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争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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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府大小姐蘇幼薇,他曾見過幾面,其姿容無雙,叫人一見難忘,對她和錦王之間的糾葛,他亦很清楚,因而才尴尬。
嚴飛仙輕蹙娥眉,本着打抱不平的念頭,問道:“錦王,這會否不妥當?既是心上人,當放在心尖上,怎能讓她簽賣身契?”
“惠甯郡主,此與你無關。”俞君泊淡淡一句,不曾去看她,隻注視着蘇幼薇,“簽與否?若是不簽,那便回左相府去。”
蘇幼薇估摸着,若是自己簽了字,那便真正成了他的丫鬟,富貴榮華系他身上,這也有一點好處,便是能保住小命。
屆時,左相府生死榮辱,皆與她無關,她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便行。
“我簽。”蘇幼薇美滋滋道。她折騰至今,便是為保住自己的小命,豈能放過機會?
嚴飛仙氣悶,直接奪過她手裡的筆,又伸出一根如蔥般的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道:“傻瓜,你簽了賣身契,便是他的奴婢,往後怎麼做他的王妃?”
聞言,蘇幼薇遲疑,瞅了瞅手裡的賣身契,又瞄了瞄俞君泊那張臉,心生不舍。雖說她勾搭他是為保住小命,但也是為他的顔。
人間極品,錯過太可惜。但她仔細一想,便是不簽,莫非就能得到他?迄今為止,他都沒給她一個好臉色,如今更要她簽賣身契,怕是對她也無其它心思。
“若是不簽,你會讓我回左相府?”蘇幼薇問道,想到這幾日,自己為了勾搭他,做下過種種蠢事,便覺得尤為丢臉,“若真是如此,那我隻能簽。”
這看在嚴飛仙眼裡,便是俞君泊性冷無情,而蘇幼薇委曲求全。她目光頓時一寒,心裡怒火蹭蹭燃起,斥道:“俞君泊,枉費本郡主欣賞你,不想你竟是薄情郎、負心漢!”
“郡主,望慎言!”杜七聲音一沉。
“從何說起?”俞君泊問道,目光一轉,掃向了蘇幼薇,一見她的表情,便有了幾分明悟,“蘇小姐最會騙人,三句便有兩句是假話,惠甯郡主為何會與她混在一起?”
嚴飛仙反唇相譏:“怕是王爺與蘇妹妹混得更久吧?少小便有婚約,今同住一府,且又私下定終身,如今卻逼她簽賣身契,如此薄情寡義之徒,本郡主為之不恥!”
“私定終身?”俞君泊輕語,唇迹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幅度,“原來我們私定了終身……”
蘇幼薇心虛不已,扯了扯嚴飛仙的衣袖,小聲道:“姐姐不氣,此事就此揭過。”
“君泊,我們出去走走,你先回府。”她幹笑兩聲,拉着嚴飛仙一邊走,一邊道,“嚴姐姐,其實,我有件事騙了你……”
起初,她是為扳倒情敵才扯謊,言道自己與俞君泊已私定終身,但經過相處,嚴飛仙待她很真誠,這讓她有些許歉意。
嚴飛仙默了陣,有點失落道:“你與錦王……”
曆經剛才的一幕,她哪有猜不到的。至于蘇幼薇如此做的理由,她也能猜到一二,無非是怕她搶了俞君泊,才先下手為強。
她雖能理解,但任誰得知自己被騙,也都不會開心。
蘇幼薇苦兮兮道:“我同意嫁,他不同意娶。”她回眸望去,午陽下,嚴飛仙淡掃蛾眉、輕點紅唇,真真是個标緻的美人兒,且又爽朗有俠義之心,與俞君泊倒也很般配。
“果真如此。”嚴飛仙輕語,幽幽一歎,“昨日夜間,母妃與我言道錦王時,也曾提及過你,雖是寥寥數語,但……”
――她與錦王有諸般舊怨,昔日曾重重傷害過他,更是無情羞辱過他。錦王雖留她在府裡,但我兒放心,錦王絕不會戀上她。
這是她母妃的原話。嚴飛仙遲疑道:“蘇妹妹,你與錦王……怕是不大可能,錦王若有心娶你,許你王妃之位,斷不會要你簽賣身契,降了你的貴女身份。”
“這道理我也懂。”蘇幼薇偷偷向後望去,在百彙樓裡,俞君泊坐在窗邊,正書寫着什麼,仿似有感應般,側頭向她看來,吓得她急忙回頭,小心心卻跳個不停。
“大概你們才是一對。”她搖頭晃腦,一臉無奈悻悻然,“命中注定,天作之合。”
這本也是小說裡的結局。
若勾搭不上男主,不如去勾搭女主?蘇幼薇目光一亮,喜滋滋道:“沒錯,一樣能保住小命,還不用去貼他的冷臉!”
很明顯,女主比男主好勾搭!她早先居然沒有想到。
在百彙樓裡,俞君泊擱下筆,目光落在賣身契頁尾的落款上,那裡清晰寫着三個字:蘇幼薇。
字迹娟秀,似出自女子之手。
“收好。”他平靜道,“明日許用得上。”今日痛打了樓月的兩位王子,他們必不甘心,加上那大王子又垂涎蘇幼薇的美色,面聖時怕是會請旨要了她。
事關兩國聯姻,無故不可推卻。但殷朝律法有言,簽了賣身契的丫鬟,是主子的私有,不經主子的同意,誰都無法要去。
他起身,向門外走去,輕聲道:“杜七,你去跟着她們,防止樓月王子報複。”
“王爺,我姐姐呢?”嚴丹瑜匆匆趕到百彙樓,但隻見到一片狼藉,心裡一慌,詢問之下才知個大概,忙轉道去了錦王府。
俞君泊答道:“結伴去鬧市了。”
“杜七,付賬。”彼時,蘇幼薇正握着一把團扇,打量着嚴飛仙,笑吟吟的,“嚴姐姐這一仔細打扮,便和我一樣漂亮了。”
嚴飛仙嗔怪着笑道:“你可真不害臊。”
杜七一陣無言,在櫃台上寫下名字。他提着大包小包,已用光王爺給他的銀子,如今隻能賒賬,但那兩位大小姐毫無罷休之意。
直到天色已暗,蘇幼薇才帶着自己的戰利品,心滿意足地回了錦王府。
“王爺呢?”她問道,打算去簽那賣身契。
小丫鬟答道:“回姑娘,王爺在祖堂。”
蘇幼薇問了幾次路,才找到地方,倚着門探頭探腦地望去,小聲喚道:“君泊?”
祖堂的大門開着,俞君泊正跪坐在蒲團上,沒有回頭,隻道:“進來。”
蘇幼薇一番遲疑,人家的祖堂,她能進嗎?但她又一想,死者為大,進去拜一拜也成。
台上有數十牌位,有兩道位于正前方。
俞君泊輕語:“父王,母妃。”
幽靜昏暗的祠堂,幾排幾列的牌位,白蠟上火苗搖擺。蘇幼薇心怯下腦子一抽,脆生生地跟着他喊道:“父王,母妃……”
冷!蘇幼薇着急,小幅度地翕動瓊鼻,忍住打噴嚏的沖動。如今是春夏交替之時,白日裡溫度雖适宜,但她全身濕透,再被微風一吹,隻覺得上下無一不冷。
她估摸着,自己可能着了涼。
俞君泊微微搖頭,身體一屈,一手摟着她的背,一手撈起她的腿彎,便向門外走去。
“王爺,”左相追了幾步,緊鎖着眉頭,沉着臉不悅,“小女尚未出閣,王爺此舉不妥,有損幼薇的閨譽,會讓人說閑話的。”
俞君泊頭也不回,淡淡問道:“看到蘇小姐的雙手了嗎?”
左相目光下移,怔了一怔,自家女兒雖在錦王懷裡,但那雙手,卻緊緊抱着錦王的腰。
“去備熱水。”俞君泊跨出大堂,就近選了間廂房,來到裡屋床榻邊,輕放下蘇幼薇。
蘇幼薇琢磨着,既然目的已達成,那自己也該醒了。她嘤咛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剛一看見他,那小眼神便哀怨起來。
“君泊,”她低低喊道,望着近在咫尺的俊容冷顔,心裡一邊感慨着他生得好,口裡一邊嬌嬌軟語,“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不争不搶,做一朵隻為你盛開的白蓮花……”
俞君泊自上而下,似全心神注視着她,這一刻的目光醉人魂,輕聲道:“不争不搶?”
蘇幼薇醞釀一番情緒,柔柔一側頭,眉眼蘊含春波,似不勝嬌羞,聲若細蚊:“嗯!”
“本王心有疑慮,還望蘇小姐解答。”俞君泊面色淡淡,拿開她纏在他腰上的手,坐正了身體,“蘇小姐乃大家閨秀,但舉止未免太随意,毫無淑女的含蓄婉約之風。”
“而且,”他話鋒一轉,目光中有審視意味,給人以壓迫之感,“蘇小姐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為何會些媚人的手段?”
“我又沒有媚到你,憑何說我媚人?”蘇幼薇理直氣壯,眼珠骨碌碌一轉,便拉過他溫熱的大手,往自己臉上一貼。
他的手暖暖的,真舒服。她連打了三個噴嚏,凍得瑟瑟發抖,可憐兮兮地道:“冷!”
“王爺,熱水備好了。”兩名仆人擡入浴桶,後頭有六七個小厮,提着裝滿熱水的木桶。
兩名丫鬟低頭走來,向俞君泊福禮道:“王爺,奴婢們服侍蘇小姐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