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_81345或許是方才慕容景天的力氣有些大,趙貴人竟慢悠悠地醒轉了過來。見到慕容景天明黃色的背影,趙貴人沙啞着喉嚨開口道:“皇上……皇上……”
見是趙貴人在叫自己,慕容景天便趕緊一個回身,拉住了趙貴人的手,溫然道:“你如何了?”
趙貴人仿佛突然想起方才的恐怖場景似的,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驚慌道:“我的孩子!”
“孩子無事……”慕容景天柔聲寬慰道,“咬了你的是無毒蛇,你無事,你的孩子也無事。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一會兒你還是要安安穩穩地服下安胎藥才是。”
聽得孩子無事,趙貴人這才稍稍放下心來。隻見趙貴人一下子鑽進了慕容景天的懷中,嘤嘤哭着:“皇上!皇上!臣妾好怕!那條蛇當真是吓死臣妾了!”
慕容景天無比溫柔地撫着趙貴人的一頭烏發,笑道:“傻子,朕在這兒呢,你怕個什麼?”
正當這個時候,高慕白不聲不響地走了過來,道:“啟禀皇上,淑妃娘娘一向體虛,方才又受了驚吓,身子有些不好。”
慕容景天眉心微蹙,道:“宸淑妃如何了?”
高慕白懇切道:“淑妃娘娘原本就身子正孱弱,如今更是受了極大的驚吓。可見,見到趙貴人驟然被蛇所傷,淑妃娘娘當真是吓壞了。更何況,方才淑妃娘娘親自為趙貴人吸毒,便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若是淑妃娘娘身心皆是受損,眼下實在是不好。”
慕容景天急道:“高太醫,你隻說如何醫治便是!”
高慕白微微鎮定道:“安心靜養,再服用一些安神補氣的藥物便是了。”
慕容景天疑惑道:“隻是這樣便可以了麼?”
“是——”高慕白颔首道,“隻是,淑妃娘娘再也受不得驚吓,也再也不能操心費力了。”
隻見慕容景天眉心微沉,緩緩道:“是,朕知道了。”
趙貴人驟然聽得蕭绾心為自己吸毒,自己也是驚住了,道:“怎麼,淑妃娘娘親自為我吸毒麼?”
“正是。”隻見高慕白随手一抹額頭上的汗珠,這才道,“親自吸毒,便是将自己置于被咬者同樣的險境。還好咬傷貴人您的不是毒蛇——倘若是毒蛇,您與腹中的孩子雖然能保住,但淑妃娘娘可就不一定了。”
聽得高慕白如此一說,趙貴人不由得往慕容景天的懷裡鑽了鑽,嘴上卻是道:“高太醫,你代我謝過淑妃娘娘……”
“是,微臣明白。”高慕白颔首道。
很快,慕容景天便命人将柔儀宮上上下下全部撒上了驅蛇之物。另外,小德子也在柔儀宮偏殿的地下發現了一團蛇。慕容景天十分震怒,當即下令将那一團蛇全部絞死。
天亮之後,慎刑司的人便前來柔儀宮查驗。可是慎刑司的人查來查去,左右也不過是春日到了,蛇鼠之類便也出沒宮中。其餘之事,當真查不到半點頭緒。
聽得慎刑司之人并未查出什麼,慕容景天頓時勃然大怒,喝道:“一個個沒用的東西!”
蕭绾心見慕容景天動怒至此,便隻得讓蕊珠攙扶着自己斂衣跪下,勸慰道:“皇上息怒!”
見蕭绾心如此神色謙卑,慕容景天便也隻得按捺住自己滿心的不快,沉聲道:“宸淑妃,你眼下身子也不好,快别跪着了!”
隻見蕭绾心沉沉叩首,道:“臣妾……臣妾是有一事想請求皇上。”
慕容景天颔首道:“你說——”
“皇上,”蕭绾心勉強鎮定了心神道,“趙貴人在柔儀宮受驚,險些喪命。還好今日咬傷趙貴人的并非毒蛇,否則倘若傷及了趙貴人和趙貴人腹中的皇嗣,豈不是臣妾的罪過?”
隻見慕容景天眉心微蹙,道:“你想說什麼?”
蕭绾心翩然行禮道:“臣妾無德,眼下身子又不痛快,隻怕不能讓趙貴人好好安胎。且即便如此柔儀宮中已經撒上了驅蛇的藥物,可誰又敢保證那蛇隻有一窩呢?今日是臣妾來的巧,但明日呢?倘若明日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趙貴人又該如何呢?”
這個時候,趙貴人适時地哭泣道:“皇上!皇上!臣妾好怕!臣妾隻要一想到臣妾的被窩裡曾經有蛇出沒,臣妾就心驚膽戰!”
見趙貴人又嘤嘤地哭了起來,慕容景天便趕緊勸慰道:“好了,好了,你别哭了。”隻見慕容景天為趙貴人輕輕拭淚,道,“你你眼下月份大了,倘若是動了胎氣該如何是好?”
見這二人如此親密,蕭绾心勉強按壓住滿心的不适,緩緩道:“啟禀皇上,臣妾眼下自顧不暇,隻怕不能照顧趙貴人了。為皇嗣計,還請皇上讓趙貴人遷居安穩之地。”
慕容景天微微沉眸,旋即道:“你說該讓趙貴人搬去哪兒呢?”
但見蕭绾心眉心一動,正色道:“啟禀皇上,臣妾覺得,讓趙貴人遷居乾元宮後頭的快雪軒比較适宜。”
“皇上!”這邊卻是趙貴人嬌滴滴道,“皇上,臣妾聽聞,快雪軒中曾經有一位徐美人,便是有孕住進去的。隻可惜,那快雪軒不是什麼清淨地方,後來徐美人的孩子沒有了,徐美人自己也瘋魔了!”
原本趙貴人是想撒嬌,卻不想慕容景天竟喝道:“怪力亂神!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腌臜話!”
蕭绾心橫了趙貴人一眼,旋即正色道:“趙貴人,快雪軒中的确曾經住着一個徐美人。但是趙貴人,咱們未央宮數百年,在未央宮中立時之人不計其數,難道各個宮室都要忌諱這麼?倘若如此,縱觀整個未央宮,便是沒有能住人的地方了……”
趙貴人微微啞口,便隻得執拗地道:“皇上,皇上,臣妾就是不想住在快雪軒麼!”
蕭绾心平靜道:“本宮眼下受了驚吓,身子虛弱,隻怕不能全力照顧貴人妹妹。倘若貴人妹妹有所閃失,那便是要本宮為難了。”
說罷,蕭绾心俯身道:“更何況,快雪軒臨近乾元宮,便是有皇上的隆起庇佑——旁的不說,皇後娘娘如今在乾元宮中安胎,不就是一切順遂麼?隻是,趙貴人畢竟有着身份拘束着,倘若住在乾元宮,實在不成樣子。倒不如住在快雪軒中,以來方便皇上與趙貴人相見,二來也有利于趙貴人安胎。”
隻見趙貴人一把抓住了慕容景天的衣袖,道:“皇上……”
“皇上!”蕭绾心冷然打斷了趙貴人的話,正色道,“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不得不說,趙貴人唯有在皇上身邊,才是最安全的。臣妾不想趙貴人如同臣妾一般,再承受喪子之痛了!”
蕭绾心的話雖然隐晦,可慕容景天如何會聽不出來?此次遇蛇之事,隻怕不是天意那麼簡單。慕容景天在未央宮中數十年,自然見慣了各種淩厲手段——這一次,明擺着是有人要置趙貴人于死地,慕容景天豈會不知?
隻見慕容景天冷然起身,平靜道:“小福子,你去吩咐内務府,務必在一個時辰内把快雪軒收拾出來。另外,再遣幾個人過來幫着趙貴人收拾東西。以後,趙貴人便住在快雪軒裡。”
“是!”福公公應了一聲,便忙去了。
聽得慕容景天開口,蕭绾心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隻見慕容景天緩步上前,親手攙扶起蕭绾心,溫然道:“多虧绾兒悉心籌謀,朕也得以安心。讓趙貴人住在你的柔儀宮中,是朕的錯。绾兒,你可不要怪朕才是——”
“怎會?”蕭绾心勉強擠出一絲尴尬的笑意,道,“皇上原本是要趙貴人與臣妾能有個照應,卻不想天不遂人願,臣妾自己身子虛弱,實在無法照顧趙貴人。”
慕容景天微微颔首,道:“是,朕明白了。”隻見慕容景天在蕭绾心的額上吻了吻,溫然道,“朕晚上再來看你。”
如此,趙貴人遷宮之事便成了定局。即便趙貴人再如何不樂意,慕容景天聖旨已下,趙貴人也唯有遵從才是。
因為清晨裡的驚吓,蕭绾心午膳也是幾乎絲毫未動。蕭绾心神色倦怠,聞着柔儀宮中的驅蛇藥味兒更是滿心不适。如此,蕊珠便隻能點了桃夭香粉,希望借以桃花的清香驅散藥物的味道。
這邊蕊珠捧了酸棗糕來,笑道:“二小姐,這酸棗糕酸甜可口,色澤透明,一看着就讓人有食欲。二小姐午膳用的不多,還請用一些糕點吧!”
蕭绾心卻是眉心微蹙,仿佛想竭力按壓住滿心的不适似的,低低道:“蕊珠,趙貴人呢?”
“已經遷過去了。”蕊珠失笑道,“奴婢瞧着,趙貴人老大不樂意呢!”
蕭绾心随手拿過一卷書,低低道:“她自然是不樂意的。若是住在咱們柔儀宮裡,不出事最好,即便出事了,也有本宮替她頂着。到時候,這個黑鍋,本宮便是卸不下去了。”
蕊珠颔首道:“如今趙貴人遷居在快雪軒裡,倘若孩子安穩降生也就算了,若是不能,也怪不到誰的頭上去。”蕊珠鼻子微蹙,低低道,“隻是,奴婢聞着這驅蛇藥的味道,實在是有些惡心。”
“即便感覺惡心一點也不要緊,總好過莫名其妙地被蛇咬一口吧!”蕭绾心嗤嗤一笑,道,“柔儀宮地勢偏低,恰巧臨近禦湖,水汽充足。也不知誰的心思如此細膩,将那一窩蛇放在柔儀宮中,讓本宮查都查不出來。”
蕊珠思忖着道:“二小姐,這件事,會不會果真是個意外呢?”
“意外?”蕭绾心眉心微蹙,道,“如何是意外?”
蕊珠掰着手指道:“倘若是真有人想借着這一窩蛇對趙貴人下殺手,那為何不用一窩毒蛇,偏偏用了無毒蛇呢?要知道,即便被無毒蛇咬了一口,除了皮肉之傷,隻怕也沒有什麼。”
蕭绾心随手将書卷丢在一邊,沉沉道:“無毒蛇自然不會毒人,但卻能吓人。方才趙貴人見到那一條蛇,頓時就吓暈了過去,怎麼叫都醒不過來。可見,趙貴人當真是個膽子小的。”
蕊珠隻覺得腦袋一懵,旋即道:“二小姐的意思是,趙貴人倘若膽子再小一點,隻怕驟然受驚,孩子便會保不住?”
蕭绾心道:“孕中之人,最是敏感多思。更何況,咱們是活在未央宮裡的人呢?趙貴人她千防萬防,就是怕别人害了她的孩子。否則,趙貴人又何必眼巴巴地住進咱們柔儀宮呢?”
說罷,蕭绾心用小銀筷子夾了一塊酸棗糕入口,沉沉道:“以無毒蛇來布局,倘若趙貴人心智再柔弱一點,這孩子便是岌岌可危。如今趙貴人月份大了,倘若照顧不周,一屍兩命也未可知。”
蕊珠不敢多言,趕緊奉上了茶水。
蕭绾心飲了一口茶,緩緩道:“京都地處北方,一向鮮有毒蛇。若是莫名其妙地放出來毒蛇,那便是太顯眼了。倘若皇上執意追究下去,未必會沒有結果。唯有用了這樣較為尋常的無毒蛇,才能不落痕迹。”
蕊珠聽了蕭绾心的這一番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想不到,此人的心思竟如此陰毒!”
蕭绾心冷笑一聲,旋即道:“好在高太醫聰明,方才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眼下皇後娘娘與趙貴人的月份都大了,隻怕合宮的眼睛都看着乾元宮那一處呢!本宮不用做别的,隻要稱病不出就是。左右在孩子出生之前,本宮都不會輕舉妄動。”
蕊珠颔首道:“倘若有人想對皇後娘娘和趙貴人腹中的孩子不利,這便是最後的時機了!”
蕭绾心亦微微颔首道:“正是。本宮原本就得寵,在旁人眼中,不管是皇後生子,還是趙貴人生子,她們都是本宮道路上的阻石。即便本宮并無害人之心,隻怕旁人也會惡意揣測。”
但見蕭绾心眼眸一沉,旋即道:“你叮囑高太醫,就說本宮遇蛇受驚,一病不起,隻怕也不能侍寝了。”
蕊珠驚道:“二小姐竟都不要侍寝了麼?皇後娘娘在乾元宮中養胎,諸妃的恩寵本就稀薄。眼下是二小姐固寵的好時機,為何二小姐還要将皇上敬而遠之呢?”
蕭绾心苦笑着道:“皇後有孕,不宜侍寝;後宮諸妃,恩寵稀薄。此時的确是本宮固寵的好時機。但是蕊珠,你瞧着今天的事情便應該明白,的确有人想害趙貴人,但更願意借機扳倒本宮。”
隻見蕭绾心微微側過身子,徐徐道:“若是争寵,本宮有的是時間。但眼下風聲太緊,倘若本宮專寵,皇後在誕下皇子之後,第一件事便是扳倒本宮。還有賢妃,她遲早都是要複寵的。賢妃一向忌恨本宮,倘若本宮這時候貿然争寵,必然會激怒賢妃。到時候,柔儀宮又是永無甯日了。”
見蕭绾心如此神色鄭重,蕊珠便也明白了過來,道:“奴婢明白了。争寵固然要緊,但保住性命才更為緊要。”
正當這個時候,卻是明伊服侍着蕭绾如翩然入殿。蕭绾如見到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的蕭绾心,不由得心中一痛,哀聲道:“二姐!”
蕭绾心略一轉頭,見是蕭绾如來了,便忙掙紮着起身道:“二姐!二姐!小妹好擔心二姐!”
“二姐無事。你看,二姐這不是好好兒的麼!”蕭绾心勉強含着一縷笑意,道,“驅蛇的藥都灑了麼?對了,你怎麼跑過來了?”
蕭绾如低低道:“明伊姑姑方才已經将藥都灑好了,二姐放心就是。”隻見蕭绾如緊緊握住了蕭绾心的手,低低道,“二姐的手好涼,讓小妹給二姐暖一暖吧。”
蕭绾心心下動容,便柔聲道:“好妹妹,我無事的。”隻見蕭绾心面色一沉,不由得多出幾分凄涼意味,道,“隻是,讓你看見了這些腌臜東西,都是二姐的不是。”
“不!”蕭绾如搖頭道,“小妹在家中時便聽母親說起過這後宮的争鬥。隻是如今小妹進了宮中,才知道這面似平靜的未央宮中,竟到處都是硝煙彌漫。”
蕭绾心苦笑一聲,道:“倒是吓着小妹了。”
蕭绾如卻是固執地搖了搖頭,道:“小妹在未央宮裡住了一遭,才知道二姐的生活竟如此膽戰心驚。隻是,二姐畢竟是局中之人,未必能事事看清。”
說罷,蕭绾如略一拂手,道:“明伊姑姑,勞煩你把我找到的東西送過來。”
隻見明伊用帕子捧着過來了,道:“淑妃娘娘,這是三小姐找到的東西。”
蕭绾心将那帕子揭開,見裡頭盡是些銀灰色的粉末。隻是,那粉末之中,像是摻雜了一些褐色的碎粒。蕭绾心眉心微蹙,道:“這是什麼?”
蕭绾如道:“二姐不知,這是趙貴人宮中香料的餘灰。”隻見蕭绾如用手一撚那香灰,緩緩道,“此香色泛銀灰,其中更攙着一團白色,故而名為‘星捧月’。此香香味極為空靈,味道極佳,隻是不容易配制,妹妹也不過隻在古籍中見過罷了。”
聽得蕭绾如如此一說,蕭绾心不由得狐疑道:“這是趙貴人殿中的香料麼?”蕭绾心隻覺得心口陡然一沉,道,“怎麼,這香料裡有能使人堕胎破孕的東西麼?”
蕭绾如搖頭道:“二姐放心,這星捧月中并沒有使女子破除孕氣的髒東西。隻是——”但見蕭绾如撚起一粒灰褐色的東西,緩緩道,“隻是,這個東西便不是那麼幹淨了。”
“那是什麼?”蕭绾心顫聲道。
蕭绾如道:“此物俗名‘引蛇出巢’,乃是南方常用的一種引蛇之藥。南方常年氣候濕潤,多有蛇鼠蟲蟻出沒。因此常有人專門用此藥誘蛇而出,再提取出蛇毒,用以制藥。因此,此等引蛇藥在南方極為常見。”
蕭绾心隻覺得腦袋一懵,似是不信道:“你是說,趙貴人殿中有蛇出沒,便是因為此藥的緣故?”
蕭绾如颔首道:“妹妹猜想,必是如此。隻是,這‘引蛇出巢’在未燃燒時,呈現與‘星捧月’極為相似的銀灰色,故而難以看出。隻有在燃盡之後,才會顯出灰褐色。”
說罷,蕭绾如無比厭棄地将那香灰丢開,冷冷道:“所以,即便趙貴人頗通香料,卻也萬萬無法分辨出來。因為趙貴人隻會在燃香之前檢查,所以待此藥燃盡之後,藥便是已經下了。”
蕭绾心顫聲道:“小妹,難道這藥的力道便如此威猛麼?”
“不——”蕭绾如深深歎息道,“這‘引蛇出巢’雖然好用,但無奈頗有異味。所以,那人必定是算準了劑量,一方面用這‘星捧月’的香味兒遮掩蛇藥的味道,另一方面再盡可能地加多劑量。”
聽得蕭绾如的這一番話,蕭绾心頓時驚道:“究竟是誰,心腸如此狠毒!”
隻見蕊珠眉心微沉,緩緩道:“趙貴人素來用香,也頗通香料,故而在孕中也不曾避諱。隻是趙貴人所用香料,皆是由趙貴人一一檢驗。想不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竟有人比趙貴人更通香料,也在不知不覺間布下了這天羅地網。”
蕭绾心一個撐不住,連連道:“是本宮錯算了,是本宮錯算了。原本本宮想着,必然是有人将這一窩蛇偷偷放入了柔儀宮中,這才引出了這些事端。可本宮不曾想,竟是有人在香料中動了手腳。如此,趙貴人已經搬離柔儀宮,咱們想在做什麼,隻怕也是不能了。”
隻見蕭绾如眉心一動,旋即道:“二姐不必傷懷,妹妹倒是有個想法——”
“你說便是。”蕭绾心無力道。
隻見蕭绾如思忖着道:“妹妹雖然知道這藥的玄機,卻也是因為大哥哥的緣故。大哥哥素來喜歡狩獵,更是喜歡捕蛇。妹妹小的時候,大哥哥曾經給妹妹看過這‘引蛇出巢’,所以妹妹才有幾分印象。”
說罷,蕭绾如正色道:“隻是,這藥雖在南方有許多,在北方卻極為罕見。二姐若是要查,不妨從未央宮中人的家世查起——妹妹猜想,施藥之人即便不是南方之人,也必定在南方久居。否則,便不應該知道這其中的關竅。”
蕊珠颔首道:“三小姐說的有道理。”
蕭绾心無比厭惡地看了一眼那香灰,緩緩道:“是,本宮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