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小心心跳
“全都聚過來!”蘇幼薇的聲音不小。
很多人望過來,一臉驚訝地看着她。
蘇嫦茹臉色難看,恨恨地瞪了眼蘇幼薇,心裡惱得直抽搐。若非她一句話,錦王也不會借此趕蘇幼薇離開王府,誤了太子的大事。
自己惹的禍,隻能自己還。
“姐姐,妹妹、妹妹……”蘇嫦茹難以啟齒,聲若細蚊:“上次,是妹妹錯了,在此賠罪,姐姐别與我計較。”
一旁的蘇婉蓉很不甘,嘴高高翹着,一臉不情願。
“你說啥?”蘇幼薇眉梢一揚,臉上微帶着笑,“你大點聲,姐姐我耳朵背。”
蘇嫦茹緊咬牙關,忍住心底的怒氣,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昨日,姐姐遭太子退婚,妹妹一時情急,怕姐姐有性命之憂,才口不擇言,怪姐姐三心二意,便遭姐姐掌掴……”
被掌掴的真實原因,是她設計欲除蘇幼薇。她自然不會說出真相,選了個擇中說法,不至于讓自己的名譽受損。
“原來是這樣?”一些人驚訝,而後點點頭。
與皇族姻親的女子,一般而言,隻有死,才能離,見太子退婚,二小姐心急,也是在關心大小姐,倒是姐妹情深。
“本就是三心二意,還不準人說了?”謝慶臨低語,有些憤憤,“更何況,二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蘇大小姐何故動手傷她?”
蘇幼薇斜眼瞅他,心中腹诽:這個蠢貨,活該他是蘇嫦茹的備用。
她眼波流轉,粉頰經暖陽一照,更顯得嬌豔動人,淺笑盈盈道:“昨日既是誤會,那為何你不言明,平白讓人誤會我欺負你?”
賠了禮道了歉,接下來便是自打臉。這一番羞辱,對心高氣傲的蘇嫦茹而言,可謂是生不如死。
“是妹妹的錯……”蘇嫦茹緊握着手,修得尖尖的指甲嵌入手心,留下一排指印。望着朝陽下的那張嬌顔,她心裡的妒意直沖雲天。
憑什麼?一個草包,如何配得上那副容貌?京城才女遍地,她也不過其中之一,可第一美人之名,安在蘇幼薇身上,無人有異議。
“啪!”一聲清脆的響,驚呆了衆人。
蘇嫦茹面沉如水,眼底如冰,心中的恨意便如決堤的江河。她給了自己一巴掌後,眼裡快速積攢出淚水,哽咽道:“請姐姐原諒……”
美人垂淚,總是讓人心憐。謝慶臨第一個站出,心痛道:“二小姐……”說罷,他目光一轉,一臉憤斥,“蘇大小姐未免太過分了!”
“她自打臉,與我何幹,又與你何幹?”蘇幼薇不客氣地反駁,搶在他前頭問,“難道不管是我打,還是她自扇,都是我欺負她?”
謝慶臨啞口無言,又見衆人瞟來的目光,臉上一紅,羞得無地自容。
“啪!”蘇嫦茹自扇了第二巴掌,此刻再也忍不住,豆大的眼淚滑落臉頰,恨與怒卻如熊熊烈火,充斥了她整顆心。
今日羞辱之恨,他日必會十倍償還!
“别打了,二小姐,原也不算你的錯。”有貴公子看不過去,一臉真誠地勸道,“二小姐終歸是好意,無人會責怪你的。”
衆人大都在勸。平日裡,蘇嫦茹雖一副清冷模樣,但并不高傲自大,憑着一番手段,在貴女中人緣倒不錯,貴公子對她印象也佳。
蘇幼薇皺眉,眼見着衆人倒向了蘇嫦茹,自然不會去當惡人,搖頭歎道:“嫦茹,你我是姐妹,姐姐又怎會真生你的氣?”
“打是親,罵是愛,姐姐教訓你,全都是為你好。”她神采飛揚,笑得跟朵花似的,“你要知恩,莫辜負了姐姐一片苦心啊!”
――你姐,終究是你姐!
“謝姐姐不責之恩。”蘇嫦茹面無表情,但心裡都快氣瘋了,尤其是見蘇幼薇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樣後,恨不得上去撕爛她的臉。
“去上藥吧,小臉都腫了,怪讓人心疼。”蘇幼薇關切地道,眼角一瞟,見蘇婉蓉正惡狠狠地瞪着她,便擡手往她臉上一掐,“婉蓉越發水靈了,瞧瞧這小臉蛋,多滑嫩。”
蘇婉蓉吃痛,一口氣不上不下,心裡委屈得不得了,便往蘇嫦茹懷裡一撲,嗚咽着不說話。
“君泊,陪我去摘果子。”蘇幼薇心裡歡悅,臉上卻一副愁容,哀怨纏綿,“你不容我在王府,今日過後,我們少有見面時。我們去散散步,說說話,這怕是最後一回。”
盛陽灑落霞輝,透過層層樹葉,在地面留下斑駁光點。幾隻小鳥栖在枝頭,鳴叫着,配合着風吹過樹葉的聲音,交織出一曲樂章。
在翠綠的枝葉裡,點綴着一顆顆黃色的果。
“君泊,我想吃枇杷。”蘇幼薇揚着笑臉道。
俞君泊大緻搜尋一下,選了根夠得着的枝,正伸手去摘枇杷時,一個大漢手持木棍跳出,又一棍砸了過來,喊道:“偷枇杷賊!”
“君泊小心!”蘇幼薇叫道,上前一把抱住俞君泊,擋在他的前邊。
大漢那一棍砸下,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疼得她淚眼汪汪。
他用這般大的力氣作甚?不是已說好,讓他下手輕一點嗎?疼死她了!!!
大漢是她不久前找的“托”,陪她演一場“女英雄救美男”的戲,用以感動俞君泊。為了刷好感,她也是拼了。
“蘇小姐……”俞君泊蹙眉,抱住她有些下滑的身體,聲音急促了些,“傷到哪裡了?”
“痛。”蘇幼薇吸了吸鼻子,聲音弱弱的,晶瑩的淚珠直落,模樣甚是可憐,“很痛!”
聞言,俞君泊看向那大漢,目光驟然冷下來,猶如銳利的刀刃般,吓得他倒退幾步。
“枇杷、枇杷樹是、是俺的……”大漢結結巴巴道,終是承受不住,扔了木棍轉身就跑。
俞君泊有意去追,可蘇幼薇緊抱着他,權衡下便将她輕柔抱起,輕聲道:“先讓疾醫看看,身上若有大礙,便需回府休養。”
“君泊,”蘇幼薇身上雖痛,但心裡美滋滋,乖巧地窩在他懷裡,“曉曉說得對,我爹爹左相屬太子一脈,那我也是屬太子一脈。”
俞君泊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看她,又聽她悶悶道:“太子暗令我接近你,我如他所願來到你身邊,但我不能再聽他的調遣。”
“那是因為……我不想傷害你!”蘇幼薇揚起挂着淚珠的臉,像是在極力壓抑着情緒,悲痛地問道,“君泊,我隻想留在你身邊,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所言當真?”俞君泊輕聲問道,目光有一瞬的複雜。
蘇幼薇心虛不已,醞釀了一下情緒,鼓足膽氣道:“自然是真的,難道我會騙你嗎?”
俞君泊很幹脆道:“若你口中無一句假話,那往後在錦王府,你想住多久都可。”
“王、王爺?”蘇岩詫異道。這二人去了一趟樹林後,錦王便抱着蘇小姐回來?
“她受傷了,喚疾醫。”俞君泊回道,抱着蘇幼薇進了一間涼棚,又命仆人放下竹簾,“我先回避一下。”
一名女疾醫小跑過來,朝他拜了拜,便去為蘇幼薇診治,在查探傷勢與診脈後,沉吟了一會兒,禀道:“蘇小姐放心,沒有傷到筋骨,隻是皮外傷,抹些藥便行。”
“很好!”蘇幼薇笑吟吟。付出一點點代價,便取得了極大的進展,這筆買賣很劃算。
恰在此時,俞曉曉進來,一見她高興的模樣,便氣鼓鼓地哼了聲,咕哝道:“你得意了吧?哥哥正在畫兇徒的人像畫,且已下了死命令,定要捉拿他給你報仇呢!”
蘇幼薇呆若木雞,笑容僵在臉上。
要、要逮她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