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蘇乙晴臉色蒼白的一瞬,反應極快地拿起話筒,對着話筒急促道:“别做了,把藍珂帶走!立刻!馬上!”
那個正拿着注射器的女醫生被蘇乙晴這突如其來的後生吼得一愣,蘇乙晴的聲音在此時再次傳來。“愣着幹什麼!還不快點帶藍珂走!”
蘇乙晴氣得臉色通紅,轉身對着身邊的幾個手下冷道:“你們還傻站着幹什麼?再不走等着被人抓住嗎!”
話畢,蘇乙晴帶着一行人立即從這裡離開。
視頻的另一邊,那邊的所有人已經開始忙碌地轉移。有兩個藍珂直接将她扛在肩上,往外面走。
幾輛汽車在冰冷的寒風中發動引擎,而黑夜中的那一頭,宮亞爵坐在車上臉色陰沉密布。“快點!”
“少爺,前面有車好像開走了。”江離眯着眼,才能在黑夜中看到前方的那幾輛亮着燈光的轎車。
宮亞爵從車窗探出腦袋細看,确實看見幾輛車子開遠了。種種迹象,已經不難看出。“再快點!讓他們分頭去追那幾輛車!”
即使這時候宮亞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心裡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确認一下。當車子在那棟小樓房門口停下的時候,宮亞爵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上樓。
蹭蹭――
他的腳步聲在整棟寂靜的樓房裡聽起來格外的響亮,正如他預料的一樣,當他沖進樓房裡面的時候,周圍早已是空空如也。
“藍珂!”宮亞爵沖到之前那個被當做手術室的房間,裡面的儀器還來不及清除,注射器和瓶裝的藥劑掉在地上随處可見。他撿起地上的注射器,卻看到一顆閃亮的鑽石耳釘。那是藍珂耳朵上帶着的,他一眼就能認出了。
想到藍珂剛才在這不知道面臨着什麼危險,他心中的怒意更甚。而就在此時,他還看到了房間裡面裝着的喇叭和攝像頭,兇膛的怒火已經瘋狂翻湧。
“少爺,我們要不要追。”一直站在門口的江離提醒道。
宮亞爵緊握着那枚耳釘,疾步從房間走出去。
數十輛車再次發動,宮亞爵親自開車,隻要一想到藍珂可能會出事,他就壓抑不住内心的怒火。
夜風中,數十輛車乘勝追擊着前面的兩三輛,稍微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這場勝負。
那群醫護人員隻是稍微看一下後面,就吓得臉色慘白。可他們這些不專業的人,怎麼比得過這些相當于賽車手級别的保镖。
吱――
連續數十聲,車子緊急刹車聲。
開車的司機面對着突來擋在面前的車子,本能地也緊急刹車,尖銳的刹車聲劃破整個夜空。
“下來!”在裡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幾個保镖率先下車,拿槍指到了其中一個人的腦袋上。
宮亞爵面無表情地從車上下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其中一輛車前,打開車門卻沒看到藍珂在裡面。直到開到第三扇門的時候,才看到了被綁住手腳的藍珂。
“别動!否則我殺了這個女人!”坐在藍珂身邊的一個西裝男人用槍對着她的太陽穴,警惕地望着宮亞爵。
“放了她!我讓你死得舒服一點!”宮亞爵凜冽的眸子射出一道寒光,那個握着槍的保镖被這麼大的氣勢震懾,不禁咽了咽口水。
在死亡的面前,保镖勉強才能克制住内心的恐懼,現在的藍珂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放了她我還能走嗎!你再不推開,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敢殺她,大不了同歸已盡!”
那個保镖,手指扣在扳機上,顫抖的手指好像真的會摁下扳機。宮亞爵看得心驚肉跳,他這輩子最在乎的倆個人都在這個男人手裡。最讨厭的就是被人威脅,可他此刻不得不妥協,隻因為不想讓藍珂有半點危險。
“我可以放了你,但你把她先放了。然後交代出是誰指使你的,我還可以給你一千萬!”宮亞爵盡可能讓自己聽起來語氣平靜,這可能是他在不認識的人面前第一次妥協。
那個人用懷疑的目光打量這宮亞爵。“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
“我說到做到,這是你唯一的選擇,要是這個女人有半點差錯,我斷定這裡所有的人都要給她陪葬!”宮亞爵深邃的眸子危險的眯成一條線,目光炯炯地落在藍珂身上。
“我命令你,現在把藍珂放開!”宮亞爵原本看着藍珂的眸子,猛地注視着那個男人,這種狠厲可怕的目光讓那個人心跳狂快了一拍。讓人控制不住地有一種想要臣服的感覺,那個男人僵硬地松開了手。
剛一松開,就發現懷裡的女人被人抱了出去,空空如也的懷裡讓那個男人不安。“你站住!”
那個男人本能地追出去,卻被宮亞爵一腳給踹回了座位上。
“藍珂!”宮亞爵擔心地将藍珂輕放在草坪上,手中卻傳來滑膩膩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心猛地一沉,他顫抖着将視線移到自己的手上,借着車燈的亮光,他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血迹,那是從藍珂下身流出來的鮮血。
鮮血的腥味刺激着他的五官,讓他臉色刹那間變得難看。“藍珂,你醒醒!”
此時的藍珂還被綁住雙手,蒙住了雙眼,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唯一看得到的就是她蒼白的臉,還有臉頰上布滿的汗水。
“江離,去醫院!”宮亞爵怒吼着,直接沖上了車。
車子在黑夜中疾馳,車窗外的寒風刮得呼呼作響。宮亞爵心急地解開綁在藍珂手上的繩子和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心越急手越顫,平時簡單的一個繩子,他竟解了足足十幾分鐘。
“少爺,到了!”随着江離這句話話音落下,車子穩穩地在醫院門口停下。
宮亞爵抱着藍珂就往裡面沖,迎來的護士看到還在昏迷的藍珂驚得花容失色,趕忙叫來了值日的醫生,緊急地召集醫生開始做手術。
當手術室的門被關上的時候,宮亞爵頹廢的坐在長椅上,他像個孩子一樣急促不安地碎碎念着什麼。江離曾試探性去去聽,卻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隐約隻聽到宮亞爵在那說重複着說:“不能出事,一定不能出事。”
手術室内的門來來回回被打開好幾次,醫生護士也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撥,但那身關着的手術室門卻始終都沒有被打開過。
“少爺,藍珂小姐一定會沒事的。”江離生硬地安撫着,一向不懂得安慰人的他,此刻也不知道用什麼詞才合适。
“可惡!”一直沉默的宮亞爵忽然站起身,狠狠一拳擊在牆壁上。雪白的牆壁依舊是完好無損,可他的手卻淌出了一絲絲鮮血。
“少爺,你的手――”江離還沒說完,手術室的門這時候被開啊。宮亞爵迫不及待地沖上前,忐忑不安地俯身在藍珂面前,詢問着醫生。“我老婆現在情況怎麼樣?”
“孕婦跟孩子都平安無事,好在送來的及時,出血是流産的初步症狀。現在胎兒極其不穩,孕婦這段時間要好好注意消息,多注意保養孩子,要是再發生這種情況,孩子可能會保不住,孕婦也很有可能會因為多次流産而導緻不孕。”
醫生将大概的意思說清楚,宮亞爵聽得額上浸出一滴大汗,握着藍珂的手也越來越緊。“我知道了,謝謝。”
宮亞爵紅着眼眶握住藍珂的手,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再晚來一會兒,孩子跟藍珂是不是就不會存在了。第一次,他對外人說出了謝謝兩個字,這對他來說,比千金都更加難得。
江離也是一愣,但随即也明白過來,藍珂在宮亞爵的心中地位是超脫的不一樣。
藍珂在護士的陪同下推進了病房,宮亞爵在旁邊一直悉心照料,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從漆黑的夜晚,到天際出現的魚肚白,他始終都坐在藍珂身邊,握着她的手沒有一秒的松開。
‘咳咳――’
趴在床頭的宮亞爵被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吵醒,他一睜開眼便看到藍珂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這讓他略顯憔悴的面孔露出久違的笑容。
“你醒了,感覺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下腹還會不會痛?”宮亞爵急切地問,上下将藍珂打量了個遍。
藍珂手撫在小腹上,那裡已經沒有了那種疼痛的感覺,她輕輕搖頭。細細回想着昨天發生的一幕,從她昏迷後開始,之後的一切記憶她也完全不知情。“我沒事了。”
“我去讓人給你送點粥過來。”宮亞爵站起來就去外面喊人,連藍珂拉都拉不住。
“昨天的事我記得不多,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藍珂在宮亞爵坐回來的時候,疑惑地撫着發疼的腦袋問。
“是立仲豪把你約走的?”宮亞爵詢問的字語,卻帶着肯定的語氣。
“是,不管他怎麼說,是我之前魯莽,也太小看他了。他找了一個和我差不多相像的女人,扮成我的樣子出去了,這才沒讓靜柔看出破綻。”藍珂輕輕搖晃着腦袋,不得不承認,立仲豪所說的花很厲害,她到現在還暈乎乎的。
“那你昨天有沒有去過我辦公室?”宮亞爵低聲問,深邃的眸子閃着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