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章不純目的
收緊手,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緊:“沒關系,不着急,你慢慢想,等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金子恍神了一下,然後對着我點頭,啟唇似乎又想說謝謝,我心裡一緊:“你不要跟我見外了,我們是最好的姐妹,不是嗎?”
她又怔忡了片刻,垂下眼睫,掩蓋住眼底的真實情緒,低低應了句:“嗯。”
阿林敲敲敞開的房門:“嫂子,魏醫生來了。”
“我過去看看。”轉向金子,“你再休息一下吧,九月已經去準備飯菜,等會送進來給你。”
我走到房門口時回頭看了金子一眼,意外在她眼裡捕捉了一抹豔羨。
……
魏醫生幫傅厲琛換好藥離開,我動手幫他把衣服穿好,他觑着我:“我都把人給你救回來了,還愁眉苦臉什麼?”
我在床沿坐下,心情凝重道:“我總覺得金子在甯時修那裡被精神虐待了。”
傅厲琛攏了攏我的頭發,意味不明地說:“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在甯時修那裡被改變了精神?”
我敏感地擡起頭:“什麼意思?”
傅厲琛靠回床頭,斜勾起一邊唇角,話頭忽然轉到了十萬八千裡外:“歆歆今晚還沒幫我擦身體。”
“……”
***
接到杜衡發來的微信是在三天後,那時候我也正想着回公司,因為傅厲琛的傷已經好了很多,魏醫生也說再過一兩天就能拆線。
點開語音,杜衡一貫的溫潤音調夾着鬧市的嘈雜傳了出來。
“嶽總,你今天會來公司嗎?JUJU想和我們商量第一批新品上市的日期。”
相比于語音的内容,我反而更好奇他所處的地方,重複聽了三五遍,聽清楚了車鳴笛聲,人說話聲,還有路邊攤販的叫賣聲,諸如什麼‘廠家虧本大甩賣’或是‘正宗東京章魚小丸子’。
我很難想象杜衡那樣的人,竟然會到那種地方去,看信息發送的時間,應該是在上班路上,難道還順便在那種地方解決早餐?
莫名的,覺得畫面很違和。
因為杜衡是那種看起來,應該在高檔的法國餐廳,品紅酒切牛排的紳士……
握了握手機,笑了笑,給他回了一條信息:“我馬上過去。”
冷不防背後有人出聲:“歆歆要去哪裡?”
我蓦然一驚,連忙轉身,見是傅厲琛,不禁微惱道:“你走路都沒聲嗎?”
“歆歆這是惡人先告狀?明明是你聽别人說話太入神。”他目光落在我手機上,“我的傷才好點,你就那麼迫不及待回公司?”
我皮笑肉不笑地說:“二哥太神通廣大,總讓我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唯有在工作能稍微襯出我并不是那麼沒用。”
傅厲琛表情瞬間變得意味深長:“歆歆想多了,在我眼裡,你比誰都有‘用’。”
“……”
不想再跟這個三句話就開始不正經的男人說下去,我徑直繞過他出門,意外看到三天來一直呆在房間裡沒露面的金子正站在過道。
“金子,你怎麼起來了?”我連忙仔細打量她,“身體不舒服嗎?”
金子神色有一瞬不自然,但很快就笑道:“沒有啊,我就是想着再躺下去估計要癱瘓了,想随便走走,沒想到打擾到你們。”
“沒有打擾,我正要去公司。”轉念一想,我尋思着看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我本意說想帶她出去走走,能讓她的心情好點,金子卻連連擺手,做出不勝惶恐的模樣:“不了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到文件就犯暈,我還是繼續在床上躺着吧。”
我忍俊不禁:“那好吧,這個公寓附近也有很多可以逛的地方,你要是無聊也可以下樓走走。”
金子朝我露出一笑:“知道了。”
我走到玄關處換鞋,無意間擡起頭,發現傅厲琛眼神很别有深意地凝了金子一眼,而金子則躲開了他的目光回房,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金子和傅厲琛并不熟,本來就沒什麼共同語言。
來到公司,辦公桌上已經放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幾份文件按照輕重緩急放置,各貼了便簽标注裡面的大概内容。
這樣細心的安排,隻有杜衡能做到這份上。
“謝謝。”我朝靜候在一旁的杜衡颔首。
杜衡一身銀灰色西裝,領帶打得整整齊齊:“雖然知道早上一杯咖啡是嶽總的習慣,不過咖啡喝多了傷身,你每天對着電腦,喝點綠茶對身體更有益處,而且綠茶也能和咖啡一樣提神。”
“那下次就給我泡茶吧。”我在轉椅上坐下,随手翻開最上的一份和JUJU的合作文案,另一隻手要去端咖啡,剛才碰到杯子,就被另一隻手截胡了。
杜衡道:“我去換成綠茶。”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該做什麼感想。
JUJU的代表下午才到公司,早上和我幾個高層開了個小型會議,敲定了幾個日期供他們參考,不想他們哪個都不滿意,自己挑了一個很趕時間的日期。
這個日期對我們來說非常匆忙,我不喜歡沒有足夠時間的工作,而且這是唐氏和JUJU第一次合作,我想盡可能做到最完美。
然而對方堅持這是他們認為最合适的日期,以至于到最後雙方不歡而散。
回到辦公室,我惱怒地丢開文件:“合作本來就是應該互相磨合和體諒,他們就隻顧着自己的時間,一點都不懂得尊重合作夥伴。”
杜衡分析:“JUJU會這麼趕時間,我猜可能和前段時間的毒.品事件有關,雖然最後澄清是被人陷害,但名譽在一定程度上還是受到損害,他們此刻最急需的就是上市一批新品來挽回股價。”
我雙手相扣成塔型放在膝蓋上,杜衡看了我一眼:“那個日期我們也是能做到,隻是有些緊迫。”
我蹙眉:“忙中生亂,忙中生錯,我最不喜歡這樣。”
“那嶽總的意思是?”
“和他們再接洽,至少在他們那個日期上再延遲,”我翻了翻台曆,在一個日期上點了點,“一周。”
“好的。”
直到傍晚下班前,杜衡才來給我回複,表示JUJU那邊同意了,我隻好再召開小會議室,緊鑼密鼓地籌備下去。
而我也不得不加班到九點多才能休息。
杜衡将會議内容整理成文件,放在我面前,試探地問:“嶽總,今天有開車來嗎?不如我送你回去?”
我睜開眼睛,杜衡身影在燈光下有些重影。
“不勞煩杜秘書獻殷勤了,我來接她回家就可以。”熟悉的沉磁嗓音毫無征兆地伴着開門的動靜一同傳出。
我望過去。
傅厲琛長身玉立,臉上挂着一慣閑散的笑意信步走過來,單手扶住我椅背,彎腰在我耳邊輕輕說:“路上有點堵車,來晚了。”
與他漆黑的眼瞳對視一下,我心裡琢磨出意思,遂配合道:“沒關系,時間也剛好。”
轉而看向杜衡:“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杜衡的目光在傅厲琛和我身上各停留了一秒:“好的,嶽總。”
杜衡走後,我轉動轉椅和他面對面,眼神充滿深究。
“我不記得你有跟我說過要來接我。”
“臨時起意而已。”他答得很随口,“也幸虧我臨時起意,才能剛好替歆歆趕走不長眼男人。”
他說得很随意,我卻覺得他有點太不淡定。
“第一次看到二哥在人前,出現不受情緒控制的樣子。”
“嗯?”
“二哥進門說的第一句話,太尴尬了。”什麼不勞煩杜秘書獻殷勤,人家明明隻是好意,他反而有點小人之心了。
“我隻是用最利落的方式,處理掉那些對歆歆懷有不純目的的人。”傅厲琛嗓音冷岑。
我眼神還是特别狐疑,他卻不再說,拿起我的手機,拉着我離開公司。
傅厲琛身上的傷還沒好徹底,自然不是親自開車來的,開車的人依然是九月,我靠在他身上想着應該讓李叔回來了。
乘電梯上樓時,九月去停車,我和傅厲琛先上樓,我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恍惚間感覺自己差點睡過去。
直到電梯叮鈴一聲響,我才睜開眼,還沒看清眼前,傅厲琛突然攔腰将我打橫抱起來。
這舉動來得猝不及防,我條件反射地圈住他的脖子,驚魂未定:“怎麼了?”
傅厲琛抱着我邁出電梯,眼睫低垂,留一線眸光觑着我,閑閑散散地笑着:“歆歆一臉‘我好累不想走路就想在這裡站到地老天荒’的樣子,不是在暗示我抱抱你?”
“……”
剛想反駁他是理解過頭,忽的記起他的傷,臉色霎時一變:“快放我下來,你的傷還沒好呢。”
他沒抱得太緊,我蹬蹬腿跳下來,雙腳着地,立即去掀他的衣服,果然看到有血迹滲出來,把紗布染紅。
“你到底有完沒完,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顧着點!”
我氣得要命,傅厲琛反而笑起來:“還是這樣看着精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