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珂站在一邊,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前打鬥的三個人。風昱再厲害身上也是挂彩的,面對這兩個身手也不凡的雇傭兵,幾番過後開始有點逐漸落下風。
“陽亦辰!小心背後!”藍珂着急地嘶喊。
風昱反應極快地轉身,但因為身體的傷勢沒完全躲開。鮮紅的血液一點點滲透風昱的衣服,藍珂硬生生看到那一刀割在了他身上,風昱一個旋轉直接将手中的搏擊刀甩在他們兇膛。
眼看另一個雇傭兵再次沖上來,藍珂握着槍對着那個雇傭兵随意開了一槍,卻沒想正打中那人的腿。
毫無預兆的子彈讓那個雇傭兵一下跌倒,槍聲發出的時候,藍珂整個人連退好幾步,渾身都在不停地劇烈顫抖着。
接下來是怎麼樣的已經不知道,直到周圍再沒有一點聲音,藍珂才恍然地擡起頭。
“現在可能要你扶着點我了。”風昱單膝跪在地上,沖她淡淡一笑。俊逸的臉上沾滿未幹的血漬,身上的白色襯衫鮮紅一片,整個人看起來虛弱地可能會在下一秒倒下。
“好!”藍珂瘸着腿走過去,吃力地将風昱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那一槍打得挺準,要不然咱們兩個都得交代在這了,平時沒少練吧。”風昱整個身子的重量靠在藍珂身上,虛弱的聲音幾乎都能被周圍的風聲掩蓋。
“偶爾練過打靶。”藍珂強咬着牙,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
“等你沒人救濟的時候,來我手下,我一定把你培養成最頂尖的殺手。”風昱揮舞着手,說得繪聲繪色。卻牽動了自己的傷口,引得一陣咳嗽。
“别再說了,消停會兒吧。”藍珂艱難地一步一步行走,風昱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狼狽過,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顔。不過現在的帥哥是全殘,美女是半殘,走得太累,要不咱們在這等人來吧,我很累。”
“那你知道你也很重,下回兒别說我重了啊。”
“女人重點好,摸起來手感才好。一身排骨要兇沒兇,要屁.股沒屁.股有什麼好。”風昱吊兒郎當地吹着口哨,要不是身上帶着一身血,沒人懷疑他現在身受重傷。
“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前凸後翹的性感美女嗎?”藍珂努力和風昱說這話,這時候的風昱要是一旦陷入睡眠,很可能就長眠不醒。
“我覺得你就不錯,可誰讓你看上我二哥了呢。要不,你别跟那個炎景修結婚了,跟我結婚算了。”風昱說完咳嗽兩聲,嘴角又浸出了一條血絲。可正在極力走路的藍珂沒有發現這個狀況,她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我跟炎景修分手了,如果你二哥不要我,我就跟你結婚好了。”藍珂擦了把額頭上淌下汗水,隻是這麼一下,風昱突然倒了下去,連帶着毫無防備的她也跟着跌倒。
“藍珂,我很累,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風昱就這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臉上還帶着雲淡風輕的笑。
“别胡說。”藍珂這才真正看清風昱身上的傷口,一道道傷口都是緻命,鮮血不斷地湧出,在這樣失血下去可能真的會死亡。
“我這樣死了也挺好,就算現在不死也活不了多久的。能在為數不多的時間認識你,這輩子也算是沒白活。”風昱呼吸越加急促,臉上也越來越蒼白。
“如果是說遺言的話我希望是給我留下财産,如果不是遺言的話就别再說話了。”藍珂撫着風昱劇烈起伏的兇膛,強忍着才不讓眼淚落下。
“你都這麼有錢了,不管是我二哥還是炎景修,随便選一個都比我有錢,怎麼還惦記着我家裡那點小賬呢。”
“誰會嫌錢多。”藍珂話音剛落,就聽到車子發動的引擎聲,她忽地從地上站起來。不知道這車的主人到底是哪一邊,還沒等她想完,幾輛車子就穩穩在她面前停下。
幾個人從車上沖下來,其中幾個保镖擡着風昱就要帶上車。
“诶,你們!”
藍珂的話沒說完,就看見江離從車窗探出腦袋沖她招手。“藍珂小姐,快上車!”
“江離!”藍珂驚喜萬分地跑過去,坐上車才發現宮亞爵就坐在旁邊。“你怎麼來了?”
宮亞爵的出現輕易擊破了她内心強撐的堅強,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哽咽。
“白水澤也來了,剛剛我打過電話給他。有他在就放心吧,風昱死不了。”宮亞爵扭臉看向一邊,錯開了藍珂問的這個話題。
倆個人剛開端的話就這樣被宮亞爵的冷漠打算,車廂内開始長時間的沉默,直到車停在醫院的時候,人群的嘈雜才打破了這裡的沉默。
“藍珂你順便把石膏也拆掉吧,這麼久了應該沒事。”白水澤在把風昱推進去的時候,順便跟藍珂說了一句。
“沒關系,等一下再拆。”藍珂拄着拐杖,整個人看起來有點滑稽。
“我帶你過去。”
一隻有力的手扶住了她,宮亞爵冰冷的聲音傳來。
“可……”
“沒什麼可是,等着也沒用。先把你石膏拆掉,省得你走路這麼怪裡怪氣。”宮亞爵說着,直接抱着她往康複療室幫藍珂拆石膏。
“這麼多天沒好好走路,回去的時候記得要鍛煉一下。”宮亞爵又抱着藍珂坐回到原地。
“知道。”藍珂觀察着自己受傷的腳,随意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才将一直抱在手中的六菱鐵盒交到宮亞爵手中。“這個你先幫我保管。”
“這是什麼?”宮亞爵觀察着手中的鐵盒,左右查看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
“我跟風昱就是去銀行拿這個,人還在找,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但我不能帶回去。你先收着,如果可以你或許試着能不能打開。”
“小珂!”炎景修熟悉的聲音在整個走廊響起,想讓藍珂忽視都不行。
“我在這!”藍珂扶着牆壁站起來,沖炎景修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
“沒想到他們說的真是你,你知不知道那樣很危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到時候我陪你去!”炎景修激動地将藍珂摟在懷裡,臉上滿是焦急跟擔憂。看到坐在長椅上的宮亞爵,想起藍珂那晚說過的話,炎景修這才緩緩地将藍珂松開。筆挺地站在宮亞爵面前,就像是在宣誓主權一樣。“不管怎麼說,也算是謝謝你替我找到了小珂。”
宮亞爵把玩着手中的六菱鐵盒,優雅地翹起二郎腿,頭也不擡的冷道:“我做事情隻看心情,我願意,毫無理由!”
詭異地氣氛在這種空氣中又一次擴散,藍珂拉了拉炎景修衣袖。“風昱還在手術室,先等他出來之後咱們再走,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我聽你的。”炎景修重新扶着藍珂在長椅上坐下。
三個人坐在長椅上誰也沒再開口,氣氛詭異地可怕,就連走過來的江離也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就怕宮亞爵這時候突然發脾氣。
經過了好幾個小時的等待,手術室的紅燈這時候變綠,緊接着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白水澤穿着手術服從裡面走出來,摘掉口罩後就跌坐在長椅上。
“風昱現在情況怎麼樣?”宮亞爵攔着推出來的風昱,陰沉着臉問白水澤。風昱推進去的時候幾乎奄奄一息,雖然他一直安慰藍珂沒事,但不代表心裡不在意。
“我是誰?你以為我白水澤的天才鬼醫是浪得虛名嗎?就算咽氣了,我也能跟死神搶一把。老子就是累啊!”白水澤四仰八叉地躺在長椅上感歎,看得周圍的人都低頭竊笑。
“我去看看。”藍珂急切地走過去,被白水澤一隻手攔住。“他現在需要休息,你們别懷疑我的能力,這是一種侮辱。看你情況也不怎麼樣,還是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小珂,我們先回去,回去之後你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
藍珂看着炎景修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走之前又擔憂地往風昱被推走的方向看了一眼。
“走吧。”炎景修細心地摟住藍珂的腰,配合着她的步伐慢慢行走。
走了幾步,藍珂停下腳步忽然轉身。
“風昱死不了,女人就是事多!”白水澤截斷藍珂想要說的話,煩躁地搓了搓自己的頭發,對他們這種持有的懷疑态度十分不滿。
一句未說出的話被白水澤給打斷,藍珂張了張嘴,還是咽了下去,轉身跟炎景修離開了這條走廊。
坐上車後,藍珂異常地鎮定,期間炎景修說了什麼也沒聽進去。
在醫院待的時間太長,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昏暗。藍珂剛下車的時候,就看到喬靜柔遠遠的跑了過來。
“你去哪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炎少爺要我在家等着,我都快等不下去了。”喬靜柔牽着藍珂的手,全身上下打量,确定藍珂沒事之後才稍微放下了心。
“沒事,有些人不想我活着,我就要活得精彩給他們看。”
喬靜柔一時沒反應藍珂為什麼說出這句無厘頭的話,順着藍珂的方向看到迎面走來的洛蒂跟麥娜。
幾個人視線相對,一陣激烈的火花在空氣中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