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追求他的過程中,遺憾的是,他死活不從!
肖沐沐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其實,我和林啟江并沒有注冊,結婚也不過是個形式而已,我是做給白穆然看的……”
慕淩兮驚訝的睜大了眼:“為什麼?”
肖沐沐喝了口水,呵出的氣體很快在屋子裡凝結成了白霧,看的慕淩兮一陣陣心酸煎。
肖沐沐淡淡說道:“他有妻子,我不想破壞别人的家庭。”
“就這麼簡單?!”慕淩兮覺得不可思議。
肖沐沐點頭:“孩子是白穆然的沒錯。林啟江不過是幫我瞞過了他,我不忍心将孩子拿掉,他們沒有錯……”
對于這一點,慕淩兮是認同的。
可這樣的壞境……
慕淩兮原本因左承宴拒絕他的那點子委屈瞬間消失不見,比起那些來,她更心疼現在的肖沐沐戒。
肖沐沐又喝了一口熱水進去,她的小手被凍的發紅,無名指上甚至已經有了凍瘡。
慕淩兮的眼圈漸紅,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試圖去溫暖她。
慕淩兮說:“壞境這麼艱苦,為什麼不去求助子衿?她會幫你……”
肖沐沐搖了搖頭:“我不想你們知道,子衿姐也是一樣,她幫了我太多了,我不能一輩子都靠别人。”
“那你父母呢?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慕淩兮緊接着就問。
肖沐沐依舊搖頭:“他們不知道,他們還以為我和林啟江在一起,有自己幸福的小家庭……”
說到這裡,肖沐沐晦暗的笑了。
慕淩兮心裡堵的慌。
“沐沐,你怎麼那麼傻?白穆然是喜歡你的……”
肖沐沐擡起頭,目光專注的看着她:“兮兮,喜歡又能怎樣?他有家庭,妻子又懷了他的孩子,他有父母。不會有人同意他和我在一起的,我又何必去争?”
“可你這樣,苦了自己了。”慕淩兮糾結着說。
肖沐沐笑了:“即使這樣,我也不願意去求助白穆然,兮兮,我不是别人婚姻裡的第三者,是白穆然騙了我……”
慕淩兮無奈的點了點頭,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肖沐沐低頭撫摸自己的腹部,淡淡說道:“他們是我的孩子,與白穆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也許給不了他們太好的生活,但是我也不會殘忍的去選擇結束他們的生命。”
慕淩兮最終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肖沐沐起身,身形笨重的去拉上窗簾,又開了燈。
她笑着轉身,說着窗子不嚴,這樣可以不那麼冷。
慕淩兮将一張銀行卡拿了出來,放在了茶幾上。
她一臉嚴肅的說道:“卡是左承宴給我的,我知道,雖然這不是我的錢,但是兮兮,我想幫你,你不能再住這裡了,孩子受不了的。”
肖沐沐看着銀行卡,眼眶發熱,卻拒絕收下。
“你怎麼就那麼倔呢?!”慕淩兮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
在比她還小三歲的肖沐沐面前,她反倒成了孩子。
肖沐沐搖了搖頭:“你的心意我領了,在左承宴那裡,相信你也不好過,我不能要你的錢,左不過再過一個月,天氣也就暖了,我沒事的,你看,我穿這麼多,是不會感冒的。”
最後,慕淩兮也沒了法子,肖沐沐的執拗,她是見識到了,不怪當初白穆然被傷那麼徹底……
臨走前,肖沐沐求她不要将自己的事情告訴給左承宴。
慕淩兮沉默了許久才點了頭,肖沐沐不願意那些人知道,多半是怕他們會轉告給白穆然吧。
……
一路上,慕淩兮不停的打着噴嚏。
她一邊用包裡的紙巾擦着鼻涕,一邊不甘心的想着。
肖沐沐為什麼非要逼着自己過這樣的生活,真想不通。
如果換成自己,沒準會鬧個白穆然雞犬不甯,就算他離不了婚,起碼也不能白白的被他騙。
阿嚏――
又一個噴嚏打出來,前面的出租車司機都看不過去了,大冬天裡默默的落下了車窗。
在回到左承宴住處之前,慕淩兮在家附近的買了包煙。
左承宴雖然吸煙,卻讨厭慕淩兮抽。
她最近的煙瘾似乎小了許多。
将煙放進包裡,她拿出了門鑰匙。
開門之前,還深深的吸了口氣,想着,如果左承宴問她去了哪裡,她該怎麼編。
可惜,她進了家門後,左承宴并沒有詢問。
客廳裡坐着個年輕的女孩,年紀看着和肖沐沐似乎差不太多。
女孩手裡拿着手機,低頭在看,她的睫毛很長,長相精緻,穿着講究,一看就出身不俗。
左承宴不在客廳裡,慕淩兮站在門口發愣。
而坐在沙發裡的女孩也正朝着她望過來。
左承宴這時從廚房裡走出,朝
着門口看了一眼,平靜說道:“你回來的正好,晚飯我做的意大利面,剛好帶了你的那一份。”
慕淩兮沒有回答,目光一直盯着沙發裡的女孩。
左承宴似乎感受到了慕淩兮目光裡的敵意,走過去,站在女孩身邊,跟她介紹着:“她是左若琳,我叔叔家的女兒,我堂妹……”
慕淩兮的眼神瞬間友好起來,笑着伸出手,道:“我是慕淩兮。”
左若琳大方的伸出手與她握在一起,卻目光不解的朝着自己的二哥看去。
左承宴沒有介紹,而是直接端着盤子朝餐桌走去。
慕淩兮笑了笑,對着左若琳說道:“我是他未來女朋友!”
左若琳呆住。
什麼叫……未來女朋友?
慕淩兮笑的一臉雞賊,壓低聲音說道:“目前,我還在追求他的過程中,可遺憾的事,他死活不從!”
左若琳突然笑了起來。
她發現,慕淩兮的性子,和她很對脾氣。
……
餐桌前,左承宴很奇怪的看着兩個年齡相仿的女孩。
剛剛見面,怎麼就有那麼點的話說?
女人的友誼,他沒法理解。
慕淩兮和左若琳談到了國外的文化以及國内的一切時,兩個見解竟然十分相同。
左若琳跟她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她還不忘跟慕淩兮說:“我二哥不要你,你就跟着我吧,我不比他差什麼,不會虧待你。”
慕淩兮沒心沒肺的笑:“床上怎麼滿足?”
兩個思想開放的女孩,當着左承宴聊起這些,讓左承宴臉色發青。
飯畢。
左承宴一個人在廚房裡洗着碗碟,慕淩兮回二樓換衣服。
左若琳手臂抱在兇前,靠在廚房的門口,對着左承宴說道:“二哥,慕淩兮挺好的呀,你咋就不喜歡?”
左承宴頭也沒回,說道:“小孩子,懂什麼?”
左若琳被說的急了眼:“誰是小孩子?怎麼不說是你自己老呢?!”
左承宴笑而不語。
很快,慕淩兮從二樓上下來了。
可左若琳并沒有注意到。
左若琳的小臉有些糾結,問道:“二哥,你最近見到白穆然沒有?”
左承宴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怎麼還惦記着他?”
左若琳忙解釋道:“不是,我才沒有惦記他,我隻是聽人說,他好像又和肖沐沐在一起了。”
慕淩兮聞言,停住了腳。
左若琳怎麼也認識肖沐沐?!她有些不能理解。
片刻後,左承宴的聲音傳出來。
左承宴說:“穆然在一個貧困的村子裡找到了肖沐沐,她在那裡支教。”
左若琳一臉驚訝。
“她受了傷,穆然将她從那裡帶回來。他們具體是怎麼好上的,我也不太清楚,隻是後來事情發展的有些離譜。”
“怎麼離譜?”左若琳好奇的問道。
左承宴将洗碗機的盤子放進消毒機,說道:“肖沐沐懷孕了,白穆然的妻子蘭維維也在同一時間懷了孕。”
“這怎麼可能?!
左若琳簡直沒法相信。
左承宴笑笑,手上也片刻也沒耽誤,他繼續說道:“肖沐沐一直不知道白穆然已經結了婚,蘭維維找上了門,要求肖沐沐退出。”
“那沐沐一定會離開白穆然的,她的個性我了解!”左若琳突然說道。
左承宴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肖沐沐是離開了,和一個傳媒公司老闆的兒子結了婚,目前現狀不明。而穆然也可能是傷透了,一個人躲去了國外,說什麼也不肯回來,說是跟白氏脫離了關系……”
“因為肖沐沐?”左若琳問道。
“也許是吧,穆然現在不願意提起肖沐沐,畢竟她已為人婦,提與不提,沒什麼意義,隻要他高興,離開了也好……”
左承宴将最後一副刀叉洗幹淨,也放進了消毒機裡。
左若琳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道:“那你有沐沐的聯系方式嗎?我想去看看她……”
左承宴搖頭,表示不知道。
很快,左承宴穿上了大衣外套,拎着一袋垃圾出了門。
客廳裡,慕淩兮和左若琳都沉默着,各懷心事。
慕淩兮是個急性子,又沉不住氣的,終于回過頭,問向左若琳,道:“若琳,你是肖沐沐朋友?”
左若琳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什麼樣的朋友?”慕淩兮急着問道。
左若琳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想了片刻後才開口說道:“她能為了我,躲了白穆然三年,你說算什麼樣的朋友?”
這樣的話理解起來有些費力。
慕淩兮索性也不多想了,意思她懂了,
一定關系不錯。
既然這樣,她也就有話直說了。
她說:“若琳,不瞞你說,我今天才看望過沐沐。”
左若琳一臉的驚訝:“你怎麼認識她的?”
慕淩兮朝着門口看去,火急火燎的說道:“這問題一會兒我再跟你細說,左承宴去倒垃圾,很快就回來,這件事不能讓他知道……”
左若琳的面色凝重,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慕淩兮長話短說,将肖沐沐最近的近況告訴了她,并表示自己想通過左承宴的能力幫她,可她并不接受。
左若琳的眉頭擰的很緊,她了解肖沐沐,她是不會接受的……
可從慕淩兮嘴裡得知肖沐沐是這樣的境況後,她一分鐘也坐不住了。
“把她地址給我,我去看她!”左若琳有些激動的說道。
慕淩兮點頭,将地址用短信的形式發到她的手機裡。
并一再的說,肖沐沐不想讓左承宴知道這些,希望大家都守着這個秘密。
話說到這裡,左承宴開門進來了。
兩個人瞬間轉移了話題,當成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
左若琳并沒有留到很晚。
她隻對左承宴說自己還約了朋友,就匆忙離開了。
左承宴好奇的看着她的背影,一臉奇怪的說道:“晚飯前還跟我說,今晚要留宿這裡,這麼一會兒就變了。”
慕淩兮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扒着手裡的橘子,說道:“小女孩嗎?心思不定也是正常的。”
左承宴回頭看着她,心裡在想,若是比起孩子氣來,慕淩兮絕對比左若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這樣的話,他沒說。
左若琳臨走前,還不忘偷偷的給慕淩兮出了壞主意。
主意的内容無非就是建議她,要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好事一成,他不敢不負責。
慕淩兮笑的一臉的壞,這主意好,正合她心思,和她想一塊兒去了。
可這個生米,她怎麼才能煮呢?
這是個棘手的問題。
左承宴回頭看着她,問:“你憋着一臉壞的盯着我,想什麼呢?”
慕淩兮朝着自己的小臉摸了摸:“你從哪看出我壞來了?我可什麼都不敢想。”
左承宴瞪了她一眼,根本不信她。
……
夜裡,慕淩兮睡不着。
将手機拿到眼前,打開網頁,搜索出各種追男人的方法。
她忍不住興奮,開始部署計劃。
方案一若是行不通,那就方案二,拿下一個男人麼,都說不難。
她一個人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打量自己的身體。
啧啧,按說也不錯呀。
腿那麼長,兇也有料,屁股也翹翹的,左承宴怎麼就不喜歡呢?
在确定自己相貌沒太大問題後,慕淩兮穿上衣服,坐回到床上,又開始忍不住打噴嚏。
從肖沐沐家回來,她倒是真的感冒了。
……
清早,慕淩兮爬不起來了,躺在床上摸着高燒的額頭,連腦袋都暈暈沉沉的。
左承宴幾次來敲過她的門,她都沒從床上起來。
最後,左承宴不得不推開門走進來。
慕淩兮很少生病。
可突然的一次就很要命。
除了頭暈目眩,還伴有惡心的症狀。
隻是胃裡沒什麼東西,吐也吐不出來,隻能蜷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看着站在床前的左承宴。
左承宴伸出手來,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眉頭皺起。
“感冒了?”
慕淩兮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昨天出去穿少了……”
“就知道臭美!”
左承宴說完,轉身出去了。
不過,他很快又回來了。
手裡拿着一根溫度計。
左承宴在床邊坐下了,示意慕淩兮測量體溫。
慕淩兮将溫度計從他手裡接過,自己放好了位置,又躺了回去。
左承宴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幫她計時。
慕淩兮默默的看着他坐在床邊的背影,這一刻很溫馨。
溫度計拿出來的時候,顯示38度9,高燒。
左承宴回頭問:“我送你去醫院。”
慕淩兮搖了搖頭,她一動也不想動,冷的要命。
左承宴也不難為她,又取了一床被子出來,幫她蓋在身上,又在藥箱裡找到了些退燒藥,看着她吃下了。
“你好好睡一覺,發一發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慕淩兮的眼圈有些紅,咬着下嘴唇看着他。
左承宴剛想起身,卻又心軟。
歎了口氣,問:“
怎麼了?很難受嗎?”
慕淩兮搖頭,睫毛顫抖。
她說:“小時候,每次我感冒,我媽都會抱着我,親我,我怕她被傳染,可她說,等我把感冒傳給她了,那麼我就好了,可是她現在……”
左承宴知道她傷心,伸出手在她的頭頂的摸了摸。
“你說,監獄裡那麼苦,我媽要怎麼熬過這20年……”
說到這兒,慕淩兮終于哭了,病痛的折磨,加上心裡的痛楚,讓她在他面前,哭的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左承宴坐回去,将她抱起,攬住她的肩膀。
“你不是還有你爸爸,還有……”
那個“我”字,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慕淩兮擡起頭,問:“還有什麼?”
左承宴的臉色變了變,彎起嘴角:“不是還有親人……”
慕淩兮的眸子裡的光芒淡下去了。
慕淩兮從左承宴的懷裡直起身來,抱着自己的雙膝坐在床上。
樣子可憐。
左承宴起身,卻又彎下了腰,輕輕的一吻落在了她的唇角上。
慕淩兮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說“你幹嘛?真的會傳染的!”
左承宴笑笑:“等你把感冒傳染給了我,也許你就好了……乖,睡吧,不要想太多……”
左承宴平靜的直起腰,臉上絲毫變化也沒有。
慕淩兮呆住。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吻。
隻是輕輕的印在她的嘴唇上,他表現的更像個親人。
慕淩兮明白,左承宴是在給她慰藉,母親不在身邊時的慰藉。
可她還是不甘心。
她一把拽住左承宴的手,擡起頭問他:“左承宴,你真的就一點也不喜歡我嗎?”
左承宴看着她時的目光在閃爍。
片刻後,他終不忍心再與她對視,錯開她的目光,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你不懂……你爸爸将你托付給我,我答應過他……你說的對,我……不喜歡你……”
最終,左承宴的話也沒有說下去。
慕淩兮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一點點松開,而他也及時的抽回了手,出去時的腳步略顯淩亂……
……
慕淩兮并沒有睡着,出了一身的汗。
她将自己反鎖在卧室裡,穿着浴袍站在洗手間裡。
她看着鏡子中那個臉色蒼白的自己,笑的一臉諷刺。
她慕淩兮從什麼時候起,變的這麼拿不起放不下?
這還是她嗎?!
被用一個男人拒絕過兩次,她竟然還不死心!
慕淩兮沒法甘心。
她明明能感受到左承宴對她的不同,可為什麼她和他之間的距離就止步不前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