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了?”宮亞爵聲音軟了下來,就像是個說錯話的孩子,連眼神都有些無奈。
藍珂轉眸不讓自己眼淚落下,她打開門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宮亞爵還想再說,等藍珂走出去一會兒,他才随後緊跟。看到藍珂抹眼淚的動作,他心裡說不出的痛。
男人嘴抽愛面子也挺正常,他這不是一時犯毛病了嗎?
宮亞爵無奈地這麼想着,用白水澤的話說,就是女人寵不得。一寵就蹬鼻子上臉,作為男人變成鹹魚翻不了身了。
一路上宮亞爵開着車遠遠地跟着,直到看見藍珂平安回到了别墅心才稍微放了下來。
遠遠的看到炎景修從裡面走出來,他體内的怒火就忍不住地往上竄,握着方向盤的手骨節突出,而遠處的倆個人誰也沒有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
正如藍珂所說,炎景修知道事情結果之後,便開始商量回英國。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坐上了私人飛機回到了倫敦。
當麥娜看到從車上瘸着腿下來的藍珂被炎景修抱下來的時候,眼中掩飾不住地譏諷。“這是要變成殘廢了嗎?”
“放心,你殘我都殘不了。”藍珂在炎景修的懷裡,淡然地掃了麥娜一眼。
“可你現在不正是殘着嗎?回到明城回你的老情人,還回出一身傷回來,可真給克思頓家族長臉。”麥娜尖酸刻薄地哼了一聲,藍珂手裡有她那段不堪的視頻,現在的麥娜也隻有在語言上多諷刺藍珂幾下,要不然一肚子的氣還不得把她漲死。
“麥娜,你胡說什麼!”炎景修蹙眉冷下臉。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不是很清楚嗎?”麥娜不以為然地攤攤手,美麗的臉上全是無辜。
藍珂沒有多說,隻是讓炎景修帶着她回房間。
做了一整天的飛機,此時的倫敦已經被黑暗籠罩,藍珂走進大廳的時候,還看到辛伯跟洛蒂正好在沙發上閑聊。看到藍珂走進來的時候,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我想看看爺爺。”藍珂輕聲在炎景修耳邊說話,走了将近半個月,除了在明城工作的煩惱,爺爺是她唯一在倫敦放不下的人。
“景修,已經這麼晚了,今天在這住嗎?”麥娜陰魂不散的聲音再次響起,大的讓人想忽略都不行。
“是。”炎景修冷冷一個字。
麥娜捂住嘴,一臉暧昧地走到他們跟前。“都快要結婚了,那你們是分房睡,還是像之前一樣同房睡呢?”
此話一出,周圍的下人都因為炎景修驟然變冷的臉吓得一縮脖子。
炎景修沒有再回答,而是徑自将藍珂放在爺爺的床前。此時的克思頓已經入睡,盡管如此,跟進來的麥娜也不敢再放肆。
“你在這先待着,等一會兒我在回來看你。”炎景修沒有去看藍珂臉上的變化,而是轉身強行将麥娜從房間裡面拉了出去。吩咐下人給藍珂送飯之後,才松開了麥娜的手。
“圖嘴上的輸赢,小心什麼時候連命丢了都不知道。”炎景修褐色的眼眸露出一抹狠厲,這是在他一貫溫文爾雅的臉上不多見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麥娜動作誇張地雙手捂着心髒,嬌嗔道:“景修,你吓到我了,我好怕呀。”
麥娜說完這些話,不屑地冷哼一聲。“我呢,該有的不該有的都沒有了,你以為我還怕什麼。倒是你啊,娶了個老婆連一張床都沒法睡在一起,你們應該沒做過那些事吧?”
麥娜看着炎景修越來越難看的連,捂嘴笑得更歡。“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沒有,要不然藍珂的性格怎麼還可能跟宮亞爵上.床呢?”
“閉嘴!”炎景修雙拳握得咯咯作響,麥娜這是專門往他心中最軟的地方插刀。他已經盡力讓自己忽略,可這不代表能允許别人把這件事說起。
“你脾氣挺好的,怎麼這麼快就生氣了。其實也沒什麼啊,藍珂有宮亞爵,你也可以找很多女人啊。隻要你勾勾手指,多少女人搶着讓你身上貼,幹嘛這麼多年隻守着藍珂一個女人呢?投資風險大,還不見得有回報,多不劃算。”
麥娜捂嘴媚笑,雪.白的手臂如蛇般纏上炎景修的脖子,嬌媚一笑。“比如我現在就可以啊,男人嘛,為了解決生理需要偶爾這樣也是正常的。”
“髒。”炎景修冷冷吐出一個字。
“你說什麼!”麥娜臉茬那間變得煞白,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從内到外的肮髒,就像你那個濫.交的母親一樣。得虧你不是克思頓家族真正的血統,要不然真是玷污了克思頓家族這個稱号。”炎景修抓住麥娜纏上來的手臂,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在地上。
“我髒藍珂就不髒嗎?就算你們是未婚夫妻關系,她也不是背着你跟宮亞爵一次兩次上.床了。事情你不是很清楚,我倒是佩服你竟然這麼能忍,作為一個男人,你就不覺得窩囊嗎?”
麥娜氣得渾身顫抖,炎景修那一個字,讓她想起了那兩個渾身留着膿的臭男人,那是她一輩子也抹不去的陰影。盡管她後來找到那兩個男人,并且殺了他們,但身體裡曾經殘留過的痕迹,是無法磨滅的。
“多管閑事!”炎景修冷哼一聲,自顧自往自己的卧室走。麥娜的話卻伴随着他的腳步反複播放,那些照片一遍遍在他腦海中浮現。
“炎景修,那些照片你是看到的,我可沒有半點假話,你就自欺欺人等着被甩吧!”
身後麥娜的話不甘心地傳入他耳中,炎景修腳步邁得更快,想要逃離這個魔音的地方。
炎景修在床上躺着一動不動,腦袋混亂地沒有一點思緒。他知道藍珂最近欲言又止要說的話是什麼,可是感情怎麼能就放就放。藍珂是他心中唯一的執念,這麼多年也從未改變。
扣扣――
門被人從外面敲響,炎景修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才想起要去爺爺房裡接藍珂的事情。想到門外的人可能是藍珂,他大步地把門打開。
“傭人說你沒吃飯。”藍珂走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傭人。
“我不餓。”炎景修從傭人手中接過托盤,一隻手扶着藍珂往裡面走。“明天我就帶你去拆掉石膏,基本上已經可以自由行走了。”
“這次我找你主要是兩件事。”藍珂在景修的攙扶下坐在床上,一件事她鼓足了勇氣才踏進這裡的。
“那個男人的事情,你地址已經有了,咱們明天就去找。”
“不,那是其中之一,還有一件事情。”藍珂截斷炎景修說的話,垂眸猶豫着不知道怎麼開口。
“很重要嗎?”
炎景修突然這麼問,讓藍珂詫異地望着他,隻是一秒,藍珂又重新低下了頭,輕輕鄂首。“對我來說很重要。”
“想明白了嗎?”炎景修為自己倒上一杯水,神情自若沒有變化,但是仔細看,卻能發現他握着倒水的那隻手一直再抖。他明白,麥娜說的話可能就要成真了。
“我從一開始就在想,因為我的猶豫反倒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我覺得深深的自責,卻又不知道怎麼做才好。”藍珂秀眉緊擰,臉上的表情一片淡然。這些天,她已經想明白了。
“我們分手吧。”炎景修一口氣喝完杯子裡的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氣。
“你說什麼!”藍珂震驚于炎景修的話,她自己一直沒有勇氣開口,沒想到炎景修會率先說出這樣的話。
“分手吧,這樣對彼此都好,我知道你一直愛着那個男人。是我太過執着,強行将你捆綁在我身邊,妄想着跟你結婚生子過一輩子。”炎景修望着晶瑩剔透地水晶杯,看着杯中倒映出自己的那張可笑的臉,他自嘲地笑出聲。
藍珂沉默了,她還能說什麼?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嗎?她已經對炎景修說過太多次了,因為說過太多次而一直說的話,更顯得毫無誠意。
“景修,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
“不可能了。”炎景修沉痛地閉上眼,她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成為了執念,這輩子都放不開。
說出分手那句話,他的心比剮肉還要疼上百倍。
“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你沒義務幫助我,接下來的事情我一個人解決。如果能夠順利完成,我會将我得到的全部家産和繼承權都給你,這是我唯一能償還你的東西。”藍珂思量過後,将話說得明白。
炎景修自嘲地牽起嘴角,轉眸睇視藍珂。“你覺得我看重這些嗎?”
“你不缺這些我知道,但我除了爺爺跟這顆心不能給你,最貴重的家族榮耀和财富都可以給你。”藍珂說得非常認真,她知道會傷炎景修的心,但沒有辦法,已經傷了的心也不在意這一件了。
“那如果我說我殺了宮亞爵呢?”炎景修似笑非笑地看着藍珂,褐色的眸底隐藏着不為人知的複雜情緒。
“你――”藍珂臉色微變,連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