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學校的人都說許坤打架厲害,你知道不?”封濤問我。
“他最擅長的不是打架?”我問封濤。
“那必須的,許坤九歲就出來混,天天跟着那些大人一起玩。後來加入幫派,這小子聰明,在團夥中混成了軍師。後來他們鄉嚴打,他們團夥中不少人都被抓了,這小子不夠十六歲,又是個孩子,所以沒判刑,就是進去教育了幾天,就給放了。嗎的,許坤還是蹲過拘留的人呢。”封濤跟我說。
聽了封濤的話,我木然。能加入幫派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許坤以前不但是幫派成員,還在裡面扮演重要的角色。這個許坤,不可小觊。怪不得,怪不得許坤一上學就拉攏了這麼多人,變成了高一老大。
高一老大有兩個,一個是崔明雨,也就是崔明風的弟弟。崔明風能打,崔明雨也應該不賴。另一個許坤,以前竟然是幫派成員。高一老大的位置,越來越難整了。
封濤看我發呆,遞給我一支煙。我看着地上的石頭,覺得許坤和我身邊發生的某件事有聯系,但是哪裡有聯系,我又說不好。
再次回班上課的時候,大辮子問我,“你是不是喜歡戴季?”
“恩。”我點點頭。
“啥?你真喜歡戴季啊?”大辮子瞪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我。
我腦子裡一直在想事,大辮子跟我說話我就順嘴答應了。她說完,我才反應過來。我意識到自己口誤,趕緊搖頭說,“不是不是,我不喜歡戴季。我就是跟戴季是朋友,所以才幫她的。”
“草,你咋跟她當朋友了?她能給你好處啊?”大辮子不屑問我。
“啥好處?”我問大辮子。大辮子喜歡說土話,跟她說着,我也一不小心變成了土話。
“那個好處呗。”大辮子壞笑着看我。
大辮子說話直接,我被她整的臉紅,有點不好意思了。我瞪了一眼大辮子,“瞎說啥呢。”
大辮子被我說了,笑着抿嘴看我。怎麼說呢,她人挺不錯,挺熱情的。我看大辮子,想到一件事,我問大辮子,“那個啥,咳咳,你為什麼打戴季?戴季惹你了啊?”
“哼,當然惹我了,戴季中午來寝室的時候還罵我來着呢。”大辮子氣呼呼的說。
“哦?她怎麼罵你的?”我問大辮子。
“她,她說話可難聽了,她跟我說,土包子你閉嘴!”大辮子說的時候,一臉怒色。
人的品位,各有不同。我們覺得難看的東西,未必人家就覺得醜。戴季也真是的,大辮子就是發型土點,她怎麼的也不能說出來啊。她說人家是土包子,人家不恨死她才怪。哎,這刁蠻的小丫頭。戴季在學校被欺負了,估計她家裡人也快來了。
“她有口無心,你别跟她一邊見識。”我笑着跟大辮子說。
“呸,她有口無心?她就是壞。也不知道你咋想的,何小倩多好啊,你不跟何小倩在一起,整天跟戴季混在一起幹什麼?”大辮子說完暧昧的笑,“要不行,我陪你玩玩?”
大辮子笑的暧昧,眼神也不懷好意。我這麼年輕,哪能受的了她的誘惑。我的下面,一下就讓她給說硬了。
大辮子的語氣不像開玩笑,她也确實是那麼随便的人。她說的陪我玩玩,應該是真的。我想了想,搖搖頭,“你快别逗我了。”
說完,覺得耳根子發燙,不敢看她。
黑子給我借錢的事我知道怎麼回事了,他跟七匹狼打架受傷,看病買營養品的錢全是封濤給他掏的。封濤的生活費一大半給黑子花了,一小半給戴季花了。而他自己,隻去一塊五一份的涼皮。那時候錢值錢,涼皮一塊五一份,不誇張。封濤抽的煙,也從玉溪芙蓉王,變成了三塊錢的白梅。
黑子跟我借錢,是過意不去了,不舍得讓封濤在為他破費。封濤大方嗎?封濤不大方。他不但不大方,還非常小氣,弄丢他一本漫畫書,他都要罵我兩句。但他對朋友和女友,不管怎麼心疼,都舍得給朋友和女朋友花錢。
我聽了這件事後,我皺着眉頭問封濤,“醫藥費什麼的沒給嗎?”
“都是一堆窮鬼,整死他們都說沒錢。”封濤無奈的跟我說,“而且,他們還挺不好對付的,錢不好要啊。”
“嗎的,我是真給他們臉了。等今天晚上的,我要不整死那七隻小狗,我就不姓張。”我說。
“叫上老三他們?”封濤問我。
“恩,人多點好打架。”我點頭。
四大天王中的老三和老四,自從上學後,我和老四再也沒聯系過。在顯高,即使我混的沒許坤和崔明雨那麼好,老四也不敢得罪我。如果他還想回家的話,他就不敢跟我裝。沒有仇,也沒有恩,我和老四見面也不說話,仿佛誰都不認識誰。
相反,老三不錯,一直幫着我們,挺講老鄉情誼的,告訴我們有事一起上。打架什麼的我們從來不怕,所以不管誰有事,我們都會全力相助。
打七匹狼的時間定在晚上熄燈之後,那個時候,我們闖進他們屋裡把門反鎖,就算打死他們都沒人知道。在打他們之前,我要辦兩件事。我怕時間不夠,第四節課就沒上,和封濤逃課跑到了市裡。
我們去的是一個修手機的小店,我把手機給那個修手機的老闆,問他修好手機多少錢。
“故意摔的?”老闆問我。
“恩。”我點頭說。
“看看吧,要是光屏摔壞了好修,裡面的東西摔壞了就不好修了。”老闆跟我說。
“多少錢?”我更看重的是錢,現在我已經沒多少錢了。
“看情況,不過最少要三百。”老闆跟我說。
“哦,我在看看的,不一定修。”我對老闆說。
我特意留個心眼,我怕老闆黑我,要的錢貴。我拿着手機和封濤又跑了好幾家,要多少錢的都有。跑過五家後,我才确定還是第一家最便宜。我拿手機回去的時候,老闆鄙視的看我,“是不是我家最便宜。”
“貨比三家嘛。”我沒覺得有什麼丢人的。我問老闆多久能修好,老闆說檢查檢查。檢查完後,老闆說屏幕要換,裡面有個件也要換,三百正好。我點頭說行,問老闆什麼時候能修好。老闆說一天就差不多,讓我們明天這個時候來。
臨走時,老闆問我,“你們還是學生呢吧?”
“是啊。”我說。
“真夠敗家的,好好的手機就這麼糟蹋了。”老闆歎口氣,點了根煙開始研究我的手機。
“是,真夠敗家的,太他嗎敗家了。”我壞笑,心裡想着戴季嬌小的身影。
把戴季的手機放到那,我又拉着封濤去百貨大廈陪我看手機。封濤看我看手機,明白我什麼意思了。他問我,“張明明,你不會要給何小倩買個新手機吧?”
上次被捅,雷哥給我要了五萬塊醫藥費。跺了老豆子一根手指頭,我又賠人家三萬。兩萬住院花去一萬,自己買手機兩千,借黑子兩千,我又花點,身上還有五千多,加上我媽給我的生活費,給戴季修手機,給何小倩買手機,我還得剩個吃飯錢。
我想着看看何小倩的手機多少錢,我要查不多偷手機的人,我就自己給她買一個。要不我小狠話都放出去了,抓不到偷手機的,我得多丢人啊!錢的事小,面子最大。
看手機的價格,我倒吸一口涼氣。嗎的,五千一百九十九,這價格,我過年都不舍得買。我站在那努力思考,想着究竟是誰偷的何小倩手機。我猶豫了幾分鐘,終于一咬牙,“買了!”
這五千塊錢,是幫戴季的。我不知道為了戴季我花這麼多錢值不值,但我不後悔。
回去以後,晚自習都快完事了。我和封濤在外面抽了根煙,直接回的寝室。在寝室呆了幾分鐘,老三他們也來了。我們五個摩拳擦掌,各自尋找武器,準備晚上熄燈去幹七匹狼一頓。
快熄燈時,沒等我們去,七匹狼寝室的小眼鏡來了。“明哥,濤哥,三哥,我們寝室長說,讓你們去寝室一趟。”
“嗎的,你們寝室長誰啊?”老三笑罵了一句。我們也笑了,寝室長?我們不知道什麼叫寝室長。
“我們寝室長,是七匹狼大哥中的白狼。”小眼鏡很害怕老三似的,在那瑟瑟發抖。
“草,你回去告訴他小比崽子,我熄燈過去打他。”老三說完踢了小眼鏡一腳。
“好。”小眼鏡扶了扶眼鏡,趕緊推門走了出去。
“哈哈,派了這麼個傻比,看着就想笑。”小眼鏡走後,老三笑着點了根煙,還給我們發煙。
“呵呵,是挺傻比的,就是有點太傻比了吧?”封濤壞笑着看我。
“呵呵。”我也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