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鐘學禮急着想要知道方彥祖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因此約了方彥祖第二天一同去了申市最權威的親子鑒定中心,那裡通常都是接待司法鑒定的案子的,隻不過鐘氏畢竟是申市五大世家之一,鐘學禮一個電話,院長就立刻安排下面的人做事了。
一大早方彥祖就開着車來到了鐘家别墅,黑色的薩博緩緩的開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早就等在門口的鐘學禮和秦芷柔,黑色的雙眸不自覺的在那抹消瘦的身影上多停留了幾秒。
将車子停好後,方彥祖徑直下車走到了鐘學禮的面前,他動作極自然的從秦芷柔手中接過輪椅的把手,一邊推着輪椅一邊同鐘學禮打招呼:“爸,等了很久?”
“沒有,算算時間你也應該差不多到了,所以才讓小柔推着我出來的。”鐘學禮笑着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笑得溫和又慈愛。
方彥祖聞言朝一旁的秦芷柔看了過去,見她正巧也悄悄的在打量他,于是勾了勾唇笑道:“秦小姐,原來我們還是一家人,真是好巧。”
“是啊,好巧。”秦芷柔聽出了方彥祖特意強調了“一家人”這三個字,當下臉頰一紅,臉上浮起了尴尬的神色,她簡直是做夢都不會想到,那晚出手相助的方先生,竟然是方姨的兒子,他們的相遇還是在她最狼狽的情況下,如今再見多少都有一些尴尬。
倒是坐在輪椅上的鐘學禮疑惑的擡頭看了看他們,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們兩個認識?”
鐘學禮的問題讓秦芷柔更覺尴尬,她總不能說自己被他兒子逼得逃跑,然後在逃跑的路上遇見的方彥祖吧,盡管鐘展風對她所做的一切,鐘學禮心中多少是應該有點數的,可是看着輪椅上的鐘學禮,她還是無法坦然的将實話告訴他。
于是,秦芷柔求救的将目光投向了方彥祖,偷偷的雙手合十請他幫忙解圍。
方彥祖好笑的看着秦芷柔滿臉的忐忑,然後無聲的向她說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我們在機場遇見過,我對申市不是很熟,是秦小姐給我指的路,還好心的帶了我一程。”方彥祖語氣十分平常的說着,鐘學禮似乎對這一說詞并未懷疑,點了點頭後朝秦芷柔溫和的笑了笑。
“小柔這丫頭,就是心底善良,所以麗群特别喜歡她。”
“秦小姐的确是個好人。”方彥祖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可是他這話聽在秦芷柔耳裡,卻又别有一番意思。
輪椅停在一輛奔馳車前,這輛車是根據鐘學禮的情況特意訂制的,後蓋打開有一塊活動的金屬闆,方彥祖和司機一同将輪椅連同鐘學禮一起推了上去,然後仔細的扣緊了鎖扣,防止輪椅在車内滑動。
秦芷柔原本是不願意一同前去的,可是方彥祖說自己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熟悉,也不懂得怎麼照顧鐘學禮,因此非拉着她一起,鐘學禮對此倒也十分贊成,于是秦芷柔無奈下隻得跟着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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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定中心的貴賓休息室内,中心的公關人員正好茶好水的招待着鐘學禮他們,畢竟這是院長親自吩咐要好好接待的客人,所以公關部的人絲毫不敢懈怠,挑了最八面玲珑的員工接待他們。
由于鐘學禮同院長打了招呼,因此原本需要三五天才能有結果的鑒定報告,院長特别吩咐了下面人一定要加急處理,隻不過再快也必須得等上二十四小時,所以鐘學禮等人也隻能回家等消息。
路上跟鐘學禮突然問起了方彥祖回來後住在哪裡,在得知他并非住在方家,而是自己買了一層酒店式公寓,于是心血來潮的提議想去方彥祖的公寓看看。
方彥祖的公寓雖然沒有鐘展風那套電梯入戶的公寓高端,不過也算是申市幾個高端精品公寓之一了,隻是地理位置稍稍偏了一些,但是有利有弊,相對來說他這個小區的環境就比鐘展風和端木紫那兩個小區的環境要優雅安靜許多。
秦芷柔一進入小區内,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區江南庭院式的綠化設計,清淨宜人的環境讓人身心愉悅,而且整個小區内的公寓房,雖然沒有電梯入戶,卻也是一梯一戶的設計,完全保證了每一戶業主的私密性。
公寓内的裝潢更是才用的簡介大方的設計,色彩以米白和棕色為主,相并色的家具簡單卻又不失時尚,屋子内收拾的十分幹淨,和秦芷柔印象中獨居男人的家有些不同。
坐在客廳裡的鐘學禮同樣也在默默的打量着屋子,他想以此來了解方彥祖這個人,畢竟一個人的生活習慣和品位很能說明一個人的性格,結果他突然掃到客廳一角的架子上,一張用相框裝裱着的照片。
“你當過兵?”鐘學禮十分驚訝的看着照片裡一身迷彩服,手中拿着AK47的方彥祖,他的身邊還有好幾個同他一樣裝扮的男人,隻不過這些人裡有膚色黝黑的黑人、有滿臉絡腮胡的白人、有身材健碩光着腦袋的大漢、也有戴着眼鏡斯斯文文的小夥子。
每個人的臉上都塗着迷彩,手上拿着各種各樣的武器,一群男人們或做或站或靠的圍着一輛同樣迷彩色的坦克,各個都笑得十分燦爛又真切。
去廚房泡茶的方彥祖,端着兩杯茶水走了過來,他彎腰将杯子輕輕的擱在了茶幾上,眼都不擡的說道:“我當過幾年雇傭兵。”
雇傭兵?那就是靠着賞金到處流竄的人,也是拿命賺錢的一群亡命之徒。
鐘學禮難以相信的瞪着方彥祖,想從他臉上瞧出一點蛛絲馬迹,可是方彥祖隻是十分平靜的看着他,似乎根本就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雇傭兵在國内是不合法的,也不被承認的,可是在國外卻是很普遍的存在,哪裡有需要、哪裡有戰場,哪裡就有為了金錢不顧一切的雇傭兵,隻是國内的人們不夠了解而已。
“你背上的傷……”秦芷柔顫着聲音問道,原來他當過雇傭兵,難怪那天看他背上布滿了各種傷痕,她很好奇也很難過,他這十幾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還好,能活着就已經不容易了……”
“你背上的傷……”秦芷柔顫着聲音問道,原來他當過雇傭兵,難怪那天看他背上布滿了各種傷痕,她很好奇也很難過,他這十幾年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還好,至少還活着……”隻消一眼,方彥祖就知道秦芷柔心裡在想些什麼,所以他聳了聳肩語氣輕松的自嘲道。
倒是一旁的鐘學禮難掩心痛之色,如果眼前的方彥祖真的是他的兒子,那麼他這十多年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當初他能活下來恐怕也不容易吧!
“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的浩兒明明死在了那場大火裡,為什麼如今又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這個問題從昨天開始就糾纏他到現在,他實在是太想知道了。
方彥祖緩緩的在沙發上坐下,雙眸微微斂了斂神色,這才歎了口氣一邊回憶一邊幽幽的說道:“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