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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唐人街一姐 不良刃 3600 2024-01-31 01:08

  紅姐瞥了我一眼,盡是嘲弄,“姑娘們,想在這裡幹活兒的人,可得機靈點,有些事雖然能嘗着甜頭兒,可挖牆腳的事兒咱還得少幹啊,要不然牆倒了,房塌了,砸死的可都是大家啊!”

  紅姐得意的走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阿羅約已經夠不容易的了,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難道非得逼的人走上絕路才肯罷休?

  想着想着,我就有些淚水泛了出來,這世界又有誰好端端地非要這麼折磨自己?我相信阿羅約是有難言的苦衷,誰知道我以後會不會迫于生計變成第二個阿羅約呢?這地方,是所有女人的魔窟啊!

  可是我眼淚還沒來得及擦,紅姐又回來了。

  “哭喪呢!受不了這份委屈就早點滾,别在這裡礙眼。”

  這一次,我又選擇了忍氣吞聲。

  紅姐轉向阿羅約,眉頭擰成一團,但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

  “走吧!有人等你呢!”我當時也真是大意,就沒有聽出紅姐話裡的深意。

  阿羅約起身跟着她進去,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那天運氣差,一直到半夜都沒有被叫去選台。

  心情煩躁不堪,卻又有些惶惶然,總感覺好像要發生點事兒似的。

  不一會兒,幾個姑娘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見我靠在那裡,刻意躲閃着我的眼神,但看得出來,她們很恐慌。

  “都怎麼啦?這是鬧哪門子邪?你們還有完沒完啊?”我聽到紅姐的聲音。

  客人在包房裡鬧事兒,這并不新鮮,但是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卻讓我心裡十分不安。

  我沖了進去,紅姐在我前面進了包房,我越過她,就見阿羅約被人騎在身上扇耳光。

  紅姐半個身子靠在門口,有人在場子裡鬧事兒,她可是必須要管的,但我看她現在的架勢,似乎等着看熱鬧。

  “朱總,這都多大的事兒嘛,您打了她幾下,還是算了吧。”紅姐蹙着眉頭說道,眼裡全是嫌棄,即便她是跑過來勸架的,但是卻并不想因此上前阻攔。

  我是看出來了,這個紅姐簡直就是故意的。

  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我一把将她推開,她重心不穩,一個踉跄整個身子都險些摔倒在地。

  “喂,眼睛都長頭頂上啦?”紅姐在那叫嚣,但我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我幾乎是跑過去,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朝姓朱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阿羅約的旗袍從開衩的地方被扯開了半截,大半個身體都裸露在外面,她早上的時候挨了李建國女人的打,現在又被這個腰肥肚圓的臭男人壓在身下。

  我心裡可真是氣啊,那瓶子砸過去,姓朱的腦袋就流了血。

  紅姐一下子就慌了,“韓香菱,你腦子進水啦?你這是犯法的你知道不?”

  我這會兒哪還有什麼犯法不犯法的概念,阿羅約替我擋了峰少的侮辱,我早就從那時起在心裡把她當成好朋友了,好朋友有難,我責無旁貸,誰敢欺負阿羅約,我就敢跟他叫闆兒,去他娘的狗屁法!

  那姓朱的男人本來是想要反抗的,我拿着半截破碎的酒瓶子抵着他的喉嚨。

  “誰讓你他媽欺負阿羅約的?”我惡狠狠地瞪着他,開口說出的話連我自己都怕,我想不到,人在某些時候,真的是可以狠到自己都可怕的地步。

  姓朱的男人并不怕我,但是他怕我抵着他喉嚨的那個瓶子,我要是手一顫抖,他的小命可就煙消雲散了。

  “有……有話好好說……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我原本隻是想要教訓姓朱的男人一頓,卻不想他自己倒出了這樣驚天的秘密,我氣得的眼裡都快擠出血來了。

  “說!老實說,不然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我的樣子一定兇狠至極,姓朱的男人怕我,一旁站着的紅姐也有些戰戰兢兢。

  “香……香菱,你可千萬不要胡來啊,殺人可是犯法的,泰國這邊的監獄裡全是變态,你可要想清楚……姑奶奶,把瓶子先放下,有事兒慢慢說。”

  紅姐害怕的不得了,她是夜總會管事兒的人,酒店裡要是死了人,恐怕坐牢的不止我一個吧?

  “你給老娘閉嘴!”我沖她吼了一聲,紅姐立刻閉上了嘴巴,姓朱的男人吓得褲子都濕了,我那酒瓶子已經割破了他的皮膚,隻要手上再使一點勁兒,他的命立刻就沒了。

  “麗……麗姐的吩咐……”姓朱的男人戰戰兢兢的就開了口,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我的心就像是刺紮一樣的難受。

  阿羅約已經跟李建國掰了,她還是不肯放手,非要斬盡殺絕才肯罷休嗎?大清早的去阿羅約的住處鬧了一場,這會兒在酒店裡還不放過阿羅約。

  他說都是李建國女人指使的,心底不解氣,原本隻是讓姓朱的男人來酒店裡盯着,想辦法整蠱整蠱一下阿羅約出出氣,可是他們也沒想到,阿羅約屁事沒有,就立刻就來酒店裡上班了。

  阿羅約不知情,還以為姓朱的是自己的客人,所以想着法子伺候着他。姓朱的把消息彙報給何麗,那個兇神惡煞的女人便使了狠招,讓姓朱的狠狠地折磨阿羅約。

  阿羅約天真的以為姓朱的男人隻是鬧着玩,直到男人的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她的臉上,她這才反應過來,隻是她并不知道姓朱的男人是何麗派來的,所以選擇了忍氣吞聲,而這,恰好助長了姓朱的男人的嚣張氣焰。

  剛才,要不是隔壁幾個姑娘聽到這邊動靜不太對勁兒,阿羅約就算是被姓朱的男人打死也不會被人知道。

  我心裡火氣正大,給了姓朱的男人幾巴掌,拽起阿羅約就往外走。

  她一天之内經受了各種折磨,早已經是身心俱疲,此時所有的重量都壓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她心痛,但她一直都沒哭。

  而我的心更痛,除了對這些人深惡痛絕,更多的卻是滿滿的自責。

  “阿羅約,你沒事吧?”我跟她說話,不知道她是真的被打昏了,還是整個人受了心傷,無論我跟她說什麼,她就是不吭聲。

  我攙扶着她從包廂往宿舍區走,燈光有些暗,我蹬着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不知道是額頭的汗水,還是眼底的淚水,不停地順着臉頰往下滑落。

  那段路,走得比任何時候都要長。

  “韓香菱,是你嗎?”就在我累得要快趴下的時候,聽到身側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拽着阿羅約的胳膊,扭頭看了一眼,就見鮑勃先生一身休閑西裝站在路燈下。

  路燈的光在他頭頂氤氲開來,他一隻手插在褲兜裡,看上去很是随意,我看不清他的臉,隻覺得他的眼眸亮晶晶的。

  那一刻,我莫名想要哭。

  “怎麼回事?她怎麼傷成這樣?”我還沒開口說話,鮑勃先生就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過來,他攔腰将阿羅約抱了起來,朝着停靠在路邊的那輛邁巴赫走去。

  我本來就瘦,剛才硬是憑借心裡那股氣,拖着阿羅約從酒店走到這裡,現在鮑勃先生抱走了阿羅約,我隻覺得渾身輕的想要飄起來。

  我追着他的腳步上車,他将阿羅約安放在後排,就坐上了主駕駛,一臉的凝重。

  “酒店裡鬧事了?”他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但我在他的臉上看到一抹真誠的擔心。

  “嗯,阿羅約被人打了。”我回答的很淡,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心裡有些沉重,好在鮑勃先生不是個多話的人,他也沒有多問,徑直将我們往醫院送。

  鮑勃先生隻是打了一個電話,阿羅約很快就住進了最好的病房,有最好的醫生照顧她。

  床頭的輸液瓶滴滴答答的流動着,阿羅約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在沙發上靠着,聽到她均勻的呼吸,心才跟着平靜下來。

  其實那會兒,我腦子裡挺亂的。

  我想起第一天見到阿羅約的樣子,她穿着細高跟鞋,枚紅色的緊身包裙,在我眼裡,簡直是美呆了。

  “你和她關系應該很不錯吧?”鮑勃先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外面買回來兩杯咖啡,他遞給我一杯,眼底還是之前那般的溫暖。

  “是的,她是我來這邊之後對我最好的人。”

  我能感覺到鮑勃先生的詫異,他或許很不理解,我們這種人之間怎麼可能衍生出如此心心相惜的感覺。

  我知道他不懂,所以一個字也沒有跟他講。

  好在他是個非常聰明的人,知道不該問的時候就選擇安靜。

  我和他就這樣一直坐那兒,鮑勃先生沒說要走,我也沒有說讓他離開,甚至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問他一句,為何他恰巧就會出現在那裡。

  酒店的後門,人煙稀少,燈光也昏暗,一般隻有不想讓人光明正大看到的事情,才會在後門發生。

  雖然我心底裡對紅姐恨之入骨,但我還是得顧忌着顔面,沒有讓阿羅約從正門狼狽不堪的出去。

  人,總會有軟肋的時候。

  很晚的時候,也就是我終于意識到不該讓鮑勃先生陪着我在這裡守着的時候,我扭頭看了他一眼,他打了個哈欠,他有些困了,看樣子還很累。

  “你先回去吧,我送你。”我起身往外走,也沒有回頭看他一眼,沒走幾步就撞見了那個混世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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