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章首領夫人(修改)
從浴室出來,走到窗邊,看着滿天的煙花和底下來來往往的賓客,想起傅厲琛來島上之前說的話――我的就任儀式,身為傅太太的你怎麼能不在場?
思緒錯亂,無端插.入他在韓西洲面前說的那句‘我就在這裡,他能去哪裡’的話,心尖竟有暖意在一圈圈的泛開。
是啊,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轉折之一,我這個傅太太怎麼能不在場?
化了個淡妝,我準備出門,才剛打開門,冷不防碰上一道身影。
“二嫂!”楊東突然竄出來,吓了我一跳,定定神後才問:“你家二爺呢?”
“酒席半個小時前就開了,二爺這會兒應該在給賓客們敬酒。”楊東試探着問,“二嫂要去找二爺嗎?我給您帶路?”
本想說‘好’,腦門突然疼了一下。
和下午那次一樣,很疼,但是疼痛感也稍縱即逝。
我捂着後腦,心忖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要說沒休息好,可我已經睡了一個小時,按說應該解乏了,不該再這樣……難道是身體出問題了?
楊東一驚一乍:“二嫂,您哪裡不舒服?我馬上把姜醫生叫過來給你看看。”
我阻止了他:“不用了,可能是下午被吓到了……我就不下去了,你去幫我早點吃的,我在房間裡吃就好。”
楊東忙不疊地應:“好的,二嫂。”
折返回房間,坐在沙發上,回憶着疼痛的部位,一知半解地拿出手機,上網搜索病因,看到的答案五花八門,比較貼近的幾條的說法是勞累過度,這個和我自身的情況差不多,聽起來也不是很嚴重,遂沒放在心上。
楊東沒五分鐘就很快送進來餐食,是色香味俱全的獅子頭,和煮得很糯的米粥。
“你家二爺吩咐好的?”我挑起眉,否則怎麼會來得這麼快,而且剛好都是我愛吃的。
然而楊東卻是搖頭:“不是,這是陳小姐的。”
金子的?我奇怪了。
楊東進一步解釋:“我本來是要去廚房讓人準備的,不過遇到了陳小姐,她聽說是您要的,就讓我把她那份端來,她再讓廚房重新做。”
“哦,這樣啊。”雖然明白了前因後果,但我還覺得有點奇怪,金子并不喜歡吃獅子頭,以前她還很嫌棄,說獅子頭肥膩,吃了胃裡不舒服,怎麼會特意讓廚房的人準備?
“二嫂,還有别的需要嗎?”楊東詢問,“要是沒有,那我到外面給您守門,您有什麼事盡快叫我。”
我點頭,複而又擡頭:“對了,我被綁架的事情,島裡上下多少人知道?”
楊東想了想:“應該隻有我們自己人知道。不過,因為要調動朱雀玄武兩個堂口的兄弟上下搜查,再怎麼謹慎也是會被白先生和青龍白虎察覺,所以二爺隻好對外宣稱,您是和他鬧脾氣躲起來,為了找您才調動人手。”
我明白地點頭,繼而又問:“韓西洲等人潛入島上的事,也沒有外人知道?”
“韓西洲是在偷聽二爺和柏少說話時被發現的,開槍打傷他的人是九月,這件事發生在我們自己的地盤上,外人應該不知道。”楊東道,“原本我們沒把韓西洲和二嫂你的始終聯想在一起,尋找您和搜查韓西洲是分别下達的任務,直到您來電話才知道,原來你們在一起。”
聽到這裡我已經完全清楚了,沒有别的想問,揮手讓他出去。
米粥的量有點多,我吃了半碗就吃不下,正要讓楊東端走,忽聽見外頭有人用門卡刷開門的聲響。
傅厲琛回來了?
果不其然,傅厲琛的身影随後出現。
“二哥。”
“醒了?”傅厲琛走過來,目光從桌子上的餐食撇過,“還以為你要睡很久,沒想到你飯都吃好了。”
沙發那麼長,他坐下來後非要把我抱到他腿上去,隻好纏着他的脖子說:“本來想下去找你,不過太餓了,怕去了之後還要幫你客套寒暄,幹脆偷個懶,不去折騰了。”
傅厲琛勾唇:“歆歆和我想到一塊去,我也是過來偷懶的。”
“你的就任儀式,可以偷懶?”
“有我爸和江叔他們在,我應付個開場就可以。”
我搖搖頭,故作嫌棄:“唔,那你這個首領還真容易當。”
傅厲琛掐掐我的腰,不悅道:“看我被人灌酒,歆歆很樂意嗎?我肚子裡都是酒,一點能墊胃的都沒有,再喝下去就得犯胃病了。”
“那好吧,我心疼你,還剩下點米粥你去墊胃吧。”我漾起笑意。
我本來故意膈應他的,哪知道他看了一眼半碗不冷不熱的米粥,竟然點頭:“好主意。”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端起我的飯碗,拿起我用過的筷子,嘴巴貼近碗口,咕噜噜地喝起來。
“……”
雖然和他再怎麼親密的事情都做遍了,平時喝水也沒計較過杯子是誰的,但眼下他的舉動,還是讓我心裡發酵出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這個人,将會是我這輩子最親密的伴侶。
閃了閃眸光,我忍不住把臉貼在了他的兇膛上。
“怎麼?看到我不嫌棄你的口水,很感動?”
“……”
我正被煽情着,傅厲琛就說了這麼一句話,成功讓氣氛冷場了。
忍不住擰了一把他的腰:“吃你的飯去!”
傅厲琛垂眸丢給我一個别有深意的眼神:“這個地方是腎,歆歆悠着點擰,弄壞了損失的人是你。”
“……”
半碗米粥被他吃幹淨,我抽了一張面巾紙幫他擦嘴,他凝視着我,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剛才是說笑的,我不能一直躲着不露面。歆歆跟我一起下樓?就當是吃晚飯消消食?”
我點頭:“好。”
傅厲琛去卧室拿了一件外套給我穿上,随後便一起出門。
酒席擺在島上最大的一家酒店的宴會廳裡,席開三百,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都是形形色色的人,在場的說有人,我幾乎都不認識,傅厲琛帶着我過去敬酒,我就随着他喊人,若是有人問我是誰,他便清晰地表達我是他的太太。
席上自然有遇到甯時修和唐昊,傅厲琛擁着我過去敬酒,甯時修道:“恭喜太子爺,終于如願以償了。”
傅厲琛斂起眸,似笑非笑:“客氣了,青龍堂主,不過你的确說對了,這件事我的确如願以償,所以我開始期待我下一個如願以償。”
甯時修陰柔的臉上出現一絲嘲諷:“太子爺的願望還真不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提前恭喜你美夢成真。”
“多謝。”
“客氣。”
敬了一圈酒完畢,傅厲琛帶着我離開宴會廳,路上和人擦肩而過,他們都停下腳步,恭敬地稱呼他為‘首領’‘老大’。
“‘首領’‘老大’聽着就很威風。”我笑着看他,“我好像還沒跟二哥說恭喜。”
傅厲琛暧昧地在我耳邊吹氣:“歆歆這句‘恭喜’沒什麼誠意,等回紐約,我們再讨論讨論,該怎麼‘做’,才能讓我感受到你的誠意。”
我窘然,幹咳兩聲:“不鬧了,你要帶我去哪裡?”
“不是說了随便走走消消食?”
他帶着我踩在沙灘上,腳下的沙子密集而柔軟,像極了此刻的心情。
靜默地走了許久,我将被風吹亂的長發攏起來,低下頭,無意間發現沙灘上留下了我們并行的腳印。
“歆歆今天的膽子真大,竟然敢去搶韓西洲的手槍反過來威脅他。”傅厲琛忽而提起了下午的事。
我故意放慢腳步,踩上他走過的腳印,但這樣一來,他的腳印旁邊就少了一對腳印,看着有些不和諧,最後還是把腳印踩回去了。
“偉大的首領夫人,你會不會太幼稚了?”傅厲琛發現了我的小動作。
我笑了起來,迎着海風習習對他說:“其實我搶了他兩次手槍,隻是第一次沒成功,還連累阿林被他重傷。”說到最後,已經沒了笑意。
傅厲琛捏捏我的臉,神色冷肅:“他都對你做過些什麼?”
我搖搖頭:“他拿槍指着我,讓我當他的人質,幫他包紮傷口。”說起來輕描淡寫,天知道當時的情況多驚險。
“阿林的情況怎麼樣?”
“剛剛阿澤來電話,說已經搶救過來了。”傅厲琛亦是慶幸,“虧得手術刀不是很鋒利。”
我贊同地點頭,的确,那是割喉啊,還流了那麼多血,能撿回一條命真是命大。
“怕嗎?”傅厲琛握緊我的手,眸光深深。
“怕。”我坦誠,“那個照顧阿林的醫護人員的屍體就在沙發底下,阿林還在我的面前被他一刀割喉,他的同伴源源不斷地進來,我真的以為我會死。”
那時候内心的恐懼,不足以用言語表達,大概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真正理解那種生死一線的感覺。
我抿唇淡淡一笑:“二哥别笑我不争氣,我隻是個普通人,我也很怕死。”
“沒有笑,我知道。”傅厲琛的手指磨蹭着我的臉頰,“看來之前的考慮是對的,真該把你鎖在我身邊,一分鐘都不放開。”
我莞爾:“那不是成了你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