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啊?”
身後是尖細的高跟鞋敲擊在地面發出的聲響,熟悉的聲音帶着濃烈的嘲笑。
藍珂隐忍着發酸的眼眶,淡然的轉身,麥娜那張濃妝嬌豔的臉就呈現在面前。她清冷地望着麥娜,聲音冰冷的沒帶一絲感情。“你找宮亞爵幹什麼?”
“那你找亞爵做什麼呢?”麥娜上下打量着她,挑釁般地走到她面前,挺了挺她那傲人的兇。
“你一個前任,問我這個現任是不是沒身份?”麥娜嘴角得意地上揚,終于算是在藍珂面前揚眉吐氣了一次。
“現任?”藍珂臉色更加清冷,淡然的眼神在麥娜全身上下掃視了一圈。不得不承認,要是直說麥娜的外貌,确實足于讓一個男人瘋狂,可是宮亞爵也會迷戀她的身體嗎?
她不知道,更不敢保證。
“當然,你隻是一個前任。亞爵都不想見你,才故意說自己不在,你知道現在的你有多讓他讨厭了吧?”麥娜雙手抱兇,高傲地猶如一隻孔雀。
“你以為我會信你說的。”
麥娜故作驚訝地捂住嘴,一臉抱歉。“對不起啊,我不該這麼說,不小心就讓你丢盡了臉。”
藍珂臉色越來越難看,麥娜心情越是高漲。她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鍊,走到藍珂面前一臉無辜道:“你說亞爵也真是的,前天我跟他在一個拍賣會上看上了這串項鍊,他随手就送給我了。男人就是這樣,對珠寶都沒有研究,這條項鍊的意義非凡,怎麼能随便就送給一個女人呢。”
麥娜一邊說,一邊端倪着藍珂臉色的變化,看到藍珂沒有反駁,她越說越興奮。“藍珂,你們都離婚了吧?怎麼還好意思來這呢?”說到這,麥娜看到她手腕上帶着的粉鑽手鍊,驚詫地伸手就去摸。
“不準碰!”藍珂反應極快,下意識地甩手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麥娜捂着臉半響沒反應過來,隻有臉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她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你竟敢打我!”麥娜聲音尖銳地回打過去,巴掌來的太突然,藍珂硬生生挨了一下。
藍珂再也控制不住冷靜,體内的怒火已經完全被點燃,她抓住麥娜的雙手,空出的一隻手舉起剛要再打下去,舉在半空的手腕卻被人截住。
她猛地轉眸看去,對上宮亞爵那絕情冰冷的眼神。他冷冷地丢開藍珂的手,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又來我這撒什麼瘋,不是讓你滾了嗎!”
麥娜一看救星來了,立即上前親密地挽住宮亞爵的手,指着藍珂一臉的委屈。“亞爵,你看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就是想看看她的手鍊她就動手打我。”
藍珂緊攥着粉拳,倔強的迎上宮亞爵冰冷的視線。“是我打的沒錯。”
宮亞爵一言不發地走上前,朝她伸出了手掌。“給我。”
“什麼?”藍珂一愣。
“亞爵是讓你把手鍊給他。”麥娜唯恐天下不亂地上前補了一句,對上藍珂詢問的視線,宮亞爵伸出的手又往他面前遞了遞。“交出來。”
“快啊!”麥娜得意地揚着下巴催促。
“不行。”藍珂将手放在身後,堅定地拒絕。
麥娜兩眼一瞪,憤怒地沖上前。“喂,你搞清楚一點,這是亞爵送給你的,他有權利收回來。況且你們現在已經離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現在這麼不知羞恥了。”
麥娜說完之後,才驚覺自己的話有點不對,很快就當個沒事人一樣冷哼一聲走開。
宮亞爵隻冷冷撇了麥娜一眼,伸出的手依舊沒有收回。“别惹我發怒。”
話語中帶着明顯的警告,藍珂望着他陰冷的眼神,強忍着才不讓自己那脆弱的眼淚再次溢出。她顫抖着将手鍊摘下,項鍊還沒遞出去就被宮亞爵搶了過去。
見宮亞爵搶完就走,藍珂心急地将他拉住。“你聽我說,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聽我說完,你再決定要不要走好嗎?”
“我沒時間在你身上浪費。”宮亞爵面無表情地将她的手揮開,走到麥娜面前,将手鍊遞了過去。“既然你喜歡,那就給你。”
麥娜驚喜地接過手鍊,臉上掩飾不住的得意。“謝謝你。”
“你喜歡就行。”宮亞爵依舊是冰冷的表情,随手将手鍊交給麥娜,從頭到尾都沒有看藍珂一眼。
“我很喜歡。”麥娜興奮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藍珂身子無意識地踉跄了一下,感覺全身都在顫抖。她不是沒有看宮亞爵在國内做的荒唐事,可她在雜志上看到的時候,至少還可以欺騙自己那是炒作,或者是記者借位拍到的效果。可現在親眼看到,她還能用什麼說服這個男人是喜歡自己的。
她憑什麼。
宮亞爵自然地攬着麥娜,江離已經恭敬地為他們打開了車門。
就在宮亞爵即将踏進車的那一刻,她沖上前兩步,眼眶中包着晶瑩的淚花。“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嗎?就連我跟景修要結婚了你也不在乎是嗎?”
宮亞爵的腳步一頓,卻依舊沒有回頭,隻是頓了一下過後。繼續彎腰鑽進車,藍珂不死心地大喊:“宮亞爵,我半個月後就要結婚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江離從後視鏡上端倪着宮亞爵的表情,卻沒有看出半點變化。倒是麥娜臉色慘白,但很快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
“開車。”宮亞爵冷冷吐出兩個字,藍珂熟悉的身影就在身後,他甚至沒有勇氣去看。
半個月,竟然這麼快。
他雙拳握得咯咯作響,深深閉着眼才能讓自己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亞爵,沒想到藍珂這麼快就要結婚了。半個月呢?才兩個禮拜,我還以為他們至少會拖上一段時間呢。”麥娜挽着宮亞爵的手臂,眨巴着畫着濃濃眼線的大眼,看在他眼裡隻覺得惡心。
車内彌漫的都是麥娜身上那沖鼻的香水味,他幾乎控制不住要把麥娜從身邊推開。江離眼尖地發現宮亞爵臉上細微的變化,很會意地将車窗放下。
窗外的寒風湧進車内,撥弄了他額前的劉海,也将他混亂的心稍微平靜下來,但依舊控制不住地去想藍珂說的話。
“怎麼了?你發什麼愣呢?你是不是也詫異藍珂跟炎景修婚禮的事?”麥娜搖了搖他手臂,才将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沒事。”宮亞爵冷淡地回答。
“你真是不會哄女孩子歡心,真不知道你跟藍珂是怎麼相處的?”麥娜撇了撇嘴,無趣地靠在車椅玩手機。
“你母親知道這件事嗎?”宮亞爵這麼問,麥娜立即放下手機激動地拉住他的手。“不知道,但是能才到,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這樣一來,事情就會更加棘手。炎家一定要淌這趟渾水,也沒辦法。我還以為你不會問呢?你現在是什麼感覺?”
“你覺得我會把感覺告訴你嗎?”宮亞爵冷眼望着她,不答反問。
麥娜滿意地打了個響指。“真誠實,這個回答很正解也很酷,就像你的人一樣。”
宮亞爵轉過臉不再去理會麥娜的話,滿腦子都是藍珂的話。如果他們結婚,那他跟藍珂這輩子也算是真的走到了頭。
他憤怒,不甘心,但更多的是痛心。
時間不多的期限,讓他更加确定動作必須加快,得趕在藍珂結婚之前把這些事情做好。
混亂的酒吧VIP包廂内,麥娜躺在沙發上已經喝的爛醉。嘴裡卻還囔着要喝,宮亞爵厭惡地站起身,朝江離使了個眼色。
江離會意地讓包廂内的其他人出去,将包廂内清除幹淨後,宮亞爵才重新坐到麥娜面前。修長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深邃的鷹眸漆黑如夜,話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你外公在哪?”
“亞……亞爵,我還要……喝……喝酒。”麥娜揮開宮亞爵,伸手去抓桌上放着的酒。
“我問你,你外公在哪?”宮亞爵捏着她下巴的手勁微微加大,強行闆正麥娜的臉。
“我外公嗎?”麥娜指着自己,冥想了一會兒,呵呵一笑。“我……我不知道啊,這件事,隻有我媽咪和舅舅知道。”
“你就沒聽到一點。”宮亞爵英眉緊皺,手上的力度也不禁加大。
“我不知道在哪,隻知道,外公他好……好像……”
麥娜說到這,兩眼渙散,已經快要昏睡過去。斷斷續續的聲音,也有随時切斷的可能。
宮亞爵緊摁住她雙肩,陰冷着問。“在哪?”
麥娜被他這麼一搖,竟然有幾分清醒,她呵呵傻笑一陣。“外公好像沒有……沒有離開倫敦。”
“沒有離開?”宮亞爵疑惑地皺眉,還想再問,麥娜卻一頭栽倒在他懷裡。濃重的酒氣和本身的厭惡,讓宮亞爵毫不猶豫地将她丢到一邊。
江離強忍着才不讓自己笑出聲,起初還以為宮亞爵真的那麼冷漠不管藍珂。沒想到隻是話裡說說。不過藍珂剛才的話他也聽到了,現在想起來也不禁為自家少爺擔心。
這麼一直把藍珂往外推,到時候炎景修近水樓台先得月,也不是沒可能。
“你上次查到的結果也是沒有找到克思頓老先生。”宮亞爵徑自喝了一杯水,低頭将麥娜剛帶上去不久的粉鑽手鍊拿了下來。“如果她問起來,就說丢了。”
“是。”江離想笑卻強忍着不敢笑,臉上的肌肉都忍得扭曲。被宮亞爵冷眼一掃,他才止住笑容。
“沒錯,派出去的人都沒有查到老先生的出境記錄,尋找的人也一直沒有結果。”
宮亞爵将手鍊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踹了踹倒在地上的麥娜。“把準備的東西放好,别被麥娜發現,這女人也不像你看到的那麼愚蠢。”
“是。”江離恭敬地應下,想到宮亞爵這幾天扮演的角色,突然沒忍住笑出聲。
下一秒,便對上宮亞爵殺人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