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讓藍珂無法去注意那些,她抓着草的雙手深深陷入土中,終于,她痛苦的大叫出聲。“啊――”
這一聲凄厲的慘叫驚得樹林中的鳥紛紛拍翅膀飛出森林,藍珂痛苦地靠在大樹上,肚子不斷傳來的劇痛讓她有種想直接死去的沖動。
一聲聲凄厲的喊叫竟連狼都停在了原地,雖然沒有後退,但也沒有向前。藍珂痛得眼淚都從眼角流下來,牙齒都将她下唇咬破。
全身的力氣幾乎用盡,就在她朦胧之間,她依稀看到面前的狼倒在了地上。一陣陣槍聲在這黑暗中響起。藍珂似乎都能看到那槍口子彈飛出的那一束白光,可痛苦讓她無力去注意那些。
“藍珂,藍珂你沒事吧……”
耳邊似乎是喬靜柔的聲音,藍珂艱難地擡眼看去。豆大的汗水遮住了她濃密的睫毛,就連眼前的喬靜柔她都感覺看不分明。
“小珂!你怎麼樣了!”
響起的焦急聲太過熟悉,藍珂就算做夢也不會忘記。但她努力地想睜開眼去看清面前的人,可劇痛讓她全身抽搐。
“救……救我……”藍珂死死抓住身邊人的衣服,在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她凄厲的慘叫再次響起。
“小珂,你撐住,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炎景修二話不說,打橫抱着藍珂就放進了車裡。
車子與閃電般的速度消失在這,走在後面的喬靜柔仔細地觀察着那些剛才被槍殺的狼。撿起地上藍珂剛才落下的自制地圖,雖然她剛才沒有面對這些狼群,但光是看着這裡死去的狼,就不難感覺到藍珂剛才害怕的恐懼。
“藍珂,好在我趕來了――”喬靜柔緊握着手中的自制地圖低聲呢喃着,好在她回去之後想到這裡的野獸太過危險,最後還是帶着炎景修趕過來,要不然藍珂和孩子都要交代在這了。
想到這,喬靜柔感覺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暗自慶幸自己在最後關頭做出了決定,才不至于造成這種慘劇。
藍珂被帶回了别墅,頓時,在這片黑暗中。所有的醫生都圍在了她病床前,藍珂躺在手術台上,視線對眼前的全部都是朦胧一片。腦中唯一存在的意識就是痛,痛不欲生的感覺。
“藍珂小姐,深呼吸,放輕松,孩子快要出來了。”醫生語氣焦急,一邊教藍珂運氣,一邊觀察着孩子。
“宮亞爵――”藍珂痛苦的呼喚着宮亞爵的名字,眼淚嘩嘩地跟着流出。腦中想念過無數遍的男人,此時卻沒在身邊,她害怕自己就這樣死去。
“藍珂小姐,你千萬别怕。”醫生不斷的安撫,卻轉頭跟助理道:“準備好工具,再這樣下去可能會産婦大出血,待會兒可能需要剖腹産。”
“好。”助理跟一個護士立即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這棟說是别墅,實則跟城堡一樣,裡面的東西應有具有。護士跟助理沖忙出去,一直在外面的炎景修急得打轉。藍珂在裡面凄厲的慘叫不斷勾動他躁動的心,好幾次要不是喬靜柔拉住都要沖進去。
“藍珂怎麼樣了?”炎景修焦急地拉着最先走出來的助理。
“孩子本來就是早産,加上孕婦受了驚吓,情況不太樂觀。”助理回答完之後,剛要下樓,就被炎景修緊緊抓了回來。
炎景修抓住助理的手微微顫抖,俊雅的臉上蒼白一片。連他說話的聲音,也不由得跟着顫抖。“那大人情況不好嗎?告訴負責的醫生,不要管孩子,一定要不顧一切保住大人!”
“應該孩子跟大人都保住!”一邊的喬靜柔也擔憂地沖上來,如果是平時喬靜柔說這話,一定會遭到炎景修的嚴厲斥責,可現在這種情況,誰也不會在乎這點小事。
“炎先生你放心,我們都會盡量保住的。”
助理跟護士匆匆下樓帶了東西又趕回來,炎景修站在走廊來回踱步,聽着裡面藍珂的慘叫,他額頭也不禁冒出了汗滴。
孩子的出生實在太突然,就連他也沒有很好的克制住。這種情況發生,簡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與其這麼說,不如說誰也沒想到藍珂竟然還會去逃跑,尤其是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都是我的錯。”炎景修嘴裡不斷呢喃着,嘴裡的話重複不斷,聽起來有點神神道道。
可喬靜柔卻聽了分明,什麼叫做全是炎景修的錯。這點讓她不禁有點懷疑,看炎景修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探究。但同時,喬靜柔也對藍珂的這次意外非常在意。
她從炎景修的嘴裡側面打聽到,在懷孕初期藍珂跟炎景修說過的承諾。孩子生下來之後無論是死是活,隻要一旦出生,那也就意味着藍珂跟炎景修的承諾應該兌現。
結婚――
來了這裡這麼久,這座島的所有通訊都被切斷,除非是專門控制的手機才能跟外面通話。但放眼整個島,也隻有炎景修跟維達身上有這種獨特的手機,他們根本不可能弄到。
喬靜柔一邊想着藍珂即将出生的孩子,一邊想到身在遠方的宮亞爵。她沒法通知宮亞爵藍珂生下孩子的事,也不知道炎景修會拿這個孩子怎麼樣。
走廊間的倆個人來回踱步,但心中卻各思不同。
終于,門在藍珂凄厲的叫聲落下後打開。炎景修當即迎上去,問醫生說話的同時,就着急想往裡面闖,卻被兩個醫生給擋了回來。
“炎先生,現在孕婦很虛弱,應該多休息一下。”醫生拿下口罩,手套中還沾着鮮紅的血。
當那扇門打開的時候,那股濃烈的鮮血味就從房間裡面跟着湧了出來。
“大人情況怎麼樣?”炎景修緊張地抓住醫生手臂。
“大人跟孩子現在都很平安,馬上孕婦就會轉到房間,炎先生先等一下好了。”醫生剛說完,炎景修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沖了進去。
此時,滿身是血的孩子被醫生裹好。炎景修在确定藍珂隻是暫時昏迷過去之後,才走到了孩子面前。
眼前的孩子已經不足月,看起來比一般的孩子小很多。緊閉着雙眼,小胳膊小腿消瘦的可憐,看着令人憐惜。
“炎先生,你要抱嗎?”護士将孩子往炎景修面前遞了遞。
“不――”炎景修後退一步,态度堅決地令人不解。但他那雙褐色眸子不禁有些憂傷和感觸,在面對這樣一個小孩的誘惑,他終于忍不住向那個孩子伸出了手。
但他的手接觸到孩子時,孩子柔軟的身軀像觸電一般,讓他全身覺得一陣陰寒。孩子剛生下,無法分辨五官,但炎景修卻怎麼看,都覺得孩子跟宮亞爵很像。
“你們先出去。”炎景修木讷地抱着孩子坐到落地窗前,手指不由得探向孩子那美麗的皮膚。
可惜,這個孩子不是他跟藍珂的,要不然,他一定會想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一切都交到這個孩子手裡。
“藍珂已經安頓好了,剛才護士跟我說,孩子不能吹風,因為身體不足月所以很虛弱。你把孩子先給我吧,他們說是要去送去保養室,這對孩子身體有好處。”
炎景修面無表情,隻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孩子。對于喬靜柔所說的一切,完全像是沒看到一樣。他顫抖着伸手伸向了孩子的臉,喬靜柔看到這,驚恐地将孩子搶了過來。
“你幹什麼!”炎景修臉色當即難看起來,沖着喬靜柔低吼一聲。
“你要對孩子做什麼?難道你想殺了他嗎?”喬靜柔有些後怕地将孩子護在身後,炎景修想殺這個孩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
“沒錯,我要殺了這個野種,隻要一看到他就無法忘記藍珂對我所做的事情,更無法忍受藍珂跟宮亞爵所發生的一切。”炎景修雙眼冒着殺光,他想從喬靜柔手中搶過孩子,卻被喬靜柔險險躲過。
“什麼野種,他是藍珂跟宮亞爵的孩子。你們誰跟誰都沒有關系,隻要誰願不願意幹!”喬靜柔将孩子死死護在身後,不敢讓炎景修靠近半步。
藍珂不顧一切好不容易熬到了現在,不能在最後關頭被炎景修毀掉。就算她付出一切,也絕對不會讓炎景修在這個節骨眼殺了孩子。
“喬靜柔,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炎景修一雙眼滿是憤怒,他盯着喬靜柔身後的那個孩子,渾身氣得發抖。
“我是為你好,如果藍珂知道自己的孩子死掉了,那你覺得她還可能像當初答應你的一樣和你結婚嗎?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把孩子不顧一切地留在身邊,因為孩子是唯一能夠束縛藍珂的工具!”喬靜柔急中生智說出這些話。
不得不承認,喬靜柔這番話對炎景修非常管用。
炎景修在聽完這些話之後,雙眼冒出的怒火也逐漸熄滅。但憤怒的粗喘讓他還是不能完全平靜,他走到陽台的扶手前,雙手發洩般地拍在扶手上,隻有這樣,他才能勉強壓抑怒火。
喬靜柔看到這樣的炎景修,心中已經明白炎景修在壓抑情緒,她低眸看了一眼懷裡的孩子。再看看炎景修,她猶豫着是不是要先離開這個房間。
就在她準備離開這個房間的時候,炎景修忽然轉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