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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情意兩合

别慫,上!(穿書) 風淺析 4899 2024-01-31 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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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幼薇臉都白了,小心心怦怦直跳。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得去阻止!她急道:“曉曉,快去找君泊,我有要事。”

  “你傷在背上,腿又沒有傷。”俞曉曉嘀咕道,“受了個傷,竟敢使喚起我來了。”她雖抱怨着,但也沒有耽擱,掀竹簾出去。

  蘇幼薇側身躺着,正等得心急時,眼前光線一亮,便看見姿态華逸的俞君泊,忙揚起一抹嬌弱的笑,訴苦道:“君泊,背上痛。”

  “已用了止痛的藥,仍是很痛嗎?”俞君泊問道,慢步過來,落座在她身側。

  蘇幼薇直點頭,垮着一張臉,伸出小指勾住他的衣袖,又飛去一個柔弱的小眼神,柔柔道:“你給抱抱,就不痛了。”

  她得纏住俞君泊,不讓他去作畫。人的記憶是會淡的,俞君泊隻見農漢一次,印象不會太深刻,過不了多久,便會忘了其相貌。

  俞君泊蹙眉道:“蘇小姐……”

  “君泊,”蘇幼薇眨巴着眼,捏着他的衣袖輕輕拽了拽,模樣可憐兮兮的,聲音又嬌又柔,“回來時,你也抱過我,不差這一次。”

  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極為靈動,瞳孔如墨玉般,睫毛又長,此刻撲閃着眼睛,再配上臉上的表情,像極了毛茸茸的小動物。

  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揉一把。

  俞君泊看了看,側身将她摟了過來,略顯慵懶地靠在長椅上,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穩固住她的身體,輕語:“好過些了?”

  蘇幼薇颔首,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顔如花,取來一盤瓜子,臉上全是期待之色,軟軟地道:“君泊,我有一個小小的心願。”

  她得使勁纏着他,不能讓他想别的事,尤其是回憶那農漢的相貌。

  俞君泊垂下目光,望着這一盤瓜子,思量着,不明所以,直到她解惑:“由心悅之人給我嗑瓜子。”

  “……”俞君泊半晌不語,深深地凝視着她,末了取去她手裡的瓜子盤,将它擱在一邊,又拿來一個小碟,開始剝瓜子。

  每當聚了十粒瓜子時,蘇幼薇拿起小碟往口裡一倒,嚼了幾下便咽下,心裡美滋滋的,乖巧地等着下一碟瓜子米。

  小半個時辰後,一整盤瓜子空了,隻留地上一堆殼。

  蘇幼薇有些渴,便取了個橘子遞給他,小臉微微泛着紅,狀似羞赧道:“麻煩你了,由心上人剝的,必然是最甜的。”

  但這一次,俞君泊沒有接,拂去身上殘留的瓜子屑,面容如昔淡漠,平靜問道:“傷了你的那名農漢,你可有想過如何處置他?”

  “自然還他一棍,不能輕饒他!”蘇幼薇立即回道,撲閃着眼睛,目光閃爍不定,心裡惴惴,試探地問,“你還記得他的相貌嗎?”

  俞君泊仔細回憶一會,答道:“他長相太過普通,若站在我面前,我便認得出,但如今讓我描繪他的相貌,卻是有些為難。”

  頓時,蘇幼薇心裡狂喜,竭力壓抑住興奮之色,隻露出急切憂慮的表情,愁容滿面地道:“那該如何抓他?”

  “不急,”俞君泊望着她,眉尾微微斜着,如同劍尖般,有一股銳利之感,“我早已經畫完人像,曉曉帶着杜五、杜七去抓他了。”

  蘇幼薇呆了,表情僵在臉上,手裡的橘子墜落在地,又滾出去半丈遠。

  俞君泊的目光閃了閃,掃了眼橘子,便落在她的臉上,唇角微微一動,疑似露出一抹笑容來,自顧自地道:“他們應該快回了。”

  他的話剛落,竹簾一動,便見俞曉曉跑入,開心地叫道:“哥哥,我們抓住他了……”

  望着面前一幕,俞曉曉腦子一懵。在竹簾晃動時,有一些細縫露出,一些貴人借此捕捉到涼棚内的風景,當即驚得瞪大眼睛。

  錦王又抱着蘇大小姐?

  “哥哥,你幹嘛抱她?”俞曉曉抱怨道,“定是她纏你的,一個姑娘家,太不矜持了!”

  “人已抓住,我們去看看。”俞君泊輕語,将蘇幼薇抱在旁側椅上,整了整衣衫,如松柏般挺拔,玄衣白玉冠,風神氣度不凡。

  是禍躲不過!蘇幼薇仰着頭,秉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伸出一隻手,一臉生無可戀,有氣無力道:“扶我起來,我腿軟。”

  “裝模作樣!”俞曉曉嘀咕。在她的印象裡,蘇幼薇一點也不柔弱,但這些天總一副嬌嬌弱弱、楚楚可憐的模樣。

  三人出了涼棚。蘇幼薇急急看去,見果真是那名農漢,心頓時涼了個透,閉眼長歎。

  最後一絲希望幻滅,天要亡她!

  她一瞬間想到很多,經這一鬧,俞君泊怕是心意決,不會再留她在王府。

  回左相府,還是浪迹天涯?蘇幼薇思量,但想着想着,覺得自己還有救,忙道:“是我們有錯在先,那枇杷樹是你的,我們不問自取便是偷,遭教訓也是該的。”

  “蘇小姐,”杜七禀道,“枇杷樹不是他的,那樹本是無主之物,路人常取了吃,自他畫地一圈之後,便成了他的,不準旁人用。”

  要你多話?!蘇幼薇惱着道:“有因在前,我也有錯,就從輕發落他罷。”隻要不逼急農漢,他應該不會抖出她。

  “蘇大小姐深明大義。”旁側,有貴公子贊道,“這農人被抓來,想必已吓破了膽,也是一個教訓,就輕饒了他罷。”

  “傷了蘇小姐,你可知錯?”俞君泊淡淡問道,本就顯威儀,又是俯視下來,氣勢成倍增加,讓人膽戰心驚。

  大漢原一直沉默着,一見他問罪,頓時吓得六神無主,磕頭求饒道:“草民錯了,草民不該貪圖那翠玉珠钗,冒犯了王爺……”

  蘇幼薇哀歎,事已至此,回天乏力。自今日後,怕是她的笑料又要添上一筆。

  鬧一出戲,徒勞無功不說,反受了一棍。

  “我坦白……”蘇幼薇擺了擺手,決意主動說出,面對自己的過錯。

  ――她錯在饑不擇人,找了個“慫托”,一被逮住,便吓得什麼都招了。

  但在此時,俞君泊打斷道:“你既已認錯,且蘇小姐亦原諒了你,本王便不再追究。”

  蘇幼薇一怔,那大漢一驚後喜道:“草民叩謝王爺大恩!”

  俞君泊又道:“本王觀樹上枇杷将熟,蘇小姐既喜歡,去摘個幾斤來,讓她嘗嘗。”

  一場鬧劇結束,蘇幼薇猶處雲裡霧裡,兀自疑惑着。她猜不準俞君泊知不知情。

  那一籮筐枇杷送來,俞君泊二話不說,取了一個枇杷剝着。他的手指修長如玉般,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很齊,整體看上去很漂亮,幾乎挑不出瑕疵。

  蘇幼薇欣賞着,眼睛彎成月牙兒。仔細想想,俞君泊對她不錯,堂堂王爺之尊,給她嗑瓜子、剝枇杷,還給她解圍……

  俞君泊喂來枇杷,她一口咬去小塊,不到一瞬,臉色頓時大變,一張臉都皺在一起,直吸着冷氣,“酸、酸!”她牙齒都酸痛了!

  “酸?”俞君泊輕語,眉梢微微一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本王記得,蘇小姐剛才言道,由心上人剝的,必然是最甜的,怎會嘗到酸味?”

  他似漫不經心地道:“原來是本王自作多情,蘇小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蘇幼薇一呆,目光觸及那一籮筐枇杷,心裡一抽搐。可别告訴她,這些全都是酸的!

  各府貴人圍聚過來,紛紛出聲問道:“王爺無礙吧?可需要傳喚疾醫?”

  在一衆關懷聲中,隻有三兩個聲音問到了蘇幼薇:“蘇小姐可有傷到?”

  “你還好吧?”蘇幼薇回過神,急急地起身,但因太用力,不慎撞到了轎上,“君泊,你能起來不?身上有沒有不适?”

  兩個轎夫忙移向一邊,放下損壞的轎子,垂首跪在那裡,吓得臉色崩得緊緊的。

  俞君泊面色淡淡,倒無一絲異樣,氣度閑宜地站起身,平靜道:“往後少吃些。”

  “我重得壓壞你了?”蘇幼薇瞪眼,沒好氣地道,“如此身材,竟不懂欣賞。”

  正在此刻,俞曉曉提着裙擺跑來,直接将她扒拉開,急道:“哥哥,你沒有摔傷吧?”

  “我無礙。”俞君泊安慰道,語氣略顯柔和,甚至還帶上了一絲笑意,“别擔心。”

  蘇幼薇腹诽,心裡很不平衡。她和俞曉曉都說了關心的話,可俞君泊對她們的态度,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她不由得伸出一隻手,以示自己的存在,委屈道:“君泊,我痛。”說話時,她嬌嬌弱弱、楚楚動人,一雙大眼水汪汪,脈脈含情,柔美入骨。

  蘇幼薇心裡無奈,入小說一門數年,自然知道世上有幾個字,足以形容此刻的自己:裝模作樣的白蓮花。

  擱在小說裡,她就是個纏着男主的女配,一路犯蠢拎不清,是男女主感情的踏腳石。

  為何不是女主?

  蘇幼薇心裡直流淚。因為白蓮花女主一向是清傲嬌弱的,男人都愛她,女人都恨她。至于她呢,姑娘們倒是不喜歡她,但也無一個男人心悅她,這注定是女配的命。

  “君泊,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将手擡高了些,輕咬着唇瓣。

  俞君泊望去,見她的手背上有一道紅印。它大約有人的拇指寬,紅通通的,還有點腫,在白嫩的肌膚上尤為明顯。

  就如同一塊無暇的白玉,今有了一絲瑕疵,損壞了美感,讓人頓首惋惜。

  “不過是一道紅印子……”俞曉曉不悅道,“哥哥,我們走,懶得理她。”

  但俞君泊沒有動,目光落在那道紅印上,忽問道:“很痛?”

  蘇幼薇目光一亮,暗歎此法有效,難怪古往今來諸多姑娘效仿,便含羞帶怯地點頭,柔柔弱弱地道:“你給呼呼就不痛了……”

  望着面前的手,俞君泊久久不語。這姑娘……真會打蛇随棍上。

  俞曉曉瞪大了眼睛,氣得臉頰通紅,往日在府裡便也罷了,如今出門在外,當着各府貴人的面,蘇幼薇竟還敢調戲她哥哥?!

  旁側,不少人僵住了臉,一些貴女惱恨着。京城貴公子雖多,但如錦王這般的,卻是鳳毛麟角,不知被多少家惦記着。

  一個昔日背棄婚約、今時又被退婚的女子,在大庭廣衆下,先摔倒在男人的懷裡,再用言語挑逗男人,簡直傷風敗俗!

  此時,一名少女微笑道:“蘇大小姐掌掴二小姐時,可一點也不柔弱呢。”她着織錦繡金絲邊長裙,外面套着一件薄襖。

  “嫦茹臉上的紅印,至今都未消。”另一個少女幫腔道,語氣略顯尖銳,“對嫦茹時盡顯潑辣,對王爺倒一副柔弱模樣。”

  這話入人心,很多人看向蘇嫦茹,着重打量了下她的臉,雖有胭脂覆蓋着,但若仔細去看,便能發覺其臉有點腫。

  一時間,衆人同仇敵忾,紛紛質問道:“對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此狠手?”

  “雖同父,但秉性卻有雲泥之别,蘇二小姐清貴高雅,大小姐卻……”

  殷王朝盛行君子之風,而君子,自然不能沉溺女色,應當注重内涵,是以蘇幼薇雖美,但一衆公子為正言端行,表面上都嫌棄她。

  至于内心裡的小九九,卻不為外人道。

  蘇嫦茹盈盈福了一禮,輕語:“各位的義舉,小妹先在此謝過。此為私事,難登大雅之堂,請諸位勿探讨,就此揭過罷。”

  這話一出,衆人暗自點頭。單憑這份心性,二小姐無怪乎能麗名遠揚。

  “蘇二小姐客氣了……”

  但在此時,蘇幼薇不客氣地道:“我打蘇嫦茹,那是她欠教訓,誰讓她先陷害我。你們嚼舌頭根,說話陰陽怪氣,難道也欠打?”

  她哼了聲,揚聲道:“子曰:不知者寡言,不懂者慎言。你們全不知始末,隻見她臉上有印,便以為是我欺負他,愚昧之至。”

  被她一頓搶白,衆人面面相觑。良久後一人奇道:“子有曰嗎?是哪本書記載的?”

  “蘇子有曰。”蘇幼薇答道,“若非蘇嫦茹從中作梗,太子昨日也不會退婚,你們用用腦袋仔細想一想,别讓人利用了。”

  有一人脆生生道:“大姐,二姐不知何時得罪了你,讓你記懷于心,但念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有事可說開,别誣蔑二姐。”

  “婉蓉,都是自家姐妹,莫讓人笑話了。”蘇嫦茹輕語,似有絲委屈,“大姐對妹妹有成見,但相府終是你的家,回去可好?”

  蘇幼薇鄙夷。蘇嫦茹維持着儀态,一副與世無争的清貴模樣,隻露出被打過的臉,再讓蘇婉蓉替她申辯,手段可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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