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含妤踏進卧室,一眼看到了被幾個下人圍住的藍珂。美麗的臉上幾乎扭曲,她怒目對視了藍珂一眼,似笑非笑地走到床前,捏住藍珂尖細的下巴,剪碎刻薄道:“喲,這是誰呀?長得可真是漂亮。難怪那些狗奴才不讓我上樓,敢情你們少爺在這金屋藏嬌呢?”
“韋小姐,藍小姐是小少爺的私人醫生。因為手上了所以才在這養病,你先把藍小姐松開。”管家尤徳回答的不卑不謙,言辭冷厲。收到尤徳眼神的下人,立即會意的出去。
韋含妤聽了不松反而加緊了力度,藍珂想掙紮兩下,但背脊實在是疼得讓她無法動彈,所以,隻能冷眼望着面前濃妝豔抹的女人。
韋含妤垂眸瞥了藍珂一眼,沖着藍珂冷冷一笑,但話卻是對着尤徳說的。“你們小少爺還在老夫人那裡,現在還用什麼醫生照顧。而且,這個女人既然是醫生,又加上生了病,那不是更應該去醫院?我都不知道,你們家少爺的卧室竟然成了收容所。”
尤徳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不悅。“韋小姐,少爺做的每件事都是有原因的。韋小姐有什麼不懂的,可以親自去問少爺。藍醫生現在生病在床,你這樣對待一個病人,可不是名媛千金該做的事!”
韋含妤冷哼一聲,用力将手中的藍珂松開,才轉頭看向尤徳。“你不過是一個下人,也敢這麼和我說話!”
“就算是下人,我也是宮家的下人!少爺最憎惡外人多怪閑事,韋小姐要是這麼喜歡管教下人,也可以回家去管。”尤徳也是五十好幾的人,在宮家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收拾韋含妤這種驕縱的千金小姐,也是手到擒來。
“你!”韋含妤怒指着尤徳,美麗的臉變得有些猙獰。但考慮到宮亞爵冷峻的性子,她還是硬生生忍住怒意,臉上露出自認為很美的笑容。“我不過開個玩笑而已,管家竟然這麼當真。”
尤徳依舊不卑不吭地沒所表示,這更加讓韋含妤難堪。
韋含妤朝藍珂抱歉一笑,将提在手上的飯盒舉在了藍珂面前,笑道:“這是我親手堡的湯,本來是想送到宮少的公司,但聽說他人在家裡。可下人剛才跟我說,宮少剛走不久,你既然受了傷,就順便給你喝。”
“我不想喝。”藍珂咳嗽了一聲,無力地搖搖頭。
“喝吧。”韋含妤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她用力将藍珂還在打點滴的手抽過來。針管一下子被扯掉,一點鮮紅的血液,當場便從藍珂的手臂溢了出來。
“我不要!”藍珂想要掙紮,但韋含妤速度太快,而且她現在的狀态也掙紮不開。
韋含妤将手中的碗直接塞到藍珂手裡,滾燙的溫度從瓷碗中傳遞到她手下。
“啊!”藍珂本能地縮手回來,遞過來的湯一時打翻,全數倒在她身上。被灑到湯的地方如火燒一般,藍珂猛吸幾口涼氣,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韋小姐!”尤徳激動地将韋含妤一把拽了過來,力度之大,險些将韋含妤拽倒。“藍醫生,你還好嗎?”
“沒事。”藍珂扯了扯身上被潑濕的衣服,管家立即招呼下人給藍珂換衣服。卻被韋含妤攔住,尤徳還沒回應過來,韋含妤便一把拽住了藍珂的手腕,惡恨恨道:“能讓宮亞爵把床讓出來的,你也算是有點本事,少給我裝,還不滾下來!”
“你放開我。”藍珂虛弱地要抽回手,卻被韋含妤一下從床上扯到了地上。
“啊!”藍珂忍不住低呼出聲,背脊跟摔痛讓她隻覺得疼到不行。可正是這麼一摔,讓她看到韋含妤腳上的紅色恨天高。
那晚昏迷前的記憶如海水般洶湧奔來,她記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腳上穿的也是高跟鞋。不過那雙高跟鞋紅得似血,鞋跟亮得耀眼。
“韋小姐!你這樣實在是太過分了!”尤徳想上去将他們分開,隻是手還沒伸出去,就把韋含妤給拍了回來。
“你少多事!”韋含妤怒瞪尤徳一眼,蹲下身,又将藍珂狠狠拽了過來,怨恨道:“我讓你别再裝可憐了,我是不會吃你這套的!告訴你!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宮少夫人這個位置我坐定了,你最好少給我動歪腦筋,否則我讓你後悔莫及!”
藍珂蒼白着臉孔,頭昏目眩,連呼吸都感覺有點吃力。“聽不懂你說什麼,我沒興趣跟你争什麼宮亞爵,我對他沒興趣。”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讓我知道,你敢在我背後勾.引他,我一定打斷你的腿!”韋含妤握住她手腕的手,威脅性地緊了緊。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搶來也沒用,你何必去犯賤自找麻煩?”藍珂仰着臉看韋含妤,平淡的瞳孔中一抹譏笑。
看的韋含妤當即就炸毛,畫着精緻妝容的臉上滿是猙獰。“你說什麼?”
“韋小姐,這是宮家!”尤徳立馬擋在藍珂面前,布着皺紋的臉上有着一抹冷厲。
韋含妤聽得勃然大怒,火冒三丈地指着尤徳。“我告訴你,我很快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你最好跟我說話客氣點!”
“我怎麼不知道我這裡多了一個女主人?”
冰冷卻極富磁性的嗓音從門外傳入衆人的耳中,下人們聽後皆是暗中松了一口氣。韋含妤一張臉卻漲成了豬肝色,頓時沒了剛才嚣張的氣焰。韋含妤不自然地轉身,臉上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宮少,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要是不回來,你這個女主人不就把我這給全部翻新一遍了?”宮亞爵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他眼神寒光凜冽,鷹眸掃過在場的衆人,視線最後才落到了韋含妤那張精緻的妝容上。
“宮……宮少……”韋含妤清楚感覺到男人身上的王者氣息,明知宮亞爵此時憤怒是對着自己,但她卻還是愛死了這個無情的男人。
“你膽子不小,敢在我地盤上鬧.事。”宮亞爵捏住韋含妤的下巴,深邃的黑眸中是人看不清的無底洞。
韋含妤努力笑了笑,狡辯道:“我沒有啊,隻是剛才見那位小姐漂亮,就跟她多說了幾句。”
“還敢跟我撒謊!”宮亞爵原本捏住韋含妤脖子的手,猛地移到了韋含妤的脖子上,他用力掐住韋含妤的脖子,眸中燃起一抹殺意。
“我……我沒有。”韋含妤真的害怕了,宮亞爵在商場上憑借着雷厲風行,手段狠厲無情,隻短短五年,便将有些低谷的IM集團推入頂端,成為商場的一個傳奇。
“你是說我耳聾嗎?”宮亞爵眸子危險的眯起。
韋含妤張着嘴使勁搖頭,感覺喉嚨一股氣漸漸提不上來。
尤徳看韋含妤翻白眼,輕聲喚了一聲。“少爺。”
宮亞爵握着韋含妤脖子的手又緊了一下,才将韋含妤毫不留情地丢在地上,冷冷道:“再有下次,我擰斷你的脖子!”
“宮少,你聽……”韋含妤不死心地拽住他褲管,還想解釋。
“滾!”宮亞爵吐出一個冰冷,且又無情的字眼。
韋含妤紅着眼,隻怨恨地望了藍珂一眼,便哭跑着沖了出去。
宮亞爵這才彎身将藍珂從地上抱回了床上,動作輕柔,像是呵護至愛的東西。但下一秒,他的臉色卻蒙上一層寒意。“把這個女人放進來的人,一例開除!”
“是。”
宮亞爵見衆人不動,怒喝道:“傻站着幹什麼,還不幫她換身衣服,是不是都想滾!”
宮亞爵這一吼,原本戰戰兢兢的下人們,片刻見全跑光。
很快,藍珂就被下人扶進浴室換了一身淡藍色的裙子出來。宮亞爵看得有些發楞,但很快便恢複了面無表情的狀态。
他下意識地要伸手将藍珂接過來,卻被藍珂不動聲色地躲過。“你帶我來這幹什麼?”
“當時你狀态不好,又沒有别的地方去,我就先讓你來這了。”宮亞爵皺眉,收回伸出去的手。
“原來是因為同情?”藍珂自嘲地冷笑一聲,揚起臉看他。“我現在變成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現在在這跟我說這些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從來沒人說過我有同情心。”宮亞爵這句話不知道是解釋,還是自嘲。
藍珂沉默不語,隻靜靜地望着窗外陰沉的天。良久,她才轉頭重新看向宮亞爵。“我先走了。”
“你要去哪?”宮亞爵皺起英眉,有些氣惱。
“不管去哪,你這都不是我該待的地方。”藍珂很清楚,雖然她昏迷了。但是她已經無處可去,唯有一條路,或許那條路才是她該有的歸屬。
“風家現在跟你退婚,戈家将你趕出了家門。現在的你比那些流浪狗更加凄慘,你可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這就把你擊垮了嗎?你不是一向識時務?”
已經走到門口的藍珂腳步停下,粉拳緊握,她強忍着才不讓自己再哭出來。昨晚她已經哭夠了,所以,她不會再哭。
她猛地扭頭轉向宮亞爵,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抹痛楚。她當然不甘心放手,但又能怎麼樣,她已經什麼都沒有,哪什麼去對付戈家。
“害你的人你不想查清楚?”宮亞爵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樣,說的每一句話都抨擊着藍珂的心髒。
藍珂定定注視着宮亞爵,男人碩長的身型,深邃的鷹眸仿佛讓人看一眼便會沉淪。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他整張臉都完美的像一件藝術品,俊美無比。
她琥珀色的瞳孔猛地收縮,一個可怕的在她腦海中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