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林江走上前，笑着對他說道：“白先生，如果你實在覺得無聊沒事做，可以和我去後山抓野兔，這鄉下沒什麼能消遣的，抓野兔也挺有意思的，晚上我們還可以烤來吃。羅”

　　白穆然起初不願意去，可幾次被肖沐沐無視之後。

　　他還是決定跟林江去……

　　……

　　通往後山的山路上，白穆然和林江手裡都提了一根竹棍。

　　敲敲打打的走了一路，白穆然一頭霧水。

　　和林江站成一排，對着山坡下撒尿的空檔，白穆然問：“為什麼我們一路來，拿着竹棍都在敲？”

　　林江利索的拉好褲子的拉鍊，撿起竹棍，朝着不遠處的山上望了一眼，說道：“前面有片竹林子，經常有蛇出沒，這山裡的人都知道，蛇怕竹棍，你敲敲打打的走，蛇聽見聲響自然就避開了……”

　　白穆然的臉色變了變，盯着林江，拉褲鍊的手頓了一下。

　　林江笑笑，道：“沒事，我來這裡四年了，幾乎每天都上山，一共也就碰見了三四次，蛇見到我，比我見到它跑的都要快，沒你想的可怕……”

　　白穆然沒說什麼得。

　　抓野兔，遠沒有林江說的有趣。

　　一輩子生活在城市裡，養尊處優的白穆然就連跑幾步也要喘上一會兒，更别說讓他伸手去抓那些髒兮兮的兔子了。

　　不遠處一條溪流從山間流淌下來。

　　水清的能看得見底下任何一塊石頭的行狀，甚至有小魚悠閑的從眼前遊過。

　　白穆然找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大石頭，自己坐下，看着林江在叢林裡跟野兔較勁。

　　收回目光，朝着四周忘了忘，藍天青山，偶爾蝴蝶飛過。

　　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肖沐沐為什麼喜歡留在這裡。

　　天然的純淨，能熄了人的噪氣，白穆然也覺的心淨。

　　林江手裡正提着一隻灰色的野兔，朝着這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回來，并笑着露出一排牙齒，說道：“今天運氣不錯，幾乎沒浪費什麼時間。”

　　“……”

　　白穆然懶散的坐在石頭上，看着林江站在溪水旁邊将野兔收拾幹淨。

　　林江還不忘說道：“沐沐見不得血腥，我得把兔子收拾幹淨再回去。”

　　白穆然瞬間煩躁。

　　片刻之後，他才開口問道：“你了解肖沐沐？”

　　林江笑了笑，回頭對着白穆然點了點頭，大方說道：“雖然你是沐沐表哥，但都是男人，這種事沒什麼好瞞着的，我喜歡沐沐……”

　　林江頓了一下，将兔子從溪水裡撈出，看着被染紅的血水順流而下的飄散開來，繼續說道：“從她來這裡那天起，我就喜歡她。”

　　白穆然的臉色發沉。

　　林江卻根本不看他，而是繼續說道：“其實，和她生活在一起三年，對她的一些喜好我還是了解的，不瞞你說，比如，她喜歡吃米飯，不喜歡吃面，喜歡白色的衣服，喜歡喝茶，喜歡一個人安靜的呆着，不喜歡午睡，不喜歡吃辣，說話時喜歡反問，卻不強勢，有點小潔癖，可對着村民們卻表現的自己無所謂，這些我都知道……”

　　“知道的還真不少！”

　　白穆然語氣裡的諷刺意味，林江并沒有聽出來，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可是，我不敢和她表白，我怕她會拒絕。”

　　白穆然冷眼看着他，心中腹诽：還有點自知自明。

　　“肖沐沐剛來羅松村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态很差……”林江甩去手上的水，說道。

　　“什麼叫狀态很差？”白穆然反問。

　　林江擡起頭，說道：“精神上很差，起初我們以為是水土不服，總之她病了至少整整一個月，肺炎……”

　　“這麼大人得肺炎，是很嚴重的。”白穆然突然說道。

　　林江點頭：“我當然知道很嚴重，那個時候，我也才沒來多久，這裡也才剛剛适應，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女孩子，病倒在這裡，又沒什麼正經的醫生，我也是慌了的。肖沐沐來的時候，身上沒錢，而我，背着家裡出來，我父親也凍結了我所有的信用卡，你不知道，我背着她走了整整一夜的山路，才把她送到縣城醫院去……”

　　白穆然聽的心驚膽戰，不敢想那樣的一幕。

　　林江倒表現的自然而然，輕快的說道：“我當時兜裡沒錢啊，沒辦法，明知道縣城醫院的衛生條件不過關，可依舊賣了400毫升的血，這才勉強夠了沐沐的醫藥費，當時，我心想，如果她還不能好，我就回去求我爸，我給他跪着，隻要他給我錢……”

　　白穆然面上的表情變化了，看着林江的眼光也有些變了。

　　林江自嘲的笑了笑：“還好，沐沐很堅強，她挺過來了。我本以為她是吃不了這樣的苦的，沒想到，她還是留下來了……”

　　林江歎了口氣，擡起頭認真的看着白穆然，說道：“今天和你說這麼多，其實，我就是想在你面前表個态。

　　你是沐沐表哥，我希望我能得到你的認可，為了沐沐，我什麼都願意做，如果她想我回去接我父親的公司，我明天就可以收拾東西帶着她走，我能給她一份衣食無憂的生活，也能給她一份好工作。如果，她想一輩子留在這裡，那我甘願放棄一切，就陪着她……”

　　白穆然倏然起身，陰沉着臉說道：“肖沐沐不需要你來照顧！”

　　扔下這一句後，白穆然就氣沖沖的轉身往來時的路上走，完全不理會身後一臉茫然的林江。

　　這一路，白穆然走的都異常的快。

　　一直回到肖沐沐的住所，林江也沒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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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

　　白穆然賴在肖沐沐的屋裡不走，無論肖沐沐怎樣的橫眉冷對。

　　最終，林江推門進來，對着白穆然說道：“白先生，要不今晚你去我那湊合一晚上？我床闆比較寬，擠一擠也還是可以的，畢竟車裡還不排除有蛇的危險，你不能在睡在那裡了。”

　　不用林江說，車裡也肯定是不能睡了。

　　林江的屋裡，他更不願意去。

　　他白穆然從懂事那天起，身邊溫香如玉無數，溫柔鄉裡他睡過不少，就是沒和男人睡過一張床。

　　想着要和林江擠那一張一米多寬的小床，想想都一身雞皮疙瘩。

　　他忍受不了！

　　白穆然慵懶的朝着肖沐沐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說道：“我跟我表妹睡一個屋裡……”

　　“不行！”

　　“那怎麼行？！”

　　肖沐沐和林江同時開口。

　　白穆然裝的一臉不解，不要臉的說道：“這有什麼不行的？小的時候她就和我一個被窩裡睡，我還給她洗過澡呢。”

　　純屬瞎掰，白穆然撒謊眼睛都沒眨巴一下，還不忘回過頭看問向她道：“是不是？沐沐……”

　　“……”肖沐沐别過臉去，徹底無語。

　　林江尴尬的看了兄妹一眼，說道：“可沐沐現在畢竟大了，這樣……不太合适吧？”

　　白穆然繼續裝傻充愣道：“大了？哪裡大了？我怎麼不知道？”

　　說着，毫不避諱朝着肖沐沐的兇前多看了幾眼。

　　林江有些不知所措，而肖沐沐早已經氣白了臉。

　　白穆然似乎不以為然，拉着肖沐沐的被子就躺下，蓋在了臉上，悶悶的聲音從被窩裡傳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哪是我沒看過的……”

　　肖沐沐一把掀開了被子，對着白穆然怒道：“白穆然，記住你的身份，你能不能别滿嘴胡說八道。”

　　白穆然擡起眼皮看她，問道：“我什麼身份？不是你說我是你表哥的麼！”

　　看到一旁林江詫異的表情，肖沐沐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轉頭對着林江說道：“林江，麻煩借一床被子給我。”

　　林江遲鈍的點了點頭，說道：“我還有一床薄被，可現在蓋着會有點涼。

　　肖沐沐畏寒，夏天冬天蓋着的被子都是一樣的，從來她都隻怕冷，不怕熱。

　　沒辦法，肖沐沐也隻能應了，跟着林江去了他的屋子裡取被子。

　　出了門，林江回頭朝着屋裡看了一眼，說道：“沐沐，我怎麼覺得你表哥怪怪的？”

　　肖沐沐的臉色白了白，答道：“他就那德行，嘴裡沒一句正經話，跟誰都一樣。”

　　“不是，我是說他對你……”

　　林江的話還沒說完，肖沐沐就已經平靜打斷道：“先把被子拿給我吧。”

　　林江隻好不再多說，轉頭回了自己的屋子取被褥。

　　肖沐沐一個人站在月光下歎氣，三天，突然怎麼變的這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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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沐沐和林江從前面的“學校”裡，搬來了幾張課桌，臨時拼湊，也成了一張簡易的床。

　　送了林江出去後，肖沐沐一轉身的功夫，看見白穆然正赤.裸着上身，刷着牙，滿嘴泡沫的看着她。

　　肖沐沐瞥了他一眼，從他身前走過。

　　可很快就折了回來，看着白穆然正仰頭漱口，她突然問道：“你用的誰的牙刷？”

　　白穆然聳了聳肩，吐了漱口水，說道：“顯而易見，這屋裡除了你，還有别人？”

　　肖沐沐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擰起眉角，對着白穆然道：“白穆然，你惡不惡心？”

　　白穆然随意的扯過肖沐沐的毛巾，擦了擦手，說道：“不惡心，你的口水我都吃過，更何況隻是一隻牙刷。”

　　肖沐沐憤怒的指着他，這一瞬間，她詞窮了。、

　　面對一個不要臉的人，你罵他也是無動于衷的。

　　肖沐沐氣的躺回到了床上。

　　剛一躺下，又忽然想起白穆然睡過，憤憤的将他蓋過的被子甩在了他的身上，自己拽着林江早已經清洗幹淨的薄被，蓋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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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寂靜

　　無聲。

　　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似乎誰都不平靜。

　　肖沐沐憋着一肚子火，黑暗中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隻盼着天快點亮起來，哪裡還有半點睡意。

　　而白穆然也翻來覆去，幾個課桌落在一起拼湊成的窄床，隻要他一翻身，就會咯吱咯吱的響，聲音大的很。

　　終于，肖沐沐打破了這份寂靜，先開了口。

　　“白穆然，你在騙我……”

　　白穆然突然翻過身來，黑暗中看着肖沐沐：“我騙你什麼？”

　　“那條蛇……”肖沐沐淡淡的說道。

　　白穆然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嘴角微微挑起，說道：“你不還是擔心我，才把我留在了這裡的，不是嗎？”

　　肖沐沐不想跟他吵，心平氣和的說道：“我們不合适，請你以後不要在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也不小了……”

　　白穆然突然的沉默，讓肖沐沐找不到繼續說下去的理由。

　　肖沐沐歎了口氣，目光望向窗外，星子依舊璀璨。

　　許久之後，白穆然才開口，道：“是啊，擎宇和蘇子衿已經結婚了，孩子都3歲了，少铮也在籌備婚禮了，我隻想帶你走……”

　　“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留在這裡也是徒勞，我們彼此都放過對方，有什麼不好呢？”

　　肖沐沐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是沉重的。

　　這種情緒無人能懂，連白穆然也不懂。

　　白穆然不管那麼多，靜靜的躺在簡陋的“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棚。

　　此時，他是滿足的，至少他和肖沐沐在同一屋檐下了。

　　肖沐沐入睡的很快，白穆然還沉浸在自己構建的幻想中時，肖沐沐的呼吸聲已經平穩了下來。

　　白穆然站在她的床前，低頭俯視着黑暗中那張不太清晰的小臉，突然彎下身去，輕輕的吻上了她的額頭。

　　這個吻，他等等三年。

　　如今，他一天也不想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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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肖沐沐醒來時，腰上是白穆然的一隻胳膊。

　　猛的從床上坐起，緊接着“咕咚”的一聲，白穆然落地。

　　白穆然被摔的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坐在地上，皺着眉頭，連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白穆然的話剛剛罵出口，突然清醒。

　　在睜開眼之前，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裡。

　　這一晚，他和肖沐沐睡的晚，也比較沉，夢裡他還以為是在自己家的床上。

　　清醒過來以後，他才感覺胳膊肘上火辣辣的疼。

　　低頭看去，破了皮。

　　肖沐沐一臉怒容的瞪着他，氣的發抖。

　　她更氣的其實是自己，白穆然什麼時候摸到她床上來，她根本不清楚。、

　　白穆然一臉無所謂的看着胳膊肘上的傷，一邊懶懶的說道：“半夜裡太冷，我什麼也沒做，不就抱着你取了取暖，你至于麼？又不是沒和我睡過……”

　　不說還好，肖沐沐這回是真的忍受不了。指着門口的方向，對着白穆然怒道：“滾！給我滾出去！”

　　白穆然坐在地上，擡起頭看着她，沒動。

　　肖沐沐氣紅了眼圈，掀開了被子，自己就下了床。

　　“你不走，我走！這回你滿意了？！”肖沐沐歇斯底裡的說道。

　　肖沐沐沖到門口，卻被趕上來的白穆然一把抱住。

　　“你去哪？”

　　白穆然有些慌了，沒想到肖沐沐會這麼過激。

　　肖沐沐紅着眼圈怒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白穆然搖頭。

　　他不敢放肖沐沐走，肖沐沐的精神狀态，别人不清楚，他還清楚的很。

　　肖沐沐掙紮不過他，兩個人撕扯在一起。

　　林江聽見動靜，跑了過來，連門也顧不上敲，就一把推了開來。

　　進門的林江愣在那裡，看着白穆然拼命的抱着肖沐沐不放，而肖沐沐被他抱起，頭發散了開來，拽着白穆然的手臂就咬。

　　這樣的架勢，讓林江看傻了眼。

　　“哥倆”不是第一次鬧起來了。

　　肖沐沐咬白穆然卻是一口比一口狠，白穆然的白色襯衫裡已經有血水滲出來。

　　可即便是這樣，白穆然依舊緊緊抱着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林江慌了手腳，肖沐沐的狠勁讓他吃驚，眼前的她完全不是平時的模樣。

　　一時間林江也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完全幫不上忙。

　　白穆然回頭朝着林江看了一眼，終于忍不住，對着林江說道：“幫我攔住她，她有精神分裂史……”

　　一句話出口，肖沐沐瞬間安靜下來，難以置信的看着白穆然，嘴唇都在劇烈的顫抖。

　　她好不容易才讓村民們接受了她，終于不再有異樣的眼光看

　　她。

　　這些年，她把自己的情緒掩藏的這麼好，平靜的連自己都忘了她還有這樣的一段黑暗史。

　　林江也愣在了一旁，震驚的表情，大過擔心，完全失去了反應。

　　終于，在清脆的巴掌聲響中，白穆然松開了手。

　　肖沐沐沖了出去……

　　林江反應過來後，顧不得被打的發懵的白穆然，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隻留白穆然一人，赤着腳站在冰涼的地上，久久回不過神來。

　　自責從心底裡開始往外肆意蔓延，為什麼，他總會一次次在無意中對肖沐沐造成傷害？

　　他本不想這樣，一點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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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整天，白穆然都坐在那輛黑色的攬勝中抽着煙。

　　車窗外，煙蒂落滿了一地。

　　肖沐沐一整天都沒有回來，當然，林江也沒有。

　　白穆然的腦子很亂，一會兒是肖沐沐對他失望的表情，一會兒是肖沐沐歇斯底裡，失去力氣的哭喊，明明他竭盡全力想做好的事，為什麼一次次适得其反？

　　他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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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肖沐沐和林江一起回來。

　　肖沐沐哭過，眼圈是腫着的。

　　從白穆然的車旁走過，看着一地的煙頭，她把白穆然當成了空氣，目不斜視的從他面前走過。

　　白穆然沒有下車，看着肖沐沐和林江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長長的松了口氣。

　　起碼，她是安全的。

　　回頭看了一眼被他仍在副駕駛位置上悄無聲息的手機。

　　他知道，這個時候，恐怕白家找他都要找瘋了吧？

　　撚滅了手中的最後一根煙，白穆然啟動了車。

　　縱然山路崎岖，他也隻能離開。

　　見到他，肖沐沐的情緒又開始有了波動。

　　他不想傷害她……

　　院子裡，車子引擎的發動聲，讓肖沐沐微微側目。

　　林江從小闆凳上起身，朝着院子外頭走去。

　　片刻的功夫，他回來了，關上院子的木門後，對着肖沐沐說道：“你表哥……走了。”

　　肖沐沐點了點頭，起身朝自己的屋裡走去，晚飯也沒有吃。

　　林江隻能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沒有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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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穆然開了14個小時的車，才進入濱城的市區。

　　手機一直在響，一條條短信，微信，亂七八糟的聲音就沒間斷過。

　　白穆然在等紅燈的空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按下了靜音後，又重新扔去一旁。

　　紅燈綠燈交替閃爍，後排的車一直在按着喇叭催促。

　　白穆然終于反應過來，一腳踩下了油門，蹿了出去。

　　他的思維已經跟不上大腦，卻絲毫不覺得困。

　　握着方向盤的手指，已經逐漸發白，卻依舊被他攥的很緊。

　　黑色的路虎攬勝直奔機場。

　　機場的大廳内，譚姝早已經到達。

　　看到陸少铮一身風塵仆仆的出現在視野内，她終于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上去。

　　“先生，白老爺子電話已經打過來無數次了，問我你的下落。”

　　白穆然大步的朝前走，把車鑰匙遞給譚姝後，說道：“訂的幾點的機票？”

　　“下午兩點，我接到您電話的時候，中午那趟航班的機票就已經售空，我隻能買下午的。”作為助理的譚姝解釋道。

　　白穆然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腕上手表後，說道：“先在附近找家酒店，我要洗個澡。”

　　譚姝早就看到一身狼狽的他，隻是不敢多嘴亂問。

　　聽到白穆然這麼說，她趕忙拿出手機，訂了一家最近的酒店。

　　酒店定好之後，兩人一起往出走，譚姝在他身後問道：“先生回到景城後，除了要去公司以外，先回一趟家嗎？”

　　“家？”陸少铮頓住腳步，回頭看向她。

　　譚姝以為自己說錯了，臉上多少有些慌亂。

　　而白穆然倒沒再繼續說下去，自嘲一笑後，繼續大步往前走去。

　　家？除了有肖沐沐的地方，哪裡還能算得上是他的家？

　　他沒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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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穆然一個人在酒店的房間裡洗了澡。

　　出來之前，譚姝就已經将新買了的男裝放在了他房間裡的大床上。

　　白穆然一件件的将名貴的衣服穿在身上。

　　他動作很慢，看着手臂上一排的腫起來的牙印，很難将目光收回。

　　他不知道肖沐沐怎樣了？是不是已經起床？是不是吃過早晚了？

　　或者，她有沒有消氣？！

　　襯衫被他緩慢的穿上身，領帶熟練的打成結，對着鏡中的自己，系着名貴的袖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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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鏡子裡的男人帥氣的挑不出一點毛病，又恢複了往常的尊貴無比。

　　這樣的他，讓多少女人趨之若鹜，哪怕也隻是一.夜.情緣。

　　可為什麼肖沐沐就是接受不了他呢。

　　不明白……

　　敲門聲響起，助理譚姝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白先生，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們還要趕去機場。”

　　“知道了……”白穆然對着門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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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店裡的飯，他隻吃了一半，就沒了胃口。

　　放下刀叉，撤去用餐布，他拿起手機，撥了号碼出去。

　　電話是打個白臨峯的。

　　白臨峯是他叔叔家的弟弟，從小跟在他屁股後面，他說東，他不敢往西。

　　白穆然煩躁的看着手表，數着那邊接電話的時間。

　　終于，白臨峯的手機接起來了。

　　電話裡傳來白臨峯睡的迷迷糊糊的聲音：“喂？哥，這麼早你找我？”

　　早？

　　白穆然顯然不能認同，現在時針和分針剛好重合，顯示的是中午12點整。

　　但對于每天晝伏夜出的白臨峯來說，無疑是太早了，他才剛剛睡着。

　　“臨峯，上次你那個女朋友是不是做了個什麼公益廣告？”白穆然問。

　　電話那頭的白臨峯愣了愣，問道：“哥，你問這個幹什麼？靖靖是接了個公益廣告，好像是有關于山區裡失學兒童的事……”

　　白穆然心裡有了底，對着手機說道：“這樣，我下午4點左右到達景城，你帶着邬靖靖出來，我們見一面，我有些事想問問她。”

　　“關于做公益的？”白臨峯問。

　　“嗯。”白穆然應道。

　　電話那頭的白臨峯怪笑了一聲：“哥，你吃飽撐着了吧？公益？明星做做樣子，長點人氣也就算了，你說你跟着湊什麼熱鬧？”

　　“少廢話，4點整機場等我，我時間不多……”白穆然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等那頭的白臨峯心甘情願作答，白穆然就已經挂斷了電話。

　　隻要白穆然要求了，他不敢不來。

　　收了手機，白穆然将手機遞給了一旁的譚姝，并說道：“從現在到上飛機的這段時間，無論誰打電話過來，就說我在忙……”

　　譚姝接過手機，點了點頭道：“好的，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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