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薩博緩緩的駛入鐘家别墅的大門,副駕駛座上的秦芷柔緊張的絞着雙手,盡管鐘浩揚已經一再的安慰着她,可是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緊張不安的心跳。
這時一隻溫暖的大掌突然伸了過來,溫暖的包裹住她輕顫着的左手,一股溫暖又安定的感覺順着左手,緩緩的流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狂跳不止的心髒慢慢的恢複平靜。
秦芷柔垂眸看了眼覆在她左手上的大掌,随後視線順着手掌緩緩的朝左側移去,上移的視線對上一雙深邃的黑眸,如一汪深潭深深的吸引着她的視線,讓她沉醉在他無盡的情意中。
“放心,有我在。”
鐘浩揚低沉又性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這句話恐怕是這世上最美麗的承諾,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女人的心。
輕輕眨了眨眼,秦芷柔眼含淚光的朝鐘浩揚點了點頭,溫順又乖巧的應聲:“好。”
車子在車庫裡停妥了,鐘浩揚下車後立刻走到另一側,十分紳士的替秦芷柔拉開了車門,并且擡起一手遮擋住上方的車架,待秦芷柔下了車後才甩上車門,跟着走到車後打開了後蓋,取出了裡面的行李袋。
鐘浩揚一手拉着秦芷柔的左手,另一手提着行李袋,側目朝她溫和一笑:“走吧。”
看着鐘浩揚溫和的笑臉,秦芷柔突然覺得,這一刻,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願意陪着他一起走上一遭。
當兩人牽着手走進屋裡的時候,發現鐘學禮平靜的坐在輪椅上,腿上蓋着一條羊絨薄毯,手中捧着半杯微涼的茶,一雙睿智的雙眼透過老花鏡看着他們,似乎早就在客廳裡等着他們了。
秦芷柔瞧見鐘學禮這架勢,剛才不顧一切的氣勢頓時散了個無影無蹤,下意識的就朝鐘浩揚的身後躲了躲,謹慎又忐忑的小聲喚道:“爸……”
“爸,我們回來了。”鐘浩揚眉眼含笑的側眸瞥了躲在他身側的秦芷柔,随後十分坦然的看向鐘學禮。
面對鐘浩揚如此坦然的模樣,鐘學禮倒是微微一愣,他以為他會看到一個,緊張的向自己不斷解釋的兒子,結果卻完全相反,他這個兒子非但沒有一絲緊張和愧疚,反而神情坦蕩的拉着秦芷柔在沙發上坐下,目光平靜的看着自己。
父子倆就這樣彼此對視着,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秦芷柔更是渾身僵硬的默默坐在一邊,最後還是鐘學禮無奈的歎了口氣,率先認輸的開口道:“你就沒有什麼要向我解釋的?”
“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鐘浩揚神情倨傲的挑了挑眉,突然擡手一把攬過秦芷柔的肩,聲音平靜的就像是宣布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前兩天我和小柔領了結婚證。”
“什麼?”聞言鐘學禮不禁雙手一抖,半杯涼茶就這樣又撒了一半在薄毯上,他也顧不得收拾,一把将杯子朝茶幾上用力一放,發出“呯”的一聲響,吓得秦芷柔又是一個瑟縮。
鐘浩揚察覺到了懷中秦芷柔的身子一震,他有些不滿的朝鐘學禮皺了皺眉:“爸,你吓到小柔了。”
“你……”鐘學禮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兒子,突然有種血壓飙升的感覺,他已經很久沒有情緒波動的如此厲害,“胡鬧,太胡鬧了!”
秦芷柔瞧着鐘學禮臉色有些蒼白,她知道鐘學禮自從雙腿癱瘓之後,身子骨一直不太好,常年需要吃藥,因此她擔憂的扯了扯鐘浩揚的衣袖,朝他輕輕搖了搖頭,意思讓他不要故意頂撞鐘學禮。
秦芷柔的小動作,鐘學禮自然也瞧見了,說不感動其實是假的,這個丫頭也算是他看着長大的,哪裡有不疼愛的道理,之前展風那樣對待這丫頭,他也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可是這個家哪裡還有他說話的餘地。
對于展風在秦振海出事後,突然就和秦家丫頭迅速領了結婚證一事,他心裡多多少少是存有一絲疑惑的,隻不過孩子們的事他也管不了太多,尤其這個時候浩揚突然就回到了他的身邊,失而複得的喜悅讓他暫時忘記了家裡的情況。
然而就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突然展風就來告訴他,浩揚拐着秦家的丫頭就跑了,這下子徹底搞蒙了他這個跟不上時代的老頭子。
幸好這小子還有良心,在他打了幾個電話和發了消息後,還算有交代的給他回了一條消息,結果一回來就又給他扔了這麼一個勁爆又難以消化的消息,他感覺自己真的是老了,已經搞不懂現在年輕人的想法了。
隻不過在看到秦芷柔擔心又小心翼翼的模樣後,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怒罵聲,還是被他生生給咽了回去,隻是寒着臉嘀咕了幾句:“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做事不負責任,随性而為,我老了,管不動你們了,你們也不愛聽我這老頭子唠叨。”
“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聽了鐘學禮似歎息的話後,秦芷柔頓時忍不住淚眼婆娑。
鐘學禮倒也沒有真的怪她的意思,畢竟事情都是自己兩個兒子惹出來的,這丫頭也不過是被那兩個混小子給牽連的,因此他頗不贊同的睨了鐘浩揚一眼,似警告般的低聲說道:“反正事情你也做了,我就是再不贊成也沒用了,我就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别留下爛攤子給别人收拾。”
“爸,我一直都是很認真,不管是對待感情還是事業。”鐘浩揚聽出了鐘學禮的警告,也明白自己父親的顧慮,因此他又将秦芷柔摟緊了一些道,“我不會讓小柔受委屈的。”
盡管秦芷柔知道她和鐘浩揚的婚姻,不過是因為彼此有共同的敵人,而達成的一個協議而已,算上兩人的第一次相識,認識也不過才一個多月而已,哪裡來的什麼感情,隻不過是彼此需要而已,可是聽見鐘浩揚似起誓一般的話,還是讓她的心漏跳了幾拍。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是管不來了。”鐘學禮歎着氣搖了搖頭,這幾天他感覺自己似乎老了好幾歲,糾結了幾天的心總算是能放下來了,看來他還是适合在花房裡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
可惜,鐘浩揚下一句話又将他炸得回不過神:“爸,我準備讓小柔去鐘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