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雨生情
“噓,是我,别點蠟燭,外頭有人。”藥香包圍着我,熟悉的聲音響起在耳邊。
我努力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去:“展玉卿,你怎麼來了?”
“嗯,這兩日有些私事就沒來看你,不過外面樹上的那位是怎麼回事?”月光下可以看到他皺着眉。
“外面有人麼?”
“你自己院子進了人都不知道麼?看身影,這個人好像就是前些日子你受傷時透着給你喂藥的那個黑衣人,不過你确定你不認識那個人?”
我無語地看着他,壓低聲音道:“你覺得我認識?”
“那要不要趕走那人?”
“呃,好吧,我也不喜歡有人盯着我。”
說完之後,他利索的翻出窗外,落穩腳跟之後紅袖一翻,一道銀光向枝葉最繁密的地方飛去,然後借着月光可看到一條人影旋身落入院中,緊接着兩人二話不說就打起來,黑暗中隻看得展玉卿雪發飛舞,若不細看,還以為他自己在習武呢。我站在窗口,不敢出聲,深怕把軒轅墨瑾招來。
可是天不遂人願,通過院牆上的镂空花磚可清楚的看到,院外有一隊人提着燈籠正在朝着我的院子走來,我吞了口口水,看向還在院中打鬥的二人:“展玉卿,你們别打了,有人過來了,被發現了,對大家都不好!”
我話音剛落,就見展玉卿手持軟劍抵在那黑衣人的脖子上,軟劍在月光下散發着寒光,那黑衣人倒也不害怕,淡淡的說道:“展公子何必如此針對于我?我隻是來看看故人而已。”
“本公子從來不知,看望故人會用這種方式。還有,你居然知道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那黑衣人不說話,隻是突然朝着我丢出了什麼東西,展玉卿一個瞬身就替我擋下了那東西,仔細一看,隻是一根枯了的樹枝而已。再擡頭,那黑衣人已經不見了。展玉卿輕身一躍,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展玉卿剛走,那對提着燈籠的人就到了我院子門口,我仔細看去,來人正是軒轅墨瑾。
“這麼晚了你怎麼不點蠟燭?”軒轅墨瑾進了屋之後,下人們就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你不去陪着陶靳淵來做什麼?”
“本王就不能來你這兒了麼?”
“可以。”
“都退下吧。”
軒轅墨瑾遣散了所有下人之後,眯眼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裡直發毛:“你,你做什麼?”
“那麼怕本王麼?過來,坐下!”軒轅墨瑾說着遍做到桌前。
我順着他的意思,做到他對面,過了一會兒後他開口了:“你真的不認識那人了?”
“誰?”我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呵,你裝的還真像,人找你都找到家裡了,你居然還能這樣淡然處之,本王當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啊。”他咬着牙說道。
我聽着這夾槍帶棒的話很是不舒服:“我都不知道你說的那人是誰?如何告訴你,還有,我失憶的事情,人盡皆知,你若是執意要認為我是有目的的呆在你身邊的,那麼那份契約也可以立馬起效。”
他怔了怔:“你,真的不記得了?”
“呵呵,我原以為我們相處了這麼久,你會慢慢的了解我,可是現在看來我還是錯了,既然王爺不信我,那麼你大可以離開這兒,或者在那份休書上簽個字。”
“你!不要以為有父皇寵着就得意妄為,本王遲早會抓到你的小辮子!”
說完之後軒轅墨瑾就憤怒地離開了,我咬着唇瓣,看着搖曳的燭光,堵氣的吹滅了它,然後躺到床上。
話說另一邊,展玉卿追着那黑衣人來到城外那片樹林,軒轅墨菱站穩之後回頭就是一掌,展玉卿因有傷在身,隻是險險地躲過,接着伸手一抓,撤下了軒轅墨菱的面巾,展玉卿喘着氣說道:“堂堂二皇子居然會一而再地用這種方式去探望友人,真是天下奇聞。”
“零花宮主,你夜夜翻窗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
“至少,她知道我,并且認可了我。”
“是麼?穎兒遲早都是本王的女人,别的男人碰她一下,本王都不允許。”
“呵呵,二皇子真會開玩笑,難道你也失憶了?本宮記得前不久穎兒與辰王剛剛完婚?”展玉卿一臉笑意的看着軒轅墨菱。
軒轅墨菱聽了立刻炸了毛:“成親又怎樣,本王想得到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同樣的話,本宮送還給你。”展玉卿聽了心裡也很不舒服,居然用身份來壓他,也不看看他是誰,江湖上,除了赤血教就是零花宮了。
“那就走着瞧。”
軒轅墨菱說完之後飛身回去了,展玉卿則是站在原地,看着軒轅墨菱消失之後才離開。
辰王府書房
軒轅墨瑾怒氣沖沖的将書桌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陶靳淵調侃道:“瑾,怎麼了?很少看到你發這樣大的火。”
“還不是那個女人,本王都已經明着問她了,她居然還在根本王玩裝失憶這種手段。”
“呵呵,瑾,你總說那穎兒裝失憶,可是你就沒有注意到,她看所有人的眼神麼?”
軒轅墨瑾似乎想到了什麼:是啊,自己回朝之後,莫穎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陌生的,包括二皇子也是,之前莫穎不是一直都喜歡二皇子,并且追着他不放的麼,為什麼這次見到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呢?看上去并不像是裝出來的,難不成自己真的冤枉了她麼?
軒轅墨瑾想到了這一層,但也不說破,常年來高高在上的他決不允許自己向一個曾經讨厭過的女人道歉,最多,最多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
“瑾,瑾你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什麼事?”
“我隻是來書房休息的。”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軒轅墨瑾毫不客氣的吩咐道,陶靳淵苦着臉,看看時辰:書房這麼亂怎麼休息?更何況都這麼晚了,下人們早就睡了,算了還是自己動手吧。
軒轅墨瑾猶豫的站在溢香園中,思量着到底要不要進去,卻不曾想,突然變了天,軒轅墨瑾沒辦法,隻好沖進去躲雨。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突然,門被撞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我二話不說把床邊的茶杯朝着那人扔了過去,砰的一聲,我确定砸到那人了,可是那人卻并未離開,捂着被砸的地方:“是我!你做什麼?”
蠟燭再次被點燃,隻是這回隻有軒轅墨瑾一個人。
“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本王隻是剛好路過,卻不想外面下雨了,所以進來躲雨而已!”他說着臉上慢慢泛紅。
說完之後他快步躺倒床上,把被子一蓋,我徹底傻眼了:“你,你怎麼又睡我床?”
“本王就要睡這裡!”他說完把我也扯到身邊強行按着我的腰,我也起不來,隻好作罷。
“睡吧!不早了。”
“太亮,睡不着!”我掙紮着說道。
他大手一揮,蠟燭就熄滅了,我無語的看着床頂,心裡泛着泡泡:剛剛還那樣質問,現在怎麼突然又好了呢?不會是出去一趟後吃錯藥了吧。
就在我想事情的時候,轟隆一聲響雷,炸開在我耳邊,我哆嗦了一下,轉身一把抱住了身邊的軒轅墨瑾。
軒轅墨瑾剛開始還僵了一下身子,沒多會兒便伸手攔住了我,順便還替我堵上了耳朵。
“本王記得你以前從不怕雷,怎麼……”
“嗯,我現在怕,從小就怕。”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讓他知道,我不是真的莫穎,可是卻說不出口。
他拍了拍我:“别怕了,本王在你身邊,安心睡,明早肯定會是好天氣的。”
“嗯。”
我迷迷糊糊中聽到了對不起三個字,心想估計是軒轅墨瑾在道歉吧,我想回應,卻奈何實在太困,隻好繼續睡。
一夜無夢,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外頭還在下雨,我看了看身邊空出來的半邊床,軒轅墨瑾已經離開了。
我用過早餐之後站在走廊中,看着雨點打在院子的青磚上,然後炸開一朵朵水花,一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這場雨直到中午的時候才停下,綠意布好了菜,我剛坐下,軒轅墨瑾就來了,一身白色暗紋錦緞織就的束身衣袍,一頭墨發随意的飄散着,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落座了:“看什麼,吃飯。”
我埋頭吃飯,剛吃沒幾口,便聽得外頭一陣噪雜的腳步聲,我們放下碗筷,出了門,隻見一隊四個太監恭恭敬敬的站在院中,領頭的是皇上身邊的福壽公公,他見我們出來,單膝跪地打了個千:“王爺,皇上宣您進宮。”
“父王不是準了本王一個月的假麼?怎麼今日就要宣本王進宮?”
“哎呦,皇上隻是說有要事相商,卻不曾說是什麼事,這皇上的意思,我們做奴才的哪兒敢過問啊。”
“好,本王這就跟你進宮。”
軒轅墨瑾擡腳就想走,卻被福壽攔下了:“王爺且慢,皇上說了,讓王妃也去一趟。”
軒轅墨瑾有些猶豫了,福壽走到我跟前:“還請王妃随我們一同前往。”
“嗯,我知道了,還請公公稍等片刻。”
說完我就回屋,換了正裝,然後由福壽帶路,我們跟着他進了宮。
走了約莫半刻鐘,我們站在了皇帝的養心殿門口,我心裡真奇怪着呢,養心殿不是皇帝處理正事的地方,為什麼會在這裡召見我們呢?
福壽進去通報過後,便領着我們進去了。我們進去之後,規規矩矩的跪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皇上慢悠悠地喝着茶水:“瑾兒,今日朕召見你來就是為了蘇州地區發大水的緣故。”
“父王,兒臣才成親不久,不宜出遠門。”
“你對那邊的環境比較熟悉,所以才讓你去,不過别擔心,你們路上需要的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們随時可以走。”皇帝說完後,福壽端上來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幾套衣裙。
“可是,本王新婚燕爾的,出遠門不太合适吧。”
“所以,才讓穎兒跟着你一起去啊。”皇帝走下龍椅,來到我跟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