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64.夜裡的主題還需悠着點,以免鄰居會投訴【萬更】
蘇子衿沉默着,并不答應,也不挂斷手機。
左擎宇在沒有得到蘇子衿回應,也确定她沒有挂斷手機時,就一直安靜的等待着,許久之後才開後問道:“子衿,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我哥他是不是還活着?”
……
左擎宇到達蘇子衿所在的地點時,蘇子衿正一個人坐在路邊的休息長椅上,手裡握着杯奶茶磐。
一身淺藍色的半長袖襯衫,下面是一條淺的發白的牛仔褲,腳上一雙帆布鞋。
長發随意散落在肩上,垂下一個完美的弧度。她想什麼想的出神,忽略了早經停在了身邊的車…候…
陸少铮說:蘇子衿安靜的時候,總是很美。
這是他酒醉後,曾經在左擎宇面前提起過唯一一句有關于蘇子衿的話。
那個時候,左擎宇甚至還不清楚蘇子衿是誰……
邁巴.赫安靜的熄了火。
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小凝擡起頭,對着左擎宇說道:“表哥,你就帶我來這種地方吃飯?”
的确,這周圍是一片老舊的小區,一個新的樓盤都沒有,更不用說是上規模,檔次的飯店。
小凝皺眉。
可當她目光落在坐在不遠處的蘇子衿身上時,似乎才明白了左擎宇帶她出來的真正目的。
小凝從沒有嫉妒過任何女人的美貌和家室。
因為她自信自己全部擁有。
可今天,她卻不知道為什麼,心底裡竟然生出幾分不自信來。
蘇子衿的美和她記憶中任何一個女人,甚至是一些明星模特都不能比拟的。
她安靜的時候,青澀的像是剛剛出落的大學生,幹淨純粹的很。
而這種幹淨,似乎有着一種異常的魔力,讓人忍不住想伸手去觸摸。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為什麼左擎宇被她幾番誤會之下,卻依舊不願放棄。
也更知道,為什麼陸少铮會對她執着的念念不忘。
并不是她姣好的面孔,而是她眼角眉梢的那份寡淡,總能讓人的心思在煩躁的時候清淨下來。
蘇子衿突然的轉頭,發現了左擎宇車子的存在。
她起身,将手裡的奶茶杯送到不遠處的一個垃圾箱内,才朝着左擎宇的車走過來。
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蘇子衿才發現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小凝。
四目相對的瞬間,蘇子衿先彎了彎嘴角。
小凝愣了愣,沒等反應過來,蘇子衿已經坐上了車,正手勢輕盈的系着安全帶。
左擎宇手裡銜着煙,側過頭,目光盯着蘇子衿系安全帶的動作,問道:“吃飯了嗎?”
蘇子衿搖了搖頭。
左擎宇将煙撚滅在前面的煙灰缸裡,啟動了引擎。
蘇子衿淡淡問道:“來了,怎麼也不叫我一聲?”
左擎宇平靜笑笑:“見你想什麼想的出神,沒忍心打擾你……”
蘇子衿沉默了。
倒是後排座位上的徐智凝聽不下去了,扒着駕駛與副駕駛的座位,将頭探到中間,說道:“你們能不能别當我不存在?!”
蘇子衿回頭看了看徐智凝,臉紅了紅,目光收了回來。
左擎宇頭也不回,目光直視前方,話卻是對着蘇子衿說的:“徐智凝,我之前跟你說過,我表妹……”
徐智凝不滿左擎宇的态度,道:“你把我騙出來,就是要給蘇小姐一個交待?”
蘇子衿笑了,回頭對着徐智凝說道:“什麼交待?”
徐智凝假裝生氣,别過臉去,誰也不搭理。
左擎宇語氣平穩的說道:“你不是一直喜歡吃紅油青筍嗎?在我印象中,沒有人做的比子衿更好吃……”
“啊?”徐智凝有些懵了。
蘇子衿倒是明白了,轉過身看向左擎宇,說道:“在前面停一下車吧,那裡能買到新鮮的竹筍……”
左擎宇回頭看向她,臉上笑意頗深,對着她點頭道:“好……”
……
身價不菲的左擎宇出現在菜市場裡,不可能沒人認得。
畢竟新聞上鏡率那麼高。
在一個賣肉的攤鋪前,肥胖的女攤主笑呵呵的抄着一口東北話,對着左擎宇說道:“我尋思了半天,你就是那個總上電視姓左的老總吧?咋地?你那麼忙,也得下市場幫老婆買菜?不過,俺看着你咋也不顯老呢?比電視明星還帥!”
左擎宇的笑僵在臉上,蘇子衿付過錢後,将裝有豬肉的塑料袋遞到他的手上,回頭對着賣肉的大媽說道:“大媽,您可别誇他,他自戀着呢……”
大媽呵呵呵的笑個沒完,不忘招呼蘇子衿要常過來關照她的肉鋪。
蘇子衿點頭說好
而左擎宇早已經離開了攤位,臉上寫着“不痛快!”三個大字。
蘇子衿站在賣竹筍的攤鋪前,将挑好的竹筍給老闆稱重,回過頭來,才發現左擎宇遠遠的站在一旁,并不靠近。
菜市場裡三教九流的人士,左擎宇一身西裝革履,站在那,周圍不少目光都注視着,甚至有頗有眼色的攤主推着小車從他身旁繞着遠的走過,還不忘說道:“可别髒了人家的衣裳,這一身下來,弄髒了,我們可賠不起……”
左擎宇的臉色更黑了幾分,并不是嫌棄這裡不入流,而是突然嫌棄起自己與這裡格格不入來。
蘇子衿付了錢,提着竹筍走到他面前,問道:“怎麼了?為什麼站這麼遠?”
左擎宇臉上沒幾分好顔色,冷淡說道:“離你遠一點,免得又被人嘲笑我老牛啃嫩草。”
蘇子衿笑了,沒想到左擎宇還有這麼小氣的一面。
大奸大惡的商人面前,他都能沉穩的如磐石一般,從容應對。
市場大媽面前,他倒是瞬間沒了自信……
……
離開了菜市場,蘇子衿将說了買來的青菜以及水果全部放進了左擎宇車的後備箱内。
看着左擎宇正将手裡提着的東西也塞進去,蘇子衿自己站在一旁,等待他将後備箱關好。
不經意轉身的功夫,蘇子衿看到了不遠處一輛白色的路虎極光正從眼前經過。
左擎宇回身的功夫,發現蘇子衿正愣在那裡,問道:“在看什麼?”
蘇子衿收回目光,說道:“那輛白色的路虎,我見過很多次……”
左擎宇也朝着蘇子衿視線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早已經沒了那輛車的影子。
左擎宇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攬住她說道:“我們走吧……”
打開車門的時候,徐智凝才擡起頭,對着左擎宇說道:“怎麼去了那麼久?”
左擎宇沒說什麼,自己系好了安全帶後,才開口道:“子衿想多做點好吃的給你……”
這一刻,徐智凝臉上的顔色才好看了幾分,朝着蘇子衿瞥了幾眼,說道:“其實你也用不着這麼費心讨好我……”
蘇子衿并不回頭,臉上的笑裡帶着幾分不遠不近的疏離,并不會因為左擎宇的關系,而對徐智凝顯得過分的熱情。
而這份疏離也剛好讓徐智凝覺得心裡沒底,眼前的蘇子衿總讓她有幾分看不透。
蘇子衿緩緩開口,道:“讨好算不上,待客之道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徐智凝被刺激了個面紅耳赤,對着眼前的蘇子衿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以往牙尖嘴利的她,竟然栽在蘇子衿面前,一肚子的辯白發揮不出來,實在憋悶的慌。
左擎宇嘴角綴着一抹淺淺笑意,看着後視鏡裡徐智凝吃癟的表情,眉眼處的笑意更濃。
蘇子衿的家裡,徐智凝不待見蘇子衿,卻跟顧楠很對脾氣。
兩人沒多久,就聊到了一塊去了。
左擎宇站在窗前,一個又一個的接着電話,言語不多,多數是在傾聽,偶爾也會給上幾句意見,卻也都言簡意赅。
蘇子衿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着,這期間,客廳裡的歡笑聲,總能将她的視線吸引過去。
蘇子衿一把剝着手裡的竹筍,一邊朝着客廳裡看去。
其實,她了解,徐智凝并不讨厭自己,隻是她的性子和左擎宇多少有幾分相似,總歸是出身于大家族的原因,被别人奉承慣了,言語行為間偶爾會很别扭,像是在跟自己較勁。
蘇子衿淺淺的笑挂在嘴邊。這裡已經很少這麼熱鬧過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徐智凝已經湊到蘇子衿的身後。
蘇子衿回頭的時候,不禁吓了一跳。
兩個女人站在一起,誰也沒有急着說話,蘇子衿倒先平靜了下來,問道:“是不是有話想對我說?用我關上廚房的門嗎?”
徐智凝阻止了蘇子衿去關門的動作,說道:“不用,關上門我表哥反而會起疑……”
蘇子衿笑了笑,沒說什麼。
徐智凝從蘇子衿手裡接過一把青菜,一根根的摘着菜葉子。
摘菜她不會,但是裝的倒挺像樣子。
隻是蘇子衿看着垃圾桶裡完好的菜葉,也隻得笑笑,說道:“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徐智凝将菜放在一旁,直言不諱道:“怎麼樣才能讓陸少铮愛上我?”
蘇子衿愣住了,許久之後才開口道:“你表哥知道這件事嗎?”
徐智凝一臉煩躁的說道:“别拿我表哥出來說事,我知道陸少铮喜歡你,和那個夏雨霏結婚,也多半是因為她長的和你很像,對吧?”
蘇子衿愣住,不明白徐智凝為什麼會這樣認為。
即便是這樣,她和陸少铮的過往,她也實在不願意提起。
可面對着徐智凝,她又不得不說。
收回了目光,蘇子衿淡淡說道:“我不知道這些話你從哪裡
聽來的,但我隻能告訴你,事實并不像你想的那樣……”
徐智凝有些急,追問道:“那事實究竟怎樣?你告訴我……”
蘇子衿朝着門外的客廳裡看了一眼,左擎宇還在接電話。
将手裡的竹筍切成絲以後,蘇子衿才緩緩說道:“陸少铮沒你想的那麼優秀,你們不合适……”
如蘇子衿所想,徐智凝果然擰起了眉頭。
徐智凝帶着幾分情緒,說道:“蘇子衿,我以為你會是個大度的人,沒想到你和别的女人一樣,都那麼自私……”
蘇子衿切菜的動作頓住,擡起頭看向徐智凝,道:“陸少铮是個隻沉浸在回憶裡的人,我在他身邊所吃的苦,你無法體會,如果你願意為了這樣一個人去放低自己的尊嚴,那麼結果隻能和我或者夏雨霏一樣……”
徐智凝的臉色蒼白了幾分,卻沉默了。
蘇子衿收回目光繼續說道:“你說陸少铮心底裡的女人是我,這我不能認同。我和他在一起三年,他心底裡從來就沒有過我……”
“你的意思是?”徐智凝疑惑問道。
蘇子衿笑的一臉坦然,對着她說道:“事實和你了解的剛好相反,我……隻是夏雨霏的影子而已,而陸少铮愛的那個人,卻是幾年前的夏雨霏,并不是我,否則,今天我也不會站在這裡,招待擎宇帶來的客人了……”
徐智凝似乎明白了蘇子衿話裡的含義,半信半疑道:“你之前很愛陸少铮?”
蘇子衿垂下目光,坦誠道:“至少比現在的你還要愛……”
徐智凝終于不再說什麼,愣在蘇子衿的身後,久久回不過神來。
直到蘇子衿将竹筍切好,轉身去冰箱裡取雞蛋的時候,徐智凝才又開口道:“可是,我想試試,這樣我還是有些不甘心。”
蘇子衿的手勢頓住,卻始終沒再說什麼,而是轉過身将雞蛋打在碗裡。
徐智凝知道,這個話題到這裡算是終結了。
蘇子衿不會再對她多說什麼……
……
晚飯過後,徐智凝一個人先離開了,說自己晚上約了朋友。
左擎宇隻坐在沙發裡懶懶的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蘇子衿送徐智凝出了門。
門口處,徐智凝還是忍不住說道:“陸少铮是我見過除了我表哥以外最優秀的男人,我不介意他之前有什麼樣的過去,隻要他願意接受我,我有信心可以改變他……”
蘇子衿隻是對她笑笑,沒說什麼。
徐智凝對陸少铮有着這份執着,蘇子衿不奇怪。
這和當年的自己沒什麼區别,有些事總要嘗試過後,才會懂得放棄,且才能放棄的心甘情願……
……
回到屋内,顧楠正挎着手提包,在門口處換鞋。
蘇子衿疑惑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
顧楠朝着客廳了瞥了一眼,低聲說道:“今晚你倆可以盡情折騰,我自願申請加班,保證半夜不回來……”
蘇子衿的臉騰的一下紅到了脖根。對着顧楠說道:“你胡說什麼!”
顧楠擠眉弄眼的笑了笑,拍了蘇子衿的肩膀一下,說道:“夜裡的主題還需悠着點,别弄出太大的動靜,以免鄰居投訴……”
“去你的!”蘇子衿紅着臉嗔怪道。
顧楠笑嘻嘻的離開了家門。
客廳裡恢複了安靜,左擎宇坐在沙發裡,電視裡播放着最近左氏的股票走勢,他時而皺眉,時而走神,蘇子衿沒多理會,一個人走去廚房,幫他煮杯咖啡。
咖啡端進客廳時,左擎宇接過,并沒有喝,而是放在了茶幾上。
拉過她的手,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蘇子衿倒也不矯情,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笑着說道:“每次你一有這個動作,都是想和我說些什麼,今天,你又想說什麼?”
左擎宇的手伸進她的衣服内,收斂了平日裡的沉穩,笑的一臉壞的說道:“你說呢?”
“……”
左擎宇的吻是癡纏的,吻的蘇子衿透不過氣。
大手遊走在她的腰際,輕捏亂按。
蘇子衿蹙起眉頭,怒向他:“幹嘛又掐我腰?”
左擎宇笑的好看,俯身将她從沙發上抱起,在她耳邊說道:“還記得護城河水下我救你的時候嗎?你穿着我的襯衫,頭發在水中飄散開來,露出完美纖細的腰,在水中,你那麼美……那個時候我就忍不住想去抱你了,隻是剛觸及你的腰,沒想到你就那麼敏感……”
蘇子衿不滿的瞪向他,糾正道:“那個時候是我救了你們所有人好嗎?”
左擎宇笑:“你的确救了我們所有人,而你所謂的“所有人”裡,卻隻有我願意跳下護城河救你……”
蘇子衿無言以對,事實的确如此。
蘇子衿從不感概人心冷漠,
而是那樣冰冷的河底,能不能上來真的是個未知數,如果換成她自己站在橋上,估計也不會輕易就跳下去……
左擎宇将她抱進卧室,壓在床上。
一連數日的相思之苦,讓左擎宇變的有些急躁,蘇子衿襯衫的鈕扣不等他一顆顆解開,就幹脆一把撕了開來。
左擎宇的吻印在她的耳側,蘇子衿皺眉。
左擎宇擡起頭,俯身看着她,語氣低沉問道:“不想?”
蘇子衿聞言愣了一下,緊接着勾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自己動手去解開他的腰帶。
對于蘇子衿的主動,左擎宇的眼角眉梢帶上了淺淺的笑。
在一起這麼多次,蘇子衿主動起來的樣子依舊笨拙。
蘇子衿在左擎宇的腰帶扣上,較了半天的勁,卻始終沒能解開,原本蒼白的小臉,糾結的漲紅的厲害。
左擎宇伸出手,“咔哒”的一聲,輕易的解開了腰帶的扣子。
拉下拉鍊,蘇子衿手腳并用,蹬掉了左擎宇的褲子。
左擎宇看着她笑:“從不曾想,你也有這麼急色的時候……”
“你取笑我?”蘇子衿的小臉更紅的厲害。
就在左擎宇分開了她的腿時,蘇子衿的手機大煞風景的響了起來。
兩個人的動作停住。
兵臨城下的感覺,兩個人都覺得痛苦。
可最後,蘇子衿還是對着左擎宇說道:“我……還是先去接電話吧?”
左擎宇翻身躺在了她的身側,看着蘇子衿起身,将衣服披在身上,走去了客廳……
客廳内,蘇子衿朝着茶幾走過去。
拿起上面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後,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了慕淩兮的聲音。
“子衿……”
蘇子衿停頓了一下,對着手機說道:“淩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下飛機,我想去我師哥的墓前看看,你有時間嗎?”電話裡的慕淩兮說道。
蘇子衿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說道:“過一會天就黑了,這個時間去會不會……”
蘇子衿的話沒說完,慕淩兮就打斷道:“子衿,算我求你了,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回法國,我想在臨走時看他一眼……”
蘇子衿還能說什麼呢?隻能答應。
……
傍晚的墓園裡,安靜的出奇。
四月份的天氣裡,翠柏青松,左擎宇遠遠的站在一旁,看着蘇澈墓碑前的兩個女人,雙手抄進西褲口袋,淡淡收回了目光。
慕淩兮站在蘇澈的墓前并沒有哭,嘴角始終啜着一抹勉強的笑。
将淺紫色的花放在了蘇澈墓前,慕淩兮盯着墓碑,卻是對着蘇子衿說道:“我師哥在法國的時候太拼命,那個時候他就經常胃疼……”
蘇子衿的鼻尖有些酸澀,轉過頭去,假裝看天邊的晚霞。
慕淩兮輕歎了一口,對着蘇澈的墓碑說道:“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竟然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到,師哥,你不會怪我吧?”
墓碑上蘇澈的照片嘴角帶着儒雅的笑,慕淩兮看的貪戀。
蘇子衿走上前,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别太難過……”
慕淩兮突然轉過頭,看着蘇子衿,說道:“我不難過。”
蘇子衿愣了一下,
慕淩兮繼續說道:“我師哥是個堅強的人,我相信,就算他離開我們了,一樣不會希望我們每天活在痛苦裡面。”
蘇子衿點頭,蘇澈的确是這樣的人。
傍晚的墓園起了風。
吹起蘇子衿和慕淩兮的頭發,拂過臉頰,像是蘇澈溫柔的手。
許久以後,慕淩兮将一個淺紫色天鵝絨的首飾盒遞給了蘇子衿。
蘇子衿詫異的盯着手裡的首飾盒,問道:“這是什麼?”
慕淩兮笑的一臉無奈,說道:“我師哥在法國特意訂做的,是準備向你求婚時的戒指……”
蘇子衿的手在顫抖,打開了首飾盒,竟然是一枚顔色血紅的鴿子蛋,價值不菲。
蘇子衿盯着戒指,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
慕淩兮對着墓碑說道:“這是我師哥6個月前訂做的,一直沒有去取回來,是他去世的前幾天打電話給我,我才将它取回來……”
“……”
“我猜師哥一定希望我能當着他的面交給你……”慕淩兮說道。
蘇子衿将首飾盒扣上,攥在手裡,回頭朝着墓碑看去,蘇澈似乎在對着她笑……
出了墓園,慕淩兮将雙手插進短風衣的口袋内,對着蘇子衿和左擎宇說道:“有時間嗎?我們出去喝一杯……”
蘇子衿知道明天一早慕淩兮就要離開,回頭看了看左擎宇。
左擎宇看了一眼晚上手表,說道:“剛好我公司裡有點
事,你們去哪,我先送你們過去……”
不等蘇子衿開口,慕淩兮就說道:“不用了,左先生,酒吧就在附近,我和子衿走過去就可以了。”
聽聞是酒吧,左擎宇的眉頭微微蹙起,不過,最後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對着蘇子衿說:“别喝太多酒。”
之後,就轉身朝着黑色的邁巴.赫走去。
蘇子衿和慕淩兮一直看着左擎宇的車消失在視線之外,才收回目光。
慕淩兮轉過頭來,看着蘇子衿,說道:“我們走吧……”
蘇子衿聞言點了點頭,跟上了慕淩兮的腳步。
一家頗有品位的酒吧内,慕淩兮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
從小在國外長大的她,性格奔放,直爽,舉手投足間的動作總能吸引很多衣着光鮮的男人的注視。
蘇子衿也不例外,安靜的坐在角落裡,不時有人上來搭讪。
蘇子衿不太喜歡這種壞境,而慕淩兮卻應付自如。
很快,周圍就安靜了下來。
蘇子衿一臉奇怪的問道:“你對他們說什麼了?怎麼突然間都躲起我們來了?”
慕淩兮心情本就沉重,面對蘇子衿的疑問,随意說道:“我就跟他們實話實說,你是左擎宇的女人……”
“什麼?”蘇子衿詫異的盯着她,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慕淩兮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來這裡的基本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左擎宇,他們沒有不認識的,知道你和他的關系,沒人再敢上前……”
蘇子衿垂下頭去,就算是這樣,她仍覺得别扭。
兩個人話都不多,許久之後,蘇子衿才擡起頭,問向慕淩兮,道:“這次回法國,準備什麼時候再回來?”
慕淩兮看着酒杯中殷紅的酒,彎了彎嘴角,卻不像在笑,說道:“不想再回來了,這裡沒有我留戀的地方了……”
蘇子衿理解她的心情,也跟着點了點頭。
慕淩兮繼續盯着自己杯中的酒,說道:“我知道我約你來這裡,左擎宇一定不高興……”
蘇子衿笑笑,說道:“你想多了,他不會的……”
慕淩兮顯然不信,倒是一臉随意,道:“這家酒吧我師哥生前經常一個人來……”
蘇子衿覺得很詫異,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慕淩兮。
對蘇子衿的詫異,慕淩兮也彎了彎嘴角,說道:“也許你不知道他的另一面,工作上的壓力,他無法排解的時候,多數都會在這裡喝到爛醉,我不隻一次的将他從這裡帶走……”
“他從不對家裡人說……”蘇子衿緩慢的說道。
慕淩兮點了點頭:“是你們把他想的太強大了,他也有軟弱的時候,隻是不願意你們跟着擔心而已……”
蘇子衿的确不了解蘇澈這樣的一面,從她記事的時候起,她所知道的蘇澈一直以來都是優秀的,完美的,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給人踏實的感覺,似乎隻要他想,便沒有他做不到的,李芳瓊也常常對着外人吹噓自己的兒子有多省心,多懂事……隻是,誰也不了解,蘇澈也是個有血有肉,有成功有失敗的人……
不遠處響起了重物倒地的聲音,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聲音,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也包括蘇子衿和慕淩兮。
慕淩兮回過頭去,朝着人群的中央看去。
人群的中心傳來一個女人哭泣的聲音,哀求道:“白少,我到底哪裡做的不好?我求你告訴我,你已經半年多沒有再找過我了,我真的很想你……”
“滾開!”白穆然突然的一聲暴怒。
蘇子衿從椅子上起身,不顧身後向阻攔住她的慕淩兮,直接扒開人群,擠了進去。
白穆然一身淺色休閑西裝,正冷冷的俯視着半癱坐在地上的黑色短裙女人,女人深深的乳.溝處,不經意間露出的豹紋文兇邊緣正随着她的動作半隐半現,許多男人盯着女人的兇前,喉結滾動。
而女人似乎執着的很,仰着頭,雙手緊緊的拽着白穆然的手臂,依舊哭問道:“白少,我到底哪裡做錯了,惹得你不高興,你從前不是說最喜歡我的嗎?為什麼突然就不理我了?我真的……接受不了……”
白穆然的眸子一分分的冷淡下去,盯着地上的女人,語調緩慢的說道:“我最後再說一次,給我滾開!”
女人似乎被傻的愣住了,如觸電一般的松了手。
本以為白穆然轉身離開,這場鬧劇就因此而結束的時候,女人突然抓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威脅道:“白穆然,你做的這麼絕,我今天就死在你面前!”
白穆然離開的腳步頓住,一臉陰鸷的回過頭來,盯着坐在地上的女人,緩緩說道:“要死就給老子死透一點,沒弄的半死不活,老子嫌棄麻煩……”
女人的手在顫抖,眼淚順着臉頰流淌下來。
不等女人動手,白穆然的臉上直接被招呼了一拳。
白穆然被打的發懵,用來的甩了甩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揍了一拳。
所有的人都在退後,就連吵着要自殺的女人也忘記了自己接下來的動作,攥着玻璃碎片的手放在了地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這樣的一幕。
所有人都以慕淩兮為中心,向四周散開。
蘇子衿也愣在了原地。
很快,白穆然反應了過來,擦着自己已經腫起來的嘴角,一臉憤怒的指着慕淩兮,怒道:“你他媽誰啊?敢打我?”
蘇子衿見狀,趕忙上前想勸阻,卻被慕淩兮緩慢的推到了一旁。
慕淩兮上前一步,走到白穆然身前。
慕淩兮的個子很高,身材勻稱好看的很,一身淺色的短款小風衣,下面是一條黑色的皮褲,将本來皮膚就算不上白皙的她,襯得有那麼幾分野性。
慕淩兮看着白穆然的表情,絲毫沒有恐懼,而是昂起頭,對着白穆然說道:“白少,這個月的奶粉錢你還沒給我,你總不能讓你的親生兒子餓肚子吧?”
白穆然愣住了,顯然這樣的情形,他始料未及。
甚至開始懷疑,眼前這女人是不是自己之前玩過的,不過貌似沒什麼印象。
慕淩兮見白穆然發愣,轉身對着身後癱坐在地上的女人說道:“妹妹,你還真準備死給他看啊?我告訴你,别那麼傻,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你死了也白死,上個月一個女人大着肚子在他眼前吞下半瓶的安眠藥,他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你還真當他能心疼你啊?”
女人的表情變了,臉色蒼白的看着她,半信半疑。
慕淩兮随意的搖了搖頭,感歎道:“算了,你死不死的和我也沒什麼關系,但是,你剛剛說他最喜歡你,這事我不能認同,他之前和我上.床的時候,也這麼對我說的,不過,你看我,孩子都快兩歲了,他除了每個月給我一些生活費以外,連自己的親兒子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女人的表情終于松動了,不敢相信的看着慕淩兮,問道:“他真的這麼絕?”
慕淩兮啧啧了幾聲,道:“這也算絕?現在他連我們娘倆死活都不過問,你沒看到嗎?連他自己兒子的奶粉錢,他現在都不願意出,我找他好幾天了,才在這裡堵着他……”
女人迅速的從地上爬起,将自己兇前的衣服往上提了提,裙擺往下拽了拽,拎起地上的香奈兒手提包就要離開。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着慕淩兮說道:“雖然我不認識你,但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接着從上到下打量了慕淩兮一眼,女人還不禁歎了口氣,說道:“你怎麼比我還傻啊?連孩子都給他生了……”
慕淩兮的嘴角在抽動,而女人早已經轉身,慌裡慌張的朝着門口的方向奔去。
人群逐漸散開,酒吧内恢複了最初的平靜。
蘇子衿傻傻的看着滿臉自信的慕淩兮,心底裡在發笑。
她笑的不是慕淩兮的沖動,而是白穆然那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慕淩兮轉身要走,白穆然卻上前一步,伸出手将她攔了下來。
“我什麼時候和你上過床?我怎麼沒有印象?”白穆然說道。
慕淩兮恨不能再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說道:“跟你上.床?我甯願被街頭的一個乞丐睡!”
白穆然瞬間紅了眼,敢情這女人壓根沒把他放眼裡,還大言不慚的說他竟然連乞丐都不如。
慕淩兮可沒好臉色給他,一臉鄙夷的說道:“白少,别沒事總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景城誰不知道你風流白少的大名,我看不過去,是因為不想看着那個女人為了你這麼一個敗類尋死覓活,不值得。你千萬别想多了,我可不是為了幫你……”
白穆然剛想再開口,肩膀就被身後的人拍了一下。
“穆然,這裡怎麼了?我聽人說,有女人為了你,要在我這兒自殺?”
左承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