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天朗氣清,風雖然有些大,可是撲在臉上卻隻覺得暖意融融的。恰好柔儀宮的小宮女明伊心靈手巧,見蕭绾心長日悶悶不樂,便親手紮了一隻漂亮極了的蝴蝶風筝送給了蕭绾心。
蕭绾心一見了這隻蝴蝶風筝,心裡着實是喜歡得緊。隻是柔儀宮地方狹小,放不開風筝。到底還是柔儀宮的小宮女明伊提醒了一句,上林苑與太液池的邊上有一處空地,那裡鮮有人來,又寬敞得緊,最适合放風筝。如此,蕭绾心便攜了壁珠和蕊珠一同去了哪裡。
到了地方,蕭绾心讓壁珠手持線筒,自己在一邊扯着風筝跑開。如此,主仆三人倒是玩兒得高興。
蕊珠見着蕭绾心步履矯健,便也知道蕭绾心已經是大好了,又見着蕭绾心玩得高興,便也不再說什麼了,隻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蕭绾心高高興興地扯着風筝跑着。
正當蕭绾心玩得高興的時候,蕭绾心卻腳下一空,直直地就要摔了出去。可是,蕭绾心卻并沒有摔在地上,反而是摔在了一個人的懷抱裡。
蕭绾心一凜,擡起頭一看――那不正是慕容景天麼?
雖然慕容景天的懷抱寬厚溫暖,可是蕭绾心卻還是一凜,吓得趕緊退了出來,趕緊下跪行禮道:“臣妾柔儀宮宸婕妤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蕊珠和壁珠驟然見了皇上,也都吓得變了臉色,趕緊随着蕭绾心跪下行禮道:“柔儀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慕容景天見狀,也不扶起蕭绾心,隻是淡淡道:“朕都看了你有一會兒了――”
蕭绾心垂首低聲道:“方才臣妾與壁珠和蕊珠都在看天上的風筝,一時沒有看見皇上,請皇上恕罪……”
“恕罪?”慕容景天揚聲道,“朕在你病着的時候就告訴過你,你若是好了,就告訴朕,朕來看你――怎麼,如今你都能跑着跳着放風筝了,身子卻還沒好麼?”慕容景天的聲音中隐有怒氣,道,“宸婕妤,怎麼,你以為你仗着朕的喜歡,就打量着可以蒙朕麼?”
蕭绾心一凜,趕緊伏在地上,低聲道:“臣妾不敢!隻是,臣妾……”蕭绾心特意說道此處就停了下來,慕容景天怎會不明白,便揮手讓自己的仆從和壁珠蕊珠兩個都退地遠了,并且特意囑咐衆人,都要背過身去。
蕭绾心見都走得遠了,這才低聲開口道:“皇上恕罪。臣妾初入宮廷,便聽聞皇上以前所鐘愛的陳昭儀驟然自缢,心中本就難受。經過了賢妃娘娘的‘提點’,臣妾更是心有餘悸。臣妾身在後宮之中,實在是……”
慕容景天略一挑眉,道:“怎麼,你覺得,你若是稱病躲了朕的寵愛,那些人都不會牢牢抓着你不放了,是不是?”
蕭绾心索性擡起頭,注視着慕容景天炯炯有神的雙眼,道:“是,臣妾正是作此想法。”
慕容景天見蕭绾心也不遮掩,頓時笑了起來,道:“绾兒,你還真是天真可愛。你以為,你不要朕的寵愛,你就可以躲開那些明槍暗箭了麼?”
蕭绾心一凜,隻覺得冷汗就漫下來了。
慕容景天深處溫厚的手扶起了蕭绾心,又憐愛地為蕭绾心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珠,淡淡道:“好了,好了,朕不過隻是與你開個玩笑,怎麼就把你吓出冷汗了。”
慕容景天随即低聲道:“朕原本想着,等你身子好一些了,就帶着你一起去西林圍場狩獵。既然你這麼想嘗一嘗這失寵的滋味――”慕容景天揮手召福公公過來,道,“小福子,傳朕旨意,宸婕妤禦前禦前失儀,着降為貴人。”
福公公聽聞此話,一凜,卻也隻是垂首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