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藍珂還想再追的時候,一隻粗壯的大手将她拉住。一個長着國字臉的男人出現在她眼前。
“還想跑,你現在害我的車被人追尾,主要事故在你,怎麼說也要賠償。”男人叫嚣着,氣憤的臉上好像随時會沖上來打人一樣。
“可我現在有事,晚點再說。”藍珂着急跑遠的年輕母親,掙紮着想要去追,那個男人卻不依不饒。
“看你長得這麼漂亮,也給我來這招。告訴你快點賠錢,要不然走那麼派出所見。”
男人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偏偏藍珂力度卻掙紮不過。她看着年輕母親越跑越遠的身影,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跑,但潛意識裡是想要去追的。
藍珂大冬天的,急得腦門冒汗,她粗略的看了一眼這個男人的車。确實是被後面一輛車追尾了,現在兩輛車還停在原地,車主的家人在那裡争吵不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纏上自己了。
藍珂當即從錢包裡拿出全部的錢,塞到男人的手裡。“這些夠吧!”
說着藍珂就要走,卻被男人再次拉住。“兩輛車的錢,你這些錢打發誰呢!”
望着那個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男人的争吵不休讓藍珂的耐心快要到達極限。
“我沒那麼多錢,這是我名片,你到時候拿着車費找我報銷。”藍珂說到這,再沒有給那個男人說話的機會,一腳踹到男人大腿之間的地方撒腿就去追那個女人。
“混蛋!”藍珂咒罵一聲,算是對這場事故的評價。她使出全身的運動細胞,努力想追上那個女人,無奈被那個車主一耽擱,距離拉的太遠,她隻能勉強不讓自己被那個年輕母親距離拉的太遠。
隻是沒想到那個女人看起來消瘦,跑起來這麼快。藍珂跑了一陣之後,忍不住雙手放在膝蓋上粗喘着氣,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她再次追了上去。
得感謝她今天明智沒有穿高跟鞋,要不然分分鐘不知道被甩了多少條街。藍珂也不知道自己追了多久多遠,穿過一條條巷子又跑到了另一條馬路上。
“喂……,你……别跑!”藍珂喘着粗氣想穿過又一條馬路,隻是全身力氣經過長時間的追逐,她幾乎沒什麼力氣。跑到馬路中間的時候,不小心跌倒在地。幾輛車急速地迎面向她開來,藍珂驚恐地望着那輛車朝自己開過來。
就在她以為這次死定了的時候,車子硬生生地調整方向盤撞上了另一輛轎車。
吱――,車子緊急刹車的聲音尖銳無比,緊接着砰地一聲巨響,是兩輛車子相撞的聲音。
這場事故引得馬路周圍的路人紛紛觀看,藍珂處在兩輛車最近的距離,吓得捂住頭失聲尖叫。
好在後面的那些車子反應快,沒有接連地追尾,都險險地躲過,隻是那輛被撞上的車損失嚴重。宮亞爵的車也沒讨到什麼便宜,黑色的布加迪擦傷不說,車牌前凹下去一大塊,唯一幸運的是雙方都沒人受傷。
宮亞爵顧不上被撞爛的車,急切地下車查看藍珂的傷勢。“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
藍珂這才放開抱着腦袋的手,看到是宮亞爵的一刹,害怕地抱着他脖子低聲抽泣,也不管宮亞爵是怎麼出現在這的。
“宮亞爵,差一點我就死了。”她輕聲抽泣着,在死亡面前,她再堅強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尤其是看到宮亞爵的出現,催化了她内心脆弱的一面。
“沒事沒事,有我在呢。”宮亞爵拍着藍珂後背輕聲安慰,心疼地擦着她臉上的淚水。他自己也不敢想象,如果開車的人不是江離,那藍珂這次就保不準真的要撞上。
“喂,我的車怎麼辦!”
隔着周圍嘈雜的聲音,藍珂聽到了男人憤怒的咆哮。
藍珂從宮亞爵頸窩裡探出頭,正看到江離在跟對方交涉。宮亞爵的大手揉了揉她發絲,聲音極富磁性而又溫柔。“沒事,這些江離能辦好,你傷到哪了?”
藍珂捂着剛才崴了的腳,輕輕搖頭。“沒什麼事,就是剛才跑得太快,腿突然抽筋跌倒了。”
宮亞爵輕輕擡起她的腳,隻是輕輕一下,藍珂便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一片。“有點疼。”
“可能扭傷韌帶了。”宮亞爵說着,彎腰打橫将藍珂抱起。跟江離交代了兩句,便帶着藍珂搭上了另一輛計程車。
來到附近的醫院,藍珂在醫生的檢查下呲牙咧嘴,腳踝的疼痛讓她忍不住想要落淚。
“你輕點。”宮亞爵抱着藍珂的腦袋,陰沉着臉對那個醫生皺眉。
老醫生扶了扶臉上的眼鏡看了宮亞爵一眼,不鹹不淡地回答:“我不能輕點,那你來。”
“你說――”除了藍珂,還沒幾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宮亞爵臉色一片黑,不可一世的脾氣差點發作,好在藍珂及時攔住。“你别鬧了,是傷的問題,跟這個醫生沒什麼關系。”
“小夥子年紀不大脾氣不小,這麼心疼老婆,這麼還讓她受傷。”老醫生不悅地哼哼兩聲,又扶了他那眼鏡。
藍珂尴尬地低頭不語,宮亞爵被這麼一說,臉色更加難看,但勉強也沒脾氣發作。
“行了,韌帶拉傷,核磁共振檢查也隻是小韌拉傷。到時候看恢複再來醫院複查一下,好好休息别亂動。”老醫生幫藍珂将石膏固定好,才輕輕将藍珂的腳放下。朝宮亞爵又扶了扶眼鏡,态度有點不滿。“已經好了。”
“這樣就行了?”宮亞爵擔憂地又看了藍珂那隻被打上石膏的腳踝。
“要不然呢?”老醫生對宮亞爵這種态度強烈不滿。
宮亞爵皺眉,将藍珂打橫抱在懷裡,連一句謝謝都沒有,好在藍珂禮貌地說了一句。
走出疼痛專科室的時候,倆個人依稀還聽到那老醫生念叨的聲音。
“這麼好的小姑娘,怎麼就看上這種脾氣差的小夥子。”
唰地一下,宮亞爵臉色黑成鍋底,他最不允許别人懷疑他和藍珂的感情。宮亞爵引沉着臉,将藍珂放在長椅上就要走進那扇出來的門。
“诶,你别去!”藍珂急忙把他拉住,她就知道宮亞爵想找那老醫生算賬。
宮亞爵緊皺着眉頭,勉強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再次将藍珂打橫抱起。
“你生氣了?”藍珂小聲詢問。
“沒有。”宮亞爵簡短的兩個字,回答的毫無感情。
“他們也就是說說,你别放在心上就好。”
藍珂這麼說,宮亞爵冷眸凝視着她,冷哼一聲沒說什麼。他表面裝作不在意,但心裡還是很在意。那醫生的一句話,輕易就勾動了他的怒火。
直到倆個人坐上了車,宮亞爵才冷聲開口。語氣中帶着一絲憤怒,卻又讓人不輕易察覺。“你知不知道跑着過馬路很危險?就算要過馬路至少得等到綠燈才行,難道你連這個常識也不知道嗎?”
“我……”
藍珂剛要解釋,就被宮亞爵截斷。“算了,你也不是孩子,這件事也是有原因的。那你為什麼要跑?”
宮亞爵的理解讓藍珂心中原本強硬的地方再次柔軟下來,其實每次面對宮亞爵的時候,她都發現自己很多事情都無法自持。
“我看到了一個女人,她或許能幫我找到洛蒂跟辛伯謀殺我父親的證據。開始她在那等我,後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跑了。”
“然後你就一直追,連過馬路的時候也追!”宮亞爵聽到這,已經帶着些許明顯的怒意。
而藍珂也清楚感覺到了,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着頭解釋。“我沒放下,所以才會在意。有人追殺那個女人,我這麼做隻是為了更快地找到證據,我擔心對方會搶先一步。”
“你要是沒命了,還怎麼找人!你腦袋被驢踢了!”宮亞爵像是不洩氣一樣,臉色黑得吓人。
“什麼叫腦袋被驢踢了,你那麼聰明,那你還讓江離在開車的時候不顧危險掉轉方向!”面對宮亞爵的軟語諷刺,她毫不示弱地頂回去。
“你!”宮亞爵鷹眸瞪大,一時語塞。
“你是不是想說,你也是情急之下就那樣了?我也是情急之下啊。”藍珂不滿地扭過頭,宮亞爵這霸道的性格真是三百年不變。
“我的錯行了吧。”宮亞爵沒好氣地轉開臉,倆個人像小孩一般怄氣。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看看這位,又看看那位,也沒好氣的開口。“我說你們夫妻吵架歸吵架,現在這車你們是要我往哪裡開啊!”
唰地一下,藍珂臉色變得潮紅。宮亞爵撇了藍珂一眼,又撇了一眼她的腳踝的傷,指了一下藍珂語氣不善地說:“她說了算!”
宮亞爵說完,就聽見那個男人輕哼一聲。“既然是老婆說了算,剛才還廢話啥。”
藍珂忍不住笑出聲,宮亞爵則臉色越來越難看。藍珂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别再生氣,宮亞爵看着抓住自己的手,唇角這才微微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車子在藍珂所住的别墅門外停下。
“在這等着!”宮亞爵一如既往地命令着那個司機。
“别動,乖乖等着!”宮亞爵話還沒說完,藍珂便率先從車上下來,隻是受傷的她下來的時候有點不方便。
遠遠的在廚房正在做飯的炎景修,透過落地的櫥窗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藍珂,喜悅地連身上的圍裙都被解開就倒了一杯果汁迎出去。
“小珂!你的車被拖走了,我已經讓喬靜柔幫你去領了。我――”炎景修已經跑出了别墅。
藍珂驚訝地望着炎景修,而炎景修也在此刻看到了同樣從車上下來的宮亞爵。
刹那間,炎景修握着杯子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