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亞爵車子很快就在風昱的别墅門口停下,管家領着宮亞爵二話不說便往樓上走。
風昱看到宮亞爵走上來,先是一愣,然後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丁穎恩這個女人現在真是要瘋了。”
“墨墨幾天沒吃飯你怎麼都不知道?”宮亞爵冷冷地走到門口,轉身像身後的管家道:“把門拆了。”
宮亞爵發話,後面早就準備好的工具跟專業人士上前動手。他緊皺着眉,沖着門裡面喊了一聲:“墨墨,你在嗎?”
被丁穎恩抱在懷裡的墨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稚嫩的嗓音虛弱地喚道:“是爹地,爹地,快救墨墨。”
小孩子四天沒有進食,此時虛弱的就像是随時會斷氣。
丁穎恩雙眸緊緊盯着房門,下意識地将懷裡的小人兒抱緊。低低呢喃道:“孩子,我才是你媽咪。”
“你這個壞女人,瘋女人!”墨墨虛弱地垂着頭,連擡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墨墨,在這個世界上,媽咪是最愛你的人,你現在被那些人迷惑了。”
“我不會信你的,壞女人。”墨墨低着腦袋,看都不看丁穎恩一眼。
丁穎恩心疼地抱緊墨墨,淚水忍不住從眼眶落下。“媽咪沒本事,争不過那些人。媽咪隻能讓你一直陪着我去,對不起,孩子,媽咪太自私了。”
砰地一聲巨響,門被一腳踹倒。丁穎恩驚慌地握住手中的水果刀抵在墨墨兇前,緊張地步步後退。“你們别過來!”
“穎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墨墨隻是一個孩子,你瘋了嗎?”風昱激動地差點要沖上去,這樣一幕,任誰看了都會不忍心。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争不過你們,隻有帶着孩子一起死。我從來就沒想過帶墨墨走,我知道,我離不開這!墨墨是我的孩子,你們誰也别想搶走!”丁穎恩此時已經處在暴走邊沿,手胡亂地揮舞着水果刀,根本不讓人靠近一步。
宮亞爵眸子危險的眯起,鷹眸落在墨墨那奄奄一息的臉上,兇前的怒火蹭地開始熊熊燃燒,隻恨不得将面前的女人一刀兩斷。“墨墨也是我的孩子,你要是敢動他一根頭發,我會讓人把你家祖墳的骨頭都刨出來喂狗!”
丁穎恩不怒反笑,她揚天長笑幾聲,笑聲突然戛然而止。“我孤身一人,無父無母,我連自己都不知道我爸媽是誰,你要是能找到我也要感謝你。”
宮亞爵手伸向身後的江離,江離會意地把槍交到他手上。宮亞爵麻利地上膛,槍口對準丁穎恩。“放開墨墨,我留你一個全屍!”
“你以為我會在意嗎?”丁穎恩此時就是一個瘋子,臉上挂着凄厲的慘笑。那笑聲,在衆人眼中看起來就像電影中的厲鬼,嘶啞尖銳。
“那就試試,你一刀未必能要命,可你機會隻有一次。要是你沒死成,落在我手裡,這輩子我就會讓你領悟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丁穎恩身子晃了晃,目光中有了一絲懼怕。宮亞爵的手段是整個明城出了名的,隻要他願意,沒有他做不到的。
“丁穎恩,把墨墨放了,你還不至于死得太難看。”宮亞爵說話間,悄無聲息上前兩步。
隻兩步,丁穎恩便敏感的發現,整個人因為懼怕而松了的手再次提到墨墨脖子上。“你别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墨墨,然後再殺了自己。”
“你有那個機會嗎?”宮亞爵手放在扳機上,随時有摁下去的意思。
“我問你,七年前那天夜裡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你!”丁穎恩情緒激動地問,抵在墨墨脖子上的刀尖無意識地刺進了墨墨皮膚。
宮亞爵看得心中一緊,握槍的手一松,隻食指勾住扳機,雙手舉起。冰冷的眼神迸發出怒火,唇角卻朝蔑的勾起。“是我又怎樣?不是又怎樣?死到臨頭,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嗎?”
“你們有錢人就了不起嗎?有錢就能糟蹋人嗎?如果不是你們,我或許不會這樣。”丁穎恩沖着他們怒吼,握在手中的水果刀卻絲毫不松開。
“是你為了星途丢下了孩子,不配做母親的是你!我隻是給了你一個機會,你就徹底放棄了孩子,無情冷血的女人還敢胡說八道!看在墨墨的份上,這些年我對你一直給你兩份薄面,要不然你他媽能穩坐一線女星的位置!”憤怒萬分的宮亞爵也忍不住爆了粗口,吼得周圍的人一愣一愣。
風昱看了宮亞爵一眼,回想起丁穎恩的星途,在他沒有幫忙的前提下,确實太過順利。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關系。
“你說什麼?”
“不認識那晚的男人是你,可我記得你!”宮亞爵話落,就聽到門口傳來異動。衆人轉頭,宮亞爵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藍珂,心狠狠顫了一顫。
藍珂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讓保镖推着她進去。虛弱蒼白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一身病服看在他眼裡變得那麼刺目。
“丁小姐,放開墨墨吧,孩子被你傷到了。”藍珂虛弱的聲音太小,笑得周圍一點躁動就能壓下,可丁穎恩卻聽得清清楚楚。
丁穎恩警惕地看了墨墨脖子一眼,果然看到一個小血點。還沒等丁穎恩說話,藍珂又繼續道:“我們同樣身為女人,雖然我沒有生過孩子,但我能理解你作為一個母親的想法。墨墨今天才六歲,你不過是擔心拿不掉墨墨的撫養權而已。”
丁穎恩聽到這,警惕地盯着藍珂。看到藍珂身上穿着的病号服也是一愣,在看到藍珂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之後,作為女人,她有些佩服藍珂這種性格,于是,語氣也緩和了一點。“你能做什麼?”
“墨墨還小,未來的日子很長,我聽說小孩子死了,連胎都無法去投。我們兩家可以同時擁有撫養墨墨的權力,在這點,我想同樣作為母親,我們應該尊重孩子的意思。從前的事一筆購銷,如何?”藍珂強壓下身上的疼痛,每個字都基本上是抵着嗓子說出來的。
眼前的眩暈讓她好幾次差點昏過去,但是一想到墨墨那張稚嫩的臉,又還是咬牙忍住。
或許是藍珂的堅強讓丁穎恩動容,也或許是她的話讓丁穎恩動容,丁穎恩猶豫了一下,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向你發誓,隻要我坐在宮太太位置上一天,我的承諾就會有效!”
宮亞爵在聽到‘隻要還坐在宮太太位置上’那句話,兇口一陣劇痛,他僵硬地轉頭看向藍珂。卻隻看到藍珂的側臉,從進來開始她就沒有看他一眼。
丁穎恩有些懷疑地看向宮亞爵,看到宮亞爵沉默,她才重新轉向藍珂。将手中的水果刀丢在地上,将懷裡的墨墨遞到藍珂面前。
藍珂蒼白的臉上慘然一笑。“抱歉,我好像抱不動。”
“你是不是傷得……”丁穎恩那句話還沒說完,失去精神支撐的藍珂眼前發黑,沉沉暈了過去,耳邊隻依稀響起宮亞爵嘶啞的呼喊。
“藍珂,你醒醒!”宮亞爵拼命搖晃着她身體,顧不上墨墨便抱着藍珂坐上車。
黑色布加迪飛快穿梭,宮亞爵将她的頭緊緊摁在兇前,握着她冰涼的小手,心再一次痛得無法呼吸。
藍珂再一次被推進了手術室,他坐在長椅上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蘇乙晴急切地跑過來,眼眶紅紅的好像剛才還流過淚。
“亞爵,對不起。”
“有事以後再說。”宮亞爵沒心情跟蘇乙晴說話,煩躁地來回走動。想到藍珂剛剛出現的那一幕,對于一個手術剛醒的人,他不知道藍珂是用什麼毅力才讓她撐到了那件事結束。
其實丁穎恩無非是想要一個更好的結局,可自己為了不可一世的高傲,差點将墨墨害死不說,還讓藍珂冒着這麼大的危險趕來。
想到這,宮亞爵更加痛恨自己。
“亞爵,你别着急,藍珂一定會沒事的。”蘇乙晴抽泣着拉住宮亞爵的手臂。
“我讓你少羅嗦!”宮亞爵将她揮到牆上,一拳狠狠對着她砸去。蘇乙晴緊張地閉上眼,拳頭引起的勁風從她耳邊擦過,她才驚魂未定地睜開眼。驚覺宮亞爵拳頭打在了牆壁上,看着宮亞爵鮮血從他關節處淌下,蘇乙晴臉色茬間蒼白。
“亞爵,你的手。”蘇乙晴慌張地拿起宮亞爵的手,才剛觸碰到,就被宮亞爵狠狠甩開。“别碰我!有話你就說,說完就走!”
“我……,我……”蘇乙晴抽了抽通紅的鼻子,眼眶中又一次溢出一串淚珠。
“不說就趕緊走!”宮亞爵不耐煩地甩了甩手,轉身就走。
蘇乙晴拉住他手臂,哽咽道:“對不起亞爵,藍珂趕去風少家的事是我告訴她的。我……”
“你說什麼!”宮亞爵怒火洶湧而上,他憤怒萬分地握住蘇乙晴手臂,沒有克制的力度疼的蘇乙晴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喊你說藍珂醒的時候,不小心聽到了一點,跟藍珂說話的時候不小心說漏了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想到藍珂會那麼沖動的去,如果我知道我打死也不會說的!”蘇乙晴激動的語無倫次,眼淚也一串串落下。
“一個不小心,兩個不小心,我記得你從前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究竟是不小心,還是你故意?”宮亞爵緊攥着她手臂,有力的手指幾乎扣進蘇乙晴的細膩的皮膚中。
“我知道你生氣,你打我出氣也沒關系。”蘇乙晴擡起臉,美麗的臉上還殘留着未幹的淚痕。
宮亞爵鷹眸緊眯,他忽地高舉起手,眸中的冷意到達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