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_81345按着宮規,新晉妃嫔在入宮的前三日都是要在鳳寰宮聆聽皇後教誨的。隻是如今皇後有孕,被慕容景天安置在乾元宮中,便是不得相見了。如此,皇太後便指了如今乃是諸妃之首的賢貴妃來教誨新人。
這一日永和宮中諸妃皆彙聚一起,倒是顯得永和宮中熱鬧非凡。即便蕭绾心百般不願踏足永和宮,可畢竟自己乃是僅次于賢貴妃和嘉貴妃的妃嫔,也是不得不出席了。
待蕭绾心踏入永和宮内殿,諸妃皆是行禮問安:“妹妹們參見淑妃娘娘,願淑妃娘娘萬安――”
蕭绾心勉強擠出一絲笑意,略微颔首道:“妹妹們不必多禮,請快起來吧。”
“是。”諸妃聞言起身,按着位分坐好了。
這個時候,蕭绾心翩然上前,按着位分對着嘉貴妃行禮道:“參見嘉貴妃娘娘,嘉貴妃娘娘萬安。”
嘉貴妃含笑道:“難為妹妹來的這樣早,妹妹便不必多禮了,當心傷了身子。”
合宮之中,除了純貴嫔與蘇夢笙,便也隻有嘉貴妃能說得上幾句話了。即便是自己的親姐姐蕭绾青,因為各種各樣的緣故,如今也是疏遠不少。
蕭绾心含笑謝過,略一回眸,打量着諸妃,心中卻是不可抑制的酸楚――
彼此稱呼,皆是姐妹。可是若是論其内心,即便是骨肉相連的親姐妹,恩情也不複從前了。
正當失神的片刻,卻是賢貴妃翩然而出。
但見賢貴妃一身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宮裝,襯托地賢貴妃皮膚極好。那賢貴妃頭上的溜銀喜鵲珠花和銀鳳镂花長簪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不僅如此,賢貴妃頭上的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鸾點翠步搖更是華貴不已。
即便賢貴妃貴為從一品貴妃,按着規矩也不能用這般奢華的頭飾。可見,賢貴妃當真是恩寵深重。
下頭的諸妃雖是各懷心事,但都按着蕭绾心的樣子給賢貴妃翩然行禮。
待嘉貴妃也給賢貴妃行了平禮,賢貴妃這才蹙眉道:“嘉貴妃沒看着下頭諸妃行禮的樣子麼?嘉貴妃,你也是宮裡的老人兒了,總得明白尊卑才是。”
這個時候,新封的呂才人卻是蹙眉道:“啟禀賢貴妃娘娘,這嘉貴妃娘娘與您一樣,皆是從一品貴妃。若是按着宮規,自然是該行平禮的,賢貴妃娘娘又何必怪罪嘉貴妃娘娘呢?”
賢貴妃柳眉一揚,旋即撫了撫耳邊的寶藍色的珠玉耳環,淡然道:“哦?這位新妹妹倒是面生,本宮仿佛是不曾見過的。”
呂才人聞言便翩然行禮道:“妹妹乃是宣撫使司佥事之女呂氏惠婷。”
“是麼?”賢妃眼睛一橫,卻是渾不在意似的,冷道,“你父親的官位也并不高罷了。那麼,皇上給了你什麼位分呢?”
呂才人正色道:“啟禀賢貴妃娘娘,皇上寬厚,給了妹妹正八品才人一位。”
賢貴妃随手拈起了珍珠絲帕,微微遮面,這才不緊不慢地道:“本宮當是什麼呢,不過是個小小的正八品才人便了。若是但瞧着呂才人的這般架勢,到讓本宮滿心以為你是正一品皇貴妃娘娘呢!”
聽得賢貴妃的話,蕭绾心便知道呂才人是觸怒賢貴妃了。蕭绾心心覺不好,便也顧不得旁的,趕緊起身替呂才人說話道:“賢貴妃娘娘,這位呂才人畢竟是初入宮廷的新人,許多規矩還不甚熟悉,望請先貴妃娘娘不要責罰呂才人才是。”
蕭绾心原本是好意解圍,可呂才人卻仿佛并不明白似的,執拗道:“淑妃娘娘不必如此。嘉貴妃娘娘與賢貴妃娘娘二者并尊,理應行平禮。賢貴妃娘娘執意讓嘉貴妃娘娘行大禮,便是壞了規矩。”
說罷,呂才人卻是鄭重行禮道:“妹妹如此的每字每句,皆是事實。賢貴妃娘娘賢德,斷不會因為妹妹的實話而生氣。”
說罷,呂才人竟還不知好歹地問賢貴妃道:“賢貴妃娘娘,您說是不是呢?”
賢貴妃聞言,當即色變,厲聲喝道:“混賬東西!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正八品才人罷了,竟敢如此出言不遜!你分明是不把本宮放在眼中!”
見賢貴妃驟然發怒,呂才人卻仿佛并不在乎似的,隻是冷然開口道:“妹妹字字句句皆是實話,更無半分冒犯賢貴妃娘娘的意思,賢貴妃娘娘又何必指責妹妹?難道因為皇後娘娘有孕,賢貴妃娘娘統領後宮,賢貴妃娘娘便一心以為自己是未央宮之主了麼?賢貴妃娘娘如此僭越,實在不該!”
說罷,呂才人竟仿佛意猶未盡似的,掩嘴笑道:“賢貴妃娘娘,您的确位分尊貴,遠勝于妹妹。但是您也别忘記了,您即便是正一品皇貴妃,也不不過是皇上的妾侍罷了。妾侍就是妾侍,誰又比誰尊貴呢?”
賢貴妃平生最恨旁人說自己是天子妾侍,生生比皇後矮了一頭。如今皇後有孕,賢貴妃原本就十分不快,如今呂才人竟如此三番五次地挑釁,更是賢貴妃頓時怒不可遏。
隻見賢貴妃厲聲喝道:“來人!來人!呂才人以下犯上,着賜呂才人杖刑!”
蕭绾心聞言,頓時大驚,忙攔在前頭道:“賢貴妃娘娘息怒!賢貴妃娘娘息怒!呂才人的确多有冒犯,但呂才人畢竟是新人,即便犯錯也是情有可原,請賢貴妃娘娘禁足或是罰俸都好,但萬萬不要賜杖刑啊!”
說罷,蕭绾心忙回身拉住呂才人道:“呂才人,還不趕緊向賢貴妃娘娘賠罪!”
呂才人見一向穩重的蕭绾心竟然都大驚失色,自己也不由得心慌了起來。不過,呂才人到底是個藏不住性子的,道:“淑妃娘娘,妹妹并未冒犯賢貴妃娘娘,賢貴妃娘娘如何能賜妹妹杖刑?更何況,妹妹乃是宣撫使司佥事之女,又怎麼會怕區區的杖刑?”
這邊蕭绾心剛要開口,卻見得呂才人撇嘴道:“再說了,不就是往屁股上打兩棍子麼,賢貴妃娘娘讓我受着,我便受着!左右三日之後我便要侍寝。到時候皇上看見我身上的傷,自然會想起賢貴妃娘娘的好處來。”
聽得呂才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嘉貴妃也是吓了一跳。
嘉貴妃也顧不得什麼,忙屈膝行禮道:“賢貴妃娘娘息怒!賢貴妃娘娘息怒!呂才人年輕不懂事,還請賢貴妃娘娘看在呂才人初入宮廷的份上,不要跟呂才人計較了。”
如今的賢貴妃已然動怒,又如何會在乎蕭绾心與嘉貴妃的苦苦哀求呢?
隻見賢貴妃冷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呂才人,冷然開口道:“怎麼,呂才人,你以為杖刑便是在屁股上敲幾下麼?”
見賢貴妃面目猙獰,呂才人不由得悚然一驚,道:“難道不是麼?”
賢貴妃嗤嗤一笑,旋即撫着鬓邊的烏發道:“呂才人說的極是。這杖刑原本是宮中教訓犯了錯的宮人的。這宮人畢竟還要勞作,所以,即便宮人犯了錯賜杖刑,也不過是用小闆子打幾下便是了。”
但見賢貴妃話鋒一轉,冷然道:“可是呂才人今日以下犯上,實在可惡!來人!把呂才人拖出去,當着所有宮人的面兒扒光了衣裳,再用闆子狠狠捶打腰部,直到把呂才人打到殘廢為止!”
呂才人聽了這樣一番話,頓時吓得花容失色,立即抓住了賢貴妃的衣衫,苦苦哀求道:“賢貴妃娘娘息怒!賢貴妃娘娘息怒!妹妹不是有意要沖撞賢貴妃娘娘的。還請賢貴妃娘娘看在妹妹初入宮廷的份兒上,放過妹妹吧!”
賢貴妃卻是厭惡似的撥開了呂才人的手,傲然道:“怎麼,你這會兒知道求饒了?方才嘉貴妃與宸淑妃都為你說好話,可呂才人你卻是一點都不領情呢!”
說罷,賢貴妃微微俯下身子,用自己的玲珑護甲輕輕劃過呂才人的如花面龐,道:“好美的一張臉,即便是本宮看着都心猿意馬,更何況是皇上呢!”
隻見賢貴妃微微湊在呂才人的耳畔,輕聲道:“呂才人啊,你長得真好看。你說,你這麼好看,本宮怎麼能容得下你呢?”
說罷,賢貴妃冷然起身,狠狠地踹了呂才人一腳,這才喝道:“拖出去!”
蕭绾心有心為呂才人求情,可嘉貴妃卻是一把抓住了蕭绾心的衣裳,無奈地搖了搖頭。
隻見呂才人哭得梨花帶雨,可侍衛們絲毫不顧及這位呂才人乃是皇上新封的妃嫔,便七手八腳地把呂才人給拖了出去。
很快,庭院中便響起了陣陣哀号。
最開始,呂才人還撕扯着嗓子拼命求饒,可是闆刑一點一點用下去,呂才人的苦苦求饒便變成了大聲唾罵:“賤婦!賤婦!你斷我恩寵,斷我活路,我即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然而,賢貴妃卻仿佛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吩咐下去:“告訴行刑的人,慢慢來。呂才人的衣裳已經被扒光了,臉總得是丢盡了才好。還有,下手輕點,多打幾下才是要緊的。”
見賢貴妃如此風淡雲輕,諸妃也不好再說什麼。蕭绾心雖然有意相救,但也知道呂才人是自作孽不可活了。蕭绾心隻能竭力抓住了蕊珠的手,仿佛想從蕊珠的手上獲得一絲力量。
終于,外頭的哀号漸漸停止。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個小内監進來道:“啟禀賢貴妃娘娘,呂才人已經暈過去了。”
“暈了?”聽得呂才人已經痛暈了過去,賢貴妃便是嗤嗤一笑,不屑道,“當真是養尊處優的小姐,這般不禁打。”但見賢貴妃眉眼一橫,厲聲道,“來人,潑冰水,再打!”
“是!”那小内監應了一聲,便忙不疊地去了。很快,呂才人的哀嚎再度回蕩在永和宮中。永和宮中的諸妃聽着呂才人的哀嚎與痛罵,皆是膽戰心驚。
隻是,如此三番兩次下來,呂才人終于撐不住,香消玉殒了。
待确定呂才人一命嗚呼,小内監這才前來回禀道:“啟禀賢貴妃娘娘,呂才人,沒了。”
賢貴妃微微一怔,似是不信道:“死了?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死了?”
小内監顯然有有些不知所措,忙搓手道:“行刑的宮人們不懂事,也不知道掌握着分寸……隻是,這呂才人沒了,皇上哪裡……”
然而,賢貴妃卻隻是滿意地笑了笑,旋即道:“這就對了。其實呂才人觸犯本宮,便是死罪。如今本宮還保留呂才人的一具全屍,已經是本宮仁慈了。至于皇上哪裡,你回頭跟皇上說一聲便是了。本宮乃是堂堂的從一品貴妃,還不能教訓一個小小的正八品才人麼?”
見賢貴妃如此氣定神閑,小内監心中便放松了許多。隻見小内監滿臉堆笑道:“是是是,賢貴妃娘娘說的極是。”
賢貴妃撫了撫鬓邊的步搖,緩緩道:“既然死了,那也就沒用了。不如,本宮再賜一道恩典給呂才人――你們給呂才人好好收拾收拾,把呂才人的屍首送回本家吧。對了,給呂才人穿好衣裳,别讓外頭的人說本宮苛待後宮。”
“是,小的遵命。”小内監應了一聲,便忙去了。
待小内監離去,内殿之中,便是極為詭異而尴尬。
方才賢貴妃的一番陣仗,着實是驚吓住諸妃了。有幾個膽小的妃嫔,已經吓得哆哆嗦嗦,臉色發白。賢貴妃掃視諸妃,見諸妃皆是惶恐不安,自己便愈加放心了。
蕊珠在蕭绾心的耳邊低低道:“賢貴妃娘娘這一招下馬威當真是厲害。如此一來,合宮便無人敢于賢貴妃娘娘作對了。”
蕭绾心苦笑着搖頭道:“賢貴妃這般跋扈,原本也無人敢與賢貴妃作對。”
這個時候,賢貴妃卻是揚聲道:“今個兒這呂才人便是做例子了。本宮就是要你們看看,這未央宮裡得寵的女人多得是,可唯有本宮才是最得寵的哪一個!”
“是――”方才諸妃已經領教到了賢貴妃的辣手無情,自然無人敢反駁。隻見諸妃皆是恭順應答,一時之間永和宮竟如死一般沉寂。
這個時候,賢貴妃卻是柳眉一橫,剜了一眼董阿妙,道:“慎才人,可是你有什麼不滿麼?”
但見董阿妙神色平靜,緩緩屈膝道:“賢貴妃娘娘調度後宮,遊刃有餘,妹妹滿心惶恐,因此不敢多言。”
“哦?”賢貴妃仿若不信似的,緩緩道,“怎麼妹妹竟然這般恭順麼?難不成妹妹覺得,如今你随着本宮住在這永和宮裡,是委屈了妹妹了。”
董阿妙聞言,忙翩然跪下道:“賢貴妃娘娘這是哪兒的話。妹妹能跟随賢貴妃娘娘居住,便是三生修來的福氣。若是妹妹跟着賢貴妃娘娘,便是一生的榮華富貴。于妹妹而言,能過上榮華富貴的日子便是最好,妹妹又怎會奢求别的呢?”
賢貴妃似是不信道:“怎麼,你真的這樣想?”
董阿妙滿臉堆笑,忙道:“啟禀賢貴妃娘娘,妹妹初入宮廷,甚是思念家中老父,因此食不知味,夜不安枕,竟然病了。妹妹這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見董阿妙如此恭順,賢貴妃愈發得意,道:“說下去!”
董阿妙低眉恭順道:“妹妹這病,乃是病由心生,故而不需開藥調理,隻要安心靜養即可。如今皇後娘娘安心養胎,不問後宮諸事,妹妹便鬥膽懇請賢貴妃娘娘的恩典,讓妹妹安心在自己的殿中休養,無事不必外出了。”
聽了董阿妙的一番話,賢貴妃不由得撫掌笑道:“好!好!慎才人,你當真是本宮的好妹妹。你我姐妹情深,妹妹的要求,本宮自然遵從。既然如此,以後妹妹你便安心住在這永和宮的偏殿中,無事便不必出來了。即便皇上來了永和宮,也有本宮替你擋着。慎才人,你隻要安心靜養便是。”
見得董阿妙翩然行禮謝恩,諸妃便更是惶恐。
不過片刻之間,賢貴妃便斷了兩位新晉妃嫔的恩寵。相比呂才人,董阿妙的境況還是好的。至少,董阿妙還保住了一條性命。但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呂才人,便當真是香消玉殒了。
蕭绾心等人心中是郁郁寡歡,新晉妃嫔更是惶恐不已。如此,諸妃也是無言,便也就各自散去了。
待出了永和宮,蘇夢笙卻是追上來,關切道:“淑妃娘娘――”
見是蘇夢笙,蕭绾心勉強擠出一絲尴尬的笑意道:“蘇妹妹,怎麼了?”
但見蘇夢笙眼眶紅紅的,勉強開口道:“方才永和宮中,賢貴妃好大的一番陣仗。雖然呂才人的确多有不恭,但罪不至死啊!更何況,是扒光了衣裳被人打死的,妹妹實在是……”
蕭绾心知道蘇夢笙素來膽小,便趕緊拉住了蘇夢笙冰涼的雙手,溫然道:“你我都是入宮多年的,還見不慣賢貴妃的驕縱跋扈麼?她那個樣子,帝後都無可奈何,和況你我?”
但見蕭绾心深深歎息道:“方才在永和宮内殿,本宮已經想辦法相救呂才人了。可呂才人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與賢貴妃一較高下,自然是會斷了自己的性命。其實,這也怨不得旁人。”
這個時候,純貴嫔卻是翩然而至,道:“多日不見,淑妃娘娘也學會明哲保身了。”
見是純貴嫔來了,蕭绾心尴尬一笑,勉強道:“并非本宮要明哲保身,隻是本宮也無可奈何。”
不知為何,純貴嫔的眼眸中竟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蕭绾心,終究是變了,她不再是那個因為玉鸢兒之事而徹夜難眠的單純女子了。多年的後宮沉浮,已經讓蕭绾心的心變得生冷。隻不過,蕭绾心自己還懵然不知。
但見純貴嫔歎息道:“其實這呂才人也算得上是咎由自取。畢竟,合宮無人敢與賢貴妃抗衡。即便是帝後,也要給賢貴妃三分薄面。她不過是個小小的正八品才人,竟膽敢與賢貴妃娘娘叫闆。”
蘇夢笙輕輕搖了搖頭,無奈道:“呂才人生性直爽,原本是好的。隻是,這未央宮那裡是宮規便能約束地住的?若是真能如此,咱們的日子便也不會這麼膽戰心驚了。”
見二人如此一言,蕭绾心不由得道:“二位妹妹的日子不好麼?”
“好不好的,都是一樣的。”純貴嫔淡淡道,“隻不過,皇上不來我的棠梨宮,我隻是覺得清淨。倒是皇上不來蘇妹妹的鹹福宮,蘇妹妹卻是想的很。”
蘇夢笙臉一紅,低低道:“妹妹别無所求,隻要能看着皇上就好。”
純貴嫔淡淡道:“皇上雖不常召我侍寝,倒是讓我在禦書房伺候筆墨。我本就不願承寵,如此擺弄文墨便是最好。”
蕭绾心微微颔首,溫然笑道:“你能開導自己便是最好。本宮聽聞,你們二人與重華宮的蕭婕妤雖然并不算是得寵,但也不算是無寵。如此,便是最好。一來,無人敢輕薄于你們,二來,也不會成為衆矢之的。”
但見純貴嫔眉心一動,旋即道:“這次選秀乃是淑妃姐姐與嘉貴妃一同主持的,不知淑妃姐姐可否預測,究竟是哪一個新人最為得寵呢?”
蕭绾心失笑道:“雖然選秀之事是本宮與嘉貴妃操持的,可本宮也不過是按着規矩選進新人便了。至于皇上喜歡哪一個,是皇上的事情。皇上的聖意,又豈是本宮可以揣測的。”
純貴嫔淡淡一笑,撫了撫手上的藍寶石戒指道:“如此,那便是妹妹多嘴了。”
說罷,純貴嫔卻是略微一拉身上的鬥篷,緩緩道:“隻是,如今賢貴妃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不知皇上若是知道了,究竟會如何呢?”
蘇夢笙低低開口道:“賢貴妃的跋扈是出了名的,皇上又極為寵溺賢貴妃……呂才人雖然枉死,但隻怕這事兒會不了了之。”
蕭绾心無奈道:“從前賢貴妃不是沒招惹過皇上,可皇上最後都不再追究了。”
純貴嫔淡淡一笑,道:“是啊,誰叫皇上寵愛賢貴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