離開紐約?”
“後天。”
我琢磨了一下:“明天有時間嗎?”
韓西洲想了想:“明天中午要和合作商最後吃頓飯,你有事?”
“明天晚上有時間嗎?”
“有啊。”
“好,明天晚上的時間空給我,我有件事想讓你幫我。”我道。
他爽快答應:“沒問題。”
韓西洲離開後,房子裡隻剩我一個人。
櫃子上的手機忽然叮鈴一聲。
我走過去點開看。
是銀行的扣費信息。
點開中午給傅厲琛發的信息,顯示已讀,但是沒有回複。
我沒有笑意地扯動嘴角,扣下手機,拿着了錢包和鑰匙出門,買了兩套換洗的内衣――小樓裡的行李讓李叔去幫我收拾了,明天才能送來,又買了點一盒點心當晚餐,隻是口感不是很好,隻吃了兩口就吃不下。
這一晚,我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度過。
傅厲琛始終沒有回應一條信息或者一個電話。
……
第二天,九月沒有來上班。
看來他是真同意了……
擡起手,揉揉眉骨。
可能是認床,昨晚睡得并不好……不,我怎麼會認床?我從來沒有認床的毛病……昨晚隻是覺得床太大,睡一個人,空蕩蕩的。
我自嘲地一笑,明明是我說的分手,怎麼現在恍惚的反而成了自己。
我坐在轉椅前走了會神,直到杜衡送文件的進來才定下心來。
瞥了眼文件,我想起來問:“JUJU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杜衡眸光一閃:“比爾先生已經被保釋出來了,早上看媒體新聞,上面報道說JUJU或因同行陷害。”
我哂笑,傅厲琛說的不錯,柳靈的确有本事,不會就這樣讓JUJU垮了。
杜衡緊接着說:“嶽總,我還聽媒體朋友說,今天的新聞報道上原本還有我們海外部的,内容沒怎麼偏頗,但卻着重點了緝毒警在我們公司倉庫逗留數個小時這一點,看着有些不懷好意。”
我眉心跳了跳,轉而想到,他用的是‘原本’這個詞,這麼說報道到最後沒有發出去?
果然,杜衡又接下去說:“但是被一通電話壓下來了。”
“一通電話?”
杜衡神色同樣帶着困惑:“對,直接給主編打的電話,随後主編就要求他們連夜改寫通稿。”
我蹙眉:“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嶽總如果想知道,我馬上去查。”
“等等。”我拉了一把他的手臂,心裡很明白,除了他,還會有誰有本事又會去做這種事,“算了,不用查了,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杜衡垂眸瞥了一眼手臂上方才被我拉過的位置,還想再說什麼,我手機剛好響起,便揮手讓他出去。
手機收到一條信息,是韓西洲發的,是今晚見面的地點。
我捏緊了手機。
……
傍晚下班,李叔送我去和韓西洲約好的餐廳,路上我又聽了幾遍那段音頻,每聽一遍那個男人說一句‘沒什麼用’,心間就多一分沉郁。
餐廳很快就到,我讓李叔把車留下人可以走了,不用等我。
李叔稱‘是’随後轉身要走,我看着他,最終還是問:“李叔,你幫我收拾行李時,他看到了嗎?”
李叔知道我指誰,猶豫了一下,說:“看見了。”
本想再問問他有沒有什麼反應,但仔細想想,無論他有什麼反應,都跟我沒有關系,最後還是作罷。
走入餐廳,找到個顯眼的位置坐下。
韓西洲還沒到,我獨自坐在餐廳位置上等待。
我想讓他幫我看看,那段錄音是原音還是合成的。
一杯溫水見了底,韓西洲還沒有出現,正想給他打電話,手機就響了,正是韓西洲的。
“我路上出了車禍,這會兒在醫院,你能不能過來,先幫我墊一下醫藥費?”
我沒怎麼猶豫,立即驅車前往。
跟前台打聽了一下,得知他人還在手術室,遂馬上前晚,隻是才走出電梯,就看到韓西洲躺在病床上被護士們從手術室裡推出來。
他右腿纏着厚厚的繃帶,額頭也有血迹,不過人是清醒的。
我快步走過去問:“怎麼會遇到車禍?”
韓西洲幹笑兩聲,沒好意思回答。
身後冷不丁有男人代替他回答:“酒駕,突然變換車道,被後面的車追尾。”
我回過身,才發現手術室門口有兩個身穿警服的交警。
“……”
韓西洲摸了摸額頭:“我隻喝了一杯,以為沒事……咝~疼死我了,那個交警先生啊,讓我休息一下再做筆錄吧,你看我都半殘了。”
交警怎麼可能答應。
在美國,酒駕是非常重的罪名,輕者吊銷駕駛證,重者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這是他自己作的死,我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韓西洲隻好先去跟交警溝通,大半個小時後,一個護士來找我說韓西洲讓我去病房。
我去了他的病房,發現先前那兩個要抓他做逼供的交警已經不在,不由得若有所思:“交警沒把你抓走?”
韓西洲從善如流:“交警先生也是人,心疼我這個傷患,就不追究我就酒駕了,讓我安心養傷。”
這話的真假,我和他都心知肚明,無非就是用了什麼人脈手段,把事情給壓下了。
到底是事不關己,我也不在這件事上多糾結,韓西洲也沒有再提的意思,隻是托着下巴,趣味地望着我;“嶽歆,你知道你哪裡最有趣?”
我挑眉。
韓西洲嘴角笑意更深:“你明明是有事來求我幫忙的,可是卻沒有一副求人應該有的态度,看起來勉勉強強的,有時候還藏不住流露出厭惡。你可惜我沒被交警抓走,怎麼不想想,如果我被抓走了,誰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