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兵聽了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帶兵的主帥是秦|王,原來眼前這個自稱大夫的女人居然是秦|王妃,秦|王妃的許多傳聞他是聽過的,連忙跪下去要行禮,姚錦繡擡手免了他的禮。
姚錦繡皺了一下眉頭,她來這裡是救人的,又不是來懲威風的,對那侍衛道:“你先出去候着吧,屋裡不用這麼多人。”
侍衛知道自己犯錯,隻好退了出去。
姚錦繡讓人把傷兵擡到隔壁空置的房間裡,不一會兒翡翠帶着人提來了熱水,姚錦繡和珍珠先用熱水淨了手,又用酒精消了毒,戴上消毒手套,開始給傷兵動手術。
她先給傷兵用了麻醉藥,等他完全昏迷過去,又給他輸上液和血,再用剪刀剪開斷臂處帶血的布巾,剔除壞死的腐肉,再把斷臂與傷處仔細地縫合在一起。珍珠全程一直在旁邊打下手,姚錦繡說要什麼東西,她就幫忙拿什麼東西,配合得相當完美。
等到整個手術完成,液體和血也差不多輸完了,姚錦繡再觀察了一下,待到液體和血輸完之後,把藥療廢棄物讓珍珠打包收起來,稍後再進行處理。
姚錦繡出去讓侍衛把傷兵擡回去,又專門給傷兵配了一些藥,她沒辦法一直在這裡守着,就跟旁邊傷兵的兄弟囑咐了一番,要他每四個時辰喂傷兵吃一次藥,照看一下讓他不要再發燒,那人也都應下了。
“能幫我看看嗎?”旁邊又一個傷兵問。
“可以。”姚錦繡走上前去給他檢查傷勢。
傷口在背上,有十多厘米長,纏着白色布條,姚錦繡把布條取下來,傷口跟前面的傷兵一樣沒有縫合,完全靠布條包紮在一起,愈合的效果不好,完全靠傷者本身的身體素質硬撐,撐得過去就活着,撐不過去就等死。
“這傷誰給你們包紮的?”姚錦繡皺着眉頭問。
“學徒。”
“軍醫了?”
那人苦笑,“軍醫根本忙不過來,有醫工給我們包紮就已經不錯了。”
姚錦繡歎口氣,重新給傷兵處理傷口,“有點兒痛,你忍着些。”
那人倒是豁達,“死都不怕,難道還會怕這點兒痛嗎?您盡管動手便是。”
如此,姚錦繡便重新給他處理傷口再縫合包紮。
正在姚錦繡忙着救治傷兵的時候,兩個軍醫并十幾個學徒聽到秦|王妃姚錦繡帶着人手來幫忙了,全都興沖沖地就趕過來一看究竟。
主要是姚錦繡醫術精湛的名聲在外,兩個軍醫和學徒都很好奇她到底是怎麼醫治的,以前沒有機會,現在正是時候,當然不願意錯過。
軍醫帶着學徒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姚錦繡在給傷兵縫合傷口,隻見姚錦繡手持醫用剪刀和鉗子,動作靈巧得仿佛在綢緞上繡花一樣,一針下去,又用鉗子打個結,再一針下去,一會兒就給傷兵把十幾厘米的傷口縫合好了,看得一群人都驚呆了。
“馮軍醫,你看王妃縫針的技法跟你的比起來如何?”丁軍醫碰了一下旁邊看呆的同伴。
馮軍醫收起臉上失神的表情,咳嗽一聲,甘拜下風道:“王妃的手法比我的好。”
“你的可是祖傳的哦!”丁軍醫嘿嘿一笑,心道終于找到一個比你強的人了。
馮軍醫臉色不好看,瞪了丁軍醫一眼,“那又怎樣?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江禦醫的醫術本來就比我們高明,他在的時候說是天下第二,還沒人敢說天下第一。秦|王妃得了他的真傳,比我們的醫術精湛又有什麼奇怪?”
丁軍醫也不在意馮軍醫的态度不好,慫恿他道:“秦|王妃用的工具跟我們的比起來也要精巧得多,手藝還比我們好,你就不想向她讨教一下?”
馮軍醫梗着脖子道:“當然要!”
此時,姚錦繡正好給傷兵縫完最後一針,聽到兩個軍醫的對話,用剪刀剪斷線,直起腰來,轉過身去對他們兩人道:“既然你們這麼想學,那就過來幫他包紮一下。”
“我來,我來。”話音剛落地,兩個軍醫争着就要上前來,就連站在他們身後的一群學徒也是躍躍欲試。
姚錦繡伸手一指,“就你吧。”
“我嗎?”馮軍醫驚喜萬分地指着自己道。
“對,就是你。”姚錦繡點點頭,招他上前去。
馮軍醫懷着忐忑激動地心情走上前去,姚錦繡一臉平靜地把手中幹淨的繃帶遞給他,“馮軍醫,聽說你祖上就是外傷大夫,現在你給大家示範一下包紮的方法,在場的人都仔細看清楚,這是跟我讨教醫術的第一步。”
姚錦繡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不解地看着她,姚錦繡淡淡一笑,“讨教讨教,總要拿出本事來才好讨教,就從現在開始吧。”
馮軍醫聽了覺得有理,遂上前去給傷兵包紮傷口,姚錦繡靜靜地看他包紮,直到他把傷口包紮完畢。
“包紮好了。”馮軍醫直起身對姚錦繡道。
姚錦繡對馮軍醫點點頭,在馮軍醫以為他自己做得很好的時候,忽聽得姚錦繡問傷兵,“你覺得怎麼樣?”
傷兵喘着氣道:“馮軍醫包紮得有些緊,勒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馮軍醫臉色一變,“你怎麼不早說?”
“我,我……”傷兵是不好得罪軍醫,呐呐地不敢說話了。
姚錦繡道:“不是你的問題,也不是馮軍醫的錯。馮軍醫一心想要把你的傷口包紮好,也是一片好心。隻是在我看來,這個包紮的法子可以再改進一下。”
“改進?”馮軍醫露出了驚奇的表情,他包紮的法子是祖傳的,用了十多年了,從來沒想過要改進,姚錦繡居然看一遍就看出了弊端,這也太神奇了。
“是的,改進。”姚錦繡進一步解釋道:“我剛才給幾個傷兵都檢查了一下,一些包紮得太緊,不利于血液流通,導緻傷處肌肉壞死,如果不及時處理,嚴重的話就要截肢。有些地方又包紮得太松,起不到應有的效果。我倒是有一套完整的包紮手法,可以拿出來給大家探讨一下,如果大家覺得好,不妨在傷者身上試一試。”
馮軍醫和丁軍醫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喜,他們都聽過姚錦繡的醫術很神奇的傳聞,剛剛也見過姚錦繡給傷兵縫合傷口的奇異手法,自然也很想見識一下姚錦繡的奇特包紮術。
“王妃請指教。”馮軍醫謙虛地道。
姚錦繡便把馮軍醫包紮的繃帶解開,從新仔細地給傷兵包紮了一遍,包紮的方法跟馮軍醫的方法完全不同。旁邊的馮軍醫和丁軍醫以及十幾個學徒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
不一會兒包紮完畢,姚錦繡問傷兵感覺怎麼樣,傷兵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這下舒服多了。”
馮軍醫和丁軍醫看完整個過程也都肯定地點了點頭,内心是激動的,希望姚錦繡能多教給他們一些有用的東西。
此後,姚錦繡又給屋子裡的其他傷兵清理縫合傷口,每個部位包紮的不同方法,姚錦繡都一一教授了一遍,“縫合傷口之前都要清理傷口,腐肉和雜質都要清理幹淨,然後再進行縫合包紮,每個身體部位的包紮有些不同,我晚上回去給大家畫個冊子,以後大家可以照着學習。”
十幾個學徒一聽這話高興壞了。他們先前給那些傷兵包紮的時候就沒有接受過這麼系統的教學,包紮的時候全靠自己感覺,隻要不流血就行。跟姚錦繡交的比起來簡直差遠了。
丁軍醫道:“王妃說給傷兵處理傷口的時候要用鹽水清洗,用酒精消毒,可是我們并沒有那什麼鹽水,酒精也沒有。”
姚錦繡道:“鹽水和酒精我會吩咐人去準備,會盡量多制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丁軍醫歡喜不已。
馮軍醫望着姚錦繡使用的手術刀手術剪不轉眼,很想伸手摸一摸,“這工具看起來比我家祖傳的還好用,真想要一副。”
見他一副期待的樣子,姚錦繡就叫珍珠去藥箱裡拿了一副沒用過的手術工具來送給馮軍醫,“這副送給你。”
“真是送給我的?”嘴上這麼說,手已經伸過來把手術工具搶了過去,生怕姚錦繡反悔。
看到馮軍醫得了好東西,丁軍醫羨慕不已,一臉豔羨地盯着馮軍醫手中的手術工具,他也好想要一副啊。
丁軍醫搓着手道:“王妃,我也……”
“這副送給你吧。”姚錦繡又拿了一副手術刀具給丁軍醫。
“謝王妃,謝王妃。”丁軍醫趕緊就拿了過去,小心護在袖子裡,手藏在袖子裡摸了又摸。
正在這時候,一個幫忙的婦人跑進來,“馮軍醫,馮軍醫,你快去看看,那個斷腿的小将軍好像不行了。”
馮軍醫對姚錦繡道:“那我先過去了。”
“我也去,或許我能幫上忙。”隻要有一線希望,姚錦繡都不想放棄,古時候的醫療技術差,很多重傷傷兵是真的隻有等死。
馮軍醫是巴不得姚錦繡出手,連忙引着姚錦繡就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