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57.跟你爸一個德行,從小就沒個正經…【萬更】
蘇秉承點了點頭,應了一聲,轉身就出了卧室。
蘇子衿再一次讓手機屏幕亮起,定定的看着上面的信息,自言自語道:“這不是前幾天,同我相冊一起丢失的那張銀行卡嗎……”
……
蘇子衿冒着雨回到家時,顧楠正坐在沙發裡吃着泡面。
熱氣騰騰的水蒸氣中她擡起頭朝着半個身子被淋濕的蘇子衿看過來,問道:“怎麼淋的這麼濕?趕快去洗個澡,免得感冒。磐”
蘇子衿将雨傘丢在一邊,幾步走到顧楠身前,将蘇澈的手機遞給她。
顧楠疑惑的擡起頭,從她手裡接過手機,問道:“誰的手機?候”
“阿澈的……”
蘇子衿額前頭發上的水正低落下來。
顧楠的手勢頓了頓,看了一眼手裡的手機,問道:“你給我這個幹什麼?”
蘇子衿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道:“阿澈去世以後的這段時間,一直有人在用他的銀行卡……”
顧楠的臉色白了白,有些難以置信的将手機屏幕點亮。
當她看着一條條銀行提示的短信,臉上的血色正一點點褪盡。
蘇子衿顧不得身上還濕着,坐在顧楠身旁的沙發裡。
顧楠木然的回過頭來,受了驚吓一般,問道:“這個是不是上次入室盜竊,被竊取的那張卡的卡号?”
蘇子衿點了點頭,顧楠的手機掉落在沙發裡。
兩個人面面相觑了片刻,顧楠才回過神來,對着蘇子衿說道:“子衿,是誰在用這張卡?會不會是佟俪?”
提到佟俪,蘇子衿也有些茫然,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隻是,這麼大金額的轉進轉出,佟俪哪來的這麼多錢?”
這樣的一句問也的确讓顧楠迷茫了起來……
……
左宅的别墅前,
老趙下車打着雨傘繞過車頭,替左擎宇開了後排的車門。
後排的座位上下來的是一身明蘭色OL套裝的小凝。
下了車後,老趙幫她撐着傘,站在一旁等着左擎宇下車。
左擎宇的西裝外套披在了小凝的身上,裡面正有用人跑出來,将雨傘舉過他的頭頂。
左擎宇對着小凝笑了笑,問道:“冷不冷?”
小凝縮着肩膀,“嗯”了一聲,和左擎宇并肩朝着别墅裡走去。
……
餐桌前,徐銘慧對着傭人說道:“給小凝盛碗湯。”
傭人徐姨樂呵呵的盛好了湯送到她面前,說道:“一晃幾年沒見,這智凝小姐都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
徐智凝笑嘻嘻的喝了口湯,對着傭人說道:“徐姨,你還記得我呀?”
“當然了,我們夫人最疼愛的就是你這個侄女,整天的在我跟前跟我念叨着,我怎麼會忘記?”徐姨客客氣氣的說道。
徐智凝樂呵呵的看向自己的姑媽,說道:“姑媽,你猜我今天做了一件什麼事?”
徐銘慧一邊喝湯,一邊擡起頭看她一眼,說道:“你能做什麼事,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隻要别在你表哥公司添亂就成了。”
徐智凝嬌嗔的看了自己姑媽一眼,說道:“哎呀,人家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徐銘慧好奇的擡起頭。
徐銘慧故作神秘的說道:“等一會兒您看新聞就知道啦……”
徐銘慧笑了笑,嗔怪的哆了她一眼,說道:“先吃飯!”
“好。”徐智凝樂呵呵的應道。
……
用完了晚餐,傭人将切好的水果放在了茶幾上。
左擎宇洗了個澡,一身煙灰色的家居服穿在身上,正從二樓走下來。
徐智凝盤着腿坐在沙發上,啃着一個蘋果。
看到左擎宇從二樓下來,拍了拍自己身旁沙發的位置,說道:“表哥,你過來坐。”
左擎宇看了她一眼,從茶幾上抽出一本财經雜志,坐進了沙發裡,眼皮也不擡一下。
很快,徐智凝就搶過一旁景谪手裡的遙控器,将中央5的體育頻道,換成了娛樂頻道。
景谪怪叫一聲,怒道:“還有沒有先來後到?”
徐智凝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說道:“我是你小姨媽,是你長輩,你得懂得尊重我。”
景谪不服氣的瞪了這個比自己沒大幾個月的小姨媽一眼,轉身雙手抄兜,趿着拖鞋朝二樓走去,惹不起,他還躲的起。
電視被徐智凝調整到了娛樂頻道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陸少铮豪車美女的出現在君臨酒店的門口處,照片切的位置很精準。主持人正繪聲繪色的講述着陸氏闊少的花邊新聞。
徐智凝撇了撇嘴,說了一句:“無聊。”
很快,主持人話鋒一轉,從陸少和美女開.房的話題上直接轉到了一位青年企業家的身上。<
毫無疑問,這才是徐智凝要等的新聞。
徐智凝挺直了背脊,對着坐在獨立沙發裡飲茶的徐銘慧說道:“姑媽,你快看!”
徐銘慧和左擎宇同時擡起頭朝着電視上看去。
畫面已經轉移到了另外兩個人的身上,而毫無疑問,這位所謂的年輕企業家,不是别人,正是左擎宇本尊。
左擎宇的嘴角揚了起來,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娛樂報道。
裡面正是他和徐智凝雙雙從公司裡走出,而當時天正下着雨,左擎宇正将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幫她披上。
整個過程被人拍下,且影像清晰。
兩人的表情,舉止親昵。
主持人正用左氏總裁另結影視新歡的标題,做着獨特又具體的分析,頭頭是道。
左擎宇平靜的收回目光,繼續專注于手裡的雜志,臉上表情始終一抹淺笑。
徐銘慧指了指電視,對着徐智凝說道:“小凝,你又胡鬧!”
徐智凝笑的一臉狡黠,看了左擎宇一眼,說道:“姑媽,我這是在幫表哥好不好?”
徐銘慧秀眉緊擰,道:“幫你表哥?”
“對啊!”徐智凝一臉認真的說道:“我這是在替我表哥出氣,也好好的氣氣那個姓蘇的女人,誰叫她不好好的對我表哥的。”
在提到蘇子衿的時候,徐銘慧的臉色還是變了變的。
的确,出了這樣的事,她是同情蘇子衿,可自己兒子又沒做錯什麼,一而再的被誤解,她也很難客觀的站在蘇子衿那一邊,畢竟心疼的是自己兒子。
徐智凝笑嘻嘻的喝着一盒草莓味的牛奶,說道:“我猜,她看到一定氣炸了,真以為我表哥非她不可了?”
左擎宇斜了她一眼,從沙發裡起身,将雜志拍在她的頭上,懶懶說道:“非你不可了!”
徐智凝将雜志從頭頂上扒拉掉,看着左擎宇朝二樓走去,在他身後嚷嚷着:“表哥,你不謝謝我也就算了,幹嘛還損我啊?”
左擎宇聞言,頭也懶得回,徑直的朝着二樓走去。
坐在沙發裡的徐銘慧倒是寵溺的看着自己的侄女,用手指輕戳了戳她的額頭,笑着說道:“跟你爸一個德行,從小就沒個正經的……”
徐智凝眼皮擡了擡,窩進沙發裡,吱吱的喝着牛奶,隻顧着笑,不再說話。
……
顧楠蜷着身子,将雙腳放在熱水盆裡。
她有痛經的毛病,大姨媽每每降至,她的小腹就會疼的厲害。
熱水泡腳,多少能夠緩解。
蘇子衿在藥箱子裡翻找的治療痛經的藥,找到後,倒了杯熱水送到沙發前,對着顧楠說道:“把藥吃了,緩解一下,你這毛病也要注意,否則以後結婚生子也是會受影響的。”
顧楠接過藥,剛塞進嘴裡,就一口吐了出來。
蘇子衿皺眉。
顧楠顧不得吐在手裡的藥,指着蘇子衿身後的電視說道:“子衿,這,這這怎麼回事?”
蘇子衿聞言轉過身去,電視裡剛好是每天8點半準時上演的娛樂星線索。
左擎宇正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女孩身上,女孩親昵的挽着他的胳膊,坐進了他的黑色邁巴.赫。
顧楠被氣歪了臉,指着電視,怒道:“左擎宇怎麼這樣?前兩天還打我電話,擔心你沒吃晚飯,讓我帶吃的給你,這才幾天啊?就美人在懷了?男人果然是耐不住寂寞的!”
蘇子衿的臉色難看,從電視上收回目光後,重新拿了兩粒藥遞給顧楠,說道:“吃藥吧,一會兒水涼了……”
顧楠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如此平靜的蘇子衿,問道:“你是不是知道左擎宇已經有人了?”
蘇子衿不點頭也不搖頭,算是默認。
顧楠将手裡的藥,放茶幾上一拍,怒道:“子衿,你是不是傻啊?你就這麼看着左擎宇另結新歡,連個說法也不要?”
蘇子衿落寞的笑了笑,道:“要什麼說法,是我傷害他在先……再說,感情這種事本就是兩廂情願的,我這樣對他,他喜歡上别人也沒什麼錯……”
“你神經吧!我顧楠用腦袋發誓,左擎宇是真喜歡你的,雖然我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快又和别的女人搞到一起,但他心裡總歸是有你的!”顧楠說道。
蘇子衿将毛巾遞給顧楠,說道:“有又怎樣?難道我找上門去,跟那女孩說左擎宇是我的?”
聽聞蘇子衿這麼說,顧楠也覺得是有些過了。
不過,她還是頗為擔心的看了蘇子衿一眼,語調降了下去,說道:“子衿,你現在一定很難過,對嗎?”
蘇子衿的鼻尖有些酸,定定的看着茶幾上的水杯,勉強彎了彎嘴角,說道:“他高興就好,我不難過……”
顧楠瞥了一下嘴,嘟囔道:“你就嘴硬吧!”
……
阿澈公司裡的事,
蘇子衿不懂,沒有重要的股東會議,蘇子衿幾乎不去。
守着手中這不到30%的股份,她下半生自然能過的很好。
至于公司的決策上面,她堅信,有左擎宇一個就夠了,自己無足輕重。
大多時候也是蘇澈生前的私人助理在和她聯系,有什麼決策意見,她隻需簽上自己的名字即可,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到場。
左擎宇對這件事倒也不提不問。
日子過的平淡如水,4月份的中旬,蘇子衿一個人踩着街上掉落的桃花花瓣,一直走到蘇澈的小區前。
原本不想上去的她,可擡頭間卻發現,蘇澈公寓的窗子竟然是打開的。
不及多想,蘇子衿拿出包裡的門卡,進了小區。
如果她沒記錯,上次佟俪将房子産權證交給她的時候,是連同鑰匙一起給她的……
電梯在11樓停下,蘇子衿沖了出去。
蘇澈家的門前,蘇子衿并沒有立刻掏出鑰匙。
而是站在門口處,心跳劇烈。
片刻後,蘇子衿才用鑰匙檸動的門鎖。
将門打開,蘇子衿在門口處,許久都挪不動腳步。
“阿澈,是你嗎?”蘇子衿情緒有些激動,對着屋内喊道。
屋内沒有回應,除了窗子是被打開以外,幾乎沒有人來過的痕迹。
蘇子衿并沒有換鞋,直接走了進去。
客廳裡,卧室裡,洗手間,她通通找了一遍,根本沒有任何人來過的迹象。
可她上次離開的時候,明明是将窗子關好的……
蘇子衿是洩氣的,一個人走到窗子前,朝街上看去。
一旁的秋千搖椅上面已經爬滿了綠藤,是曾是蘇澈親手為她打造。
蘇子衿坐在上面,能聞到葉子散發出的青澀氣息。
目光所到之處都沒有任何變化。
蘇子衿的思緒開始有些亂,甚至懷疑起自己的記性來。
閉上眼睛,蘇子衿深深的吸了口氣。
可就是在這一刹那,蘇子衿又猛的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是茶幾上那束粉白色的百合。
百合郁郁蔥蔥,散發着馨甜的香氣。
可是,距離自己上次來這裡至少有10天了,它怎麼可能還開不敗?
蘇子衿從搖椅上起身,朝着茶幾前走去。
花瓶的周圍,有水滴過的痕迹,花瓣嬌嫩的如同剛剛被采摘。
蘇子衿的心提了起來,轉身朝着卧室的方向看過去。
她絕不相信是自己的幻覺。
就算窗子打開是自己記錯了,可百合呢?
這說明什麼?
隻能說明這裡有人來過。
可是,除了她與蘇澈,誰還會有這裡的鑰匙?
蘇子衿猶豫着收回了目光,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翻找着裡面的電話。
通訊錄裡找到了李芳瓊的号碼。
蘇子衿毫不猶豫的撥了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被接起,傳來的卻是蘇秉承的聲音。
“爸……”蘇子衿對着手機叫道。
“子衿,你媽在洗澡,你有事找她?”蘇秉承的聲音響起。
蘇子衿靜默了一下,轉而問道:“爸,我有件事想問您,您最近和我媽來哥的房子了嗎?”
電話那頭的蘇秉承回答道:“沒有啊,你哥的律師說房子他留給了你,我們沒有那房子的鑰匙,就算要去,也會提前和你打招呼……”
聽蘇秉承這麼說,蘇子衿疑惑更深,想了想,又問道:“那嫂子最近回去過嗎?”
“也沒有,你媽昨天打了電話給她,她說自己在外地,近期回不來,畢竟你哥不在了,我們也不太好和她說什麼。”蘇秉承說道。
“哦,那我知道了,爸,我沒什麼事了。”蘇子衿對着手機說道。
“那好……哦,對了,子衿啊,爸想唠叨你一句,如果你和那姓左的小夥子真的沒有機會了,也别太難過,日子總歸要繼續下去,也别委屈自己。”
蘇子衿歎了口氣,道:“爸,您放心吧,我沒事的。”
“好,記得照顧好自己身體,别太累……”
“我知道了,爸……”
挂了蘇秉承的手機,蘇子衿轉身就朝着裡面走去。
她不信這裡沒人來過。
隻要有人來過,就一定會留下什麼痕迹。
書房的門口,蘇子衿去轉動把手。
咔哒的一聲,門被打開。
隻是蘇子衿還沒等将門推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就再次的響了起來。
她轉過身走了回去,拿起手機,來電顯示上是容秀薇的号碼。
蘇子衿想也不想,就按下了接聽,對着手機道:“媽?”
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蘇子衿疑惑的看了看手機,在确定對方沒有挂機之後,再次對着手機,道:“媽?你怎麼不說話?”
電話那頭終于不再沉默,響起來的卻是左若琳的聲音。
“你叫我媽……什麼?”
蘇子衿的臉色瞬間蒼白,一時間找不到話來應對,而是僵硬的問道:“若,若琳,怎麼是你?”
電話那頭的左若琳的呼吸漸漸急促,很快挂了電話。
蘇子衿站在原地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顧不得自己剛剛的疑惑,拿起手提包,想也沒想就離開了。
當務之急,她找到左若琳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蘇子衿的離開,客廳的門“嘭”的一聲關緊。
很快,書房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
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看着蘇子衿離開的方向微微出神。
片刻後,那人終于走到客廳的茶幾前,低頭看着那那束開的嬌豔的百合上還有水珠滑落,嘴角不自覺的彎起……
……
蘇子衿走的匆忙。
出了蘇澈家的小區,才想起容秀薇已經搬離了邱丹的住處,她根本不知道地址。
想了想,最後,蘇子衿還是撥打了邱丹的電話。
電話裡,蘇子衿将剛剛的事和邱丹講了一下,邱丹驚訝之餘,隻說了一句:“子衿,我知道你媽住哪,我帶你去……”
容秀薇居住的是一棟偏離市區的小型洋房,面積雖然不大,但也算檔次不低。
門口處,邱丹和蘇子衿剛下了出租車,就有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四月暖春的季節,洋房的窗子都開着,毫不避諱的争吵聲充溢着耳膜。
蘇子衿剛要上前,就被邱丹一把在身後拽住。
邱丹頗為擔心的說道:“子衿,若琳也許還不知道你是秀薇親生女兒的事,情緒可能會有些過激,這孩子性子不如你,鬧起情緒來……”
蘇子衿理解的點了點頭,道:“邱阿姨,你放心,我沒事的。”
邱丹這才松了口氣,拉着蘇子衿的手,朝着單獨的洋房門口走去。
争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在接近門口處時,蘇子衿才聽的清楚。
裡面和容秀薇争吵的并不是左若琳,而是左君輝。
蘇子衿的腳步停在門口,邱丹回頭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蘇子衿調走就想走,臉色多少有些難看。
邱丹不明所以。
可不等蘇子衿走出幾步,身後的門就“嘭”的一聲巨響,被裡面的人用腳踹開。
左君輝在看到蘇子衿時,還是愣了一下。
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一臉怒意,對着身後臉上蒼白的容秀薇說道:“把姓蘇這野種從這裡趕出去,免得髒了我的院子!”
容秀薇歇斯底裡的沖了出來,在看到蘇子衿那張慘白的臉時,眼圈瞬間紅了起來。
“左君輝,蘇子衿是我女兒,不是什麼野種,你别忘了,這裡是我的房子,這房證上的名字也不姓左!”容秀薇怒氣沖沖的對着左君輝喊道。
左君輝的老臉臉色難看個徹底,怒極生笑,道:“容秀薇,别以為你和景津陌那點事沒人知道,姓蘇這野種也是他的,對吧?你為了他委屈了一輩子,怎麼到頭來連和他生出來的孽種也不敢承認?景津陌也真是可憐,自己喜歡的女人被人騎,自己的孩子卻連聲爹都不願意叫他……”
不等左君輝的聲音落下,蘇子衿已經将手提包砸在了他的頭上。
硬皮質地的手提包砸在左君輝的臉上,左君輝吃痛,大吼了一聲。被蘇子衿打的突然沒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蘇子衿的手提包攥在手裡,身子還在發抖。
她冷冷的注視着左君輝,說道:“自己的女人心裡還住着别人,那隻能說明是你無能的表現!左君輝,你為人狹隘,手段卑劣,為了私欲不折手段,你這樣的卑鄙小人,是個女人都會瞧不起你!”
左君輝被氣的老臉上的橫肉都跟着顫了起來,伸出手就要朝着蘇子衿打過去。
容秀薇很快跑了過來,将蘇子衿護在身後,一個巴掌果斷的落在了她的臉上,半邊臉頰迅速腫了起來,嘴角有血絲滲出來。
容秀薇顧不得臉上的傷,對着左君輝吼道:“左君輝,你我之間的事不要牽扯到别人,子衿是誰的孩子都與你無關,但她是我女兒,你若敢碰她一下,我死也要殺了你!”
左君輝笑的一臉陰鸷,逼視着容秀薇,冷冷說道:“你這麼護着她,難道真被我說中,她是你和景津陌的女兒?”
容秀薇一口吐沫吐在左君輝的臉上,怒目圓瞪,毫不示弱。
邱丹見狀,趕忙上前,拉開一臉震怒的左君輝,勸道:“孩子還在面前,有什麼事情也等以後再說吧……”
左君輝回頭瞪了邱丹一眼,一把甩開了她
,轉身朝着自己的黑色越野車走了過去。
黑色越野很快沖出了院子,而容秀薇也迅速的轉過身,一臉關心的問道:“子衿,你沒事吧?”
蘇子衿的眼眶有些濕,看着如同母獸護崽一般的容秀薇,伸出手,将她嘴角的血絲抹去……
這樣的一幕看在誰的眼裡都會動容,唯獨拄着拐杖,默默的站在門口的左若琳。
蘇子衿不經意間發現了左若琳的存在。
剛想走上前時,左若琳已經轉身,朝裡面走去……
……
容秀薇家的客廳裡,除了電視裡發出的電視劇對白以外,幾個人都沉默着。
邱丹坐在容秀薇身旁,正用消毒棉簽,沾着藥水幫容秀薇清理着嘴角處的傷口。
容秀薇疼的微微皺眉,卻一聲也不吭。
左若琳起身,拄着拐杖朝卧室的方向走去,沒人敢攔着。
蘇子衿剛要從沙發上起身,就被容秀薇用眼神示意着重新坐回了原位。
直到左若琳房間的門關上,邱丹看了一眼後,才開口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在她回美國之前,先不讓她知道子衿是她姐姐的事嗎?”
容秀薇躲開了邱丹繼續幫她清理傷口的動作,垂下目光,說道:“反正早晚也要知道,現在也沒什麼不好……”
邱丹顯然有些不認同,擰起眉角,說道:“若琳這孩子性子躁,和子衿不一樣,本來前些日子就出了那麼大的事,你不該讓她承受那麼多……”
蘇子衿坐在沙發裡,臉色本就不好。
容秀薇一邊伸手整理藥箱,一邊說道:“算了,該來的總歸要來,子衿也同樣受着委屈……”
邱丹回頭看了子衿一眼,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蘇子衿勉強自己彎了彎嘴角,對着邱丹說道:“我沒事……”
邱丹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容秀薇收了藥箱,去了左若琳的卧室。
十幾分鐘後,她又從左若琳的卧室裡走出,對着蘇子衿說道:“子衿,若琳想和你談談……”
蘇子衿有些愣,從沙發裡起身,和容秀薇對視一眼後,徑直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推開了左若琳房間的門,蘇子衿并沒有馬上進入。
左若琳坐在床上,臉朝着窗子,留給蘇子衿的是個背影。
“你找我?”蘇子衿站在門口,輕聲的問。
左若琳并沒有回頭,而是直接說道:“我們不該談談嗎?”
蘇子衿不置可否,将門關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腳下沒有一點聲音的走到了左若琳的身前。
左若琳用拐杖指了指身側的一個軟凳,面無表情的說道:“坐吧,你站着我會有壓迫感……”
蘇子衿沒想到左若琳會這樣說,看了一眼身旁的軟凳後,她并沒有坐上去,而是直接選擇坐在了地上,雙頭抱膝。
左若琳明顯的愣了一下,蘇子衿卻笑着說:“地毯很軟,不涼的……”
左若琳的小臉似乎表情變了變,卻沒很快收回了目光,說道:“随便你好了……”
蘇子衿笑笑,沒說什麼。
左若琳依舊不看她,而是傻傻的問道:“你真是我媽和景姐夫的孩子?”
蘇子衿愣住,反應過來後,趕忙說道:“當然不是,你不要聽左……你父親亂說,我真的不是……”
左若琳轉過頭看向她,表情半信半疑。
片刻後,左若琳才又開了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回國這麼久,卻從不願意去左家嗎?”
蘇子衿搖了搖頭,如實的答道:“我不清楚。”
左若琳自嘲的笑了笑,道:“因為我很自卑,我覺得我并不算真正的左家人,雖然我也姓左……”
蘇子衿不明白左若琳為什麼會這樣想。
左若琳收回目光,繼續說道:“我爸本來姓周,是随了我奶奶的姓,你知道嗎?我奶奶并不是我爺爺的正妻,而是一個被我爺爺養在外面的女人,而我爸爸頂多算個私生子……”
這一點,蘇子衿從左君乾的口中聽說過。
“若琳,這是老一輩人的事,既然左家已經承認了你父親的存在,那麼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左家人……”蘇子衿安慰道。
“不是!”左若琳打斷蘇子衿的話,繼續說道:“你不明白,他們瞧不起我爸,更瞧不起我媽,因為我媽之前是景姐夫喜歡的人。這些年因為景姐夫,我爸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他們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
“……”蘇子衿無言以對。
“小的時候我就扒着卧室的門縫聽着爸爸打罵媽媽,說媽媽是賤女人,為一個根本不想要她的男人,連孩子都替人生了,我很好奇,那個孩子究竟是誰,卻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是你……”
蘇子衿沉默着,靜默不語。
左若琳看
她一眼,說道:“你不知道,小的時候我去左家,他們看我的眼神……景姐夫不喜歡我,大姐更是見了我就煩,大伯對我最好,卻忙的時常都不在家,我二哥話很少,除了偶爾會敷衍的對我笑笑什麼也不說,三哥左擎宇幹脆連理都不願意理我……我在的那段時間裡,時常能聽到大姐和姐夫吵架,原因竟然都是因為我媽……”
左若琳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從左家跑出來,那個時候我恨媽媽,我覺得她真的很賤,賤到所有人都讨厭她,我也開始讨厭她,并拒絕留在國内和她一起生活,我為我有這樣的母親感到屈辱……”
“可事實不像你想的這樣,不是嗎?”蘇子衿輕聲說道。
左若琳看着她,說道:“我并不了解事實真相,更沒有人願意講給我聽,我用我的方式恨着她,直到我父親入獄。”
左若琳的眉頭蹙起,似乎很不願意回憶那段過去。
“那個時候,二哥左承宴在美國,他接了我去他那裡居住,并将一些我不了解的真相告訴給我,他很少提我母親,卻總在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凡事都有它的兩面性,更不要靠自己的主觀臆想,去定義别人的對錯……”
左若琳笑笑,繼續說道“我記得很深刻,當媽媽來到美國說要帶我回國的時候,雖然我拒絕了,但我聽從了二哥的意見,接受了她留在美國陪我的建議……媽媽對我解釋的不多,每當我想問的時候,她都會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
“或許是她覺得你還小,有些事情你沒法接受也說不定……”蘇子衿小心翼翼的說道。
左若琳倒是沒反駁,而是點了點頭,道:“或許如你所說吧……我還記得我16歲那年,在美國交往了一個中國的男朋友,那是媽媽第一次打我,我和我男友同居被她發現了……”
蘇子衿吃驚不小,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左若琳,她才16歲……
左若琳一臉坦然的看着蘇子衿,說道:“這有什麼?在美國,12歲的女生就和男友同居的大有人在……”
蘇子衿臉色變了變,錯開與她對視的目光,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左若琳不理會她的窘迫,繼續說道:“那個時候,媽媽打了我,她喝醉了,哭着說自己很失敗,說自己的一個女兒流落在外,無依無靠,而自己的另一個女兒卻要重複她走過的老路,她無能為力……”
蘇子衿垂着目光,内心酸楚。
“我不明白她口中的老路指的是什麼。事後,我也試着問過她幾次,我爸爸口中的野種是不是真的存在……可惜,她每次都岔開話題,并不願意正面回答我,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事實的真相……”
“那你恨她嗎?”蘇子衿問道。
左若琳沉默了片刻,答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接受不了突然多了個姐姐。”
蘇子衿從地上起身,看着她說道:“沒人勉強你要接受,我和她也從不像真正的母女,你也看到了,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加一起,也沒你這短短的幾個月多。如今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意去分奪你的母愛,有些事情看開了,便也沒那麼複雜,我可以離開,以後再不出現在你們面前……”
“我不是這個意思。”左若琳突然擡起頭看着她。
蘇子衿有些不解,靜靜的盯着她。
“子衿姐,我在意的不是這個……”左若琳說道。
“那是什麼?“蘇子衿問道。
左若琳拄着拐杖,走到她面前,認真的看着她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你妹妹?”
蘇子衿遲疑的點了點頭:“是……”
“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肖沐沐和白穆然的事,你不早點告訴我?”左若琳突然問道。
蘇子衿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好在她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及時響起,才化解了這場接不下去的尴尬
蘇子衿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号碼,顯示的是左擎宇。
她不禁愣住,對着左若琳抱歉的笑了笑後,走出了她的卧室。
左若琳看着蘇子衿離開的背影,愣愣的站在卧室裡。
卧室的門被蘇子衿從外面關上,她輕輕的松了口氣。
可當看着依舊锲而不舍響着鈴聲的手機,她的心不禁又提了起來。
按下了接聽鍵,蘇子衿聲音低沉的:“喂?”了一聲。
電話那頭先是沉默,随即響起了左擎宇異常清冷的聲音。
“來公司一趟,有事找你!”
說完,随後就挂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