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着,但是等到困意襲來的時候,我還是沒能挺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感覺頭上被拽的地方傳來一陣很舒服的清涼感。
迷迷糊糊的,我睜開眼睛,好像看見朗爺正在看着我。
一時間我又是驚訝又是高興,雖然一直告誡自己不許犯賤,但是我喜歡他啊。
喜歡一個人,或許就是這種感覺吧,既想要在他面前保持自尊,然而有時候卻又不能控制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
我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心裡有好多想要說的話,但一時間又什麼都說不出口。
“你幹什麼?”
明爺的聲音如同一記耳光打在我臉上,讓我既疼,又屈辱。
眼前的人哪裡是朗爺,明明是明爺。
我連忙松開他的手,說:“抱歉,剛才我看錯人了。”
明爺的臉色不太好看:“你把我看錯成什麼人了?”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選定了一個明爺應該還可以接受的說辭:“我夢見我爸爸了,然後醒來就看錯了。”
明爺的臉色好像更不好看了,他把什麼東西扔到桌子上,對我說:“既然你醒了,就自己弄吧。”
我看了一下,發現明爺扔給我的東西是一個藥膏,上面都是泰文,我看不懂,但是應該是用來抹我頭皮的。
那麼剛才,明爺是在幫我塗藥?
雖然我有點不敢相信這個答案,但是好像隻有這個可能了,他是在幫我塗藥,結果被我錯認成了朗爺。
我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把那管藥膏拿在手裡,對明爺說:“謝謝。”
明爺斜了我一眼:“還不是怕你秃頂了,那樣就更難看了。”
我輕輕地笑了笑,對明爺的話沒有反駁,無論怎麼樣,至少他對我是好的,誰不會說好話?然而有多少人能真的去做那些對你好的事呢?
“謝謝。”我又說了一遍。
明爺抿了抿嘴,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他說:“給我,我幫你塗藥。”
我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明爺,他開始有點不自在,可是後來就開始瞪我了:“傻愣着幹嘛呢?快給我。”
我把藥給他,明爺擠了一點在手上,然後輕輕地揉我的頭皮。
我隐隐地聞到一股血腥味,夾雜在藥香裡十分明顯。
我想到剛才在電話裡聽見的那個男人的慘叫聲,剛才明爺……恐怕是在做些什麼吧。
跟朗爺一樣,明爺也是并不是一個我以為的公子哥。
我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些了,至少我現在知道了,明爺原來并不是那麼讨厭我的。
明爺給我抹好藥之後就走了,而我也直接在皇家半島睡了。
第二天一起床,我去做的第一件事就去看艾沫琳,她已經醒了躺在床上一臉的絕望。
看見我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随後臉色突然變了,說:“你設計我?”
我有些無語,這丫頭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沒理會她,讓人送一身幹淨的衣服過來,對艾沫琳說:“你不起來?等會收拾的阿姨該來了,你打算躺到什麼時候?”
艾沫琳臉上閃過一絲尴尬。說:“我身上好麻,動不了了。”
頓了頓她又說,“真的不是你設計我?”
我忍不住說:“大小姐,你知道是我救的你嗎?”
艾沫琳似乎并不相信我,打量了半天才皺了皺眉質問道:“你怎麼會在那裡?”
我冷笑了一聲說:“你不會不知道你去的是皇家半島吧?”
她還是愣愣的:“我去的是皇家半島又怎麼樣?”
我怔了一下,問:“你不認識我?”
艾沫琳眨了眨眼睛:“我認識你,後來我想還你錢來着,但是你已經不在了。”
過了一陣,她才想了起來,“對了,你是皇家半島的人,昨晚怎麼回事?”
“那還要問你呢。”我又看了她一眼說,“你還是趕快起來吧。”
艾沫琳有些尴尬地說:“可是我現在全身都沒有感覺,我倒是想起來,但是我動不了啊。”
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還很努力地眨眼睛,拼命想讓我相信她是真的起不來了。
可惜她不知道她現在臉上變成了什麼樣子了。
妝全花了,成了一個熊貓眼不說了,而且頭發亂的跟稻草似的。
我把手伸進她衣服裡,使勁地掐了她一下,接着就聽見一聲尖叫,之後艾沫琳總算從床上起來了。
她揉了揉剛才被我掐的地方,有點委屈的說:“你幹嘛用那麼大力氣啊,我不疼啊?”
我沒理她,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就跑去了衛生間,洗了澡,也卸了妝,穿着個浴袍,兇口大開着,姣好的身材一覽無餘。
她坐到我旁邊,朝我伸出了一隻手,我挑眉看了她一眼:“我不抽煙。”
她上下看了看我,有點不敢相信的說:“韓香菱,你在這混,不抽煙?”
我不理她,說:“昨天怎麼回事?”
艾沫琳摸了摸嘴唇,眼裡很冷,像是帶着冰渣子似得,她好像陷入了一種很憂傷的狀态,過了半天,她才說:“你救我,就是為了知道這些事?”
我真的是有些怒了,站起身,瞥了她一眼手:“你要是能走了就趕緊滾。”
說完,我就往外走去,這種白眼狼真是不可理喻。
艾沫琳這時候叫住了我,說:“好了好了,是我錯了。”
我站住,看了她一眼,她的臉還是那麼漂亮,但是人卻憔悴也成熟了不少。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跟在鐘鳴身邊,雖然漂亮,但是手段太低,還被鐘鳴打了一巴掌。
第二次見她,是在宴會上,我把明爺給我的裙子給她穿了,她還說還我錢,但是後面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快忘了她了。
這才多少時間,再見她,感覺她跟換了一個人一樣,渾身上下透着一股滄桑,也不知道,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艾沫琳歎了一口氣:“我現在,真的誰都不敢相信了,香菱,你想知道什麼就問吧?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告訴你。”
我其實就想知道一件事,我昨天在地下拳場看見的,到底是不是鐘鳴?
但是聽艾沫琳這意思,怎麼感覺她好像還有很多事要告訴我啊?
想了想,我還是就問了她昨天鐘鳴去沒去地下拳場。
艾沫琳幹脆地點點頭說:“去了,我就是他帶去的,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等會會有人給你送衣服過來。”說完我拿了兩百塊錢給她,讓她打車回家。
艾沫琳拿着錢張着嘴,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不是吧,你就隻有這一個問題?”
我奇怪:“那你還能告訴我什麼?”
艾沫琳半響才說:“……你還有我的号碼嗎?”
“沒了。”
“回頭我給你打電話,你有事再找我吧。”艾沫琳把錢收下了,突然又說了一句,“小心鐘爺。”
我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帶着冷笑。
我沒再說話,走了。
下午的時候我接到了明爺的電話,說昨天說好了的去逛街,還讓我别忘了他的禮物,換了以前我可能會不太想跟他出去,但是這回我沒有猶豫的答應了。
明爺說:“真的?快點下來,我在樓下等你。”
我本來也不需要收拾,補了下妝,就下樓了,明爺開着一輛紅色的跑車,停在那裡吸引了好多目光。
我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問他:“咱們去哪?”
明爺反問道:“你說去哪?”
原來他都沒有想好要去哪啊,可是我也沒有想過要送明爺什麼,想了半天,說:“這樣,既然是我給你買東西,那就跟我走吧?”
明爺默默地點了點頭,我估計他成天就是玩,肯定是沒有逛過街的,就說了一個地方,那裡是夢諾姐一直買東西的地方,比較高檔,在那裡給明爺買禮物,他應該不會嫌棄。
很快,我們到了地方,明爺果然挺滿意的。說:“不錯,這裡的衣服還能穿。”
話頭一轉,明爺又說,“你帶了多少錢?錢不夠我可以借給你。”
讓我借他的錢給他買禮物,果然是明爺才能做出來的事情。
我沒接明爺的話,說:“走吧,四樓以上才是賣男士東西的地方。”
明爺還有些不甘心的說:“真的,我不要利息。”
一路上了四樓,從衣服到鞋子,一樣樣地看過去,明爺都不滿意,充滿挑剔的話讓店員都說不出話來。
我有點無奈地帶着他離開了賣衣服的地方:“明爺,不然我給你買副墨鏡吧?”
“墨鏡隻有夏天才能戴,我不要。”
還要一直都能用的……我看見一家店,瞬間有了主意:“明爺你還有什麼要求?”
明爺哼哼了兩聲說:“沒了。”
那就好,我連忙拉着明爺進了那家店:“那我送你一隻表。”
明爺撇撇嘴,沒說什麼。
我其實并不會看表,在我眼裡,那些表長的好像都一個樣,然而一個樣的表,價格卻是天差地别,從上千到數十萬。
看了半天,我最後看中了一隻深藍色表盤的表,上面嵌着細鑽,看起來像是夜空一樣。
明爺湊過來說:“看上它了?”
我點點頭,一看價格,一萬多,比我送給朗爺的領帶還貴了一半。
我掏出卡來,讓店員把表給包起來。明爺說:“不用包了,我直接帶上。”
聽見這話,店員笑着點點頭,然後把表拿出來,遞給了我。我說:“給他啊。”
店員愣了愣說:“您不給那位先生戴上嗎?”
明爺說:“給她。”說完瞪了我一眼。
我隻好接過表,套到明爺手上。
我還是第一次那麼仔細觀察明爺的手,他的手挺白的,不過一看就很有力量,手心也很粗糙。
我輕輕地給他戴好表,突然覺得,這塊表很适合明爺。
看得出來明爺也很喜歡,他看了兩眼。突然說:“韓香菱,你知道送表是什麼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