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洛蒂在看到克思頓的一刹那,心中才稍微松口氣,她轉頭望向身後跟着的醫生。“有沒有進過這個房間。”
“沒有,老先生都是單獨嚴格看管的,除了你之後就是專門負責的護士,就再沒人進過。”醫生回答的很是肯定。
洛蒂心中一驚,當即站直身,表情嚴肅地看着那個醫生。“立即将老先生轉出去。”
“現在?”說話的醫生也很是詫異。
“對!”洛蒂話音落下,醫生跟身後的一個護士隻好上前開始拔管子。
管子拔完隻好,洛蒂直接吩咐轉院,一行人還沒搞清狀況,但還是洛蒂的話去做。
一行人推着推床快速推出去,最走在前面的保镖看到從正面走來的一群同樣穿着西裝的男人,隻不過那些人蒙着下半邊臉,讓人對他們的身份想入非非。
“夫人,前面好像有不對勁的人。”
那個保镖話一說完,洛蒂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地推着老先生往另一個出口推。
“想辦法拖住那群人!”洛蒂這話是對着身邊的醫生吼出來的,她隻是不明白,自己準備已經做的很保險,為什麼還會有人找到這。
洛蒂隻跟一個護士和保镖推着老先生走專門的VIP電梯,醫生也不知道從哪又弄出一個推床,一眼看着跟真人躺在上面沒有差别。
黑衣人的出現,瞬間讓整個醫院都沸騰了起來,有的人已經開始報警。原本入睡的精神患者也都沖了出來嬉鬧,護士跟醫生們一個個焦頭爛額。為首的江離快速跟上那個醫生,場面一下子變得一片混亂。
“跟上!别傷了這裡的其他病人。散開,把住這裡的每個出口,動作要快,我們隻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江離語氣強硬地命令,率先在槍管上裝上消音器。一旦警察們趕過來,事情就沒那麼好糊弄了。
江離話音落下,數十個保镖全部分幾個出口跑,而洛蒂已經推着老先生下到了醫院後門。
“快!”洛蒂緊張地催促,隻是随意往醫院那邊看了一眼,正看到一扇窗戶被打碎,玻璃從三層的樓上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就在推床即将放上車的時候,一個保镖突然停住動作,警惕地推到洛蒂身邊。“夫人,前面有人堵住了路。”
洛蒂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今晚的一切仿佛都在人的掌握之中。連拖的時間都沒有,她下意識地轉頭往亮着燈的醫院看。
窗口的玻璃一扇扇碎裂,或許不知情的人不懂,但洛蒂卻很清楚那是被槍打碎。要是再不走,估計那槍就真的會打在自己身上。
透過打碎的玻璃,樓上原本亮堂的走廊燈光,也忽然一下子熄滅。幾個人影在上面隐約映出倒影,那一扇扇玻璃破碎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尤為刺耳。
周圍的寒風呼嘯,也蓋不住那嘈雜的聲音。
又一扇玻璃從樓上摔在地面,洛蒂頓時被驚醒,身邊的保镖已經急得滿頭大汗。“夫人,正面敵對肯定吃虧的,對方顯然是沖着老先生來的。咱們現在還是先撤,把老先生先給他們。要是你别抓走,那事情才是真的麻煩。”
洛蒂腦子轉的很快,隻片刻間便吩咐人守着,自己隻帶着一個保镖躲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老先生的車子剛發動,迎面一輛車子就擋住了去路。醫生吓得當即臉色大變,因為從車上走出的人都蒙着臉,手中都拿着槍。雖然他們并沒有開槍,但那架勢也足于吓得人發抖。
“帶走!”
下車的西裝男人确定推床上的人是老先生之後,才吩咐人将他帶走。
樓上的玻璃繼續在玻璃,明亮的燈光也一盞盞熄滅,再也看不到上面的情況。
“少爺,人已經找到了。”坐在車上的西裝男子恭敬的跟宮亞爵報告。
宮亞爵坐在車上,隻冷冷望着夜空中的幾顆黯淡的星星,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開車回去。”
車子發動,在宮亞爵回家不久之後,外面響起了一輛輛車子的刹車聲。緊接着,人群的嘈雜聲從外面傳來。
幾個保镖推着老先生走進客廳,躺在推床上的老先生面容消瘦,整個人安靜地躺在推床上。隻這樣看着,便給人一種很慈祥的老者感覺。
宮亞爵從身上拿出一張照片,走到老先生面前仔細對比,确定是老先生之後,才将照片重新收回袋子裡。他的視線落在了老先生花白的頭發上,伸手拔下了幾根白發放在袋子裡面。“你自己去想辦法讓炎景修發現老先生的存在,最後别讓他們察覺是我們做的。”
宮亞爵說完這句話,轉身上樓,推開藍珂躺過的床。他在床上仔細找了一下也沒找到藍珂的頭發,第一次他氣惱自己應該拔藍珂幾根頭發。
“該死!”他低咒一聲,突然想起什麼,宮亞爵走到梳妝台前,在梳子上果然發現了藍珂的幾根長發,冰冷的臉上這才蕩起一抹微笑。
他小心翼翼,如獲至寶的把幾根頭發裝進袋子裡面。這時候房門被敲響,江離從外面走進來,表情怪異道:“少爺,澤少來了。”
對于宮亞爵跟白水澤決裂之後,江離還是會時不時叫白水澤為澤少,叫了這麼多年,也完全改不過來。
“來的正好。”宮亞爵握住手中的小袋子,慢條斯理地走下樓。果然一眼便看到風塵仆仆坐在沙發上的白水澤,他坐在沙發上正優雅的喝着咖啡,那不生疏的動作依舊沒有改變。就算彼此決裂,他依舊還是這麼沒臉沒皮。
白水澤撇了一眼宮亞爵,沉默着繼續喝咖啡。一個小藥袋卻從他面前飄落,裡面隻有幾根頭發。
“查查這裡面的DNA是否是爺孫關系,盡快。”宮亞爵冰冷的聲音由他頭頂響起。
白水澤拿起小藥袋,放在手中仔細看了一會兒,才問:“你能等多久?”
“我希望你下一秒就能給我答案。”
白水澤有些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但宮亞爵這話已經表現了他現在很急。畢竟倆個人還是決裂關系,白水澤少有的沒有多問。“最快三天。”
“我隻要答案。”宮亞爵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白水澤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這才停下了腳步,卻依舊沒有回頭。白水澤快走兩步,站到了他身邊。“我還以為你放下了,沒想到待在英國不回去還是因為她。”
“這樣不是更好,省得你擔心我搶了蘇乙晴。放心,我從未碰過她身體。”宮亞爵剛要走,肩膀卻被一直有力的大手扳住。
“我倒是甯願你跟蘇乙晴糾纏,也不贊同你依舊對藍珂抱有希望。”
宮亞爵好笑地轉過身,深邃的鷹眸眯了眯。“你這個意思是表示你放棄了蘇乙晴?”
“沒什麼放棄不放棄,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接受過我。愛一個人很簡單,但真正放棄一個人卻很難。你當初為了藍珂跟我決裂,後來為了藍珂過的生不如死,到現在了你還死不悔改。”
“死不悔改?這句話不适合用在我身上。”宮亞爵從身上摸出一個香煙,眯着眼點燃,當白色的煙霧在空氣中彌漫的時候,他才再度開口:“你還想對我說教?别忘了,我跟你算不上朋友,現在最多隻能算得上是合作關系。”
“我聽說她半個月後就要跟那個男人結婚了,你知道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白水澤似是完全沒把宮亞爵的話聽進去,固執地繼續說教。
忍了這麼久的說教,他終究還是忍不住。宮亞爵那時候過得渾渾噩噩,全是拜藍珂所賜,偏偏一向無情的宮亞爵,唯獨對她死心塌地。
宮亞爵長長吐出一口煙霧,慵懶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深邃的鷹眸眯起。“因為你沒有得到過,所以失去的時候還能平靜。我跟你不同,我跟藍珂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你能體會妻離子散的感覺嗎?我不恨藍珂,她并沒有錯。”
“孩子?”白水澤怔了一下,這個他還真沒調查。聽到宮亞爵這麼說,他先前的底氣也似乎降下去不少,但為了面子還是強撐着。“那是你私事,你既然想找死那就死吧,哪天你死的時候我會替你爸媽給你收屍。”
宮亞爵靠在扶手上意味深長的吸着煙,望着白水澤漸漸走遠的背影,他好笑地搖了搖頭。
走進卧室,一打開電視,裡面播放的所有節目基本上都牽扯到炎景修跟藍珂婚禮的事情。
有句話叫做自作自受,他隻想滿足藍珂真正想要的,來彌補自己之前的混蛋。
當電視屏幕上都紛紛播放着結婚那件事,宮亞爵臉色控制不住地難看。女主播們甜美的嗓音,一遍遍都在重複說藍珂結婚的那件事。他可以假裝不在意,但那也隻是假裝而已。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憤怒地将手中的遙控器砸在了電視屏幕上。可電視依舊不停地播放,遙控器扔上去讓人看不出任何痕迹。
同樣坐在電視節目面前的洛蒂,看到這一幕,遙控器氣得丢在桌上。
而就在此時,下人說假藍珂回來了。洛蒂當即站起來,在醫院的憤怒在心裡燃燒。她憤怒地走到門口,假藍珂前腳剛踏進門,她怒不可遏地一巴掌打在了假藍珂臉上,聲嘶力竭地怒吼:“你回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